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像马达一样去找我么？ 娄烨生日快乐！
苏州河
导演/编剧: 娄烨
主演: 周迅 / 贾宏声 / 华仲凯 / 姚安濂 / 耐安
类型: 剧情 / 爱情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 德国
语言: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00-09-07(中国香港)
片长: 83 分钟
虚实莫辨的
Suzhou River
《苏州河》
作者：Luxuan
格勒诺布尔大学比较文学硕士，影迷，摄影迷（豆瓣：Luxuan）
《苏州河》是娄烨很特殊的一部作品：全片灰绿色调，妖冶阴郁，当中却透出一种纯洁的白色，它隐藏在色块之下，微弱地呼吸着。在这个作为原点的白色的周边，时代乱象下的资本主义式欲望化为非常单薄的缩影打转。这一幕反差建立在娄烨标志性的废墟场景上。个体欲望被嵌入时代变革的巨幕之中——我们虽说能看到之后娄烨诸多作品的雏型，但这个白色原点却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白色的原点，是牡丹的极端和马达的偏执，是行为的极度夸张，是虚假的戏剧张力，是激情难抑之下的空白感，因此也是童话故事、空中楼阁。但矛盾的是，白色原点勾起的恰恰是每个人初入爱河时的真实体验，而这是另一个需要大量讨论的话题——作为主观体验的爱情，它过于显眼、易于被察觉，因此让人难以察觉或主动忽视作品中爱情之外的其他特质，成为《苏州河》被快速消费、简化理解的最大由头。面对《苏州河》，我更愿意避开那些涉及到爱情的台词，去碰触影片中更为含混不清的细节与谜题。
《苏州河》剧照
娄烨曾在访谈中透露，牡丹和美美本计划由两位不同的女演员饰演，后由于预算有限，才使得周迅一人饰两角。
一人饰两角，影史上最为经典的是基耶洛夫斯基的《双生花》：身处法国与波兰的两位维罗妮卡之间充满神秘主义色彩的心灵感应，在我看来，是导演对自身审视后的刻意而为之的割裂—再连接、饱含对自身处境的哀叹。布努埃尔两人饰一角的《朦胧的欲望》以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以感性的主观认知出发，抹除客观存在，将男人眼中女人的纯洁与放纵的两面完全割裂，制造另一种神秘。
《双生花》（1991）
《朦胧的欲望》（1977）
和《双生花》与《朦胧的欲望》剧本中非常明晰的创作逻辑不同的是，《苏州河》中对牡丹与美美身份的确认十分模糊，或者干脆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确认。影片的文学叙事与暗示性镜头语言——娄烨以初露峥嵘的各种技巧为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虚构入侵现实的故事。
《苏州河》剧照
当我提到“虚构入侵现实”，仿佛是默认了在这部作品中，虚构与现实之间有着泾渭分明的界限。但事实上，这个界限是不存在的，观者仅能依靠自身的直觉和猜测去判定，只要能够在这叙述的框架内达成自圆其说即可。没有外部的标识或参考物来标记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限，两者是浑然一体的，难以被识别、区分。
摄影机的本质是狡猾的、可以一直撒谎。同样，文本的叙述也是狡猾的，在陈述事实的同时也暗地里编造以及想象，片首的那段苏州河的空镜头及画外音就是绝好的例子。
当晃动的摄影机/摄影师的目光追随着美美的身影、扫过楼上的情侣和孤独者的身影、俯瞰桥上的车水马龙（包括马达在内），接着牡丹以背影闯入镜头，我认为那是虚构的开始，那时候马达和牡丹并未被窥视者锁定，他们只是路过的陌生人，镜头甚至模仿了编造者在眼前的现实中就地取材的过程。
《苏州河》剧照
当然，对这一标识的最终确认是回溯式的，是在马达从景深处走近镜头时，这种观影层面的“醒悟”才彻底被唤醒，因为马达面向镜头走近镜头之时，是与前者呼应、虚构结束之时；更精准的说法应该是：是马达从虚构的世界中跨入现实框架中的时刻。它与之前的初次入镜形成虚构的闭环。当然，娄烨想进一步深化这一标识，在剪发后的马达面对镜子之时，以光线的暗淡和再次亮起来提醒我们叙述框架的改变——虚构开始作用于现实的魔幻力量开始迸发。对于我来说，这种深化是多余的，是娄烨处于施展技巧而非化繁为简的阶段的结果。
摄影师的画外音再现了雷乃在《去年在马里昂巴德》中所施展的叙述的魅惑力量，或是新小说所遵循的语言塑造现实的魔力。我们可以相信，关于牡丹和马达的一切都是摄影师以一己之力在阳台上百无聊赖时，受到美美的启发，而编造出来、进而细化出来的一个虚构的世界。再比如，在牡丹跳下去后，马达翻过栏杆，接着叙述中断，插入一段叙述者的自白：“记得我是在厕所旧报纸上看到的这则关于美人鱼的新闻的。”接着，马达跳下河。这样的剪辑的不连贯性却遵循着编造者思绪漫游的连贯性。
《苏州河》剧照
关于“虚构入侵现实”这一话题，美人鱼的隐喻是这一入侵的诱因。《苏州河》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连接，它让我联想起《变形记》中的甲壳虫或是尤奈斯库的犀牛：即我们知道在现实中，人是无法变成甲虫或是犀牛的，而当作家将现实生活中的一切逻辑都保留下来，唯独让人去变异，再观察这真实的世界如何应对这变异，如何产生反应和变化。
回到《苏州河》，牡丹跳河前的遗言：“我要是跳下去了，我会变成一条美人鱼来找你的。”在美美身上产生了相应的“变异”，一个乔装的变异，并以一个长镜头/马达窥视的目光（更像是摄影师的目光偷偷代替了马达的存在）来注视这一“变异”的全过程，这虚假的变异依然能够对真实的世界产生作用，让马达相信美美就是牡丹（在马达从虚构中冲撞进现实之后），进而打破现状，达成现实对虚构的模仿、欲望对虚构的仿效。当然，如果我们聚焦影片开片处的那3分钟独白，将整部影片视作一个摄影师的异想天开，也并不为过：美美在更衣室换装的两次重复，客观镜头和主观镜头的统一，似乎都在暗示着摄影师的视角可以在自己的故事中随意地出现或消失，制造混乱，宛若上帝。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剧照
我曾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上映之初，写过一篇关于娄烨的文章，并提及到他对于城市景观的忠实的记录，新浪潮对他深刻的影响（娄烨，一个时代的废墟）。但若是将短片《在上海》与《苏州河》相比较，真实的记录的不同层级显露无疑，可以感慨说没有完全真实的记录。
正如著名的文学争论——小说中的伦敦与真正的伦敦是否能够被视为一码事？罗兰巴特认为当伦敦被用在小说中时，它便变为虚构的一分子。作为参考物这一事实并不能阻碍真实之物进入艺术创作中变为虚构的一分子。虽说纪录片风格的发影像与虚构故事之间的嫁接令娄烨的作品具有力透纸背的力量，但这份纪录片式的述说无法不动一字一句，它需要追随虚构故事散发出的情绪，因此需要进一步的悄然的艺术加工。
《苏州河》剧照
娄烨在《苏州河》中塑造的这位摄影师形象，神秘莫测，不难让人回想起鲍威尔在《偷窥狂》开片所展现的异奇，以镜头代替自己的双眼，镜头所拍即双眼所见，这引发关于变异的联想，以及随之而来的诡异美感。
-英国华语电影季-
娄烨单元
上映信息
苏州河2K修复版
英国首映时间：2021年3月15日10:00 GMT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英国首映时间：2021年3月25日10:00 GMT
预售开启时间：2021年3月15日10:00 GMT
网址：www.chinesefilm.uk
购票方式：网站直接购票
其他影片：《推拿》、《春风沉醉的夜晚》、《浮城谜事》均将从2021年3月15日起陆续在同一平台上线。
英国华语电影季
2021英国华语电影季是迄今为止在英国及爱尔兰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线上华语电影影展，由独立发行公司Trinity CineAisa、英国东方电影节（ Filming East Festival）与英中电影合作研发中心（UK-China Film Collab）联合举办。自2月12日（农历新年）开始，为期三个月，展映超过50部华语电影，其中有不少在英伦地区前所未见。
现已推出娄烨精选回顾、上美影经典回顾（动画）、照进现实（纪录片）、聚焦首秀（独立导演首作）和内地热映（商业片）五个单元。随后还将上线香港，重新启航（港片）、迷影往事（制片厂经典）两个单元以及一些“意外的惊喜”。
影展提供单票、单元票和季票，部分还可免费观看。除放映电影外，影展还将以电影工业、学术讨论、交流与合作等主题的在线论坛和映后导演问答进行得如火如荼，反响颇佳。影展将继续致力于让在英国及爱尔兰地区的观众有机会接触到优秀的华语电影，并提升线上观影内容的多元化和多样性，丰富疫情下的封锁生活，以全新的方式和视角呈现中国文化。
英国华语电影季
编辑：十一
在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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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 林 系 列 报 道
柏林电影节获奖名单公布，超大尺度罗马尼亚电影擒得金熊！
柏林这部 “法版李焕英” ，不该被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