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YOT联合创始人球球 | 以爱筑梦，不改初心，从哈佛到外所律师的多面人生

卫绮骐律师目前供职于昆鹰律师事务所的上海办公室，该事务所是美国著名的专注于争议解决领域的律师事务所（即商事诉讼、仲裁以及合规业务），曾代理过诸多中外著名公司和个人案件并取得胜诉判决，比如最近真人版钢铁侠 - 特斯拉的CEO埃隆·马斯克。财富500强公司的法务总监曾多次票选昆鹰为“最令人忌惮的”（即他们最不愿意看到代表对家的）律师事务所。上期，我们分享了球球的职场经历。

卫律师本科就读于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获得金融学第二专业，是凯原法学院建院以来第一位直接申请到哈佛LLM的应届本科生，毕业后分别在香港仲裁委、美国法院和多家外资所任职。

不同于美剧印象中凌厉、严肃的诉讼律师形象，卫律师自带的亲和感，让同学们更愿意亲切地称她为“球球学姐”。不论是本次访谈还是私下交往，卫律师都热情地分享自己的故事和经验，温柔又坚定地陪伴大家成长。

今天让我们跟随球球学姐的视角，看她如何走过风雨哈佛路，在跨境争议解决和合规领域纵横驰骋。

图源：昆鹰律师事务所官网

01

“谨记年少热忱，步入法学之门”

法学理想，源于少年朴素的正义感和改造社会的热忱。谈及球球学姐当初为何选择了法学，她坦言自己和法学的结缘恰巧是因为环境保护：回忆起小时候的上海农村，还是小桥流水的江南水乡风光，后来家乡来了很多工厂，那里的河道和土地便都被污染了，甚至无法种植粮食。

家乡的前后巨变让球球学姐非常痛心。从那时起，年少的球球学姐便一直关注环境保护问题，希望日后能够从事相关工作。

创新精神源于现实的需要，而现实的火星往往又催生理想的火光。为了治理当地的河道环境，球球学姐在高中的时候就参加了创新协会，几个小朋友一起去被污染的河道进行勘察。

在南方骄阳似火的夏天，几个学生们就这样穿着厚重的防水衣进入河道。然而防水衣也难以阻挡蚊虫，大家经常被蚊虫叮咬。尽管艰苦如斯，球球学姐还是乐在其中，认为自己做的是有价值的事情。

现实总是不遂人愿，一次偶然的转折点改变了球球学姐的想法。在治理的过程当中，大家做了一个为河道曝气冲氧的发明装置，而遗憾的是，不久这个发明竟被盗窃。失望并没有打击到她改造社会的初心和热忱。

在挫折和反思中，她发现，环境的根本治理离不开法律规范的保障。想到鲁迅弃医从文的故事，球球学姐也希望转变思路，通过攻读法律、参与法治，从根本上改变大众对环保的意识。

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并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读大学期间，在一次课题调研中，球球学姐发现当地环境是因为招商引资才被污染破坏。她在和地方领导探讨时发现，只有经过精细合理的“成本-效益”计算后，所形成的解决方案才能更好保护环境。因此她辅修了金融学专业，希望能立足宏观视角和经济学视野，平衡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关系。 

02

"日新臻化境，科研见真章"

本科牢固的法学理论知识和科研竞赛经验为球球学姐日后的出国深造和职业发展奠定了扎实的基础。在本科期间，球球学姐便已经想好毕业出国深造的规划，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学姐从刚进入大学起便努力丰富自身简历，增加科研竞赛经历，不仅在自己高中热爱的环保事业继续深耕，跟随老师从事了很多环境法立法方面的课题，还在模拟法庭等赛事中崭露锋芒，屡创佳绩。她曾获两岸大学生企业并购模拟竞赛冠军、最佳辩士奖，“理律杯”全国高校模拟法庭竞赛优良辩手奖，还曾带队参加红十字国际人道法模拟法庭辩论赛。

本科是法学知识积累的关键时期，学姐经常强调理论基础的重要性，尤其是法理学方面，表示多读经典著作会达到触类旁通的效果，对于学习其他部门法也大有裨益。在知识爆炸和多学科不断交叉融合的当今时代，球球学姐同时鼓励大家从事跨学科研究，不仅限于环境和法学，还包括法经济学、法社会学、数据法学等诸多领域。

纸上得来终觉浅，理论与实践的紧密结合对于法学学习而言同样重要。在从事环境法研究的过程中，球球学姐花费了近三年时间多次实践和调研，走访了一千多人，几百家公司，用脚步丈量了四个城市样本，涵盖发达和欠发达地区……最终功不唐捐，球球学姐的科研项目被评为国家级优秀项目。读万卷书亦要行千里路，因此，学姐鼓励大家多走出去、多尝试方能找到自己的发展方向。

此外，由于我国的法学院教育或多或少地存在理论与实践脱节的问题，谈到如何弥合理论和实务之间的鸿沟的问题，球球学姐鼓励大家在本科期间多参加模拟法庭竞赛：“公法方面Jessup还是很好的，算得上是目前含金量最高的英文赛，除此之外还有Vis moot是arbitration 领域含金量非常高比赛。”

对于法科生来说，竞赛是我们步入工作前的最后训练营。通过参与模拟法庭竞赛，在几个月内完成整理争议焦点、撰写书状、庭辩等任务，能够很大程度地模拟律师办案的全过程。而且，除了理律杯等国内竞赛外，大多数模拟法庭需要英文作为庭辩语言，这也能同时锻炼同学的英文写作和表达能力。

学姐Tips

值得推荐的模拟法庭竞赛

1.公法：ICC国际刑事法院模拟法庭，IHL国际人道法模拟法庭竞赛，Jessup国际模拟法庭辩论赛。

2.私法/商事：

（诉讼和仲裁）：贸仲杯和Vis moot国际商事模拟仲裁庭，moot Shanghai，WTO模拟法庭；

（交易律师）：两岸三地大学企业并购模拟竞赛；

3.国内：“理律杯”全国高校模拟法庭竞赛，ICC中文赛。

03

“历经风雨哈佛路，方能铿锵少年游”

在对环境法的学术追求和开阔国际视野的需求驱动下，球球学姐远赴哈佛大学法学院深造。异国他乡的日子远没有想象得那么轻松自在。法学院的课业压力和阅读量一向巨大，哈佛大学法学院作为世界最顶尖的高校之一更是如此，海量的阅读对本土学生来说尚且困难，更不用说是母语为非英语的国际学生了——而这，还只是她需要克服的第一关。

谈及哈佛念书时的学习压力，球球学姐坦言：“那个时候就觉得工作量真的好大。我记得我选了一门1L的课，是tort侵权法，每次上课前都需要看几十页的reading和案例。后面我发现另外两门课也是讨论课，每次都要看大几十页的reading，每周的课还挺多的，这样我觉得根本就来不及看。每天都是好不容易把这节课前面的reading看完了，马上就要去上课。上完课还有新的课程需要准备。所以我觉得刚进去的一两个月就像小松鼠在车轮上跑，特别辛苦。

”除此之外，每天的课外活动也要忙到很晚。初到美国时，面对各式各样的口音，学姐一时也无所适从。

球球学姐在哈佛大学校园

谈到广为流传的“哈佛凌晨4点半”的传说，学姐表示这更像是考试前或者赶due的状态，而相较于拼时间的消耗战，学姐更倾向于提高工作效率，并用自身的经验证明“选择是大于努力的”。球球学姐建议大家明智地选择活动，合理规划时间，科学地分配精力，有选择性地做最有价值和最具紧迫性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进，球球学姐也越来越适应哈佛的节奏和学习生活状态，并摸索出了很多学习方法，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比如选课的时候选择比较喜欢或擅长的课、组成讨论小组交流分享、课后找同学交换笔记等等。

在哈佛的学习和生活经历给球球学姐日后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和改变。在国外接触到来自世界各地和各种背景的朋友后，她看问题的视角更加多元，也更善于换位思考、将心比心，极大增强了思想的包容性。

生活方面，球球学姐也变得更加独立和坚强。异国他乡，自己做的第一顿饭是“泡面加樱桃”的味道，也许泡面是限于当时厨艺的无奈之举，而樱桃则是对生活品质的不变追求。但经过一年的生活考验，球球学姐和很多在外的留学生一样，生活技能得到了极大地提升，甚至可以一个人完成年夜饭，似乎拥有了“被放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生存下来”的神奇能力。

“所有选择漂的人，在走出家门那一刻就要知道，你就是你自己的家了。”球球学姐坦言，国外有些时候治安不是很好，经历这些动荡之后，明白身处异域、孑然独立时，遇到事情后更要学会如何去应对。

谈及留学带给自己最大的改变，球球学姐认为莫过于思维和认知的开阔。在哈佛的求学时光，并非像国内大多数法学院一样，沉浸在图书馆的百家学说里，抑或精进法条，穷学术之浩瀚，而是不断地感受思维的碰撞，走进鲜活的实践之中。

她回忆起一节环境道德讨论课，这是之前她在中国法学院从没碰到过的风格。比如大家争论，用转基因技术改良炸鸡店的小鸡，使其习惯养殖场的狭小空间，这样对其来说是否是一种福祉？为了围猎而繁衍珍稀动物的行为，对于种群来说是否是件好事……这样看似脑洞大开的命题，其实蕴含着深刻的法理思辨，大家在唇枪舌剑与据理力争之间，有了更加深入的思考与感悟

刑法课堂上，老师会带学生参观监狱，探讨死刑等争议话题，跟一些死刑犯面对面交流，把书本上关于“是否应当废除死刑”的僵硬辩论转变为了直击灵魂的生命伦理课，引导大家从成本效益计算、人的尊严以及惩戒犯罪等多个角度展开探讨。

学姐Tips

哈佛更青睐什么样的学生？

1.成绩好。包括高绩点、LSAT和语言成绩，但良好的成绩只是基础。

2.有想法。可以是对某个领域比较感兴趣，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并且得到了社会上的认可。对于有工作经验的同学。也可以展示工作中对案例的深入思考。

3.有推荐信。可以找和哈佛有联系的人写推荐信。

04

“走进美国职场，感受他山之石”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想要了解美国司法制度的最佳方法莫过于亲自参与其中，比如做一段时间的法官助理。在美国，只有成绩非常好的学生才可以做法官助理，因此对球球学姐来说这是十分珍贵的机会。工作期间虽然压力很大，但球球学姐见识到很多有趣、令人印象深刻的案例，从其中受益良多。

在一起球球学姐跟进的案件中，一位流浪汉起诉波士顿图书馆不让他带着那些瓶瓶罐罐的家当进去读书，保安提出给他放在一个角落，他不放心，坚持认为不能将自己和他人区别对待，遂举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

限于受教育水平，流浪汉写的起诉状没有表达出他的意思，也缺乏法律依据。按照正常的标准这是完全不能立案的，但是往常对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律师们不免脾气暴躁的法官，这次却异乎寻常的耐心，通过一层一层地问询，最终问出了这些话的意思，法官表示流浪汉确实在第一修正案下，可能有arguable case，后面找到图书馆与流浪汉和解。

最后图书馆修改了规则，让流浪汉可以把瓶瓶罐罐放在寄存包的地方，并安排专人看管，这件案件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这个案例也让球球学姐感受到了实质意义上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和法律对弱者的保护，受这位法官的熏陶，球球学姐对争议解决领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为日后成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诉讼律师埋下了种子。

05

“做逐梦顶尖商事争议解决的'昆鹰'”

回国后，卫绮骐律师辗转香港和内地，分别担任了港仲仲裁秘书、仲裁顾问等职位，最后选择入职美国昆鹰律师事务所上海办公室，继续于商事诉讼和仲裁这一广袤天地求真精进。

中国的天同，美国的昆鹰，人们常拿这二者相比——在律所业务大扩张的时代，二者依然专注于商事争议解决这一专门领域，并成为行业标杆的“小而美”律所，而后者作为外资所，更是因其可观的薪资和完善的培养体系吸引了不少应届法学生。

卫绮骐律师也在访谈中透露了外所的招聘倾向和同事背景，并向我们分享了求职和实习的经验。

顶尖外所的小伙伴们都是怎么样的呢？毫无意外的是，卫绮骐律师身边的同事们虽然也都是学霸，但是更重要的是对于工作的热情和干劲。俗话说的好：兴趣是第一源动力，在律师这个高压和马拉松式的行业，对法律的热爱和持久的坚持是不少内外所律师的共性。当然，外资所也很看重英文能力和对细节的把控。同时学姐也表示，外所并不限制优秀的本科同学进入实习。

谈及内所和外资所的选择问题，球球学姐认为第一位考虑的是自己喜欢和擅长的领域，如果有同学英语一般，但对中国法律的掌握和法律逻辑思维特别好，可能内所做诉讼会大有可为。

从收入的角度来讲并不好比较。因为在刚做律师的时候，可能外所薪酬会稍微高一点，但上升期长，内所一般而言能更快的成为合伙人。

相反，如果有同学英文很好，同时对国别法都很感兴趣，而且相较于上庭，更喜欢和不同的地方的人合作沟通，可能外所就更加适合。最后学姐总结：practice＞报酬，因为报酬只是一时的，而本事学好了以后，其他的应得的终会到来。

学姐Tips

法学生如何找到自己第一份实习

1.内推：很多高校老师会在律所兼职做律师，可以找熟悉的老师推荐。

2.项目：可以关注类似金杜“铸金计划”这样的实习生培养项目

3.讲座：可以通过社会组织或学校做讲座的律师，联系其有无实习机会。

4.组织：可以参与一些公益组织或者青年组织，获得相关行业导师的推荐。  

5.主动：总而言之，机会还是要主动出击。

外所光鲜亮丽的背后，是写字楼彻夜的灯火通明和无数律师的辛勤汗水。国际仲裁和合规是卫绮骐律师的两大主要业务，刚工作的时候，她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睡觉，常常忙碌到没有做其他事情的时间。某次和朋友爬山时，爬到一半发现有工作来了，两人便双双背着电脑包下山，坐船回港岛开始工作。这种工作状态便是很多外所律师的常态。

学姐Tips

留用的优秀实习生有哪些共同特质？

1.积极主动。可以主动向senior询问有什么需要完成的工作，工作完成后，要积极主动寻求反馈。

2.及时纠错。不要再次出现被指出的错误和问题，

3.热爱工作。热情洋溢，非常愿意为工作付出。

4.客户思维。站在客户的角度思考客户的需求，而不是蛮干。例如在起草类似法律研究报告的文书时，要学会写明结论、来源、依据以及潜在法律风险等。

5.细心。注重细节，尤其是日期、人名等关键信息，平时文件一多又容易忽略大意的地方，需要反复检查，保证产出质量。

6.最后学姐吼一句，欢迎大家来申请昆鹰呀！

06

“历创业之维艰，忆公益之初心”

从高中时研究河道治理，到大学继续关注环保，总共获得了17项专利的球球学姐继续在自己热心公益的道路上前进，开始关注教育平权。

谈到联合创办CYOT的初衷，球球学姐表示，自己家里人也没有人做律师，走到今天全靠自己一路上摸索。其他几个联合创始人也是如此，大家走了很多弯路，推己及人，便希望将经验和教训分享给后来人们，为大家排雷避坑。

一个偶然的机会，大家看到了清华的研究报告，发现中国有特别多和大家背景类似的群体——第一代大学生，“其实更多的是职场意识，或者是精神上的鼓励和经验的分享，是我们第一代大学生需要的。所以我们就想到了做这样一个项目和组织。”

CYOT的核心项目之一：鸿鹄计划

CYOT有两个核心项目，分别是“鸿鹄计划”和“青蓝计划”。前者是旨在消除教育和资源的不平等，赋能低收入、高潜能、有理想、有抱负的第一代大学生的项目，通过导师联结的方式，请有工作经验、年长一些的哥哥姐姐们和大家分享职场感悟和求职规划。除了以外，还会不定期地举办讲座，邀请法律、金融、管理等领域的杰出人士来做分享。

创办这样一个纯公益项目并非易事，前期不仅要花费时间精力，甚至创始人自己还要垫付资金。但最令人欣慰和有成就感的事莫过于看着学员从0到1成长，现在学员已达几百人之多。

鸿鹄计划期迄今已经举办三期，感动的是，很多鸿鹄小伙伴毕业后会回到鸿鹄计划做志愿者，因为大家认可这个项目，所以愿意留下有所贡献，这便是良性循环。

此外，很多小伙伴在这里找到了适合自己的职业方向，这带给了创始人们很大鼓舞，同学们也带给了导师很多启发，这些成为了大家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

志之所趋，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从上海启程、远赴重洋，到求学归来、回归初心，经历一路的披荆斩棘和无限风光，卫律师仍不忘少年时的热诚与梦想。

卫绮骐律师的经历告诉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不断调整自己的方向，最终方能抵达理想的彼岸。希望卫绮骐律师从“球球学姐”成长为成熟优秀的外所律师的心路历程，能带给你前进的勇气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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