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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游】如果你去波士顿旅行,别忘了去看看荫馀堂

2015-06-20 魅力休斯顿网 休斯顿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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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首发于《中国国家旅游》杂志,原名为《一座徽州古宅的移民之路》,未经作者允许,请勿转载、摘编,违者必究。


文/ 蓝调共和


以徽派古建筑而闻名的皖南地区,有数不尽的老宅、老街、书院、宗祠、古塔、牌坊群、名人故居。在安徽最南端的休宁,有个偏远村庄叫黄村,她风景秀丽,徽派建筑错落有致,但与已成为世界文化遗产的宏村与西递比起来,名头并不响亮。

距离这个小村庄1万多公里之遥的美国马萨诸塞州有个海边小城叫做塞莱姆Salem,它位于波士顿东北部,是一座有着370多年历史的美国名城,也是著名的皮博迪.埃塞克斯博物馆(Peabody Essex Museum)所在地。



上图来自PEM官网


这座博物馆建于1799年,是美国连续开放时间最久的博物馆(纽约大都会博物馆也不过初建于1870年),以馆藏丰富的国际性艺术品、特别是亚洲艺术而著称。



馆藏的明清时期的月床。


在这间博物馆里,珍藏了一座被视为该博物馆地标的“中国房子”。这座建于清朝中期,有近200年历史的徽派建筑荫馀堂,就是从安徽休宁的黄村整体搬来、异地重建的。这是第一座被整体购买并迁移到美国复建的中国房屋,这个项目不仅对于皮博迪博物馆来说是划时代的,对异地保护项目也具有重大意义。为了这座荫馀堂,一共花费了6年时间,背后投入的人力物力难以想象。



上图来自PEM官网


一个是中国内地乡村的清代老宅,一个是美国港口城市古老的博物馆,两处地方为何会走到了一起?相隔千山万水,如何搬迁?

在我走入皮博迪博物馆时,脑里有无数的疑问,但当我看到荫馀堂、并了解了事件的整个来龙去脉后,疑问烟消云散。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感动与敬意。

前世


休宁的黄村住的多是黄氏家族,他们于1210年到达此地,繁衍生息。1400年,第七代黄氏后人黄岳齐(谐音)开始编纂家谱,这成为后来的文物及历史学家们研究这座宅院及黄氏家族史的重要依据。在东印度航海协会(East India Marine Society)创建皮博迪博物馆时,黄氏家族第28代或29代后人也在建设荫馀堂。当时,他们在汉口、上海经商赚了钱,于是决定回乡修建这座有着16间卧室、四合五开间,符合传统习俗及风水的跑马楼。他们希望积累的这份家业能荫及后世子孙,因此取名“荫馀堂”。


从清朝开始,黄家人在荫馀堂聚居了约200年。这座老宅目睹了整整八代人的生老病死,也幸运地挺过了各种战争及运动。它经历了清朝的衰亡、民国的建立和新中国的解放;它目睹了文革与60年代的饥荒。1951年,荫馀堂的部分房间被没收,后来它的厨房又塌了。但不管怎样,它坚持到了20世纪,但又赶上了经济大潮的冲击。

上世纪80年代的黄家人,已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工作机会而散居各处。就像许多乡村一样,青壮年劳动力前往外地打工了,荫馀堂中住的多是母子与老人。1982年,随着荫馀堂最后一代黄锡麒的迁出,这座热闹了200年的老宅院才不再有人居住,此时的荫馀堂年久失修,状态不佳。1996年,黄氏家族成员利用回乡扫墓的机会从各地赶来,齐聚荫馀堂,用投票的方式决定是否卖掉这座房子。这,也是乡下老屋普遍的命运。

没想到的是,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荫馀堂的命运。

1996年,一位叫南希.柏琳娜(Nancy Berliner)的独立学者(2000年,她成为皮博迪博物馆中国艺术馆馆长,从2012年起她为波士顿美术馆工作)正好在中国旅行。南希是一位哈佛大学艺术及建筑史专业的博士,早在1980年就到过中国,并且还在北京的中央美院学习过中国艺术史,能够讲一口流利的汉语。据说,南希是中国内地对外开放之前,最早访问徽州地区的西方人之一。学建筑的她,很是被一座座粉墙黛瓦的徽派古村落所打动。在黄氏家族投票决定荫馀堂命运的节骨眼儿上,南希正好重访黄村。她曾经见过荫馀堂,也很喜欢,但第一次来时,房子是空的。而这次,有人,门还开着,于是她径直走了进去。黄家人告诉她,他们刚刚决定把它卖掉,“你想不想要?”后来,谈到这件往事,南希对纽约时报的记者说:“我想,这真是一个合作的完美机会。”

对于南希来说,“工作中最激动人心的部分就是在那些意想不到的地方发现美丽和独特的事物,然后与大众分享”。作为一名波士顿人,她很有兴趣把这栋让她着迷的徽州老屋搬到同样古老的波士顿东北的塞莱姆市。黄氏后人认为,已显破败的祖屋若能在美国得到重建和永久保存,是这座老宅最好的结局,也符合尊重祖先福荫后代的本意。黄村的文化保护单位当时正好在寻求美国机构的帮助,以提高该地区传统建筑的知名度和保护力度。皮博迪馆方则认为,塞莱姆市作为19世纪最重要的美国东部与中国贸易的港口,早就有收藏中国文物和艺术品的传统,而且有保护历史遗迹的传统,支持荫馀堂搬迁来美,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于是,在南希女士的热情推动下,在波士顿Fidelity投资公司及其基金会的财力支持下,在中国政府的迁移批准下,荫馀堂作为中美文化交流计划的一个项目,准备漂洋过海了。

荫馀堂被拆除之前的1997年的盛夏,黄家第35代后人郑重地向祖屋作了最后一次告别。

变身


1997年,这样一个看似疯狂,并实在大胆的搬迁计划,从构想走入了现实,开始进行解体调查。工程师开始绘图、拍照,工匠们则给各个部件做上了记号。

异地重建是个浩大繁琐的过程,光是“拆除”这一环节就很复杂,所有的原始信息都需要保存下来、进行编号、记录原有的结构、安放方式,以使美方建筑师最后把所有数据输入电脑,为每个部件建立永久的标签。拆除工作整整进行了四个月,拆下来的部件数量庞大,包括2735个木构件、972块石片和当时屋内摆放的生活、装饰用品,甚至连同鱼池、天井、院墙、地基、门口铺设的石路板和小院子也拆了下来,将原封不动搬到美国。最后,这座建筑面积400多平方米的徽派砖木老房子,装满了19个国际集装箱。

1997年底,集装箱从上海出发,经巴拿马运河,运抵纽约港,然后于1998年2月再用卡车运送到马萨诸塞州的仓库。仅仅核对部件及卸货,又花去了3个月的时间。每一个环节都是这样繁重、琐碎的,考验着人们的耐心与细心。

在随后的几年中,中美两国的文物专家与特意从安徽当地聘请的多批专业木匠,对荫馀堂各个部件进行测量、称重、分析及修复,并将损坏腐烂的木质部件按原样重新打造。毕竟中美的建筑法则不同,在复建时,美方建筑师遇到了不少挑战。比如荫馀堂不是根据现代的建筑安全规范建立的,内部也没有电源;屋顶瓷砖没有上釉,难以适应新英格兰地区的严寒冬天。经过中美专业人员的合作,克服了种种挑战,最后不仅按照原貌复原了荫馀堂,同时也符合了现代的建筑规范。

皮博迪博物馆为了安置荫馀堂,也做了不少变动,“他们扩宽了马路,以便运输车辆畅行无阻;把门侧的小街堵死,以便将荫馀堂展厅与主楼相联;拆迁了一大片当地的居民区,给荫馀堂让出更多的空地,用来充分地显示她的魅力。”

当荫馀堂的木头框架第一次竖立在皮博迪博物馆中时,已是2000年的9月了。中国最著名的、也是世界级的古建筑专家,曾师从建筑大师梁思成的罗哲文先生同年11月也亲自到波士顿加入到荫馀堂的备展工作中,他认为荫馀堂在北美展出意义重大,特别是室内的家居和生活用品一应俱全,能够反映出中国清末以来各个历史时期的社会影响。



上图来自PEM官网


在中国大地上,荫馀堂是众多传统建筑中的一座,根据当时的标准,它无法挤进文物保护的行列;而在美国,她却是独一无二的,像艺术品一样得到精心的修护。从1997年8月开始搬迁,到2003年6月,经过近6年的时间,有着200年历史的荫馀堂终于加入皮博迪博物馆已收藏的23栋历史建筑的行列,正式向公众开放。据说第一天排队的访客,就超过了一万人。

重生


18世纪,塞莱姆是美国东岸的一个繁忙港口,它位于波士顿东北20英里一个狭长的半岛,有着清新秀美的海边风光,是新英格兰地区最古老的小城之一。籍由贸易港的地利之便,商人们从世界各地收集精品,也非常支持自然、文化与艺术的研究,于是皮博迪博物馆应运而生。创建博物馆的东印度航海协会的成员多是美国最早的贸易家或航海家,其中包括了博物馆最大的捐助者乔治.皮博迪。



乔治.皮博迪(George Peabody)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通常被认为是现代慈善机构的创建者,他的财富主要靠国际贸易。他1795年出生在马萨诸塞州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大家庭里,幼年只接受过4年的学校教育,但他的一生中却捐助了22所教育机构。从1850年代开始慈善事业,他的捐赠包括了伦敦的皮博迪基金会、哈佛大学的皮博迪考古与人类学博物馆、耶鲁大学的皮博迪自然科学博物馆、塞莱姆的皮博迪博物馆等。




经过多年发展,位于塞莱姆的皮博迪博物馆现今的收藏已近200万件艺术品,拥有两座超过40万藏书的图书馆和24栋历史建筑。而现在,在皮博迪的所有收藏中,最引人注目的,也最令博物馆和南希自豪的就是搬迁自安徽黄村的荫馀堂了,它是美国本土唯一的一栋清代建筑。

因为此宅来之不易,博物馆对它的管理与保护也相当特别。比如博物馆门票18美元,若要参观荫馀堂则要另外买门票,而且最好网上提前预定,否则很快售罄;背包不允许带入,荫馀堂内及相关的物品均严禁摄影;游客必须跟每半小时的导览,按批进入参观;不仅参观人数有限制,而且每人的参观时间限为半小时……探访荫馀堂就好像朝圣一般,很多美国人的脸上露出一幅好奇而兴奋的表情。而当我看到高高的马头墙时,则像是老友重逢。




荫馀堂开间并不大,单层只有200多平方米,建筑结构非常紧凑。游客们来回走动,探索着这陌生的、中国人的家。荫馀堂为美国人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平民视角,这是在其他博物馆中难以感受到的。在国外一般的博物馆里,人们看到的总是中国的帝王建筑或文物的精品、珍品,是精心选择的一个文化切片。但在荫馀堂内,没有去过中国的外国人第一次看到了中国平凡人家真实的生活状态。虽然这栋宅院不是徽州最好、最有代表性的,但却是最民间的,这也正是它的重要价值所在。荫馀堂的每处设计、布置、陈列都打下了深深的时代与历史烙印。从中游客可以窥见中国的建筑艺术、民俗文化和中国人的价值观,可以了解乡村居民的生活态度和居住方式。因为,它不仅保留了建筑与文物,也保留了几代中国人的生活痕迹。所以罗哲文说,荫馀堂在民俗研究上的重大意义不亚于这栋房子本身的价值。



上图来自PEM官网


漂洋过海的荫馀堂保护之完好,也令黄氏家族第36代后人黄秋华惊讶,他曾受馆方的邀请专程赴美参观。当亲眼目睹了他所居住的老屋、看到了熟悉的生活用具后,他说:“当时就觉得我们已经穿越时空了,因为我们的房子在我的记忆当中已经被拆掉了,这时候突然展示在我面前,我觉得非常激动。当时,世界顶级提琴大师马友友正在我家庭院里面拉大提琴,音乐声是很美妙的,所以,我情不自禁地眼泪就流了下来,觉得感触非常大。”

而当我看到那完全保持原貌的家具、家谱、祖先画像、老月份牌、发黄的报纸;看到老式的雕花大床和陈旧而满是油迹的床单、被褥、蚊帐与女人的发簪、家人的信件;看到精致的格子花窗和中国人熟悉的暖瓶、脸盆、火桶、算盘、麻将、墨斗、烛台时;看到重建时绘制的足有数百页厚的施工图纸和黄家人的账本印章时;当我从耳机中听到一个又一个普通中国人的故事时,内心的感动也无以言表。

要离开荫馀堂时,我忍不住对一位工作人员说:“我就是从中国来的”,于是我们聊了起来。这是一名高大的黑人,他告诉我,他曾经在越南服役,打过一年仗,那是一段非常艰苦的日子。后来到了博物馆工作,主要负责荫馀堂,他很开心,因为前来的人们都很享受这个参观过程。他自己也觉得荫馀堂非常棒,“简直是个时空隧道”,他说,“这里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和美国不一样”。

在荫馀堂公开展览的那一年,南希出版了一本书,叫做《荫馀堂:中国房屋的建筑与日常生活》(Yin Yu Tang: The Architecture and Daily Life of a Chinese House ),详细记录下了关于荫馀堂的一切。




为了方便无法前往博物馆参观的人们,皮博迪博物馆为荫馀堂做了一个十分精美的、可虚拟参观的三维网站pem.org/sites/yinyutang/,介绍了荫馀堂简史、建筑装饰特色、搬迁保护过程和黄家的家谱世系、来往书信等,以照片、视频、3D透视图、flash动画,从各个立面和角度全方位再现了荫馀堂。这个网站做得是如此生动、细致及详实,当我打开荫馀堂网站,一页一页的翻看过去,鼻子酸酸的。




虽然严格限制人数,从2003年至今,也已有超过50万游客参观过荫馀堂。一位马萨诸塞州的访客说:“我觉得博物馆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荫馀堂了,千万不要错过。去中国旅行超过了我的预算,所以这是一个非常棒的机会,让我得以了解中国的历史文化。”


这也是我最后想说的话:如果你有机会到美国旅行,如果你到了波士顿,别忘了抽出半天时间去塞莱姆看一看荫馀堂。这座普通的中国传统宅院,不仅加深了美国人对中国的理解,也加深了我们对自身的理解。这座建筑是有生命的,它是关于中国人的、鲜活的当代史。

旅行建议

塞莱姆有着长长的海岸线、古老狭窄的街道、色彩明快的建筑、到处是赏心悦目的风光和轻松惬意的气氛,让人感到一种平静与安宁。它是美国著名作家霍桑的故乡,他1804年7月4日出生于此;它是1692年美国家喻户晓的审巫案(Salem Witch Ttrials)的发生地,据说这个事件写进了美国每一本历史教科书中。而现在它则是美国最著名的女巫镇,每到万圣节这天热闹非凡。



从波士顿前往塞莱姆可自驾也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火车半小时到达,自驾车约40分钟。皮博迪博物馆就位于小城中心地区东印度广场埃塞克斯街161号。

皮博迪博物馆有提供汉语的电子语音导览,进入荫馀堂的院子后,你可以循着标记在地上、院子、天井、卧室、走廊、厨房的号码,按顺序听取讲解


地址:

East India Square
161 Essex Street
Salem, MA 01970-3783 USA




开放时间:

周二至周日, 10 am-5 pm
每月第三个周四10 am-9:00 pm
周一闭馆,除非假日


附录:专访专访荫馀堂项目负责人南希.柏琳娜
By 蓝调共和

距离我的荫馀堂之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时不时还会想起那栋被美国现代建筑包裹的中国房屋。它像海市蜃楼般矗立在美国的大地上,那么的不真实,但又奇妙的和与它同龄的皮博迪博物馆相处融洽。我一直很想与什么人聊聊我对荫馀堂的感受,可惜探访过它的国人并不多。我更想让南希知道,作为一名中国人,我对她所作的一切的感激。幸好,我有了这个机会。在我采访南希时,我终于得以向她描述我在皮博迪博物馆看到这栋徽派建筑时的心情。她回信说:“你对荫馀堂的感想令我非常感动,我一直特别想知道中国游客对它的反应。”




蓝:当您涌起要把中国的荫馀堂搬到美国这个大胆念头时,您认为这种计划有可能实现吗?说实在的,我觉得这个主意有点疯狂。

南:当我还是一个孩子,住在波士顿时,有一天在散步回家的路上看到邻居一栋巨大的维多利亚式的房屋,被放置在了街道中央的卡车上。原来,是一名发展商买下了这里,想把原址改造成公寓出租,准备把这栋历史建筑运往他处。见到了世界上诸多已经完成的、令人惊奇的事物后,我不认为搬迁荫馀堂是件不可能的任务。

蓝:对您个人来说,荫馀堂意味着什么?这些年过去了,您对它有新的看法吗?

南:一开始,对我来说荫馀堂意味着中国民间建筑的美与创造力。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我对住在荫馀堂中的家庭、他们在这座房子中的生活故事、他们用来充实、装饰房屋的家居摆设了解得越多,这栋房屋对我而言就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老百姓的生活与经历。我尊重这些人们,他们在自己经营的独特环境中经受住了来自家庭关系、政治、天气与经济对自身的挑战。仿佛毛笔在纸上划过时留下的墨迹,这座房屋现在呈现出来的模样,是那些曾经居住其中的令人尊重的人们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的痕迹。

蓝:几十年前,您曾经在中国学习过。您第一次到中国是何时?为什么您会对中国产生兴趣?为什么中国文化如此吸引您,直到今天?

南:我第一次访问北京时,是1980年。1982年我住到了北京,并在中央美术学院学习。我初入大学时(注:这里指她的母校哈佛大学),想成为一名建筑师,要选修四门课程,一位同学建议我第四门课程选择令人敬仰的两位教授(John K Fairbank和Benjamin Schwartz)开设的中国历史课。在听他们讲课的过程中,我对各种的事物的不同做法都有了了解。从书写语言到食物,从艺术到社会结构,种种都与美国的不同,但同样是有效与值得尊重的。这些,令当时身为大学生的我着迷。4000年的中国艺术与视觉文化的宝藏一直在精神上激发与触动着我,直到今天。能够通过博物馆、书籍或荫馀堂与他人分享丰富的中国文化,令我感到愉悦。这种方式,能够加深人与人之间更有成效也更深层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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