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版）李芳芳、冯帆|“一带一路”倡议、数字化转型与中国企业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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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带一路”倡议、数字化转型与中国企业创新

李芳芳　冯帆

► 刊期：《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年第9期

► 作者简介：李芳芳，南京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冯帆，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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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一带一路”倡议问世十年，为沿线各国的经济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高水平的开放也为中国企业创新提供了机会。本文基于2009—2019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采用文本挖掘和人工判断相结合的方法从微观层面对参与“一带一路”共建企业进行认定，构建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深入考察“一带一路”倡议对企业创新的影响及作用机制。研究结果显示，“一带一路”倡议显著促进参与企业创新“增量提质”。此结论在经过平行趋势检验、内生性分析和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依然成立。机制检验结果表明，“一带一路”倡议通过研发投入效应和创新网络溢出效应促进参与企业创新数量与质量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正向调节“一带一路”倡议与参与企业创新数量和质量的关系。进一步分析发现，参与“一带一路”倡议对国有企业创新质量的促进作用强于非国有企业、对地区市场化水平较低的企业创新数量和质量的促进作用更明显；此外，“一带一路”倡议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协同还能促进高科技企业的关键核心技术创新。本文的研究结论为“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中国企业创新提供了微观层面的证据，对中国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和推动“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具有一定的政策启示意义。

关键词

“一带一路”共建；企业创新；研发投入；溢出效应；数字化转型；关键核心技术

引用格式

李芳芳,冯帆.“一带一路”倡议、数字化转型与中国企业创新[J].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44(9):85-105.

一、问题提出

经济高质量发展需要推动经济发展从传统要素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企业创新能够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和产业竞争力的稳步提升，是加快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的重要抓手，是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所在。关键核心技术是国之重器，切实提高中国关键核心技术创新能力对于建设高质量科技强国具有重要意义。

“一带一路”倡议提出十年以来，建设成果丰硕，为中国构建了良好的经济外循环，进而打通国内外商品和要素大市场、优化全球资源配置，为推动双循环下经济高质量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具体而言，“一带一路”倡议的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建设为参与共建企业扩宽了盈利市场，提供了便利化措施和融资支持、交流合作和信息共享平台等，但目前鲜有学者对新发展格局下“一带一路”倡议本身对微观企业创新的影响进行全面和深入的评估。基于以上背景，“一带一路”倡议是否有助于参与共建的中国企业创新水平的提升？作用机制如何？

在数字革命的浪潮下，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的深度融合已经日益渗透到经济社会的众多领域。数字化逐渐嵌入到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中的各个环节，进行数字化转型成为当前企业追求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趋势。在这样的情境下，企业数字化转型是否可以影响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共建与企业创新的关系？对于该问题的研究有助于更加全面地理解“一带一路”倡议的经济效果，对于中国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二、创新之处

本文基于2009—2019年中国A股上市公司数据，构建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考察“一带一路”倡议对微观企业创新的影响，并将企业数字化转型纳入两者关系的研究中，系统评估“一带一路”倡议对中国企业创新的作用机理。本文可能的边际贡献体现在：

第一，在现有文献的基础上，从“一带一路”倡议的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建设本身出发，深入剖析了“一带一路”倡议通过研发投入效应和创新网络溢出效应影响参与企业创新的作用机理，有助于理论界和实务界全面客观地理解“一带一路”倡议的微观经济效应。

第二，克服了以往研究使用传统的两期双重差分法评估“一带一路”倡议的微观效应时无法衡量倡议冲击对企业渐进影响的问题。本文使用爬虫（Python）功能归集A股上市企业年报，采用基于Python的文本挖掘与人工语境判断相结合的方法更精准地衡量不同企业真正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时间，建立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对“一带一路”倡议对微观企业创新的影响进行更为科学、准确的评估。

第三，创新性地识别出“一带一路”倡议影响企业创新的关键边界条件，有助于深化“一带一路”倡议与企业创新关系的情境研究和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的路径研究。

第四，使用熵权法综合评估了高科技企业的关键核心技术创新，深入讨论了“一带一路”倡议与企业数字化转型对企业关键核心技术创新的协同影响，丰富了对企业关键核心技术创新的研究，对中国实现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具有重要政策启示意义。

三、结论与启示

本文的主要结论有：“一带一路”倡议显著促进了参与企业创新的增量提质。该结论在平行趋势检验、内生性分析和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依然成立。机制检验结果表明，“一带一路”倡议通过研发投入效应和“一带一路”创新网络溢出效应促进参与企业创新数量与质量的提升。此外，企业数字化转型正向调节“一带一路”倡议对参与企业创新数量和质量的提升效应。异质性分析结果表明，“一带一路”倡议能显著提升国有和非国有企业的创新数量和质量，且对国有企业创新质量的促进作用强于非国有企业；“一带一路”倡议对地区市场化水平较低的参与企业创新能力的促进作用更明显。此外，“一带一路”倡议和数字化转型还对高科技企业特别是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企业的关键核心技术创新具有显著的协同促进作用。

本文的政策启示如下：

（1）对于政府而言，第一，继续加强“一带一路”的“五通”建设，鼓励和吸纳更多企业参与“一带一路”共建。着力解决规则、制度等“软联通”滞后于“硬联通”问题，增强政策、规则与标准的互认互通，选择一些有优势、实践较为成熟的领域率先形成具有全球性普遍意义的制度规则、技术标准，坚定企业“走出去”的制度信心，推动共建“一带一路”高质量发展。第二，搭建科技创新合作平台，创新商业合作模式。通过建立联合实验室、组建国际科技组织合作平台等，凝聚创新资源，进行联合科研攻关，构建高效贯通、优势互补、信息富足的“一带一路”合作创新网络，共享科技创新成果并充分吸收知识溢出。同时，加强技术转让和专利交易等制度机制建设，健全创新技术治理体系。第三，继续加强数字“一带一路”合作，加快参与“一带一路”共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进一步加强“一带一路”沿线数字基础设施投资，弥合数字鸿沟，促进沿线国家移动通信、海底光缆、陆地电缆等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积极探索数字经济型产业园区建设模式，加强“一带一路”数据中心建设合作，加快推动数据中心互联共用；重视在数字治理规则方面进行探索，重视数字经济中网络合规、跨境数据保护等方面的规则建设，重视“一带一路”数字合作的数据安全保护，着力解决数据安全与跨境网络开放共享之间的矛盾。

（2）对于企业而言，在积极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同时，要充分利用互联网、人工智能和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完善数据计算中心等数字化转型配套服务体系、培育具有数字化运营能力的国际化复合型人才，加快进行数字化转型，应用数字技术来优化企业生产、管理、吸收、学习等各个环节的进程，建立数据驱动的技术创新机制，强化关键核心技术攻关，提高自身核心竞争力。

（全文刊发在《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年第9期第85—10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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