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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饱受折磨的人生痛苦转化成醉人的美丽」|《梵高手稿》摘句

同修日课 师者苑
2024-08-23



《梵高手稿》内容简介:

梵高一生中写过很多信,大多数都是寄给弟弟提奥的,也有不少是写给家人和其他艺术家的,如保罗•高更与埃米尔•伯纳德。梵高一生中也画了很多画,而基本上每一幅都被他在信中用如诗般优美的语言细细描述过
自学画画的梵高,对自己的不足十分了解,但正如他在信中所言,只要坚持下去,相信自己可以掌握那些绘画技巧,不断的画画,那么他的人生便是有意义的。梵高焦虑着,怀疑着,痛苦着,也狂喜着,但他却从未让自己对绘画的激情被充满悲剧性的人生影响过,靠着不懈的努力与天赋的才华,梵高以旺盛的精力创作出了无数已成为无价之宝的作品。
在这本全新翻译的梵高书信集中,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安娜·苏,从近千封书信中精心挑选了150多封,撷取了梵高在其中描写这些作品创作、构思过程的片段,以及他对艺术、艺术家、文学、宗教、景观等众多话题的独特见解,配以信中提到的画作以及书信原稿作为参照,向所有热爱梵高的人展示出了一个不一样的梵高
在这本书里,梵高没有被生活琐事所侵扰,没有精神的痛苦与压力。
在这里,梵高只属于绘画,属于艺术,属于那片金黄的麦田与飞过群鸦的天空。


《梵高手稿》经典摘句:

“在大多数人眼里,我是怎样的人呢?无足轻重?古怪?还是格格不入?一个现在没有社会地位的人,总之就是一个低到尘埃里的人。
倘若一切果真如此,那我愿用我的作品来表达一个怪人、一个无名之辈内心的所思所念。这一切更多基于爱而非怒,更多平静而非激情,这就是我的理想抱负。虽然麻烦缠身,但我的内心是宁静的,纯净而和谐,宛如乐曲。在这破旧不堪的小屋,在这肮脏无比的角落,我能看到油画或素描。就像被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所驱使,我的灵魂朝那个方向飞去。
这种感觉日益强烈,杂事越多被抛开,就越是如此,我眼中的画面就变得越清晰。艺术需要不顾一切的执着和持久的观察。所谓执着,不仅仅是要身体力行,更要在别人说三道四的时候坚持己见。
因为我现在对艺术和生活有了广博而自由的理解,而生活的本质就是艺术。
若是有人要拔苗助长,艺术就变得虚假而刺目。我觉得,很多现代绘画作品是有着以前的大师作品中所未见的独特吸引力的。”


“只要坚持下去,仅靠愉悦地观察并且饱含爱意地如实描绘出小窗外的自然景致,我就会安静地打赢这场战争。对于其他杂物,即使有人来骚扰,我也可以保持默然。我太热爱绘画了,不愿意为其他的事情分心。研究画面透视给我带来的乐趣,远胜于与人交流。



“换羽期对于鸟儿来说,就像我们人类面对逆境或者不幸一样,是痛苦的时期。你可以选择停留在痛苦中,也可以由此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但是,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张扬的事,也不是一件可以调侃的事,正因如此,你才需要藏起来。好,那就这样吧。
如果你能体谅一个人献身于绘画研究,就要理解热爱读书和热爱伦勃朗一样神圣,我甚至认为这两种热爱相辅相成。
所以你追求的是什么?人的外表是否能反映他的内涵?人的灵魂里都有一个团火,却没有人去那儿取暖,路过的人只能看到烟囱上淡淡的薄烟,然后继续赶他们的路。
那我们要做什么?给火添柴,‘你里头应当有盐‘,不管多焦躁,也要耐心地等待,等到有人想要来访,在火边坐下来——待在哪里,我怎会知道?任何信仰上帝的人都能等到这一刻到来,或早或晚。”


“艺术是善妒的情人,需要我们投入所有的时间与精力。可一旦我们真的全心投入了,她却转身而去,唯留追求者的苦涩,除此之外,我一无所获。
好吧,我能做的,只有不断地尝试,战斗不息。”


“像我这样的人,没有权力生病。
你必须理解我的艺术观念。人必须要经过长期艰苦的努力,才有可能触碰到艺术的本质。我渴望的和我追求的难以企及,但并不是我好高骛远。
我只是想画出能够打动观者的画,无论是画人像还是画风景,我所要表达的,并不是无病呻吟的忧郁,而是发自内心的哀鸣。
简而言之,我希望人们这样评价我:这个人深刻而敏感。不要在意那所谓的粗鲁吧,你懂得,或许正是它成就了我呢。
谈论这些听起来有些夸夸其谈,但这正是我想要倾尽一生精力想要做的事。


“我希望,除了今天画的这幅,我还要把摇篮这个题材画上一百遍甚至更多,我就是这么执著!”

“对自然的感受和热爱,迟早会在爱好艺术的人心里产生共鸣。画家的职责是全身心地投入自然,激发他所有的智慧,将他对自然的热爱表现在作品中,以便被别人理解。在我看来,以销售为目的的创造是最不可取的,只会让爱好艺术的人反感。


实际上,我只不过就是一个爱自然、爱学习、爱工作,特别是爱人类的人啊。

“只要我拿起笔画画,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我常常觉得自己无比富有,当然不是指金钱方面(尽管我现在贫穷,但也许不会一直如此),而是我有幸找到了自己的事业,可以为之投入全部身心和灵魂,而这份职业又能给予我启发,赋予我生命的意义
我的心情是多变的,这不用多说,但是一般来说,我能保持内心的宁静。
我对艺术有着强烈的信仰,坚信艺术如激流,将人带到极乐之境,不过,人本身也需要付出努力。我想不论怎样,一个人找到他自己的事业,真是莫大的福泽,我怎能觉得自己不幸呢?
我的意思是,就算身处困境,人生灰暗,我也不愿意也不应该被看成一个不幸的人。”


“我的计划不是要救自己,也不是要避免太过情绪化或者太多困难——对于活长活短,我并不关心。并且,我也没有医生的本事去引导自己身体力行。
因此,我不在意这些事情,继续我行我素,但是有一件事是明确的:我必须在有限的几年中完成一定数量的创作。我并不急于求成,因为这样做显然不可行,但是我必须要平静而沉着地继续创作,尽最大的可能有规律地、全心全意地去画画。
我在世上唯一的顾虑就只有对这世界未尽的义务和责任,因活在世间三十载,我还亏欠它一些可以流传后世的素描和绘画作为纪念品,不是为了某些特定活动应景作乐,而是为了在画中表达纯真的人性。因此,这就是我的目标,专注于这个想法,就可以判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变得更简单,也使我免于误入混沌的歧途,因为我的一切作为,都是出于这个愿望。”


“佐拉说:‘作为艺术家,我要活得畅快淋漓’——‘渴望生活’,毫无保留,没有思想的禁区,天真如孩童;不,并不是像小孩,是像一个艺术家——带着善意,发现生活的真谛,我会竭尽全力。


“有时候我会考虑要不要成为一个思想者,但是我逐渐意识到我并非天生擅长思索。不幸的是,出于偏见,大家却认为一个想把每件事情都思考清楚的人是不现实的,把他们看成白日做梦。这个偏见在社会中被广泛地推崇,所以我常常碰壁,因为我渴望交流,不能满足于自言自语。
我一点也不反对思考,只要我可以同时画画就好。
我对生命的规划就是,尽我所能地创作更多的素描和油画,那么当生命结束的时候,我希望可以带着渴望、爱与深思回看往事:哦,我本可以创作的画啊!但是这并不排除尽力做到所有可能之事,如果你愿意这么想的话。
你会反对我这么做吗?出于对我或对你自己的考虑?
提奥,我郑重声明,我宁愿思考四肢和头部如何安置在躯体上,也不愿意去计较我自己算不算个艺术家,更别说是优秀的还是拙劣的艺术家。
我想到你,你宁愿去想飘着灰色云彩的天空和泥泞乡村笼罩的金色边缘,也不愿将自己置于烦人的问题之中吧。”


“如果我对自己的工作有一点儿自信的话,那也是因为我付出了太多的努力,所以我必须坚信会从中有所收获,这工作不是完全徒劳无功的。况且,我才不去理会主流艺术评论家们日趋流行的那一套陈词滥调。


“人们很难对大的趋势做出绝对精确的预测。所以最好暂且不考虑。但是如果进行精细的分析,人们可以发现本世纪最伟大、最具影响力的人往往是逆流而行的,他们开创了自己的天地。不管在绘画还是文学上,你都能发现这样的人(我对音乐一无所知,但我猜情况也是如此吧)。从微不足道之处做起,持之以恒,积跬步而至千里,个人魅力胜过财富,重创新而轻毁誉。”

“我也一定要画下繁星闪耀的夜空以及柏树或者成熟的麦田,这里的夜色特别美。我对工作的热情丝毫不曾减退。”


幸运的是,我的心不再渴望任何丰功伟业,所有我在绘画中想得到的,只是熬过这一生的一种方式。”

“我变得越丑、越老、越病态、越穷,就越想用安排巧妙、生动明艳的色彩来报复这一切。”


“这里还是冬天,让我继续画画吧。如果这只是一个疯子的作品,那可真糟糕。我也没法子。”


“这不正像是不幸和疾病之于我们吗?与其靠着我们模糊的想法和对幸福的渴望,去追求平静、健康的生活,难道遵循伟大的命运安排不是更好吗?
我不得而知。”

我为自己的事业付出了所有,还为此搭上了一半理智——搭上就搭上吧。


只要你带着爱与智慧工作,对自然和艺术真诚的热爱就会赋予你一副对抗世俗看法的铠甲。自然也是严苛的,或说是艰难的,但她永远不会背叛你,而是永远给人以前进的力量。”

“我希望这些荆棘最终可以开出白色的花,那样的话,这些痛苦的挣扎就像是分娩中的阵痛,痛苦之后会有欢乐的结果。”


“风暴来临前的大海比狂风中更加气势恢宏。在狂风中,看不到那么多海浪,也看不到那么多像耕过的耕地一样的层层波海。波浪涌得太快,后浪推前浪,强烈的波浪撞击产生了大量飞沙一样的浮沫,在海面前方形成了一层薄雾,宛如为大海蒙上了神秘的面纱。而这只是一场狂暴的小暴风雨。
尽管如此,你越长久地注视大海,就越为之赞叹,海上几乎没什么声响。大海呈现出脏肥皂泡一样的颜色。海面颠簸着一艘小渔船,或许是船队中最后一艘未归航的船,船上还有几个暗色的人影。”


“我怎样画画,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就坐在那儿,手拿空白的画板,对着眼前的景色,我看着这一切,告诉自己:这块空白的板子将会成为作品。从那幅海景的草稿你可以看到,有一种金黄色的、柔软的感觉,而在林中是一种更清醒的、严肃的情绪。此生能感受到这种美,我深感欣慰。”


也有另一种人,尽管他们的内心被强大的渴望所驱使,但现实不可改变,他们无能为力,就像被囚禁了一样,所处的环境缺乏创造所需的土壤,使他们无所作为。这样的人不是总能确定自己要做什么,但是他本能地感到尽管如此,我必然有擅长的事情,我必有存在的意义!我知道我会成为个不同的人!只是我如何能成为有用之人?应该怎么做?是金子就一定会发光,但我身上能闪光的特质又是什么?这是意义完全不同的游手好闲,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看成这类人
春天的时候,笼子里的鸟儿跃跃欲试,它知道自己生来擅长某事,也强烈地想要去做,但又无法做到。是什么?它却无从知晓,只是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其他的鸟儿都在筑巢,孵化、哺育雏鸟”。于是它用头去撞笼子,笼子完好无损,它却因悲伤而发狂。“真是个懒骨头!”另一只经过的鸟儿说,“它活得真舒服。”被囚禁的鸟儿没有死掉,它活下来了,心里想什么从不外露。它恢复了健康,阳光和暖的时候,它多少也会开心一会儿。
然后迁徙季节到了,它心中又ー阵悲凉,“但是,”照看它的孩子们说,“所有的必需品,笼子里都有呀。”但对它而言,这个“都有”只能意味着望着外面酝酿暴风雨的低沉天空,心里升起对命运的反抗:“我在笼子里,在笼子里,所以我什么都不缺,蠢货!我有一切我需要的东西!哦,看在上帝的分儿上,给我自由吧,像其他的鸟儿一样。” 那个游手好闲的人,就像这只无奈的鸟儿一样。人们也常面临着无能为力的情况,如同被困在这样令人恐惧的笼子里。


“人们可能会跟我说,山根本不是那样,山怎么能有手指那么粗的黑色轮廓线。但实际上,我觉得这正表现了罗德的书里描写的意境——他描述的场景让我喜欢的不多,这算一个——黛黑的遥远群山中,忽然闪现出一间看似黑色的小木屋,不时可见一些山羊,木屋周围的向日葵正怒放着。”

“在这样的日子里,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让人有将它画在纸上的冲动。”


现在,所有道貌岸然的礼节,以及对什么是“正常人”的设定真是迂腐至极,荒唐至极。一个人自以为无所不知,一切也皆如他所愿,然后,人生之境遇好坏参半,这才能让我们有所敬畏,敬畏那超越人类的,比人类更崇高、更伟大的力量存在。一个人如果认识不到自己的渺小,不能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沧海一粟,那么他就大错特错了。虽然我什么都不懂,但是与此同时,我们的生活是如此奥妙无穷,“体面”的规范则过于禁锢束缚了人性。因此,对我而言,它失去了一切意义。


应该这么说,好的教养规范应该是关照到每一个人,基于每个有正当追求的人的需求,对每个人都有意义、有益处,而终极需求是为了使人们和谐共处而不被孤立。这就是我尽力在做的,我画画,不是要去惹恼他人,而是让他们觉得开心,让他们发现那些须关注但又被人忽略的事。
我无法接受,提奥,我怎么就成了一个粗俗、没有教养的怪物?好像我就活该被社会排斥,更有甚者,按照特斯蒂格的说法,“在海牙根本活不下去”。难道我深入绘画对象的生活,就是降低人格吗?难道我走近工人们,走进穷人的房子或者请他们来我的画室,就是自轻自贱吗?我觉得这是我专业的一部分,只有对艺术毫无概念的人オ会对我提出质疑。
试问,《图画》周刊和《笨拙》周刊'的插画师们在哪里找的模特?难道他们不要亲自到伦敦最穷困的街区找吗?你说是不是?难道这些插画师生来就了解人?还是他们生活在所画的模特们中间,多年之后オ真正地了解他们、感悟到人们未曾经意的,记录下人们已经忘却的


不只颜色、光影、透视、基调和绘画技法,事实上所有的东西,都有相似的公理,这些应当且可以像化学或者代数一样去学习掌握。这绝不是观察事物的最简单方式,任何说着“噢,任何事都应该顺其自然”的人,做出的努力都太少了。那也叫足够?根本不够,即使你天生就懂很多东西,也要至少付出三倍的努力,才能从本能的发挥到达理性的创造


“目前,我正在画我这里的一个病人。比较奇怪的是,当你花时间跟他们相处,并且习惯了他们之后,就不再觉得他们是疯子了。”

对我而言,比起待在“文明社会”,我更喜欢跟那些不知道“孤立”这个词的人在一起,也就是农民和纺织工人们。对我来说,这就是巨大的财富


“我对结婚生子的渴望已经消退了,有时候会因在这个年纪就有此心态而感到一丝悲凉,我才三十五岁,本该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老了,虚弱了,但我还未深陷于爱情,以至不再对绘画有激情。成功需要抱负,而所谓的抱负在我看来却如此荒诞。”


“不管我的画什么时候变得好卖,我都不太在意。我想,只有坚持不懈地从自然中汲取灵感,潜心创作,才是正道,才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此生能感受到这种美,我深感欣慰。

图:梵高作品《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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