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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人的相爱,半个世纪前的勇气

2016-01-20 ZoomChic 作势

20世纪50年代的纽约,一位迷人的金发贵妇,一位普通的百货公司售货员小姐,在不期而遇后,拥有了一段隐秘而不为世人道的感情,并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

 

这个剧情简介我相信你们早已看过几十遍,没错,这就是《Carol》(卡罗尔)的故事。在保守年代的这段饱含勇气的过往,让这个故事尤其有吸引力。Cate Blanchett饰演金发贵妇Carol;售货员Therese的扮演者,则是年轻的Rooney Mara。



《Carol》的故事背景发生在那个杂志刊登一张泳装照都会“炸”掉的年代,更别提出现Carol和Therese这样的女人了。在我看来,她们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一种禁忌的释放,柔软身体的大胆触碰,更是包含着浓浓女性意识的觉醒。


影片一开始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Cate Blanchett那双会说话的手。

 



一双白得发光的手,涂着红彤彤的指甲油,涌动着缠绵悱恻的情愫。她每一次轻拍Therese的肩膀,似乎都具有抚慰的作用,只是两三下,却蕴藏着无尽感情,既带有充满情欲的挑逗,又释放着母性光辉的温柔。那种感觉,和影片一开头Therese的男同事与她打招呼,拍肩膀的感觉完全不同。

 

而Cate Blanchett也曾说过,她觉得女人最性感的部位之一,就是手。

 

对于年轻的Therese来说,Carol在她人生中所扮演的“角色”,不仅仅是爱人,也如同有着慈爱怜悯之心的母亲,赞美她欣赏她的人生导师,她的一言一语,都释放着一种不可抗拒、沉湎于中的魔力。


有一天,当我们突然遇到这样一个这样“懂”自己的人时,年龄、地位、甚至是性别,难道还能阻隔爱情的自然流淌吗?

 

“我会开车向西而去,我猜想你想要和我一起,对吗?”看似商量实则霸道的语气,其实已经表明了两人在这段关系中的地位。Therese是处于下风的那个人,她被动,无法说“不”,在迷惘中默不作声。

 

甚至,之前在Carol家中受到她丈夫羞辱,也只能在车上默默哭泣,责怪自己为Carol带去麻烦。

 


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大多数人都会像Therese这般茫然无措。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为了和喜欢的人靠得更近,甘愿做出自我牺牲,按照她的口味点菜、模仿她的语气神态……小心翼翼地把想法藏匿在脑袋里,藉此证明“我和你是一样的人”,以此换取同步默契的精神欢愉。

 

当我们看到离开Carol后的Therese,夹着烟,弯着胳膊,在Party上站在窗前默然的眼神……这难道不是另一个Carol的样子吗?

 

有时候太爱一个人,往往会不自觉地变成那个人的模样。就像《春娇与志明》里余春娇说:我拼命地想摆脱张志明,结果我却变成了另一个张志明。

 

Carol在Therese身上,早已深深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爱情,总是让嚷嚷着“我不想为任何人改变”的男男女女,潜意识里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身体或大脑的某一部分改造成她的样子,他的样子。


与其说是缅怀,不如说迷恋、崇拜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自己将来想要成为的样子。因为你在她/她身上,看到了你不敢成为的那个自己。




在全片黯淡哀伤的影调里,一抹鲜艳的红色显得格外醒目,也与周围格格不入。这抹象征女人内心激情欲望在发酵、在燃烧的色彩,先后出现在Carol的软呢帽、大衣上,最后,终于转移到了Therese的身上。


这是否暗喻着她们与当下的社会格格不入,渴望着挣脱某种束缚呢?


片中虽然没有过多交代Carol过去和丈夫的生活场景,但不难看出,过去十年,她是一个紧紧围绕着丈夫、家庭兜转的女人。厌恶交际应酬的她,生活得如同被操纵的木偶。



扮演Carol的Cate Blanchett曾经在宣传电影时接受采访,谈到这个角色,说“我认为她是一个非常自信、聪明而且敏感的女人,她对自己生活的世界足够了解,并且知道自己不适合那里,不过我觉得她找到了一种自己的生存方式,那就是绝对的孤独。”


所以在我看来,Carol扮演的是一个率先觉醒的角色,以离婚来挣脱快要窒息的婚姻生活。继而觉醒的人是Therese,在Carol的引领启发下,她明白了自己真正爱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喜欢的工作是当售货员还是摄影师……在经历迷惘失落后,从感情困境中一步步走出来的Therese,终于成为了那个勇敢对生活说“不”的女人。



每个人的生命中,大都会出现这样一个人,可能使你陷入困惑,陷入某种看似无望的等待,陷入毫无头绪的自我审视中,但在寻找答案的过程中,谁又保证不会发现一个全新的自己呢?跌跌撞撞中的成长,总会充满意想不到的收获。

 

当逐渐明白自己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大部分的困惑都会迎刃而解。而剩下的,只是付诸行动和承担结果的勇气罢了。

 

所以当最后,坐在车里的Carol偶遇Therese时,她所看到的,是一个身着红裙的女人走过街道的坚强身影,Carol的眼里除了淌露出哀伤、忧郁,甚至还有几许欣慰和赞赏。因为她看到Therese时,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年轻重生的自己,某种实质性的成熟蜕变,已在这个年轻姑娘的身体里发生了。


一个女人从懵懂无知,单纯地迷恋崇拜某个人,变得逐渐拥有自我意识时,才会愈发迷人。



当有记者在电影宣传会上问Cate Blanchett是不是同性恋时?她的回答干净又利落:“这都21世纪了,谁在乎啊?”


没错,虽然已经身处21世纪,但我们对于女性的认识又进步了多少呢?一提到女性角色,还在用“夫妻恩爱、儿女双全、家庭幸福”这样相对单一的标准来衡量并冠之以“人生赢家”的称谓,仍然在女性择业,婚恋等诸多方面设置隐形框架……并且把女性的道德标准架设到比男性高得多的程度,这是否有些悲哀呢?


《Carol》很唯美,虽然讲的是上个世纪50年代的故事,但放在半个世纪后的当下,仍然像一面亮闪闪的镜子,照亮着我们的内心隐秘处,让我们重新看待“女性”这个词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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