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汇东滩鸟类调查D线纪实（1月16日）

    晨间，我开车行进在城区冷清的道路上，没有拥堵，一切顺畅，抵达约好的接送点，带上第一位鸟调志愿者后，匆匆赶往下一个接送点......一路集齐搭车的志愿者，我们便快速驶向上海城郊的东南角——南汇东滩。今年冬季每月一次的鸟调如期举行，我们鸟调志愿者都很期待。这可是一场观鸟爱好者的狂欢盛宴，又一波寒潮来临，目的地充满未知，这彻底激发了鸟友们的好奇心，车上观鸟新人早已按耐不住，议论起那边会出现什么妖怪，而我总是一脸平静，黯然听着.....   

 作为D线领队，我已在南汇东滩鸟调志愿服务了大半年，每次与副领队小蜘蛛Spidey搭档都合作默契，收获满满，今天他请假回家乡了，而我有些伤感，也有些担心，疑虑能否顺利完成今天的鸟调任务。我观鸟能力一般，往往依赖他的亮眼与善辨。一路开车，默默回忆东滩鸟种的辨识要点，不知不觉来到了D线的起点。

 下车后，顿时感到海风呼啸，寒意渐起。D线鸟调志愿者们都陆续聚来，首先看见了作茧自缚与他妈妈泉水叮咚，母子俩经常参与东滩鸟调，每次都无畏险阻尽心尽力协助调查，我很感动，也很敬佩。其实，少有人知D线的路况在阴雨天是非常难走的，泥泞湿滑，能吓退好多志愿者，而他俩就从未被这糟糕的路况打退过，淡定地遭遇了两次阴雨环境鸟调。接着遇上了朱冰冰女士，她可是首次来我D线参与调查，当初我有些夸张地向她推荐D线鸟种记录有多么丰富，是一条非凡线路，现在似乎略有后悔向她这么说了。今日天气寒冷，D线看来一片萧瑟。D线的基本生境涵盖农田与水塘，遍布芦苇丛，没有丰茂繁复的自然林，却有稀疏衰败的人工林。一条小河围住了半条调查样线。平时该水域鸟类就少得可怜，现在大风，可能早已吹走剩下的吧。

 背起车上的观鸟装备，我们开始徒步出发了，我带着随我车到来的两位观鸟新人彩虹和郁白殿后，由作茧自缚引领朱女士前行。一路听着纯色山鹪莺、棕头鸦雀与震旦鸦雀的大合唱，我慢慢欣慰下来，鸟鸣出现了，大风低温天，他们生存在这苦涩艰险的冬季，向我们鸟调志愿者们展现了生命的顽强。

“有条腿啊！”“什么腿？”“残肢呀。”“好新鲜，有血迹。”我们停了下来，围在一起，观察起某种动物的脚与一地碎骨，众人发问这是什么动物？无人回答，那就猜一下，獐、黄鼬、流浪犬或者海狸鼠。无人定论，那就拍照发群记录，看看是否有人解释一下。

什么动物吃剩的呢？我们一同联想到了猛禽！这里在食物链顶端的也只有猛禽了。顿时我们不约而同看了看天。什么都没有，只有被风吹飞的白鹡鸰与小云雀，他们歪歪斜斜飘荡在天空。失望，我们抛下残肢继续查找........

渐渐靠近大水塘，惊吓出了雉鸡，又迎来了“果子狸”与“小猫”，他们迟到了，“果子狸”同学就是我们D线调查常客李秋夫妇，而所谓“小猫”，就是今天好运携带者西农小猫，之后带给我们惊人一瞥。

塘边的风越来越大，我们步履蹒跚，乏力举着望远镜搜索着左边水面，记录下斑嘴鸭、赤膀鸭、绿翅鸭等等，突然天空划过一群白琵鹭，大家立马举起相机按下快门，记下影像瞬间，然后聚在一起看照片，寻觅是否遗漏黑脸琵鹭。

右面农田静静的立着二十多只苍鹭，大家乏味地扫了一眼，便放眼追寻远方振翅的黑翅鸢，“那三只苍鹭怎么长得那么怪啊，不对啊，是鹤呀！”“鹤！鹤！”边上西农小猫对鹭群不断喊道，我们大群人转身望向他指着的“三只鹭”，一阵骚动，手舞足蹈，不远处，很近，也就四十多米，三只白枕鹤淡然瞄着我们，不动，接着似乎感觉自己暴露了，背对我们稳步移向农田边缘。单筒按上，相机抬上，双筒举上，大伙流着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悲壮般屹立于狂风而不倒，欣赏眼前美妙瞬间，时间凝固了......谁都没想到有这么好运气，怎么可以那么近，居然看到了白枕鹤，还三只，我是上周在崇明东滩才初识灰鹤、白头鹤，这次又加新白枕鹤，太意外了，太棒了！鹤的出现一下子振奋了志愿者的信心，亢奋情绪揉酥了我们僵化的躯体。然而寒风又猛得一阵狂扫，我们内心又被整得七零八落了，记录完白枕鹤，败下阵来，大家一致决定原路返回，太冷了。

 返程是轻松的，收录白枕鹤算超额完成今日观鸟计划，鸟调样线记录也很完善。来到河边，看看受惊飞起的骨顶鸡，太阳露脸，萌生惬意。“有只特别的鸡，特别的鸡”，作茧自缚叨念着，“潜鸟！”哇，好运又来了，挡都挡不掉，黑喉潜鸟！一阵激动，刚开始大家都这么认同了，此刻呈现我们观鸟能力都颇为一般，众人忙着拍照记录，定位图可能就在这时不经意间泄露了出去，群里其他志愿者也一番传阅查阅，慢慢地散播开来，没有控制住......

 “确定是红喉潜鸟”，鸟调结束后我们在酒店鱼塘前找潜鸭时，作茧自缚翻着微信答道。而此时D线小河边却早已挤满了掌握定位图的拍鸟者，谁都没考虑到那么多人围观，会对潜鸟平静的生活造成何种影响。最后，听闻鸟友说潜鸟还是被人为干扰吓跑了......

有时候，敏感珍稀的鸟类调查记录应该通过专业审核后发布，一来保护鸟类栖息地，避免被人类打扰破坏，二来规范调查过程，减少人为干扰导致调查数据偏差。

虽然红喉潜鸟现不在D线了，但我们志愿者朱冰冰女士拍下了一段当时的视频，请大家欣赏。

感谢今日D线志愿者们的付出，愿观鸟好运一直常伴。

供图：彩虹 郁白 作茧自缚 Stefan

视频：朱冰冰

文字：Stef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