说“人”话|令猹冲：令狐冲的田野之道

最近在看《笑傲江湖》，觉得令狐冲真是厉害啊。除了撩妹技能满分，田野经验也很丰富。

所以这里就来谈一谈人类学者令狐冲的田野之道。

一、选择报道人

一般来说报道人分为两类：关键报道人和专业报道人。关键报道人一般对自己的文化比较熟悉，且可以作为一个中介，让你与其他重要的报道人接触。

实际上你走进田野，与当地人建立的第一位联系人，可能是当地文化中的“另类”。 

——譬如被田伯光看上的小尼姑仪琳

和报道人建立关系的过程可能是循序渐进的，但有些突发事件可能也会激化你们的关系。无论如何，保持一颗热诚和想人之所想的心还是很重要的。李亦园在《田野图像——我的人类学生涯中》讲述了他在彰化海边一个村中帮助报道人找到出走的婢女后被当地人当成了“自己人”的案例，很耐人寻味。

——由于令狐冲的仗义相助，仪琳对他产生了感激之情

对报道人的选择不是来自单方面的意愿，随着时间的流逝，你选择他们，同时，他们也会选择你。

当然，这里涉及到田野伦理的问题。如果你不幸对你的报道人没什么兴趣的话，最好记住四个字：不！娶！何！撩！当然，也有人类学者为了获得信息不惜牺牲肉体的，比如《田野工作的艺术》的作者。（“在我们有了性关系后，就变得无话不谈”）

专业报道人，顾名思义，就是能够提供专业知识的报道人。你可以通过关键报道人来寻找专业报道人。

二、建立投契

 除了省钱的家乡人类学，去一个陌生地方做田野往往要和当地人同吃同住同劳动。

 在条件好且有钱的情况下可以选择住酒店、宾馆等地，但一般来说传统的田野调查应该尽量住在当地人住的地方，这样有利于全方位了解当地生活的各个方面。

 礼节存在于你所有的行为之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对当地文化的了解与尊重。有些人选择住在报道人家里，那么就要对其生活习惯表示尊重。

例如，吃到你不习惯的食物时：

努力挤出微笑。

当然你可以自备一些干粮以解燃眉之急。比如自带袋泡香飘飘什么的：

有时候也可以偷偷溜出去打个牙祭：

当然，有时候热情的当地人会让你吃一些黑暗料理……

或许在外人看来是相当可怕的东西，但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待客的最高礼节。

据说我们专业的一位博士师兄在西藏时曾经受到了现捉现烤活虫的贵宾级待遇。他的反应和令狐掌门一样：

当然，如果实在无法接受，你也可以礼貌地拒绝。前提是一定要尊重对方！

有时候饮食不仅仅涉及当地文化，也蕴含着当地人对于健康的地方性知识。

某位研究台湾原住民的老师在当地生活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的凝血功能出了问题。当地居民的主要饮食是鱼，瓜果蔬菜很少，因此维生素C的缺乏是一个大问题。但为什么当地人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呢？这位老师想了想，最后发现：当地人是靠食用生肉来补充维生素C。

当然，为了报答报道人提供食宿和信息的恩德，有时候也要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

比如帮他们修个电视或者给当地的小朋友上个课啥的。

PS：据说某人类学的师兄曾经给一个道士修过三个月的鲍鱼池……

三、访谈技巧

在非结构性访谈中，你得让对话专注于一个主题，让回答者有精确讨论内容的空间。规则是：是人们对话题中心产生兴趣，并不受干扰。让报道人提供他（她）认为重要的信息。

有时候，让报道人引导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方法，不仅能够获取新的知识，还能为访谈者提供进一步的思路。

在冲虚道长和方证大师的引导下权衡五岳剑派合并的利弊。

除了对单个人的访谈，还可以采取焦点小组座谈的方式。一群人围绕结构化的问题展开讨论，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四、参与观察

 “看”和“说”都是田野调查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也会经常遇到4、5点起床去看仪式的事：

五、田野中的寂寞

一个永恒的话题。独自前往田野意味着你可能要和伴侣分居两地，你得学会忍受思念的煎熬。当然你也可以像马林诺夫斯基一样把他的思念发泄在日记里，虽然这可能会是黑历史……

还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有像列维斯特劳斯这种好命的现充，带着老婆去做田野的：

知己和爱人是同一个，真是天下最幸福的事。珍惜陪你做田野的对象吧。

以上情况只针对现充。不要问我单身狗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呀。

不过，在田野中你也会获得一生难忘的经历，甚至与一些人建立持续一生的关系。

这或许是除了学术之外田野所能带来的最大成就感。

最后，祝各位田野顺利(ง •̀_•́)ง 

参考文献：

H. Russell Bernard：Research Methods in Anthropology: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Approaches（Fifth Edition），AltaMira Press，May 16, 2011.

作者投稿，原文亦可见其个人微信公众号“papum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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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何明

编辑：李伟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