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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灰 | 朱敬一:怪异的想像力,怪异的自得其乐

62度灰 2024-02-05


文 | 小黑

图片由艺术家本人提供


朱敬一发现自己从小就“神神鬼鬼”。


当医生的父母工作三班倒,自己被长期“放养”,住在十多户人家的大杂院里,一个人听收音机里单田芳的评书,读家里的国学旧书,看武侠小说、连环画,特迷神鬼志怪,喜欢在课本上画妖兽打架。同院有一个老人,平时靠给别人画遗像讨生活,但是画得一手好国画,自己就每天跟在他屁股后学画画。


大学误打误撞被分配到国画系,每天都要临摹文人画,年轻气盛的朱敬一压根坐不住,继续神鬼主题的创作,却从没被老师认可,认为他是脱离了文人画的本质,走了一条邪路。


直到首次“触网”,“先锋的西方当代艺术著作砸到眼前”,已经在家乡江阴任教的朱敬一才觉得终于找到了共鸣,西方艺术中对人性反思、对社会丑恶的批判和他当时心境十分契合,他开始用涂鸦、墙绘抒发内心的不快,当年江阴市酒吧里有一大半都有他的涂鸦。


西方艺术为他提供了一个更广阔的视角,他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民间艺术,又最喜欢先秦,因为那时“没有强大的王权,普通人对自我的感受特别强烈”,“传统中国绘画基本都是偏美好和温和、喜庆,我们不知不觉被这套审美所裹挟,但是世界是多样的。其实中国秦汉以前的艺术,包括楚国的器皿等都带有巨大的狰狞性,巫文化也是中国的传统。”




南加州画派加里·贝斯曼、蒂姆·毕斯卡普卡等人的风格尤其让朱敬一感到窃喜,他觉得“某种程度上,这种带有纯真和淫荡、幼稚和邪恶的混合体人物风格其实很适合表现中国民间传说中的这些鬼怪形象”。


他觉得中国的民间文艺和流行艺术,尤其是流行卡通装饰艺术有着非常多的相同之处,比如,它的创造完全基于人类基本的兴趣,考虑的主要是“好玩儿”,而且它们的演绎方式同时具有即兴和重复这两种特性。


因为这一发现,他闭关了整整两年,交出了《妖野荒踪》。


见与不见》,320x210cm,布面丙烯,2014年


《刮骨疗伤图》,80x80cm,布面丙烯


"我做《妖野荒踪》用了混搭的方法,将妖兽属于中国古典的线条的魅力和西方迪士尼动画的绚丽色彩糅杂在一起。过程特别痛苦,颜色和线条常互相影响。我的解决方式是,第一,把色彩减少,强调线条;第二,把线条本身做成彩色,和颜色相容。最终我发现,好的作品是在强大的理性基础上的感性表达,要依靠方法,纯粹的感性不能长久。"


《棚头傀儡 》,100x50cm,布面马克笔


“我的审美很纯粹,只有两种东西能够打动我——要么颜色绚烂至极,要么完全黑白。




2009年,他入职证大美术馆创立艺术超市,推广平价艺术。2009年到2011年是他人生最忙的阶段,也是他第一次从事经营,真正了解到艺术是怎么回事,不是关在工作室闭门造车,还要了解别人、了解市场。虽然《妖野荒踪》形式感很美,但它始终是“二类”,整体概念不新,西方有很多艺术家比自己做得好,不能做到一线,成功的可能性就是零。


有一种强烈的渴望寻求材料突破——用新材料画出传统国画颜料无法达到的极致的黑。




“油画颜料、丙烯、油漆、木板、玻璃、沙子……我尝试了至少200种方式,但都不尽满意,直到找到了树脂。作画时,我把树脂放在胶枪里加热变成丝状物,反复测试拉到多长后凝固才不会断掉,有天树脂凝固后终于能立起来,我简直兴奋死了。”



《渡2》,147x67x120cm,亚克力、树脂、铁丝,2013年



《弥漫Ⅲ》,180x120cm,布面树脂



《迷山—16》,180x60cm,丙烯树脂,2013年




《立体的墨》系列作品完成后,反响比《妖野荒踪》要好,连带着《妖野荒踪》也受到了更多关注。


但是,朱敬一觉得《妖野荒踪》里那些个人化的表达,无关技术,更像是“本性”的自己,他对它依旧心心念念。于是,尝试把二者相结合的《万物》诞生了。


《万物Ⅰ》,68x37cm,布面树脂,2013年


《万物II》, 68x37cm,布面树脂,2013年



《洞天图》,180x97cm,纸上水墨,2014年


“和有些艺术家刻意让人不懂不同,我希望作品深入浅出,所以就产生了既有山水、又有妖兽,兼具叙事性的《万物》,我想在这方寸之内容纳自然界所有的可能。”



朱敬一


艺术家、专栏作家,曾任朱屺瞻艺术馆、上海多伦美术馆学术部主任、上海证大艺术超市艺术总监


朱敬一部分作品已在艺客上架,点击阅读原文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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