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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刍奥斯卡:“我们拍电影,不是为了迎合这样的秀”
我们站在洛杉矶饭店外,旁边就是酒店的服务生和奥斯卡结束后坚守阵地的狗仔队们。这个通过电影揭露自己国家罪孽的男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看起来很开心来到这里。他神采奕奕地告诉我他参与的这部作品在印度尼西亚很受欢迎,虽然警方在全国范围内通过一些手段减少了10%的排片,但仍有很多观众去看了这部电影。“这已经非常好了。” 他说。
谈及奥斯卡对追求创新的奖励,评委会(此处指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简称“学院”——译者注)仍停留在他们所熟悉的那个领域里。
导演亚利桑德罗·冈萨雷斯·伊纳里多(Alejandro G. Iñarritu)在拍摄《荒野猎人》(The Revenant) 的过程中投入巨大,虽然有些做法不甚恰当,仍然饱受争议,但是他奥斯卡最佳导演的二连冠说明了前面的观点——如果一部电影想要获得奥斯卡青睐,在宣传的时候强调拍摄的难度仍然是有效的。然而,奥斯卡却并未在致敬环节中提到雅克• 里维特(Jacques Rivette),即使他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建立在他对电影不同叙述方式的实验探索的基础之上。庆幸的是,他之后的香特尔• 阿克曼(Chantal Akerman)获得了学院认可。
一直到颁奖典礼当天,多样性的问题仍然霸占着电视荧屏。在非营利组织“电影中的女性”(Women in Film)举办的奥斯卡预热鸡尾酒派对上,詹妮弗·杰森·李(Jennifer Jason Leigh)和詹妮弗·劳伦斯(Jennifer Lawrence)与去年奥斯卡最佳女配角得主帕特丽夏·阿奎特(Patricia Arquette)聚在一起,后者刚刚发表了一场充满激情的演讲,直指男女同工同酬的问题。在演讲中,她还巧妙地批评了已故的著名保守派大法官安东宁·斯卡利亚(Antonin Scalia)。“电影中的女性”执行主管克里斯汀·谢弗(Kirsten Schaffer)有力地强调了她们想修正行业中存在的问题的决心,并指出2015年只有11%的电影是由女性制作的。
“我们可以做得更好,“ 她说,“我们要在整个好莱坞中与所有的伙伴合作,努力摆脱旁人对我们偏见……最终,我们会永远地改变现状。“
帕特丽夏·阿奎特凭借《少年时代》获2015年奥斯卡最佳女配角
在房间的另一边,各类电影人抑或在有限的选择中辛苦奋斗着,抑或超越行业限制持续工作着,这一切构成了一幅更加复杂的景象。
《男孩别哭》(Boys Don't Cry)的导演金伯莉·皮尔斯(Kimberly Pierce)站在房间一角,自从她2013年翻拍的《魔女嘉莉》(Carrie)没有得到很好的评价后,她至今还没有制作过一部电影。在她旁边,B计划电影公司(Plan B) 的高管杰瑞米·克莱纳(Jeremy Kleiner)兴奋地谈论着公司即将和巴里·詹金斯 (Barry Jenkins) 合作的项目—— 詹金斯是一名非裔美国人,他曾执导电影《忧郁的解药》(Medicine for Melancholy) ,已经八年没有完成一部电影了。老牌制作人克里斯汀·瓦尚(Christine Vachon) 很看好年轻的黑人女性导演詹妮扎·布拉沃(Janicza Bravo),她的短片作品《深渊中的女性》(Woman in Deep) 即将在西南偏南电影节首映;她还计划做布拉沃的下一部影片的制片人。
在房间外面是米拉·奈尔(Mira Nair),她导演的电影《开维女王》(Queen of Katwe)现在进入了后期制作阶段,影片讲述了乌干达国际象棋比赛的故事。
艾葛温还在法国参加凯撒奖,而与那些关于好莱坞的演讲里包含的内容相比,她代表了电影制作更加广阔的舞台。她今年的提名从来不会引领奥斯卡多样性问题的头条,不是因为她没有为这个问题提供一种替代方案,而是因为她就不是好莱坞圈子里的一员。
这种狭隘的观念也拓展到了好莱坞本身。联合艺人经纪公司(United Talent Agency)主席吉姆·巴库斯(Jim Berkus) 周五晚主办的一场奥斯卡派对看起来就像一个独立的小宇宙。查宁·塔图姆 (Channing Tatum) 站在门边炫耀他在《凯撒万岁》(Hail, Caesar!) 里学到的踢踏舞舞步;门外,包括乔·西尔沃 (Joel Silver) 和贾德·阿帕图 (Judd Apato) 在内的金牌制作人们,站在临时搭建于巴库斯的泳池上方的甲板上,谈笑风生。但随后,我遇见了一个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的人。
马夸特在和UTA签约后,还未公布她的下一部作品。所以她来到了UTA的派对,很可能在寻找未来的合作伙伴。马夸特在洛杉矶停留了几个月去做自己的项目,却并没有去寻找什么大机遇来推销自己,虽然整个行业都在聒噪地争抢这样的机遇。她摆脱了仅仅为了脱颖而出而试图出售版权的压力。“你不必受这些委屈,”她说,“你大可一走了之。”
后来她又澄清:”总的来说,我在自己的追求上很矛盾。“ 但她并不会抵触努力追求巨大的商业利益,在这方面应该有人把她看作一个适合的人选。她说:“如果万事俱备,我绝不会畏惧退缩。”
《索尔之子》
在不到几英尺远的地方,塞斯·罗根(Seth Rogen)与克里斯·洛克笑脸相拥,而洛克稳健地穿过派对,保持着低调。罗根并没有参加奥斯卡颁奖典礼的计划,在洛克走开后罗根轻轻一笑:“我就是他妈的不在乎。” 在洛克出去的路上,他碰到了拉斯洛·奈迈施(Laszlo Nemes),这位匈牙利导演的作品《索尔之子》(Son of Saul) 应该最终会获得最佳外语片奖。洛克在走向自己的车时对奈迈施说:“啊,你的电影很棒。”
和马夸特一样,奈迈施想坚持用自己的素材。即使他现在已经和UTA签约,他还是计划不久后在匈牙利拍摄另一部电影。不过,经纪公司还是在以固定频率持续不断地给他发剧本。“我不看他们发的东西,” 他说,“我不需要看。”
接着我又碰到了杜克·约翰逊 (Duke Johnson) ,这个年轻的动画师和查理·考夫曼 (Charlie Kaufman) 共同执导了惊艳的定格动画《失常》(Anomalisa) ,获得了最佳动画长片提名。尽管《头脑特工队》(Inside Out) 注定会赢得奥斯卡,约翰逊还是在不断思考着无数其他的可能性,这些可能自从电影在去年秋天的电影节巡回中面世后便摆在了他面前。他说:“这个行业中的确有很多扯淡的地方,但我还是想要一座奥斯卡奖杯。我真的想要。”(这种观点对我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去年我整晚都和落选者们待在一起。)
布丽·拉尔森(Brie Larson)凭借她为了扮演《房间》(Room)中向儿子暗示外面更广阔世界的坚定母亲而作出的疯狂转变,获得了今年的最佳女主角。在她的获奖感言中,她首先感谢了各大电影节和影片的发行商A24公司。在剧院的一楼,我遇到了A24公司的高管希斯·沙皮洛(Heath Shapiro),他说他去年的工作亮点不是公司获得了第一批奥斯卡提名,而是成功大范围发行了大胆的恐怖片《女巫》(The VVitch)。
之后,A24公司发行的英国科幻惊悚片《机械姬》(Ex Machina)获得了最佳视觉效果奖,出乎所有人意料。看到公司第一次在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被提到,沙皮洛笑了笑。几分钟后,A24公司的《艾米》(Amy)获得了最佳纪录片奖。奥斯卡的确给了那些努力奋斗的人庆祝的理由。
奥本海默找到了他自己处理失败的办法。到了他电影的晚宴后,他和艾迪·鲁肯 (Adi Rukun) 谈了谈,鲁肯是他电影的纪录对象,遭受过印尼大屠杀余波的折磨。“艾迪说,‘我的兄弟被杀了,而我当时作为小孩必须吃木屑才能活下去,’ ”奥本海默回忆道:“这让我能够正确地看待这些事情。”
奥本海默的合作伙伴看起来尤其满意,还暗示了推出第三部电影的可能性,继续两人对这段国家长期封禁的历史的思考。但是他并不打算公开自己的身份,他说:“他们倒是不会杀掉我,但可能会有人用石头来砸我窗户的。” 落选奥斯卡已经是他最不担心的事了。“ 这是一出秀,”他说,“我们拍的这种电影......” 他的话慢慢停了下来,入口处摄影师的闪光灯照亮了整个夜晚。最终,他恢复了平静,说道:“我们拍的电影,不是为了迎合这样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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