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之战 （四）
四
新河庄多是土坯屋，“有两条狭长而泥泞的街道，周围是一块块菜园，菜园周边的杏树和桃树形成天然的篱笆，有些地方还种着梨树，树上挂满了青果。”对于从北塘过来的联军来说，新河就像是天堂。
另有“两条紧挨着的人工河从新河南边流过，离村子较近的那条河，可容纳较大的平底船航行，河上有几条船满载了妇女和儿童……”这些来不及逃离的居民，做梦也想不到大清国的军队这么快就败了。联军向他们乱枪射击，很多人掉落水中，鲜血顿时染红了河水。
新河地势较高，虽经多日大雨，却没有被淹，不仅空气没有臭味儿，而且有大量的粮食和成缸的净水。街上更有不少买卖家，里面有各种没带走的生活必需品。这些对后勤供应不足的联军来说非常宝贵。其中有一个豪华当铺，里面的物品可谓琳琅满目。联军后勤部如获至宝，将里面的皮货等东西尽数掠走，他们不知道军队会否在中国越冬。有一些士兵干脆就脱去旧军服，从头到脚换上中式服装，就像庙会里扮演的小丑。更有士兵闯进老百姓的住户，将所有东西抢掠一空，有的抱着花瓶，有的拎着酒坛，有的牵着骡子，有的赶着猪羊，一切都成为战利品。更闹得鸡飞狗叫，女人的哭嚎声不绝于耳。一群饥渴的士兵发现一个水池，里面的水质很清澈，便用里面的水烧饭饮马，后来发现水里竟沉着三具女人的尸体，他们的胃口立刻翻江倒海起来。
联军闯进僧格林沁的大帐，这里已空无一人，屋里散落着许多文件，既有咸丰皇帝的圣旨，也有僧格林沁和恒福等大臣给朝廷的密函。其中有一封僧格林沁写给清政府总理衙门的信件，信中这样写着“那些主张发动这场战争的人都对战役讳莫如深，所有事情都是秘密讨论和进行。英国人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动真格的。”他甚至早已经预感到英法联军会在北塘登陆，却以为“从那里只有一条出路，东边是无法通行的盐场。如果英军在开阔地带登陆，我军大量的骑兵就能将它们全部消灭。即便他们成功穿越了开阔地带，我们在大沽有防御堡垒，此前曾在那里击败过英军，而且堡垒比此前更坚固了……”僧格林沁的骄傲、愚昧和固执，都被英法联军的枪炮给粉碎了。
新河成为联军的大本营，英法军队分头驻扎。村庄西北有两个鞑靼营地，其中一个方形堡垒尚未建完，那里成为英军的一个驻地。为了防备清军从背后逆袭，还有英军骑兵在新河北部河流与营垒间驻下。浪漫的法国人，更喜欢村外的田园风光，选择新河与北塘道路旁露营，在散发清香味道的开阔地支起了帐篷。
新河东南方向是平坦海滩，涨潮会变成水汪子。一条狭长的堤道切开海滩，直通向塘沽城下。几里地外的塘儿沽清军营垒清晰可见，围城约有两丈多高、几公里长，城墙筑有雉堞，乌黑的炮口朝向新河，大清的龙旗在城头招展，看上去是守备森严。
法军统领蒙托邦急于向塘沽发起进攻，离8月15日已经很近了。英军司令格兰特则主张推迟行动，认为准备还不够充分，况且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执意孤行的蒙博托不听劝阻，带领军队前往塘儿沽，在进入大炮射程之内时，便摆开阵势向塘沽营垒开了炮。塘沽大炮也予以还击，虽然对法军没造成太大伤害，却足以阻止他们攻城。双方相持了一段时间，眼看天色已晚，蒙博托已意识到此举的唐突，便主动将队伍撤回了新河营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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