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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男女情爱,骷髅刺骨;尽捧莲花,遍地肮脏(二)

2017-01-16 陆幸生 独立作家


金瓶梅插图 佚名 清代

六、翰林院的堕落就是纲常礼教的沦丧 

也许刚刚从翰林院出走回归学苑讲学的教授,在这个类似衙门里看到的风花雪月般奇闻异事或者庙廊倾轧的险恶太多,因而以自己对于世态和尤其是官场生态的理论解析更加透知,后来在于高等学府的政治性讲学,尤其是对当下政治体制弊端的分析非常的透彻和智慧,确有先声夺人之处,而被学界和有识之士称道。


他的横空出世,使人联想到在此之前,那个翰林院类似薛涛、鱼玄机似的博士后女书办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对于自己以金钱和肉体贿买翰林院大学士也就是那位颜面俊俏的红衣卿相的丑闻,闹得社会纷纷扬扬。虽然博士后女书办后来对这种丑闻进行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解释,但是显然这个权威的对于“三纲五常”的经典诠释既部门,爆出如此惊天丑闻本身就稀释那些理论的含金量,如同用劣质水泥冒充优质钢材去塑造理论大厦,这些理论虽然红衣卿相很自信,然而在受众看来就很滑稽,如同西门庆在提刑千户衙门里大讲从天理灭人欲一样滑稽。那位漂亮的红衣卿和博士后女校书都成了跳梁小丑。正派的官员是绝不愿意与之同伍,免得玷污了自己的良知。


那位博士后女校书的纪实小说从行文结构和罗列的事实及细节和语言的生动描述,以及作者本身的逻辑辨析都可和目为天下第一淫书的《金瓶梅》相媲美。唯一的不同她是淫秽录像似写真似实录,而不是艺术的虚构。博士后女校书无情披露的贵翰林院中那些男盗女娼的现实最最真实地凸显了以色情金钱贿买权力,以权力换取利益那种色情和权力寻租的恶性循环。这些口吐莲花,行若狗彘的无耻行径解构了所谓的信仰。社会公众对于什么是文学虚构,什么是真实披露相信是清楚的,无论是结构、细节、语言和事件、地点都不能认为博士后女校书的辩白是真实可信的,只是因为涉及翰林院这样的权威部门,此类丑闻实在有碍声誉才有了此类欲盖弥彰文字的出笼,此类文字实在是对老百姓辨别真假和是非曲直智慧的愚弄和嘲笑,是出自自以为高贵者卑劣心态的欺人之谈,野猪都不会相信的,何况是网络发达信息传播快捷民智已开的当代!相信翰林院的大学士及编修、庶吉士们对是非曲直真假伪善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出于整体的信誉或者利益,他们只能选择保持沉默或者出售掩盖真相的谎言!翰林院而衍化成男欢女爱嫖客娼妓的风月场或者欺世盗名勾心斗角的名利场实在是儒林学界斯文扫地的悲哀。


作者在文章前声明不是小说,是本人的亲身经历,并自曝在学界、政界的真实身份和诸多学术成果,连带着对自己所在的翰林院的老少爷们的真实身份一一详细注释,生怕屁民们因愚蠢而不明就里,误作当代淫词艳情小说来阅读,故而振振有词理直气壮地发誓愿意负一切责任的。然而,此文在网络公开发表之后,也许是马蜂窝捅得太大,被一群大马蜂叮得神昏智愦吃不消了,故才有此小说一说,简直可笑之极,利令智昏丧心病狂之极。请问哪有以自己的真名和翰林院诸多翰林的真名去创作小说的?简直是一派胡言。以自己的愚蠢而忽视了老百姓的智慧!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人们还是要感谢博士后女校书,此举为当代留下了一个解读官场学界世相难能可贵的文本,实在是功不可没。 


七、《金瓶梅》作者之谜

吾观《金瓶梅》确实描摹世情精细入微,结构精巧无比,语言生动活泼,人物个性鲜明,对世情洞察幽微,真实反映了明末社会形态,很值得咀嚼。


作者兰陵笑笑生究竟为何人,至今未有明确说法,重点集中在明末两大才子身上。一为王世贞,一为屠隆,两者都为官场中人,官也不过六七品,仕途不是太顺畅,王世贞受过严嵩的迫害,想以《金瓶梅》中宋代蔡京影射明末严嵩一泄愤懑,曾著有传奇《鸣凤记》和《首辅传》,该传记为明末严嵩、徐介、张居正三位首辅的传记。


屠隆曾任青浦县令写过昆剧《昙花记》其多才多艺,在青浦县任上常喜粉墨登场,以县令之尊串演昆伶,后调任京官为礼部主事,在侯爵府串演昆伶时又与侯爵太太眉目传情,闹出绯闻,被弹劾有违官德,罢官贬出京城,从此浪迹江南,流窜花街柳巷,最终死于梅毒。《牡丹亭》的作者汤显祖在赠屠隆诗《长卿苦情寄之疡,筋骨段坏,号痛不可忍。教令阖舍念观世音稍定,戏寄十绝》讽刺屠隆:甘露醍醐镇自凉,抽筋擢髓亦何妨。家间大有童男女,尽捧莲花当药王。说明屠隆先生不仅好女色,而且喜男风,在家中豢养娈童供自己享用,这在《金瓶梅》所塑造的人物身上,也是反复出现的龌龊情节。

    

当然,对于这两位是不是真正作者没有定论。但是,由此可见明末世风、士风、仕风的败坏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尽管皇家表面上依然要“从天理灭人欲”地去维护程朱理学的统治地位,根据孔夫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教导,也即自己都不相信的道德信条,硬要老百姓去遵守,也只不过是徒费心机而已。因而在天理和人欲之战中,实际上天理始终是难以战胜人欲的,才有了从古至今众多脍炙人口的优秀作品传世。问题在于天理和人欲都必须限定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体现道德和法治的制约,才是合情合理合法的。时下有些人还自命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继承人,而其中一些人富可敌国的财富。那些毫无廉耻地自我标榜,就犹如拥有多种商铺且具正厅级千户提刑官衔的西门庆自称是卖炭翁一样的荒唐和无耻。

   

明末从正德至万历年开始社会政治经济开始走下坡路。一方面是商品经济的发展,商品意识导致个人对于财富的追求,冲击Z制意识,使得原来的封建纲常礼教的程朱理学在社会各阶层人民对各类物质精神欲望追求面前黯然失色,原有道德价值观分崩离析。人的精神在李贽等思想家“童心说”及公安三袁“性灵学”支撑下昂然崛起。封建理学的权威性是在统治集团本身的骄奢淫逸中轰然崩塌的。正德皇帝的游龙戏凤胡作非为猝死豹房,嘉靖皇帝的热衷春药炼制疏理朝政,隆庆帝死于可疑的红丸春药案,万历帝久困深宫周旋嫔妃倦政理朝,就是一代名相张居正也是靠春药维持自己勃发的性欲,老来也乐此不彼,最终横死。就是一代抗倭名将戚继光也以晋献春药以邀张居正之宠信,使其在历史上留下污名。这些上行下效的丑陋现实,使得一切愚民牧民的理论丧失其正义性。因而明末士风和世风均倾向于色欲的放纵。一方面例如汤显祖《牡丹亭》这样颂扬男女情爱的戏剧脱颖而出,一方面《金瓶梅》这类张扬性欲滥觞的小说悄然问世,其实都是时代思潮犹如风月宝镜在正反两方面的反映,一是美女悦容,一是骷髅刺骨,而使王朝政治在骨子里已经糜烂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才导致了明末李自成、张献忠农民大起义和满清贵族铁骑入关,企图励精图治的崇祯皇帝在风雨飘中自尽梅山,结束了明王朝历时二百七十六年的统治。


八、官商勾结权势张扬的恶果

《金瓶梅》中的西门大官人是有着明显官方背景的商人,小小清河县是直通汴京城的,西门庆的女婿陈经济的父亲就是京城的禁军教头,通过陈教头西门庆有可能结交蔡京、童贯、楊戬、高俅等四大贪官。《金瓶梅》明写北宋,暗喻明末。


西门庆在蔡太师生日期间亲备二十多杠金银缎匹厚礼,赴京晋献,竟然还拜了蔡京当干爷爷,于是官升一级当上了正千户提刑官,犹如当代的正厅级公安厅长。其实明末世风类似当代,官商勾结直通京城蔡太师这类红顶商人西门庆似人物不少。无论哪一个后面都隐身着一群类似潘金莲似的女人和蔡京似的高官后台,是什么人提拔任用了这批贪财好色腐败分子,纵容和掩盖了这些人的斑斑劣迹,有的甚至不断带病高升,使他们能够人模狗样地混迹于官场,招摇于人世?其中是大有奥秘可以探寻和追踪的,但是文章又不能深做。为尊者讳疾的传统,尊者的尊容是只能出现在红光笼罩的台前,那些幕后的肮脏交易是不能深究的,深究动摇的必然是光彩夺目的形象。


其实贪官们的贪婪,其中对于财富的无止境欲望潜藏着对女性的占有,占有过程中揭示的深层次问题是权力不受制约滥用后对于社会财富的攫取。所以当下情妇反腐俨然成为一道官场风景线,这些还仅仅是社会资讯发达后被动暴露出来的问题,也仅仅是官场的冰山一角,冰山一角的扩大。如果不将这些奢靡之风遏制,也将使人民创造的巨大财富被吞噬于贪官、淫官之贪欲的饕餮之口那些所谓的宏伟大业也将毁于旦夕。那些连自己都不相信不愿意履行的所谓主义,拿来当成道德信条教育群众去遵守,那才是真正成就了这些个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男盗女娼之伪君子做派。这就如同请西门庆之流去当道德教官法律判官一样荒谬和无耻,最终人们的信仰沦为程朱理学一类的伪道学才真正是我们理论的不幸和教育的沦落!因为理论脱离实践相距太远,只能被异化着走向自己的对立面。至于潘金莲们对于权势的攀附当然也是各有各的打算。就如同如今已经被销声匿迹的翰林院女书办,也是值得同情的可怜小人物,然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是人性被官本位文化毒化了的角色。

   

我看情妇们反腐也相当不容易,就如纪英男在网络举报范悦的贪腐问题,至今未有明确的说法。那个漂亮的红衣卿相变身成了高级专家安享原来的部级俸禄,那位博士后却完全没有了声响,看来权势的余威依然不可低估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2017年1月5日改定于布里斯班


 

陆幸生,《独立作家》专栏作家。一九五三年生,江苏海门人。出版有长篇小说《银色诱惑》、《银豹花园》(获第五届金陵文学奖)、《银狐之劫》、《扫黄打非风云录》、《村官》、《兵团梦引》、《军旅画魂》,纪实文学集《画册迷案》,文集《书海波澜》,随笔集《拒绝诱惑》、《秋风沉醉的夜晚》、《笔底明珠终璀璨》诗集《剑胆琴心》、《松风梅影》、《岁月远去》等。


独立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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