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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 中国性少数学生出柜报告

爱与生命管理 京师心理大学堂 2020-02-01

作者 | 魏重政 刘文利

你是否有过秘密,放在心里很难受却没法和其他人提起?

你是否想要展现真实的自己,却担心告诉别人之后遭受嘲笑和排挤?

你是否感到害怕、孤单,希望有一个能够支持和理解自己的伙伴?

你是否曾经对性和性别充满困惑,却不敢向父母和老师询问或诉说?

以上这些感受,是很多性与性别少数(LGBTQ)学生的生活日常。与众不同的性倾向和性别身份是Ta们共同的秘密,而他们普遍的担心就是来自身边的人对自己的异样眼光。他们不敢在别人面前展现一个真实的自己,常常痛苦地徘徊在出柜与否的路口。而社会文化体系中的歧视与封锁也在扼杀Ta们表达自己的机会,比如新浪微博删除了关于女同性恋的话题。

LGBTQ指的是女同性恋(Lesbian)、男同性恋(Gay)、双性恋(Bisexual)、跨性别(Transgender)、疑性恋(Questioning)等性与性别少数者。双性恋指的是一个人在情感和情欲上不止受到一种性别的吸引;疑性恋指的是一个人不确定或正在探索自己的性倾向。跨性别指的是一个人的性别认同不同于Ta出生时的性别,比如著名的舞蹈影员金星出生时的生理性别是男性,而之后的性别认同是女性。跨性别者的性倾向可以是同性恋、异性恋或双性恋。与跨性别相对应的是顺性别,即生理性别和性别认同一致,比如出生时的生理性别是女性,长大以后的自我性别认同也是女性。大多数人是顺性别。

同性恋在2001年已经被《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归类为非精神疾病,然而,很多的网络信息和教材中却仍然频频出现“同性恋是性心理障碍”或“同性恋是性变态”这样的错误信息。另外,关于跨性别群体的信息更是充满了污名化,比如人们会使用“人妖”这样具有侮辱性的名称来称呼跨性别者。

“出柜”,指的是LGBTQ个体向其他人透露或公开自己的性倾向和性别身份。这个过程伴随着自我探索,认识和接纳真实的自己,并勇敢地向身边的朋友、老师和父母呈现一个真实的自己,走出社会文化传统和偏见束缚下的“柜子”。

出柜是LGBTQ个体生命成长中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关乎其健康与发展,但是出柜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挑战,因为Ta们担心出柜以后会遭受来自同学和老师的偏见、歧视、排斥或侮辱,对有些学生来说,出柜还意味着可能失去家人的理解、关爱和经济支持。因此,尽管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LGBTQ学生开始选择与家人、朋友和老师出柜,但是,大量的LGBTQ学生仍然生活在“柜子”中。

这些大量生活在柜中的LGBTQ学生,经常被孤单、恐惧、羞耻、难过、恼怒、茫然等情绪所缠绕。Ta们或者不能接受自己的性倾向和性别身份,或者担心遭到周围人的排斥、拒绝和歧视。有研究显示,超过60%的LGBTQ学生报告其所在学校存在歧视LGBTQ学生的政策和做法。相比于未遭受歧视的LGBTQ学生,曾在学校因为自己的LGBTQ身份而遭受歧视的学生在过去一个月内旷课的可能性高出三倍、学业成绩更低、学校归属感更弱、自尊感更低、抑郁程度更高(GLSEN, 2018)。相比他们的非LGBTQ同伴,LGBTQ学生更可能有自杀想法和抑郁症状(Birkett, Espelage, & Koenig, 2009),因为Ta们“感觉自己活着是身边人的负担” (Baams, Grossman, & Russell (2015), p. 688)。

同时也有研究表明,当学校有保护LGBTQ学生权益的校园政策,以及有支持LGBTQ学生的教师和学生社团时,LGBTQ学生的社会性发展、生理发展和学业发展都更好(Hatzenbuehler, Birkett, Van Wagenen, & Meyer, 2014; Thapa, Cohen, Guffey, & Higgins-D’ Alessandro, 2013),旷课率、自杀率,以及危险性行为的比例则都更低(Toomey & Russell, 2013; Poteat et al., 2013)。由此可见,包容友善的校园环境能促进LGBTQ学生的健康发展。

中国是世界上拥有最多人口的国家(14亿),意味着中国也可能拥有世界上人数最多的LGBTQ群体。香港的研究发现,接近15%的中学生自我认同为性少数学生(Zhang, Wong, Ip, Fan & Yip, 2017)。按照这个比例来粗略计算,基于中国教育部公布的8,340万中学生在校人数(UIS, 2017),中国大陆大约有1,250万的性少数在校中学生。这相当于半个北京市的人口,甚至超过世界上很多小国家的总人口数。

出于对这样一个庞大的LGBTQ学生群体的身心健康的关注,北京师范大学儿童性教育课题组在2014年开展了一项全面了解中国LGBTQ学生校园生活状况和心理健康的在线问卷调查,以了解影响LGBTQ学生校园生活质量和心理健康的因素,包括其出柜情况以及影响其出柜的因素。该研究共收集到来自国内29个省市(不包括西藏和青海)的810份问卷回复,有效问卷751份。基于这些数据,我们发表了中英文论文各一篇,希望通过研究结果的发表提高学者、政策制定者和教育工作者以及公众对于性少数学生的关注。本文将基于我们今年在美国期刊Journal of LGBT Youth上发表的文章,将研究结果与大家分享(详细原文可点击“阅读原文”下载)。

样本信息

本调查涉及751名学生,包括高中生(97名,13%)、职业学校学生(35名,5%)、本科大学生(529名,72%)和研究生(71名,10%)。其中,男生512名(70%),女生174名(24%),跨性别46名(6%)。男同性恋441名(60%),女同性恋123名(17%),双性恋126名(17%),疑性恋42名(6%)。

研究发现

相比非LGBTQ学生,LGBTQ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极其堪忧。有接近85%的LGBTQ学生曾在一段时间内感到过抑郁,而有近40%的人曾在过去一年内有过自杀想法。跨性别学生有过自杀想法的比例是50%,明显高于有过自杀想法的男同性恋学生(32%)和女同性恋学生(37%)。

中国目前还没有关于LGBTQ群体心理健康状况的全国代表性数据,但是一个针对云南省高中生(包括LGBTQ与非LGBTQ学生)抑郁状况的分层随机抽样调查显示,在12,408名高中生中,抑郁量表的调查结果显示有24%曾感到过抑郁。一所大学针对4,789名全体新生所做的心理健康量表调查中发现,抑郁的比例是8%。显然,两个群体的抑郁比例(24%和8%)都显著低于LGBTQ学生的85%!

出柜还是不出柜?TA们往往要痛苦地挣扎2~3年。

我们的调查发现,意识到自己是性少数身份时的平均年龄,男性是14.9岁,女性是15.4岁,跨性别是15.3岁。而第一次出柜的平均年龄,男性是18.2岁,女性和跨性别分别是17.5岁和17.4岁。

也就是说,总体而言,LGBTQ学生在意识到自己的性少数身份之后,通常要在2到3年之后才向他人出柜。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内心往往经历对自我身份的怀疑和探索,甚至挣扎,也面临着父母和同伴以及社会带给他们的巨大压力。很多人不得不将自己伪装起来,生活在不为人知的柜子里,甚至以为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是这样,倍感孤单和焦虑。

在出柜这件事情上,男同性恋、双性恋、疑性恋和跨性别学生更加纠结。尽管男性比女性显著更早地意识到自己的性倾向或性别身份,但是男性的第一次出柜年龄却显著晚于女性。从未向别人出柜的80人里,接近80%为男性。这可能跟男权社会对男性气质和社会角色的期待有关,例如男性需要表现得阳刚、理性、能赚钱养家、不能哭。他们还承担着家族里结婚生子、延续家族香火的代际传承责任。这些文化规范和传统导致许多同性恋和双性恋男性产生更强烈的内疚和羞耻感,也使得他们在是否出柜上面临更大压力。

出柜有风险。我们对整体样本的多元回归分析发现,跨性别学生对越多身边的人出柜,则拥有更频繁的自杀想法(相关系数0.1)。这说明,在一个不够包容和友善的环境中出柜,反而会更容易让自己遭受歧视、排挤和欺凌。出柜的风险,使得LGBTQ学生更不愿意走出柜子。

LGBTQ学生有强烈的出柜意愿,但大多数仍然不敢公开出柜。本调查中,有接近90%的LGBTQ学生都曾向至少一个人透露过自己的LGBTQ身份,表明他们有强烈的出柜意愿。然而,Ta们可能只是对身边最亲密的几个同学或朋友出柜,而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向周围的人公开自己的LGBTQ身份,例如,本调查显示,有73%的人没有对自己的父母出柜,65%没有对兄弟姐妹出柜,81%没有对亲戚出柜,76%没有对老师出柜。这意味着,在日常生活中,大多数LGBTQ学生会选择伪装成社会和文化更加接受的异性恋和顺性别,戴着面具而生活。

(歧视让LGBTQ学生不敢公开出柜)

联合国开发计划署2016年的调查报告发现,家庭是让LGBTQ群体感受到最多拒绝和歧视的地方(UNDP,2016)。香港学者Wong和Tang(2004)用中国传统文化中所倡导的“五伦”关系来解释为什么LGBTQ青少年更不可能向父母和长辈出柜。五伦指的是君臣、父子、夫妇、兄弟、朋友这五种人伦关系,以及人们在这五种关系中所要遵守的角色、责任和言行准则。在中国文化中长大的小孩,从小就被教育要服从长辈和权威,比如父母和老师,因而使得父母与孩子之间、老师和学生之间产生明显的距离与隔阂。

另一个原因就是绝大多数教师都没有接受过关于如何支持LGBTQ学生的相关教育和培训(Guasp, Gavin, & Tasha, 2014),因此仍然对LGBTQ学生带有很多的负面看法和偏见,比如认为Ta们是不正常的。香港的研究也发现,在异性恋主流文化下, LGBTQ学生在学校环境中感觉到自己被污名化,甚至被排除在外。在一个不友好的环境中,LGBTQ学生的出柜自然异常艰难。

校园环境越包容,LGBTQ学生越容易出柜,其心理健康水平也越高。本研究发现,当男同性恋与女同性恋学生在更包容的校园环境中生活和学习时,Ta们感受到来自重要他人以及朋友和家人的支持更多,出柜的比例越高,主观幸福感和自尊水平也越高,与此同时,他们出现自杀想法和抑郁情绪的比例也更低。

在学校看到已经出柜的同伴,会减少LGBTQ学生的自杀想法。57%的LGBTQ学生在学校看到过可以作为其榜样的LGBTQ学生,他们的自杀想法更少,因为他们从别人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一种自由而有尊严地生活的可能。这说明提高校园中LGBTQ学生的可见度,对于LGBTQ学生的心理健康和危机预防极其重要。

建设包容和友善的校园环境,LGBTQ学生需要被看到和被接纳,并得到学校政策和社群团体的保护和支持。

62%的人认为在学校有一个支持LGBTQ学生的社群或团体是最重要的;

50%的人认为最重要的是学校要有明确的政策,保护LGBTQ同学不受到恐同欺凌或其他形式的歧视;

44%的人认为当务之急是在学校的海报或相关书籍(包括教材)中包含关于 LGBTQ 形象的正面信息。

可是现实情况却是,大多数学校没有保护和支持LGBTQ学生的政策和做法。

只有1%的学生报告其学校有反对恐同欺凌和其他形式的歧视的校规;

只有6%的LGBTQ学生曾在学校看到有关LGBTQ人群的积极宣传;

只有3%的学生报告Ta们的老师能参与到与LGBTQ议题有关的工作坊或讲座;

只有19%的学生其所在学校(主要是大学)有支持LGBTQ学生的社团;

只有10%左右的学生曾在学校接受与LGBTQ议题有关的讲座或性教育课程,说明学校性教育严重缺失;

只有23%的学生在学校遇到了能够给予其支持的老师。

近一半LGBTQ学生在学校无法表达真实的自己,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在我们的调查中,有42%的学生表示在学校里无法表达真实的自己,近1/3的LGBTQ学生觉得他们不像其他非LGBTQ学生一样得到应有的尊重。

可见,LGBTQ学生的实际需求与校园现实情况存在很大的差距。几乎所有接受调查的LGBTQ学生都反映其所在学校没有反对歧视和恐同欺凌的校规,大部分教师也缺乏对LGBTQ议题的了解,因而不知道如何帮助LGBTQ学生。同时,学校也缺乏相关的学生社团和性教育课程,因此LGBTQ学生无法获得必要的知识、技能和同伴支持。

学校等教育机构的责任是保障每一个学生,包括LGBTQ学生的健康成长,但是往往却出现许多歧视性的做法,比如默认所有学生都是异性恋和顺性别,默许对于LGBTQ学生的歧视性语言等(Kwok, 2016)。我们的调查发现,41%的LGBTQ学生曾经在学校被叫过关于Ta们的性倾向和性别身份的绰号,比如娘炮、男人婆等。

总体而言,我们的研究表明,中国大多数LGBTQ学生仍然生活在一个很难打破的柜子当中。除了中国传统的男权文化和生殖文化,教育机构对于LGBTQ学生的忽视也是塑造柜子的因素。

研究建议

为了让中国大陆近1,250万LGBTQ学生获得健康的社会性发展和学业成就,所有人,尤其是校长和教育政策制定者,都应该明白的一点是:包容和友善的校园环境,对于所有学生,包括LGBTQ学生的学业成就和身心健康发展都有着重要的促进作用。

对教育机构的建议

教育机构应该通过多渠道开展活动,创造包容和支持LGBTQ学生的整体校园氛围。例如,学校可以通过开展包含LGBTQ议题的相关教育科普活动和讲座来增进师生和学生家长对于这一议题的全面了解,并鼓励成立相关学生社团,以及通过心理咨询等服务为LGBTQ学生提供支持。我们尤其建议,学校要为学生提供全面性教育,帮助LGBTQ学生在进入青春发育期,开始产生性欲望和性别身份意识(大约15岁)之前,就具备相应的知识、态度和技能,从而能够顺利实现性倾向和性别身份的认同。

教育机构还应该明确反对基于性倾向和性别认同的歧视,对于来自教师、咨询师、社会工作者、医务工作者和其他学生的歧视性言论和骚扰采取零容忍政策(Kwok,2016)。

性倾向和性别多元的专业培训应该成为教育机构内的必修培训。值得强调的是,不仅是教师和同伴需要学习如何支持LGBTQ学生,校长、学校辅导员、心理咨询师、社会工作者和医务工作者也应该接受相关培训和监督,从而能够为LGBTQ学生及其家人提供相应的教育、支持和服务。

对法律、政策的建议

建设包容和友善的校园氛围,也需要国家法律和政策的支持。作者呼吁——

在中国颁布关于性倾向和性别认同的反歧视法律法规。通过法制建设消除所有公共渠道中的恐同和恐跨言论,这样围绕LGBTQ群体是“变态”的社会污名也将会随之得到缓解。比如,在预防校园欺凌的法律法规中明确反对基于性倾向和性别身份的校园欺凌。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中突出针对未成年人心理健康的保护机制,并为LGBTQ未成年人提供完善而专业的心理服务,这会有利于所有未成年人的健康成长和发展。

把包含性倾向和性别多元内容的全面性教育纳入义务教育课程体系。全面性教育已在中国不同城市(如北京、合肥)的小学开展(Liu & Su, 2014),其中包括倡导社会性别平等、培养健康和友善的人际关系技能,以及尊重不同性倾向者的反歧视教育内容。落实课程的必要条件是,教师接受相关培训,能够有针对性地授课并指导学生的日常校园生活。

对个人的建议

创造包容和友善的校园环境,每个人都能够出一份力。

如果你希望支持LGBTQ群体,可以通过值得信任的机构、网站或书籍,学习关于LGBTQ的最新知识,向身边的人表达你对LGBTQ群体的支持态度。听到恐同/恐跨和歧视性的言论,或看到恐同/恐跨和歧视性的行为时,应采取合理的方式及时干预。

如果你就是一名LGBTQ学生,请记住你的存在就已经给这个世界带来了独特的贡献。像其他任何人一样,你值得拥有爱、平等、自由和尊严。主动去寻找能够支持你的人,学习别人的出柜经验,为自己的出柜做好充分的准备。人人都有权利追求幸福的生活,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说明

本研究通过网络问卷共调查751名LGBTQ学生,研究结果不能代表全国所有LGBTQ学生的校园生存状况。如果对研究有任何评论、反馈和建议,欢迎联系本文作者魏重政(chongzhwei@gmail.com)和刘文利(liuwenli@bnu.edu.cn)。

致谢

特别感谢填写问卷的LGBTQ学生、帮助扩散问卷的LGBTQ公益组织,以及为本项研究提供资金支持的中国人民大学性社会学研究所。作者尤其感谢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项目官员李红艳女士对本篇中文文章提出的修改建议。

本文中提到的两篇学术期刊,可点击“阅读原文”跳转至腾讯云盘进行下载。

作者说


中国大陆大约有1250万性少数(LGBTQ)中学生,可大多数LGBTQ学生仍然生活在一个很难打破的柜子当中。除了中国传统的男权文化和生殖文化,教育机构对于LGBTQ学生的忽视也是塑造柜子的重要原因。


为了建设一个让所有学生都感到安全和包容的校园,我们迫切需要更多的数据来了解LGBTQ学生的需要,迫切需要适龄的性教育和心理健康课程,迫切需要杜绝歧视和欺凌的教育政策。


平等的社会服务于大家,也需要大家一起来建设。共勉。

心理学部各实验室、课题组运营有一批不同方向的优质心理学科普公众号,在大学堂后台自定义菜单点击“分类精选”-“友情公号”可以查看。今后的每个周六,大学堂都会转载其中一篇与大家分享,祝大家晚安。


本文转载自公众号“爱与生命”(sexuality_edu),北京师范大学儿童性教育课题组的对外交流平台。我们专注于儿童的全面性教育,致力于让所有父母、老师都知道如何帮助孩子正确、全面地认识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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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rkett, M., Espelage, D. L., & Koenig, B. (2009). LGB and questioning students in schools: the moderating effects of homophobic bullying and school climate on negative outcomes. Journal of Youth and Adolescence, 38(7), 989-1000. doi: 10.1007/s10964-008-938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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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pa, A., Cohen, J., Guffey, S., & Higgins-D'Alessandro, A. (2013). A review of school climate research. Review of Educational Research, 83(3), 357-385. doi: 10.3102/0034654313483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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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学美,黄莹 (2015).云南省中学生抑郁症状与社会支持关系. 中国公共卫生,31(8), 1001-1004.链接:http://www.zgggws.com/CN/volumn/home.shtml

魏重政,刘文利. (2015). 性少数学生心理健康与遭受校园欺凌之间关系研究.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3(4). 链接:http://clinicalpsychojournal.yywkt.cn

吴世珍等 (2016). 大学新生抑郁状况及影响因素分析.中国公共卫生. 32(3), 375-379. 链接:http://www.zgggws.com/CN/volumn/home.shtml





作者 | 魏重政 刘文利

来源 |  爱与生命

编辑 | 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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