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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5-28

全球通史

「全面展现全球历史文化风貌,趣味解读世界史。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从上古神话到当今各国八卦,我们为您一一讲述」



本文为小说章节,篇幅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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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上海富商方志在家迎娶第十六房姨太太,在女子学院读书的方家小姐方祖仪被迫回家参加这一场婚礼。

 

结果,上演了一出方家人掀了方家人婚宴的好戏,方祖仪在婚宴上当众掌掴新过门的十六姨太太。

 

方祖仪刚进家门就见到身披霞衣的新娘,结果大吃一惊,没想到父亲娶的竟然是自己的学妹郑云云,“怎么是你?你比我还小两岁,就这样嫁给我父亲?”

 

郑云云觉得自己终于能在方祖仪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得意自鸣地说:“怎么就不能是我了?还有你以后要改口叫我姨娘。”

 

这杯喜酒方祖仪是不会喝得下去了,她只想离开这个将人文伦理都扭曲变形的地方,刚一转身却被父亲唤住了,“不给我们敬杯酒吗?”

 

方祖仪想起她刚与郑云云认识时,郑云云就常常说想来她玩,玩是玩,可每次都缠着她把她父亲叫来一起下棋或是去公园,看来是早有准备,自己当了她的跳板。

 

“看在你是我好学妹的份上,我就来先告诉你些事情,让你也日后好自为之。”

 

方祖仪克制住脸上的怒气,俨然一笑,指着院里紫藤花架下的那口井说道:“你可别靠近那口井,曾经也有位年轻的姨太太嫁了进来,最后没等来好日子,倒是白白送了命。”

 

郑云云不知她是故意吓自己,还是真有此事,可大喜的日子说这些丧气话,明摆着就是与自己过不去,她贴紧了方志的怀,委屈地哼唧着:“人家怕。”

 

方祖仪接下来这句,不知又是气话,还是借着气话说句实话:“方家这种名门望族,你能看到的只是光鲜一面,至于那些暗地里藏着的勾当,你就好好体会吧!”

 

方志见满堂宾客在场,也不好说什么,可方祖仪的话越来越有损方家声誉,他出言制止:“祖仪,你过分了!”

 

“过分?你把方家祖产全败在这帮姨太太身上,就不过分吗?”方祖仪脸色忽变,“你气走我母亲就不过分吗?”

 

这时,郑云云悠悠地说了句:“那是你母亲没这个福分,福薄命浅,怪不了别人!”

 

听到郑云云竟然出言伤自己的母亲,方祖仪忿然作色,狠狠一个耳光落在郑云云的脸上:“我今天就先教教你规矩,一个妾怎么敢议论正房!”

 

“敬茶?”方祖仪想起父亲对自己的话,她举起一杯清茶,迎头泼在了郑云云的脸上,连同杯子也一起砸了过去,郑云云似乎是故意不躲,也不抬手去擦脸上粘着的茶叶,直勾勾地盯着方祖仪,似乎在心里深深记下了这份仇。

 

郑云云的眼眶红了,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委屈地说不出来话,这可让方志心疼坏了。

 

方志用掌心轻揉着郑云云被砸伤的头,自己原本的好心情全被女儿方祖仪搅乱了,“你闹够没!给我滚!”

 

方祖仪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一气之下摔门出了方家,拦了一辆黄包车,准备回学校。

 

正在气头上的她也没有注意车夫走的却是个反方向,等发觉路不对时,叫停了车夫。车夫只赔笑着说:“这是条新路,小姐不知道罢了。”

 

“不,你还是绕到主道上吧。”方祖仪见这小巷子里连路灯也没,心里总不安定。

 

可车夫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继续往巷子里面走,方祖仪预测到事情有点不对,欲想纵身跳下车。

 

车夫先发制人,吹了一声口哨,从墙头里翻出好几个高头壮汉,把小巷子围的水泄不通。

 

方祖仪见无路可走,心里也有些害怕,看情形只能先稳住他们,“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就是别伤害我。”

 

车夫奸笑地捏了一把她的腰:“好不容易到手的鸭子,飞了多可惜。”

 

方祖仪连忙躲开,离车夫远远的,紧贴在墙上,继续商量着:“你们现在拿着我的发钗给他看,你们要多少钱,他一定会给多少钱。可你们要是真对我怎样了,他那么爱面子的人,给你们钱,就是承认了方家的丑事,到时候你们一分钱都没有。”

 

“你是威胁我吗?”车夫有些不耐烦地想要把方祖仪就在这里给办了。

 

一位穿长袍,略显斯文的人出现了,他考虑了下方祖仪的话不是没道理,况且有了钱,还愁没姑娘吗?

 

就取下方祖仪的发钗让人送到方府,要五千块大洋换方家小姐。

 

一个时辰过去了,送钗子的人满脸丧气的回来了,对着方祖仪说:“你家新过门的姨太太说了,绝对不会出一文钱。”

 

方祖仪一点也不意外,只接着问:“那你拿给我父亲看了吗?”

 

绑匪都觉得大户人家未免有些太匪夷所思,他说:“你老子说今天喜事,不管这种丧气的事情,怕冲喜。”

 

方祖仪听后,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的崩塌着,是对这个家的信任吗?她不清楚了,只觉得心弦被一根接着一根的挑断,家已经是把废琴了。

 

“是你家不帮你,我们可没办法了。”车夫图谋不轨的望着方祖仪。

 

“等等!我还有钱,跟我去一个地方。”方祖仪在情急之下,迫不得已的去银号,取出来母亲当年寄存留给她的东西。

 

“都在这里了。”方祖仪心灰意冷地把一个绣着昙花的墨蓝包裹给了绑匪,看着绑匪欢喜地瓜分着母亲留给自己的纪念品,她对方家,对父亲的情分也在瓦解。

 

方祖仪想趁着他们分东西时逃跑,可被车夫扣押住了,方祖仪说:“这里面的东西也值五千大洋了吧,你还不放我走。”

 

车夫眼里闪过不善的光,“放你走,可走之前也陪我们玩玩吧。”

 

方祖仪咒骂道:“无赖!”为难之际,她主动反抗,用指甲抓伤了车夫的脸,车夫恼怒不已命人把她绑起来时,一位路过的巡警出现。

 

方祖仪连忙求救:“警察先生,救我。”

 

巡警打量了下呼救的女孩,留着齐耳学生短发,露出一双恍若清泉的眼眸,不施粉黛,素白绸缎上衣配着黑色下裙,一双半高跟黑漆圆头皮鞋,看样子是个学生。

 

车夫咬牙切齿地指着方祖仪破口大骂:“你个没良心的小贱蹄子,枉费太太对你一片苦心,你竟然在她大婚之日,偷她的东西!”

 

方祖仪对着巡警辩解道:“一派胡言!是他们合伙绑架了我,你看他们手里的包裹就是物证。”

 

车夫马上说:“你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分明是偷的。”

 

巡警也一时半会儿分不清真假了,只好说:“你们先随我回警局做笔录。”

 

一听要去警局,车夫有点慌了,他立刻对着方祖仪语重心长地劝慰道:“我说你就跟我们回去吧。老老实实地跟太太赔个不是,也不会把你怎样。”

 

方祖仪无视那人,直接对着巡警义正言辞地说道:“你看,他是怕去警局。”

 

方祖仪见巡警犹豫不定的样子,也不想耽搁,见巡警在搜那几个壮汉身上的凶器时,她卷起地上散落的包裹,就跑掉了。

 

总算脱险的方祖仪抱着那袋翡翠明珠,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头,她第一次发现上海原来这么大,大到让她无处可去。

 

方祖仪走到银号,蹲坐在石阶上,想明一早开了门,再把母亲留给自己的东西存回去。

 

冤家路窄,无奈那个生财两空正满腹牢骚的车夫也走到了这里。方祖仪远远就看到了他的身影,她把包裹藏在了银号外的老鼠洞里,赶紧侧身躲到银号东边的弄堂里,希望不要被发现。

 

可方祖仪还是没能逃脱掉,车夫逼问着她:“东西呢?”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方祖仪似乎已经做好了和对方鱼死网破的打算,她丝毫没有畏惧。

 

就在车夫生了歹意时,弄堂口传来一声:“妹妹,我可算找到你了。”

 

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年轻男子,神情焦急地沖到方祖仪跟前,“以后不许乱跑了!”

 

方祖仪心头一震,她也有些惊异地看着这个直直走到跟前,目光关切地望着自己的陌生人。

 

可忽然手心一热,才发现是那人紧紧地牵住了自己的手,本想挣脱开,可听到他疼惜地说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这猝不及防的关心,让方祖仪的眼眶不禁湿润起来,深陷困境时,搭救自己的竟然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而自己的至亲们只当自己是个冲了今夜喜庆的丧门星。

 

眼看就要吃到嘴里的肉,如今却要飞了,对破坏了自己好事的小子,车夫当然绝不会客气,脸黑着说:“又来了一个?那么正好,老子宰一双。”

 

白荆理一理西服领子,觉得好笑,回答道:“就你凭你?”

 

车夫脸上横肉一颤说:“呵,你小子手无缚鸡之力,我还怕你!”

 

白荆牵着方祖仪的手,给车夫指了指弄堂口里面点两盏宫灯的宅子:“我们学社就在那里,我只要喊一声,四十多号人就出来了,到时候看是谁宰了谁。”

 

车夫看了看,心也有点虚,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白荆眼睛一瞪:“怎么还不走?那么我就喊了!亚瑟!”

 

车夫一听还是个洋人名字,知道这年头的洋人不好惹,就自认了今晚倒霉,转身离去了。

 

白荆的手没有松开,他还没放下警惕,拉着方祖仪走向那宅子,小声说:“别回头,只管走。”

 

快要走近宅子时,白荆故意大声笑道:“妹妹,你今天真有口福,亚瑟带了一瓶香港来的洋酒。”

 

“听说他爸爸也来了,他爸爸就是香港的督察,等会儿带你见见。”白荆一边说着,一边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扫弄堂口,似乎那个车夫已经走了。

 

白荆终于松了口气,手也放开了,方祖仪这才明白原来都是骗人的。

 

方祖仪不知冷地靠在红砖墙上,白衣后留下几抹红,她倒是不在意,只是揉着笑疼的肚子。

 

白荆微皱起眉,他正为耽误了自己的正事而有几分懊悔,他拉起方祖仪的手,把她拽到自己面前,“墙很凉,女孩子不要受凉为好。”说完,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了方祖仪的身上。

 

方祖仪大胆地直直望着这个陌生人,双手摩挲着,像是细细推延着他凝在自己手心的温度,对白荆说:“你救了我,那我就以身相许吧。我叫方祖仪,我跟你回家。”

 

白荆第一次听到这么直接的话,可却是从这么一个少不知事的小丫头嘴里说出,玩笑似的话说的那样认真,仿佛字字千金,是她一针一线费了几多心血绣到了绢帛上一样。

 

白荆拍了拍她的头,“我送你回家。”

 

一说到家,方祖仪的笑容就凝固了,同样的字字认真,字字如被绑着千金坠子样。

 

凉薄的空气,映着她淡淡的声音。

 

“抱歉,我没有家。”

 

上海的夜晚最是风情万千的,惊惊艳艳地绽放着一朵朵妩媚的烟花。

 

戴着纯白手套的服务生缓缓拉开门,一位踩着羊皮细高跟微露着酥肩的玲珑少女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白荆选了一个安静靠近壁炉的角落,方祖仪跟在他的身后,默认着他的安排。

 

白荆为她拉开法兰绒布面的椅子,随后坐在了她的对面,拉开那盏琉璃珐琅彩的电灯,暖暖的灯光照亮了方祖仪的眼睛。

 

“这么晚了,我也不知要到你去哪儿,所以只好……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方祖仪抚平裙面上的褶皱,抬头望着白荆摇头,“我很喜欢这里。”

 

白荆也释然一笑,放轻松下来,靠在背椅上,把酒水单递给了方祖仪:“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吧。”

 

“你这么大方呀!”方祖仪接过酒水单,新奇地看着单子上琳琅满目的各式西点,最后指定了一样暖咖色,上面点缀着一颗鲜红草莓的蛋糕。

 

白荆静静听着方祖仪说着话,手指跟随着咖啡厅里播放的音乐节奏暗暗打着节拍。

 

忽然方祖仪站了起来,拉着自己的胳膊:“我们也去舞池跳舞吧!”

 

还没等白荆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方祖仪拉到了舞池中心。方祖仪牵着他的双手,灵动地如一只森林里的小鹿,问他:“唉,你都会跳什么?”

 

作为学生工会主席,经常出席各大高校之间联谊的白荆,几乎现在流行的舞步他都所会一二,倒是他有些意外看起来长在深闺的方祖仪怎么会那么多西洋的交际舞步。

 

方祖仪跟随着音乐,悠扬地迈着舞步,“我妈妈教我的,而且我会的不止这些。”

 

方祖仪趴在白荆耳畔说:“你等我下。”

 

“唉……你……”白荆望着他的森林女孩兴奋跑向吧台的身影,不知那小丫头正谋划着什么,与调酒师两个人相谈甚欢。

 

这时,方祖仪对着自己拍了拍手,只见她抬起来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举高空空的酒杯似乎是在对自己炫耀。

 

白荆还在担心这丫头的酒量时,咖啡厅的音乐转而变成了热情奔放的舞曲,方祖仪接过调酒师手里的剪刀,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把那条长长的裙子剪到了只到大腿那里。

 

方祖仪丢掉剪刀,跳到舞池中心,搂住白荆的脖子:“我们来跳狐步舞吧。”

 

刚刚还少不知事的女孩,在光彩流离之间,甩动着那精致的短发,每一眼,每一神情,每一步伐,都不偏不倚地踩在白荆的心上,白荆有些好奇,他想一层层去探索这个神秘的姑娘到底还隐藏了多少面孔。

 

天快亮了,咖啡厅的人逐渐散去了,连续跳了好几支舞的方祖仪坐在地上,靠在一棵装饰树上,面颊绯红,她解开白衣的一粒粒扣子,直到胸口。

 

“地上凉。”一直陪着方祖仪的白荆也有些微喘,他伸手去拉方祖仪时,却被那小狐狸反用力地拉坐在了地上。

 

一夜如梦,天亮了,梦也要结局了。

 

方祖仪觉得,把那个还不知道姓名,陪着自己跳了一夜舞的人留在那生生不息的夜上海里,是最好的选择。

 

她要同这一切告别了,回到方家,清醒地继续战斗。

 

站在花圃中心,正在喂鸟的郑云云热切地对着才刚进家门的方祖仪说:“哟大小姐回家了!”

 

她的声音很大,明明是跟方祖仪打招呼,嘴巴却冲着屋里。

 

郑云云话音刚落,里屋就传来一男子严肃的怒声:“她还知道回来!”

 

方祖仪没有丝毫反应,只是直接把手伸到小丫鬟刚端来的洗脸盆里,洗了洗手。

 

郑云云不高兴了,她拦住了方祖仪:“那是给我打的洗脸水!从前,我是你学妹,你可以轻视我。如今,我嫁给了你爹,你姑且也该叫我声姨娘吧!”

 

方祖仪看都没看郑云云一眼,只是逗着笼子里的鸟:“真奇怪,一个外人也敢在主人的院子里叫得那么凶了。”

 

郑云云一把夺过方祖仪手里的逗鸟匙,狠狠摔在地上:“你说谁是外人了!”

 

方祖仪觉得好笑,问着小丫鬟:“你可识字?”

 

小丫鬟点了点头,方祖仪指了指府上的牌匾:“新来的十六姨太太,嫁了人就不识字了,你教教她。”

 

小丫鬟捂着嘴笑了下,对郑云云说:“那写的是方府。”

 

方祖仪踩在逗鸟匙上,冷冷说了句:“我劝你还是捡起它来吧,捧着它,学学逗鸟,看鸟是怎么哄主人高兴的,不然,你什么都不是。”

 

说完,把逗鸟匙踢到了一潭污水里,又对着小丫鬟说:“柳儿,你要记得,不论在哪儿,都要自食其力,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别把自己就这样轻贱的卖了。”

 

郑云云把鸟笼也砸了,对着方祖仪吼道:“你指桑骂槐得要骂多久!”

 

隔壁房的十五姨太太披着一件翠色丝绸披肩摇着那柳枝腰走了出来,见着地上碎了的鸟笼和奄奄一息的鸟,拉起郑云云的手说:“昨儿是你的大好日子,今天那红灯笼都没卸下来,怎么就红了眼。”

 

方祖仪见十五姨太太笑道:“姨娘好。”

 

十五姨太太见方祖仪短了半截的裙子和解开的衣扣,也不多问,只关心道:“你昨天去哪儿了,可担心坏我们了,等下赶紧去大太太那里回个话。”

 

方祖仪回着十五姨太太的话:“这不是回来见到我的老同学,好学妹就多说了几句。如今,她嫁到咱们家,我们算是亲上加亲,就忍不住对嘱咐几句她。”

 

郑云云心里可盼着是有个人来了,原本以为老爷会出来,没想到是原先家里最得宠的十五姨太太。自己昨日抢了她的风头,是敌是友,她也分不清,也不敢多言,只默默地点头。

 

这时,小厮跑了过来对着方祖仪说:“大小姐,门外有个年轻人说是找您。”

 

方祖仪心里也猜到了是谁,可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她以为自己不会再想到他了,怎么竟然跟踪自己到了家。

 

方祖仪还没做出反应,郑云云就开始借题发挥了:“你倒是好,不仅夜不归宿,这一大清早,还跟来了个汉子,偷吃也要擦干了嘴巴。”

 

“郑云云,请你放尊重些!”方祖仪瞪了她眼,就跑到了门外。

 

果然,是他。

 

但他换了一身格子西装外套,笔直的铅笔背带裤,站在家门口那棵梨花树下。

 

方祖仪拍了下他的肩膀:“你来干嘛呀?”

 

白荆故意同方祖仪开着玩笑:“怕你被你爹骂,就来救你。”

 

方祖仪皱着小脸,揪着梨树的叶子嘟囔着:“我爹倒没什么,更缠人的是他娶的那一房的姨太太。”

 

“你说什么?”白荆没听清她那小嘴到底碎语些什么。

 

方祖仪越想越心烦,把撕成碎片的叶子一丢,抬头看着白荆,心情似乎好了些,“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说话间,白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方巾,“我是来给你还手帕的。”

 

方祖仪有些惊讶,一抹口袋,发现手帕果真不在了,“什么时候拿给你的?”

 

白荆敲了下她的脑袋:“小糊涂虫,自己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的也忘记了,早知你忘了,我就不还了。”说着,故意要把手帕放回口袋。

 

方祖仪怎么能放过他,柳眉一蹙:“你一个大男人拿女孩的手帕干嘛!”

 

“怎么不能拿,这还是你看我跳舞跳累了,自己拿给我擦汗的。”白荆故意把手帕藏在背后,不让方祖仪抢到。

 

猝不及防,手帕被另一个人绕到了背后,从手心里抽了出来。

 

方祖仪面色瞬间低沉下来,严声道:“郑云云,把手帕给我。”

 

郑云云得意地把手帕攥在手心里:“这是物证。”

 

就在两个人僵持之时,方志走了出来,郑云云像是找到了靠山,如立马飞回羽翼下,依靠在方志怀里。

 

方祖仪看着年过半百的父亲搂着比自己年龄还小的郑云云,心里莫名觉得几分不舒服,拉着白荆想走时,被父亲唤住。

 

方祖仪没有理会,拉了拉白荆的袖口,绘声绘色地说着:“我们接着去那家店跳舞好不好?”

 

“方祖仪!你简直无法无天了!昨天你大闹我的喜宴,今天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衣不蔽体地与他人勾勾搭搭,成何体统!”方志训斥女儿时,手却不忘在郑云云的迷人曲线上来回滑动着。

 

方祖仪听后,转过身,冷笑道:“你还不是在气我昨儿没差点耽误了你的好事。”

 

郑云云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方志:“她就是不愿意我嫁到方家,今天早上还在骂我……我也不忍心看到你们父女这般争执不休,都是我的错,老爷,还是我走好了……”

 

方祖仪拉着白荆说:“你看看,这才是好演技。”

 

白荆看郑云云听到后,那明明气得铁青的脸,却还是要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的样子,忍不住想笑,觉得这做女人可真够累的。可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轻声安慰着方祖仪:“你也把你的倔脾气收一收吧。”

 

方祖仪直接对着父亲说出了这句话:“我又没有错,是他为老不尊,不务正业,方家早晚败了他手里!”

 

方志如被人戳到了脊梁骨,一下子怒不可揭:“方祖仪,你现在吃的用的,哪一个不是老子出的钱!你现在拿着我的钱在外面养汉子!”

 

白荆觉得自己莫名被人侮辱,也不想因自己这次贸然上门,给方祖仪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急忙解释:“伯父,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方志冷眼看着白荆:“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的小白脸,你少打我方家产业的主意,离我女儿远一点。”

 

白荆本身就孤高气盛,听到方志这样说,自然不肯:“方家家大业大,我一清苦学生自然高攀不起,可还奉劝一句,请伯父您千万自律,不然免不了树倒猢狲散那一天。”

 

方志是个生意人,最忌讳别人说这些话,而且更是看到这个小白脸说完后,自己亲生女儿露出的得意笑容,让他更是怒火冲天。

 

白荆担忧地看了眼方祖仪:“我叫白荆,是上海师范大学大四学生,有事你可以来找我。”嘱咐完后,他便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方祖仪,从今天起,你不用再上学了,给我在阁楼里,好好反省,真是没王法了!”

 

方祖仪看着白荆远去的背影,原本想对他差点说出口的“带我走”,在父亲说完那句话后,意外地沉入了心底,这是她自己的战场,她的对手是整个封建家长制,只有打破这道壁垒,她才能真正的站在舞池跳舞。

 

方祖仪站在台阶下,眼睛淡然地直视着高高在上的父亲,一字一句地质问着:“方志,你真当我是你女儿吗?那么我问你,昨日,我被绑匪绑架,命悬一线之际,你怎么不救你的亲骨肉?”

 

郑云云刚想反驳时,见方志面子挂不住地说:“有事,回家再说!”

 

方祖仪冷笑道:“您是内疚了吗?还是觉得又丢了方家的颜面?一句坏了喜事,明日过问,就对自己亲女儿不闻不问了。你正和比你小快三十多岁的新姨太太你侬我侬之时,我在警局被绑匪诬陷,要背负不白之冤!”

 

方志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够了!”随后转身进了方家。

 

郑云云把手帕随手丢在地上,对着方祖仪说:“你就好好等着以后暗无天日的生活吧。”

 

方祖仪轻轻抬了抬眼,“好,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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