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美”中国之千年酒文化
中国是酒的王国又是酒人的乐土,地无分南北,人无分男女老少,饮酒之风,历经数千年而不衰。饮酒的意义远不止生理性消费,远不止口腹之乐;在许多场合,它都是作为一个文化符号,一种文化消费,用来表示一种礼仪,一种气氛,一种情趣,一种心境;中国人与酒,从此就结下了不解之缘。
大体上,古酒约分两种:一为果实谷类酿成之色酒,二为蒸馏酒。有色酒起源于古代,据《神农本草》所载,酒起源于远古与神农时代。《世本八种》(增订本)陈其荣谓:“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少康(一作杜康)作秣酒。”仪狄、少康皆夏朝人。即夏代始有酒。余以为此种酒,恐是果实花木为之,非谷类之酒。谷类之酒应起于农业兴盛之后。
陆柞蕃著《粤西偶记》关于果实花木之酒,有如下记载:(广西)平乐等府深山中,猿猴极多,善采百花酿酒。樵子入山,得其巢穴者,其酒多至数石,饮之香美异常,名猿酒。早初酒应当是果酒和米酒。
自夏之后,经商周、历秦汉,以至于唐宋、皆是以果实粮食蒸煮,加曲发酵,压榨而后才出酒的,无论是吴姬压酒劝客尝,还是武松大碗豪饮景阳岗,喝的就是果酒或米酒,随着人类的进一步发展,酿酒工艺也得到了进一步改进,由原来的蒸煮、曲酵、压榨,改而为蒸煮、曲酵、馏,最大的突破就是对酒精的提纯。
因醉酒而获得艺术的自由状态,这是古老中国的艺术家解脱束缚获得艺术创造力的重要途径。“志气旷达,以宇宙为狭”的魏晋名士、第一“醉鬼”刘伶在《酒德颂》中有言:“有大人先生,以天地为一朝,万期为须臾,日月有扃牖,八荒为庭衢。”“幕天席地,纵意所如。”“兀然而醉,豁然而醒,静听不闻雷霆之声,孰视不睹山岳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俯观万物,扰扰焉如江汉之载浮萍。”这种“至人”境界就是中国酒神精神的典型体现。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杜甫《饮中八仙歌》)
“醉里从为客,诗成觉有神。”(杜甫《独酌成诗》)
“俯仰各有志,得酒诗自成。”(苏轼《和陶渊明〈饮酒〉》)
“一杯未尽诗已成,涌诗向天天亦惊。”(杨万里《重九后二月登万花川谷月下传觞》)。
南宋政治诗人张元年说:“雨后飞花知底数,醉来赢得自由身。”酒醉而成传世诗作,这样的例子在中国诗史中俯拾皆是。
不仅为诗如是,在绘画和中国文化特有的艺术书法中,酒神的精灵更是活泼万端。画家中,郑板桥的字画不能轻易得到,于是求者拿狗肉与美酒款待,在郑板桥的醉意中求字画者即可如愿。郑板桥也知道求画者的把戏,但他耐不住美酒狗肉的诱惑,只好写诗自嘲:“看月不妨人去尽,对月只恨酒来迟。笑他缣素求书辈,又要先生烂醉时。”“吴带当风”的画圣吴道子,作画前必酣饮大醉方可动笔,醉后为画,挥毫立就。“元四家”中的黄公望也是“酒不醉,不能画”。
“书圣”王羲之醉时挥毫而作《兰亭序》,“遒媚劲健,绝代所无”,而至酒醒时“更书数十本,终不能及之”。李白写醉僧怀素:“吾师醉后依胡床,须臾扫尽数千张。飘飞骤雨惊飒飒,落花飞雪何茫茫。”怀素酒醉泼墨,方留其神鬼皆惊的《自叙帖》。草圣张旭“每大醉,呼叫狂走,乃下笔”,于是有其“挥毫落纸如云烟”的《古诗四帖》。
中国人最讲究文明礼貌,在日常生活中,不仅言谈举止温文儒雅,大方有致,而且态度温和,彬彬有礼。尤其受赴酒宴时,酒桌礼仪更显得重要了。现代酒礼在吸取传统酒礼精华的基础上,不断与时俱进,充实和完善了新的时代内容,形成科学文明的酒礼:
饮酒的目的在于“借物以为养”,而不能“身为物所役。鉴于独饮滥饮的害处,古人一直致力于用法律的手段来禁酒,用道德训诚来劝人们自觉节饮和戒酒。
名医扁鹊说:“久饮酒者溃髓蒸筋,伤神损寿。”唐代以嗜酒知名,白居易说“佳肴与旨酒,信是腐肠膏。”
元代忽思慧《饮膳正要》云:“饮酒过多,丧身之源。”
贸铭《饮食须知》:酒类甚多,其味有甘苦酸淡辛涩不一,其性皆热,有毒。多次助火生痰,昏神软体,损筋骨,伤脾胃,耗肺气,夭人寿。
《本草纲目》引邵尧夫诗云:“美酒饮教微醉后。此得饮酒之妙,所谓醉中趣、壶中天者也。若夫况湎无度,醉以为常者,轻则致疾败行,甚则丧邦亡家而陨躯命,其害可胜言哉?此大禹所以疏仪锹,周公所以著酒谐,为世范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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