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之战（五）
1860年塘沽防御地形图（图中标注有 TENG-KU 为 塘沽法文译音）
五
六月二十七（8月13日），联军工兵在新河东南的河上架起几座桥，供部队和炮车通过，并在几处必经洼地上修出道路。而且派侦查人员靠近白河沿岸，寻找向塘儿沽迂回进攻的途径。联军还趁着夜色，在白河靠近塘儿沽防御工事的地方还挖了一条战壕。
与此同时，后续部队也相继从北塘向新河集结。船上的军需物资被运过来，车辆往来于新河与北塘之间，攻打塘沽已足够充实。遗憾的是将云梯落在了北塘，只好又派出几十个苦力，连夜赶回去将云梯等攻城用具弄来。
六月二十八（8月14日）凌晨，联军先头部队带领炮兵向塘沽进发，主力部队分两路向塘儿沽集结。英军沿白河穿过荒地，在岸边一片有坟头的开阔地扎营。法军则沿着通往塘儿沽城门的大道前进，在道路右侧英军附近列队。攻城准备已就绪，只等一声令下。
白河南岸停泊着几条帆船，被河边草木掩蔽。船上突然发射炮弹，以阻止联军向塘儿沽挺进。因为茂密的树木和芦苇挡住了视线，并没造成多大伤害。联军开炮还击，持续了有半个小时，河上的炮声便哑了。
随后，联军的数十门大炮迅速向前推进，在离塘儿沽一千多米的地方一字型排开，大约七点半同时开炮。塘儿沽炮台的大炮予以还击，或高过头顶，或偏离目标，并没有太大杀伤力。而联军的炮弹却非常地猛烈，呼啸着倾泻到塘儿沽城内。炮击持续了半个多小时，塘儿沽城冒着烟火，清军炮火逐渐稀少了。趁此机会，联军炮兵向城墙靠进，并加强了火力射击，清军的大炮彻底哑巴了。
联军随即发起攻势，由施密茨带两个营的突击队，呼喊着冲向塘儿沽城。城头有少量炮火还击，乱箭发射，阻挡联军攻城。城前有两道护城壕沟，联军涉水而过。其间设有带尖的栅栏，也没能挡住突击队的进攻。塘儿沽柴泥垒造的土城墙，在联军的武器装备进攻下，这些就像是装饰物。突击队登云梯攻上城头，法国的三色旗插在城门楼上，“拿破仑大帝万岁”的欢呼声覆盖了零散的枪声。
英军随即架起了飞桥，联军大部队进军城内。清军马队向英法联军发起冲锋，被密集的枪炮射倒，其余骑兵惊慌中调头向东逃去。塘儿沽城东边有个门洞，有一条路通往大沽浮桥，还有一条小道通向北岸炮台。
塘儿沽内多是低矮的草房，村子沿河而建。城内有五个清军营地，修有围墙和沟渠，彼此保持一定的距离。城内士兵和战马尸横遍地，炮兵和枪手死在炮位和垛口，还有服装华丽的官员被炸飞了脑袋。在一个豪华宽敞的帐篷里，躺着两个自刎的清军将领。
蒙博托要继续攻击，格兰特依旧表示拒绝，理由是士兵还没吃午饭。蒙博托急着想把军旗插到大沽炮台，已派出部队向东边炮台进军，并与炮台清军接了火。因为得不到英军配合，蒙博托只好将部队召回来，尽管他格兰特的意见非常不理解，也只能摇头无奈。眼看着天色已晚，联军只留下少部分军队驻扎，大部队撤回了新河大营。
六月二十九（8月15日）早上，新河的法军营地鸣礼炮21响，为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举行庆祝仪式。英国骑兵也积极地回应。弥散在一个堆满枝叶的祭台上举行，四周围满了士兵，护卫队身披红斗篷骑在马上。每一次献祭都乐声齐奏、锣鼓喧天，马上将士高举军刀，士兵屈身下跪、手举过头顶，感恩曲在新河营地响起，神甫托着白色松脆的圣体面饼。而后还组织了赛跑、赛马和音乐会，并且为获胜者颁发了奖励，还有丰盛的晚餐来款待……
随后发生的战事在此略去，虽然英法联军仍以新河为大本营，却已经离新河很远，不在“新河之战”范畴。何况人们已烂熟了那些故事，不必废笔墨赘述。
最后，摘录《清实录咸丰朝实录》中一段内容，权且作为此文结尾：
“朱谕僧格林沁，握手言别，脩逾半载。现在大沽两岸正在危急，谅汝在军中，忧心如焚，倍切朕怀。惟天下根本，不在海口，实在京师。若稍有措大，总须带兵退守津郡，设法迎头自北而南截剿，万不可寄身命于炮台。切要切要。以国家依赖之身，与丑夷拌命，太不值矣！”
我对此无言评说，只剩下感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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