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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片怎么拍怎么烂,学这里啊!

深焦DeepFocus 深焦DeepFocus 2020-08-26
来自专辑
2019深焦圆桌谈


你的鸟儿会唱歌

圆桌




策划│深焦编辑部

编辑│parallel

嘉宾


沈  念:

上海戏剧学院戏剧影视文学系学士,日本大学艺术学部艺术学研究科硕士,京都大学电影学博士在读。豆瓣ID:防寒对策


黑  犬:

第二届深焦影评大赛侥幸第一名。


梨子冰:

影视学硕士,日影爱好者。





沈念:


这部电影中我比较在意的点是,原著的第一人称叙事,和电影相对均衡的叙事方式之间的区别。比如小说的话全篇都从「僕」的角度叙事,“我”所不在的场景都没有被直接描写,这种叙事方式在小说里非常常见,所以即使主人公没有名字,小说读到最后都没有太震惊的感觉,因为「僕」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反而麻痹了我的警惕心。


但是看电影的时候,我是直到最后滚演职员表才发现柄本佑饰演的角色是没有名字的,从头到尾都只是「僕」,这一点之所以那么令人震惊,是因为「僕」这个人称并没有在电影里被反复强调的缘故。主人公自己的旁白只出现两三次,且都没有刻意强调“我”这个人称。更矛盾更有趣的是,我们通过演职员表发现主人公没有名字之前,他刚刚对佐知子表白,而且用了「俺」这个人称。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对日语比较熟悉的朋友可能都知道,日语经常省略主语,所以这里特地通过本可以省略的人称,来强调喜欢这个谓语的主语是“我”,但随即又在演职员表里暴露这个“我”根本没有名字ーー人类在社会中最重要的符号。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这一行为都增幅了这个瞬间所带来的冲击力。


而且你们不觉得很神奇吗,明明静雄和佐知子在全片中被周围人叫了那么多次名字,而主人公却没有被任何人呼唤过,不论是朋友恋人还是同事老板,要做到这一点也挺不容易的……这其实也挺呼应主人公最后内心独白中所说的“变成空气一样的男人”,所以我个人觉得应该是故意为之的效果吧。


梨子冰:


我比较在意的是导演对原作剧情的大幅度删减。比起忠于原著,他更在乎自己想拍摄的“重点”——例如青春的徒劳感、时代和城市的记录、以及那种贯穿始终的日常感。另外影片的色调也很有考究,三宅唱的每部影片色调都不同,《Playback》《不这样做》的黑白,《密使与番人》的怀旧黄,《The Cockpit》的自然色调,以及《你的鸟儿会唱歌》中的多彩——不知道这么定义正不正确,整部电影色彩随着场景逐渐改变,函馆的街景和房间里的光线都捕捉得非常漂亮。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黑犬:


我很钟意整部电影的轻盈感。整部电影非常的通透,我很想和大家讨论《你的鸟儿》是怎样做到这种通透的。和之前《夜空总有最大密度的蓝》比起来,这部的表达是比较含蓄的。个人以为《夜空》表达的“过溢”给电影造成了一定的负担。刚才梨子提到了色调,我突然想到两片在蓝色上可以做一个对比。


《夜空》的男女主角在路上走的时候,看见了月亮是蓝色的,与之对应的,当时的画面都散发着蓝光,这是一种不自然的自然光,个人觉得没有做到位。在《你的鸟儿里》,恰恰如海报所示,有一场大家在酒吧的戏,所有人也在“蓝色”之中,三宅唱在这场戏里用到的蓝更纯粹。在这里,蓝光反而更可以被称之为“光辉”。


《夜空总有最大密度的蓝色》剧照


在《夜空》,二人在街道上行走,他们在被月色照耀,就像剧组的灯组在他们身上打上蓝光一样,二人被动地接受光,但是反观《你的鸟儿》,观众的目光跟随石桥静河的表演,我们可以相信她散发出了这种光芒。


沈念:


说到蓝色,KTV那场戏静雄脸上出现了两种颜色呢,左半边的脸随着屏幕反光时红时蓝(偏白色的蓝?)右边脸一直是绿色,那边颜色的变化特别契合人物内心的变化与发展。《夜空》的话,我感觉《你的鸟儿》做到了《夜空》没有做到的自然,也就是梨子提到的日常感。


一个很明显的对比是,出演了两部作品女主角的石桥静河展现出的截然不同的两面。我不是很喜欢她在《夜空》里的状态,但是《你的鸟儿》里的她真的很自然很有魅力,非常感性且性感,Club里微醺独舞那场戏实在太漂亮了!石桥自己也在访谈里提到过,她在那场戏里舞蹈的方式,如果在东京的话是绝对无法呈现的,这段舞独属于他们在函馆一起吃住玩耍的时光。


石桥静河在《你的鸟儿》和《夜空》呈现出不同的状态


我觉得这其实不仅仅和城市有关,和导演与演员的相处方式也密不可分。听说为了尽量表现三位主角在一起时的“乐趣”,导演和主演们经常在角色们所住的公寓聊天玩耍,当时公寓完全维持现场的样子,还堆着灯光道具之类的,就是为了让主角们在正式拍摄的时候能够真正地融入环境。

 


梨子冰:


在酒吧跳舞的这场戏令人印象深刻,在18年9月三宅唱导演与《Ecrit-O》杂志的采访中,他有特别提到过为什么拍石桥跳舞。以下是他的原话:“我知道石桥会跳舞,也拍过《Nagahaa》和《八月八日》这样的短片。我觉得在Club或Livehouse里女性看起来心情很好的跳舞姿态,真的非常美丽,有机会的话一定想拍拍看,只要看到这样的女性就会觉得很开心。”我认为导演通过拍摄众人随音乐起舞,将Club里独特的空气感准确地传达而出,而且在《你的鸟儿》中,特写镜头用得非常频繁,有一种强烈的纪实感和栩栩如生的真实感,让我感受到了导演想传达的“幸福的轻松时光”。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沈念:


梨子提到“幸福的轻松时光”,这里我补充一个相关情报,是三宅在接受《电影旬报》(2019年5月上下旬)采访时提到过的一段话。其实小说的结局是非常沉重的,但是电影则省去了这个结局。


三宅对此的解释是:“读小说时感觉到,虽然无可挽回的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但是正因如此,才显得到目前为止所度过的无所事事的时间有多幸福。因此在翻拍时,我认为比起不幸的瞬间,能将那些幸福的时间刻画出几分才是关键。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就描绘不出那种无可挽回了。其实幸福的时间也是无可挽回的。因此,我希望能酝酿出他们之间的友情达到最巅峰的放松状态。虽然有时候这个比拍摄对立和纠葛的戏剧化场面更难,但我觉得很有意义,所以就试着挑战了。”


我觉得他这个选择非常明智,但也有一点不解,你们不觉得电影结局中“我”向佐知子表白那边有点突然和生硬么(虽然确实很浪漫很心动),感觉整部电影一种在回避这种特别戏剧化的场面,却在结局没有绷住,让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打了折扣。不知道大家对这个改编怎么看待?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梨子冰:


沈念提到的最后一场戏特别有意思,有记者和三宅聊过这场戏,记者说:“‘我’不去追佐知子的话、影片就漂亮地结束了,但是‘我’却用了这样一种愚蠢的方法去追她。”没想到三宅唱说:“那叫愚蠢吗?我觉得不表达心意会比较蠢。”(哈哈)


三宅继续说:“当然、扭头就走也是一种人生,对于这样的结局,全凭观众自己的判断。我觉得,在那个时间点追过去也不是什么坏事。”看来导演对这个桥段还是很满意的,我也对此表示理解,因为感觉生活里经常有人会这么做(笑),在全盘皆输的情况下还想拼一把?的感觉,影片结束前女主纠结的表情也很值得玩味。


黑犬:


我个人的感觉是,在这样回避戏剧化的铺陈中,我恰恰对结局没有想象。如果不是三宅唱为我呈现了这个看似唯一的选择,我很难让电影“结束”,就像让生活结束一样。他的这个安排是不是为了某种“结束”,以让这个情节获得和片末相同性质的意味呢?在电影的浓淡上,导演特意以浓来与前面的部分区别。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沈念:


其实我想探讨的并不是告白这一行为本身,而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戏剧化的营造有点“背叛”了之前整部电影的基调。“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静雄和佐知子之间会有些什么,柄本佑演得非常好,把这种“知道”全部通过眼神演出来了,所以佐知子两次向“我”进行某种确认的时候,“我”都故意避开了正确的答案。


比如佐知子问“我”,“我们算什么关系呢,朋友?”的时候“我”没有回答。还有就是她去找店长谈分手前,要求“我”说一些“认真”的话,但是“我”没有。我认为“我”是故意的,他本来就准备“成为空气”,只要能一直蔓延在三个人的时空间之中就好,所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独占佐知子,倒不如说是把她往外推。所以这部电影直到结局之前的重心都不在于某种你争我夺的输赢,而是大家如何保持三个人之间的平衡,将这种和谐尽可能地继续下去。这也是我为什么觉得结局很奇怪的原因,不过黑犬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不是这个结局,又该是什么结局呢?但这个结局其实还是比较安逸的选择吧,相对有点流于平凡,所以让我有点失望。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黑犬:


我同意。在这里我想提出一个新问题,就是我们还可以发现,尽管三个人都是电影的主角,但是电影里用在三个人身上的笔墨并不是均等的?各位觉得这种不均等存在吗?


沈念:


我觉得存在,但这好像又是导演给我们的错觉。其实仔细想想,戏份的分布是相对均等的,而且也有许多“我”不在场的场景,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和小说不同,电影并不是绝对的第一人称视角。而且就连独白也不是“我”专属的特权,电影临近结尾时静雄也有一段“独白”,虽然这应该是小说里那封信的内容。但是很奇特的是,“我“的主角感还是非常强烈,只有他没有名字这一点应该不是唯一的理由,也许是因为全片中的第一次独白是以“我”的角度出发的(并且伴随着主题音乐)?但我总觉得调度里一定暗藏着诱导性的手法,这可能要带着这个问题从头至尾拉一次片才能详细回答了。


黑犬:


是的。三宅唱一直有在尝试着均分,沈念刚刚言及的独白不正说明了“我”被“渡让”给了第三个人,就像“我”将佐知子渡让给了第三个人。关于主角感这个问题,我对它的回答可能出乎意料的简单,为什么我们会有这必然是一个关于“我”的的故事——尽管“我”在电影中被压抑了,那是因为在电影最开始的时候,这里存在着一个发生关系的先后问题。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我们被引导着更看重“我”与佐知子的关系,或者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比佐知子与静雄的关系更明显,虽然“我”与佐知子之间的关系没有定性,但是观众已经确认了二人的性质。在佐知子与静雄的关系慢慢浮出水面的时候,观众一定会考虑到“我”的存在吧?所以尽管“我”有时并不在场,但是在其他二人的关系中,他就是一个幽灵。观众不得不考虑到他,反观在“我”与佐知子在一起的时候,观众不一定会在最开始的时候考虑到静雄。


梨子冰:


我同意沈念的说法,影片主角是有交集的三人,展现给观众的是他们共渡的一段时光,但只是时间“片段”,而不是“全部”,例如静雄和佐知子的露营就没有被拍出来,但这段露营里两人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了情感上的变化,这样的信息不仅对于观众来说是未知的,对于“我”来说也是未知的、充满想象的,这样的调度很有趣。我认为影片是以“我”为中心的,“我”是一切的引爆器(与佐知子相识、恋爱),却逐渐对一切失控(工作上、感情上),越来越无力的“我”,最后破罐破摔地想挽回一切。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这仍是一部以“我”为中心的电影。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沈念:


我同意两位的看法。但是和梨子有一点不一样,我不认为“我”是越来越失控无力,甚至破罐破摔的。我刚才也解释过,我觉得“我”从一开始就知道静雄和佐知子之间会有什么,并且任由,甚至可以说是推动其发生,所以最后二人的背叛其实是“我”计算之下的结果,应该不存在失控和无力,反而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对结局抱有疑惑,不过也可能是“我”直到最后才发现其实自己没有那么豁达吧,虽然这种收尾方式有点俗套的。


黑犬的解释很有趣,让我开始思考观众在这部电影中参与的方式,也许开头“我”的第二段独白起到了某种奇妙的暗示作用?伴着我在心中默念数字,镜头缓缓接近,又慢慢拉远,像是一种催眠的仪式,我接近了“我”,达成了某种联结,又离开了“我”,回到作为观众的我的身份,与此同时又带着“我”的一部分?我记得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看到佐知子和静雄第一次单独约会的时候在心里轻轻“啊”了一声,仿佛被背叛的人是我自己一样。这种我对于“我”的不完全同化也许就是黑犬所说的“幽灵效果”,因为“我”虽然不在场,但是观众,也就是我,代替“我”目睹那些场景,代替“我”在场。



黑犬:


二人关系被摆在三个人的处境中,有一方必然会成为“多余”的(在最开始的时候,静雄是较之于这二人的多余)。我想尽管三宅唱照顾到了三人关系的微妙平衡,但是“多余”的滑动是不可避免的。到最后,“我”真正地成为了多余,所以他向佐知子告白,就是为了让“多余”再次滑动,让自己再次进入关系,在此我们是否可以说这个结局是由着多余的永恒滑动驱使的呢?让这部电影保持平衡的不是永不摇动的天平,而是左右反复摇摆的翘板。而“我”也在“多余”身份的变换中才获得“主角感”,关系的变化(无论多微小)像事件的发生那样存在着,“我”有主角感是因为“我”的变化被见证了,被相较于他人之间的变化更明显地见证了。

 

梨子刚才提及的“特写”这点,我想做一些补充。在这电影里,脸部的特写并不是事与事之间转换的节点,更像是一种显示情绪的存在。《你的鸟儿》作为一部没有多大起伏的电影,观众能在这三个人的关系中体验到“迷失感”,但观众体验到的不止是关系上的迷失,更有视觉上的迷失,即他们迷失在那些面部的特写中。这些特写是观众“沉浸”的基础之一。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沈念:


关于黑犬提到的迷失感我想做一点补充。这种迷失感的构建其实不仅仅是视觉,也是摄影、剪辑与声音,这三项之间的抗衡所造成的效果。我印象最深的场景之一是静雄与佐知子第一次见面,起初是佐知子在吃番茄,突然传来门打开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不知道是乐器还是人声的“嗡嗡声”,这奇怪的配乐很显然暗示着某种“非自然”。


画面上我们只看到佐知子在吃番茄,并且向初次见面的静雄打招呼,但声音背叛了这种表面上的“和平”,传递了一种暗涌。这里的剪辑也很奇怪,佐知子打完招呼后,“我”向两者做了简短的介绍,但这时候却没有显示“我”的脸,镜头直接切到了打招呼的静雄。


换言之,从这两个人初次见面开始,“我”就被排除在了画面之外。之后佐知子和静雄也有一段互动,但画面完全没有展示两个人的样子,一直拍摄“我”对于这个场面的反应,这里也是一种很明显的“排除”,唯一入画的“我”被没有入画的二人排除在外了。只有画面没有声音的我,与只有声音没有画面的其余二人,也形成一种奇妙又紧张的对立,虽然观众所看到的氛围也许是融洽的,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换言之,静雄与佐知子之间关系变化的表面化始于卡拉OK,其转折的关键点则是在野营之后,但其实一切都在他们初见的时候就注定了。在“初见场景”之后,“我”与佐知子在很长一段时间看上去依然是粘腻的小情侣,但剪辑和音乐一开始就传递了截然不同的信号。个人认为这种摄影、剪辑与声音之间的分裂、矛盾与抗衡,会令观众产生一种充满疑惑的违和感,而这也是迷失感营造的关键之一。

 

梨子冰:


就像跟着主角们在函馆生活了两小时一般,三宅唱制造的“沉浸感”着实迷人。每次看完他的影片,我都很想立马重看一遍、回味其中的细节。例如他的前作《不这样做》(やくたたず),明明是黑白影像,却能让人感受到北海道的温度、空间及时间。值得注意的是,《不这样做》并没有用很多特写镜头,而是集中在环境、人群,和《你的鸟儿》的拍法不太一样、却同样制造了沉浸感,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不这样做》剧照


沈念:


我认为三宅所营造的沉浸感并不来源于他选择的景别,而是来自他对这个世界的感知。他很清楚哪些值得去拍,哪些则是陈腐的表现,也很擅长在日常中找出最无造作的日常,并且以最自然的方式把他们融合在一起成为一部作品。所以他电影中的沉浸感并不束缚于某种手法,而是来自于他浑然天成的感知力、敏锐精准的捕捉力与细致入微的表现力。


黑犬:


对于刚刚提到的面部特写,我有点不确定的地方是这些特写的运用是不是都是为了来表现视线呢?写到这里我想到刚刚提及的观众在三者的关系间迷失,如若深究这种关系带来的错乱感,它很有可能较大一部分是由三人之间的目光引导的。


《你的鸟儿会唱歌》剧照


沈念:


我觉得是的。写过滨口龙介的《欢乐时光》论的日本电影研究者三浦哲哉提到过一个非常有趣又关键的点,就是在这段三角关系中,经常出现“二对一”的关系,总有一个人是观众,然后观赏另外两个人的表演,而另外两个人也充分意识到第三者的视线,并且卖力演出。比如:静雄撞见“我”与佐知子的寻欢现场时,他便成为这段三角关系中的第一个观众;之后静雄第一次和佐知子正式见面时,“我”便成了观众;而“我”与静雄认真打兵乓球时,佐知子又成了那个观众。这种“二对一”的关系,如果没有视线,是根本不成立的,所以视线非常重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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