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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神雕侠侣》中的「怂包将军」,真实的历史中却是一员响当当的名将!

2018-03-29 林森 鱼羊密史


(图)襄阳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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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金庸名著《神雕侠侣》的人们,想必都会对书中《襄阳大战》一章记忆犹新。作为全书的高潮部分,郭靖夫妇率领南宋军民勇战强敌、杨过击毙蒙古大汗蒙哥等情节,无不令人读后大感痛快。不过,在这场史诗般的大决战中,南宋这边也不都是热血沸腾的英雄壮举,那位草包统帅吕文德的出镜,就给南宋将士们的浴血奋战严重地拖了后腿。金轮法王偷袭襄阳时,这位爷居然吓得躲到床底下哆哆嗦嗦。多亏黄蓉拿着刀生生地逼他出来发号施令,才使得宋军不至于因群龙无首而陷入一片混乱。


不过,小说总归是小说。虽然金老先生写得生动、感人,但不得不说他真的是实实在在地黑了吕文德一把。这位金庸笔下著名的“怂包将军”,其实是一员响当当的名将。他在历史中的表现,远不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不堪入目。


初露峥嵘


吕文德字景修,出身宋代名门东莱吕氏,是宋初著名的“状元宰相”吕蒙正的后裔。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吕家早已没落。从军之前,按《宋季三朝政要》记载,吕文德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樵夫。要不是名将赵葵慧眼识珠,将其招致麾下,吕文德弄不好得砍一辈子柴火。不过,或许正因为是苦活累活干得多,练就了吕文德一副好身板,加上他身材魁梧,所以当赵葵挑选精壮、编练新军时,一眼就看中了他。吕文德由此投身军旅,开启了自己的戎马生涯。





端平元年(1234年)六月,宋军发起“端平入洛”行动,吕文德在赵葵麾下开始接受战火的洗礼。随着“端平入洛”失败、宋蒙全面战争爆发,吕文德跟随赵葵屡挫强敌,立了不少军功,深得赵葵器重。由于他打起仗来不要命,而且又有一身好本事,所以只要是冲锋陷阵等硬仗、恶仗,吕文德总是抢着打,加上赵葵的提携,仅仅过了两年,吕文德就由一介士兵升为池州都统制,成为两淮宋军一员重要的将领。



嘉熙元年(1237年),蒙军围攻重镇安丰(今安徽寿县西南),吕文德率军驰援安丰,与守将杜杲里应外合,大破围城之敌。随后,他又与杜庶(杜杲之子)、聂斌等将领率军在要害之处设伏,连续20余次击败蒙军,声名鹊起。鉴于其功勋卓著,淳祐三年(1243年),宋廷加封吕文德为福州观察使、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总督两淮军马,使其与孟珙、余玠一道,成为镇守一方的宋军大将。随着吕文德平步青云,他大量提拔自己的亲族、乡党在军中任职。由于长期在军队中摸爬滚打,这帮人的脸晒得如同煤炭般黢黑黢黑的,故而被大家称为“黑炭团”。而就是这个黑炭团,日后竟发展为南宋晚期一支重要的政治军事集团,吕文德和他兄弟辈的吕文信、吕文福、吕文焕,子侄辈的吕师夔、吕师龙、吕师道、吕师孟、吕师望,女婿范文虎,同乡夏贵等先后成为南宋末期的重要将领,权势煊赫。


转战四方


随着宋蒙战事日趋激烈,尤其是孟珙、余玠等名将故去后,宋廷不得不越来越倚重吕文德及其麾下的黑炭团。吕文德不负众望,他率军东征西讨,多次令南下的蒙军无功而返。淳祐四年(1244年)五月,蒙古围攻寿春府(今安徽寿县),吕文德成功解围;次年二月,吕文德击败蒙军,收复五河(今属安徽);淳祐八年(1248年)二月又解泗州(今江苏泗县)之围,歼敌数千。数年之内,吕文德打了一系列胜仗,故而宋理宗下诏封其为湖北安抚使、知峡州,总督江陵、汉阳、归、峡、襄、郢等州府军马事,不久又兼知鄂州,节制鼎、澧、辰、沅、靖五州军马。吕文德手握整个南宋长江中下游地区的兵马大权,成为了当时南宋抗蒙的中流砥柱。



开庆元年(1259年),著名的合州(今重庆合川)之战爆发,蒙古大汗蒙哥亲率重兵,将合州治所钓鱼城团团包围。为解钓鱼城之围,宋廷急令吕文德挥军逆流而上,救援合州。当时,为防宋军来援,蒙军已在重庆下游江面上架设了多座浮桥作为防线,浮桥上用重兵戍守,广设弓弩,其余人马夹江下寨,通过浮桥保持联系,使南北两岸兵马能够相互支援。


临危受命的吕文德率三万精兵、千余艘战船迎难而上,直冲蒙军防线。当时雨季来临,长江水位暴涨,浮桥上的蒙军因站不住脚,撤走了一大半。恰在此时,东南风又起,吕文德见状,传令大军拔锚起航,奋勇前进。刘整、曹世雄等猛将率敢死队持长刀大斧冲杀在前,击溃浮桥守军,将桥砍断,使两岸蒙军的联系中断。吕文德自领主力扬帆疾进,借着风势不顾一切强行突击,一举突破蒙军多道防线,进入重庆城。初战告捷的吕文德马不停蹄,又从重庆出发溯嘉陵江而上,增援钓鱼城。蒙哥对吕文德的到来倍感吃惊,急令熟悉水战的大将史天泽前往迎战。史天泽让官兵沿嘉陵江两岸展开,用交叉火力迟滞吕文德部的行进,他自己亲率一支船队正面发起猛攻。由于嘉陵江不似长江那般宽阔,宋军战船在这里无法展开,仅能成一溜纵队进军,遭蒙军三面射击后无法分兵迎战,只得各自还击,加之又是逆水而进,交战没多久便陷入一片混乱。吕文德见形势不利,只好率军撤回重庆。


此番救援虽功败垂成,但却打破了蒙军对重庆下游的封锁。而且吕文德坐镇重庆,极大牵制了围攻钓鱼城的蒙军。不久后,蒙哥被南宋军民击毙于钓鱼城下,蒙军被迫撤围而走。四川战事暂歇,可吕文德却无暇休息。还没等歇口气,他又从重庆顺流而下,冲破蒙军阻拦进入鄂州(今湖北武昌),给予鄂州有力支援,最终使忽必烈的围城大军不得不班师北返。此役过后,宋廷封吕文德为节度使、赐钱百万,他也由此达到了军事生涯的巅峰。



晚节不保


可能有人要问,这样一位名将,为什么会在后世被人抹黑?其实,这不能全怪金老先生。吕文德能征善战是不假,但是他在晚年的一些所作所为却给南宋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这也成为他无法抹掉的污点。


一是依附奸相、逼反大将。当时,宰相贾似道在朝中的权势如日中天。他大肆排斥异己、陷害忠良,把南宋朝堂搞得鸡飞狗跳。而吕文德则依附于贾似道,成为了贾似道一党的骨干。有人说,吕文德依附贾似道,和抗倭名将胡宗宪依附大奸臣严嵩一样,是为了在战时不受后方掣肘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吕文德和胡宗宪不一样,他不仅甘愿为贾似道当马前卒,还帮助贾似道一起清算军队中不服从贾相爷调遣的将领,最终导致大将刘整叛宋降蒙。作为昔日吕文德手下的得力干将,刘整降蒙后得到了忽必烈的重用,成为了后来元军灭宋的“急先锋”。由于他久在南宋为将,深知宋军虚实。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在刘整的引领下,元军一路势如破竹。南宋的最终亡国,刘整降蒙是一个重要的直接原因。


二是居功自傲、贻误战机。刘整降蒙后,建议忽必烈进攻襄阳,并提出在襄阳城外建立榷场与南宋通商,在麻痹宋军的同时,以商业为掩护暗中进行情报搜集等军事工作。忽必烈顾虑吕文德,刘整却说吕文德以利可诱。果不其然,在蒙军的贿赂之下,吕文德答应开放榷场通商。就这样,蒙古人表面上和南宋做生意,暗地里却一直在加紧修筑堡垒工事,企图隔断襄阳与周边的联络。有人向吕文德提出应小心戒备,但吕文德却不以为意。他认为襄阳城高壕深、守备坚固,即便蒙军耍花招,到时候只要自己率军迎战,定可退敌。俗话说,骄兵必败。经常性的胜利让吕文德变得愈发地傲慢轻敌。直到蒙军的战争准备已经完成,他才发现自己上当了,不由得失声叹道,是我误了国家!



由于吕文德的失误,最终使宋军在襄阳之战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吕文德虽使出全力扭转局势,但为时已晚。咸淳五年(1269年),因对战事感到绝望,吕文德积郁成疾,不治身亡。他死之后,他一手打造的“黑炭团”吕家军集体降蒙,南宋也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


纵观吕文德的一生,他戎马倥偬、四方征讨,面对凶悍善战的蒙古大军创造了一系列辉煌的战绩,其功勋和才能是无论如何不能抹杀的。但他在晚年犯下的一系列失误,也给国家造成了严重的伤害,并间接导致了南宋的亡国,这确实也让他在后世招来了无尽的唾骂。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果吕文德能够独善其身,或许南宋的历史将是另外一个样子。


作者:林森,字天俊。鱼羊秘史签约作者。网络新锐通俗历史作家,擅长用故事刻画、分析历史人物及事件,著有《谁将主宰未来天空》《金戈铁马之两宋烽烟录》《盛世余光》等历史、军事类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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