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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已经令我心生厌倦

2015-03-09 王寅 灰光灯

漫歌集
王寅

巴黎,2010

| 巴黎已经令我心生厌倦 |

能请你把音乐关了吗

能让这屋子里只剩下黑暗吗

请让我闭上双眼

放过这些无助的夜晚

让我能够听得到你起伏的呼吸

下午的天空悄悄变暗

海面突然有了阴影

所以,并不一定是在雨天

你才会在手心缓缓

转动这只黑色的杯子

你需要同一种颜色

只是黑色,就像这药片的底色

你让我接受了我的脆弱

我明白你担忧的黑夜是什么颜色

是什么颜色?

是这样的颜色吗?

是这些吗?

是吗?

是吗?

“六月,播种向日葵的季节

尼斯的向日葵还埋藏在地下……”

纽约的来信只有只言片语

原来七月才是开始

我远离祖国,远离盛夏

也远离了你,巴黎

已经令我心生厌倦

2013

Q
A
&


Q:Andrea Lingenfelter A:王寅


你说小时候喜欢偷看家里所藏的外国文学译文。现在回头看,哪些作品对你的影响最深?那段经历对你的写作有没有影响?
我们家的阁楼上有很多藏书,都是文革抄家时未被抄走的竖排版西方小说,还有多本50年代的《译文》杂志,就是现在《世界文学》的前身。戈宝权译的普希金诗选,当时译成普式庚,里面有普希金用鹅毛笔画的侧面像。《浮士德》在我小学时就看过了,里面有很漂亮的铜版插图。真正产生影响的是苏联文学,《真正的人》就看了无数遍。盖达尔的《铁木尔和他的队伍》、《丘克与盖克》,还有《青年近卫军》、《日日夜夜》都非常迷恋。父母很反对我看这样的书,所以下午放学一个人偷偷地看,等到大人快回来时,就把那些书放好。
你的诗歌已翻成好多种语言,和译者交流的过程中,有没有出现过意想不到的问题?比如说,有些诗句不适宜直译,否则就没有诗意了,有时甚至会产生误解。你对这样的情况怎么看?
在诗歌的翻译过程中,出现意想不到问题的以法文最多。法文会要求明确主语;如果诗中提到钟表,就必须明确是手表还是钟;如果提及琴声。就会要求明确是小提琴还是钢琴。我经常答不上来。因为中文往往是模糊和含混的,甚至有意识地让诗句处于混沌的状态。至于直译与否的问题,应该视具体情况而定,诗歌也许是无法翻译的,但是真正的诗意是翻译不掉的。
你的摄影所拍的是具体的事物(人、建筑、街巷、风景),虽然图片表面上的内容是具体的,但在我看来还是有几分抽象。相反,诗歌本来是用抽象的语言来表达艺术,但我看到你的诗比你的摄影更有具体性。我一直都觉得诗歌的妙处就在于能把具体和抽象融和在一起(merge the concrete and the abstract) 的能力。你对于诗歌与摄影的具体和抽象成分和关系有什么看法呢?
诗可以是抽象,也可以是具体的,但摄影大多是具体的,由于照片是由一个又一个瞬间点状构成的,所以摄影的意味往往是靠画面之外延展的信息来传递的,这是摄影的妙处,这一点也与诗的精神极为吻合。摄影和诗歌的关系,就像左手和右手,有时候它们会在黑暗中互相换位,摄影把不可见的拍给你看,诗歌则是把可见之物变成节奏和音律,这感觉非常奇妙,一切的变化在目光和双手之间、双手和物体之间,意念和时间之间。

灰光灯Limel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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