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版）董启琛等|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设立对企业投资的影响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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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设立对企业投资的影响研究

董启琛　赵雪晴　许江波　乐洋

► 刊期：《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年第12期

► 作者简介：董启琛，北京物资学院会计学院讲师；赵雪晴，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会计学院博士研究生，通信作者；许江波，首都经济贸易大学会计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乐洋，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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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投资是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之一，自由贸易试验区（以下简称“自贸区”）作为改革“试验田”，鼓励区内企业充分利用国内国外两种资源、两个市场，激励企业投资。本文采用多期双重差分法评估自贸区设立对企业投资规模的政策效果。研究结果显示，自贸区政策能够扩大企业的投资规模，主要因其能够发挥投资激励效应和资本聚集效应，进而提高企业的实体投资水平。异质性检验结果显示：城市层级更高，自贸区政策对企业投资规模的促进效果更强；相比非国有企业，实施自贸区政策更能促进国有企业投资规模的提升。另外，自贸区的制度创新能够提高资本配置效率，缓解企业投资不足，且并未引发过度投资；自贸区的建设对要素流入与流出的促进作用能够通过溢出效应辐射至周边地区，但对产品的影响是虹吸而非溢出，在周边区域发挥了贸易转移效应而不是贸易创造效应。本文为全面评价中国自贸区建设的经济后果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并从企业投资行为角度为实体投资的影响因素及其内在逻辑提供了新的经验证据。

关键词

制度创新；自由贸易试验区；投资规模；市场竞争；资源配置；投资效率；溢出效应；虹吸效应

引用格式

董启琛,赵雪晴,许江波,等.中国自由贸易试验区设立对企业投资的影响研究[J].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44(12):67-84.

一、问题提出

投资是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之一，是社会经济的血液，是企业获得利润的前提，亦是实现社会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的必要手段。从产品市场的角度来看，投资是新企业诞生的基础，也是已有企业发展的直接动力；从资本市场的角度来看，投资对资本市场具有很强的依赖性，而企业的上市又活跃了证券与信贷市场。企业良好的外部市场环境能够极大地推动实体投资的发展，发挥实体企业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自由贸易试验区（以下简称“自贸区”）作为中国改革开放的“试验田”，遵循“以开放促改革、促发展，率先建立符合国际化和法治化要求的跨境投资和贸易规则体系”的指导思想，鼓励区内企业充分利用国内国外两种资源、两个市场。由此产生一个问题：自贸区政策能否发挥政府对经济主体的有效引导，进而促进实体投资对经济的驱动作用以实现高质量发展？

目前中国已设立21个自贸区，为检验自贸区政策与企业投资行为之间的因果关系提供了良好的自然实验场景。本文首先讨论自贸区政策作用于企业实体投资规模的内在机理，然后在实证部分将自贸区的设立作为外生事件冲击，利用多期双重差分法检验自贸区设立对企业投资规模的影响。

二、创新之处

本文的主要研究贡献在于：第一，深化了有关自贸区政策经济后果的研究，基于微观视角厘清了自贸区政策对企业实体投资水平的正向影响。同时，区别于现有研究主要从公司外部环境对企业投资水平进行归因，本文进一步将企业投资规模影响因素的研究延伸至政策环境层面。第二，明确了自贸区政策作用于企业投资的具体渠道，分析和验证了自贸区政策所发挥的投资激励效应和资本聚集效应，研究结果为自贸区政策的发展与完善提供了经验支持。第三，基于高质量发展的战略背景，验证了自贸区政策对企业投资的量的促进作用和对企业投资的质的积极影响，有助于为实现企业高质量发展寻找政策工具。

三、结论与启示

本文以中国A股2010—2021年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实证检验了自贸区政策对企业投资的影响效果。研究结果显示：自贸区的设立能够提高政策范围内企业的投资规模，主要是因为自贸区的设立能够发挥投资激励效应以优化产品市场环境，发挥资本聚集效应以优化要素市场环境，进而提高企业投资水平。进一步地，自贸区政策对企业投资规模的影响具有非对称的经济后果，其提升作用在城市层级更高与国有企业的样本组更为明显。另外，自贸区政策能够缓解企业投资不足问题，也并未引发过度投资等负面影响，说明自贸区能够从量与质两方面促进企业投资；同时，自贸区政策在要素市场上通过溢出效应辐射至自贸区城市的周边，能够减少区域间要素流动壁垒，但在产品市场的影响是虹吸而非溢出，有可能造成区域内的产品市场结构失衡。

本文具有如下政策启示：

第一，利用自贸区促进企业投资。在政府对微观实体企业经济活动进行引导的过程中，应重视自贸区政策这一创新型制度工具的运用，特别是该制度在增加企业的投资机会方面效果显著，后续可以继续推进自贸区政策所试行的负面清单制度，进一步降低国外资本的进入壁垒和国内资本的对外投资壁垒，充分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从制度层面助力企业投资提质增量，保证实体投资对经济的驱动作用以实现可持续发展。

第二，利用自贸区优化营商环境。政府应重视自贸区政策对金融体制方面的改革效果以及营造公平竞争市场环境的制度作用，纵向上深化制度改革，进一步为外资引进拓宽渠道、简化审批流程，为外商入驻减少限制、降低准入壁垒，横向上扩大试点范围，在资源匮乏、经济发展落后地区积极推广自贸区的设立，以发挥政府对企业外部营商环境的治理作用。企业应把握自贸区赋予的制度红利获取资金，提高自身的业务水平与产品质量，同时也应保持危机意识，利用自贸区政策提供的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积极打造国际化的品牌优势，增加自身在全球范围内的竞争力。

第三，结合具体的城市特征与企业性质调整政策着力点。政策制定者应对自贸区的制度探索进行动态调整，加大对普通城市企业的支持作用，避免因城市层级差异导致的市场环境与资源配置差距；制定具体细则以加大对非国有企业的倾斜力度，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为非公有制企业创造更多的投资机会。另外，政府还应关注自贸区在要素市场与产品市场上对周边地区产生的外部性影响，以社会总效益最大化为原则，谨慎权衡政策效果的利与弊，最大程度发挥自贸区在要素市场上对周边地区的带动作用，同时避免在产品市场上对周边地区的虹吸作用。

（全文刊发在《经济与管理研究》2023年第12期第67—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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