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
感谢申同,帮我找回了这难得的坦诚与勇敢,让我能够平静地写下自己并不诗情画意的过往。回望来时的路,崎岖坎坷;珍惜当下的事,踏实充盈。
偶然读到程猛老师的文章,讲述农家子弟勤耕苦读背后的故事。程老师说,他们的求学之旅大致是这样的:
从村小或乡镇中心小学、到区县初中、再到市里重点高中、最后到大城市的重点大学,就像一个风筝,一次次地离开家乡,飞到愈加繁华的地方,又在一次次地返乡中,回到线那头的老家,像是穿行在不同的世界。
这些文字戳痛了而立之年还在家乡和大城市之间徘徊的我。
我出生在泰山西麓的一个村庄——小溪湾。我的童年就像是这个自带泥土气息的村名一样,充满了乡村孩子该有的所有快乐。村子里和我同一年出生的小伙伴就有二三十个,大家一起上山放羊砍柴,下河游泳,玩到八九岁才不情愿地被送到村里的育红班。村子里都不富裕,小伙伴也就没有了贫穷或富有的概念。如果时间静止,我们不会长大,也没有走出过这个村子,我觉得小溪湾真挺好的。
小学六年级那年,村子里通了公路。出于好奇我开始羡慕那些走出村子的大孩子,他们可以到镇上或者县城读书,还可以去北京赚钱。没想到的是,很快我也到了北京。初中一年级的暑假,因为突发家庭变故,我第一次走出县城到了北京。从马甸到西单西西4号工地再到马驹桥,一个夏天我熟悉了管钳、套丝机、水钻、无齿锯等各种各样的工具。坦诚讲,那个暑假是累并快乐的,每天一起出工的很多同龄人再也没有读书的机会,而我一个假期做完就回去上学了。就在我开学几天后,我和小河南胡明涛混在土建队伍中做管道预留的西西4号工地顶楼塌方了。因为设计缺陷浇筑混凝土时模板支架突然坍塌,死伤几十人。回头想想,如果当时土建的进度再快一点,我和小河南一定会跟上,我们算是侥幸逃过一劫。后来我又去了很多次北京,最后一次是高考之后在房山某中学的暖气改造工地。在那里我第一次在工地赚到了五位数。当时要赶工期,大家经常连续三四个通宵连轴转。我算了一下,一个月下来竟然能比以前多赚半个月的钱,但是我们仍然没完成老板要求的施工进度。项目部经理到现场训话的场景我现在还记得:“你们出来不就是为了钱吗?能干的留下好好干,一分钱不少你们的,不能干的立马滚,工钱我不管自己去找甲方结。”我非常意外的是,当时已经因为腰伤休息了几天的老张当场就说自己不干了,然后我眼睁睁看着他被直接撵走。老张五十多岁了,算是我的父辈,他们那一代人年轻的时候,政策限制他们进城,盼望着总算进城做了农民工……那天我看着老张拎着编织袋离开工地的背影,就像在县城汽车站登上开往北京的大巴以后看着母亲走回小溪湾。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进过工地。我真切地体会到,如果我们进城只能出卖体力,那我的父老乡亲将永远不可能在这个社会立足,哪怕他们的愿望朴素到仅仅是吃饱穿暖,让孩子上得起学。他们本应体面地生活,是他们在田间地头一粒一粟养活了大部分人,进城后又一砖一瓦建造了整个城市。有了“第一桶金”,我的大学生活算是安逸的,时间都留给了自己。每天在图书馆闲逛、发呆,或者去山东大学找同学蹭饭蹭课。就这样,我在大学读了想看的书,通过了司法考试,还参加了研究生考试。决定考研是在大三的国庆节,收拾宿舍的时候翻到了一页剪报——《读者》杂志98年刊登的《旧北大三部曲》。这文章最早是父亲拿给我看的,他当时还读了几段,“宿舍的大门是锁不住人的”、“教授讲中西交通史,第一节课就有学生递给他一部自著的中西交通史稿。”很自然的想起了父亲的唠叨,想起了他那总是因为皲裂缠满胶布的双手。于我而言,能够有机会读大学已经是一种幸运,这让我有机会走出小溪湾,去不一样的地方看看。毕竟我一直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真实却也尴尬。也正因为真实,我得到的、失去的恰如其分的相互碰撞,散落于世。
在苏州的这几年,从求学到工作,再到成家,诸多朋友师长都对我极为关照。导师张鹏老师在严格要求的同时又给予充分的自由与信任,提供了很多成长学习的机会。这些年,亦师亦友,更像君子之交。能够遇到张老师是一种缘分,也会是一种精神财富,始终鞭策自己读书学习,向上向善。此外,孙莉老师等很多师友都给予了无私帮助,至今无以为报。
研究生毕业的时候,给自己准备了一份苏州地图作为毕业礼物。我一直很喜欢地图,先熟悉一片土地,然后再慢慢喜欢上图中勾勒出的山山水水,当然还有这土地养育的一方儿女。中学的时候在老师办公室看到乡镇地图,我一直追问有没有我们村子的地图,老师反问我,你在你们村还需要地图吗?当时觉得老师说的也对,村子里哪个山沟里有几块硌脚的石头我都能数的清,哪里用得着地图。之后每到一个城市,总会在报亭买一张当地的地图。在一个新的地方面对一片陌生的土地,有了地图我就知道自己在哪里,接下来要去哪里,怎么才能到达。有了地图,在城里也能找到那种背靠大山的踏实。带着这份踏实,我坚持内心的选择做了律师。富庶江南,经济活跃,但是作为一个外地人,除了一纸学位我并没有太多优势。欣慰的是,有了家里盛老师的陪伴与鼓励,刚入行的压力与疲惫并没有那么难堪。同样因为盛老师的支持,在沉潜了三年以后,我主动融入沪苏同城化的时代潮流成为一名上海律师。
作为律师,我相信专业力量,相信温情陪伴,更相信每个人善良的心就是最好的法律。面对疫情笼罩下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法律服务行业像各行业一样更为动荡,整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陪伴与共生也愈发珍贵而有力量。
我认为一名律师应该做的就是精进专业,守护善良。就像农民一样,明知收成好坏要看天气,仍不放弃自己的朴实与勤劳。我们坚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做好每一个案件。在一个个琐碎的案件中陪伴客户回归正常生活,同时也耗尽了自己的短暂的职业生涯,不问结果,不问收获。到上海之前我搜集了很多招聘信息,但是我的简历只投给了上海申同律师事务所,因为可以不抽烟,少喝酒。简历投出去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于是我主动搜集了更多关于申同的信息。
很幸运的看到了申同人家乡互访走进彼此的过去,时任管委会主任吴胜男律师打开了在申同沉淀了五年的“时间胶囊”,创始人杨林兵律师在平凡世界中做着“英雄”般的大梦。杨律师在闯荡过7个城市后终于明白:“除了老家的大山,在任何地方都是他乡异客,不如干脆到一个钱多、外地人多、市场机会多、社会文明看点多的地方。”读到杨律师这句话,我知道自己找到了律师执业生涯的归宿,同为他乡异客,我们约定彼此自由,互相成就,一起变老。后来才知道,杨主任开始做律师助理的时候每个月600元工资,同年我在工地上每天也能有30块钱工钱,这么看我和申同也算般配。申同聚集了一群像我一样的年轻外地律师,我们享受一起努力的过程;我们追求一群人幸福活着的样子;我们想向社会彰显活得好的力量。法学院的几个春夏秋冬,一直没有忘记杨荫杭先生的批评,法学精深,本不易学,而中国法学,诸事苟且,文凭贱如粪土,学士多如苍蝇。中国目前的律师行业,既有与普通百姓的沟通不畅也面临行业自身的生态扭曲,问题重重。
年轻律师经常膜拜成功律师陷入宝马香车的诱惑,或苦于案源,或忙于奔波,很容易就忽视了自己,忘记了什么是最重要的。以前听一个优秀的律师讲座,大概的意思是说,同学们没必要羡慕我年创收百万,只要你们愿意牺牲一些东西,相信你们到了我这个岁数都可以做到,但是我真的羡慕你们,因为我永远回不到像你们一样年轻的二十几岁,人生无限可能。在申同,年轻律师是幸福的。申同重仓年轻人,无条件相信年轻人,支持年轻律师在上海安身立命。在申同,我们没有野心,不为创收所累。我们认为律师就是一份普通的职业,大家也都是上海最普通的律师,步伐都差不多,爱说爱笑。我们坚持执业的底层逻辑:以敬业、专业、高效、主动、规范、忠诚的标准要求自己。
我们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现在渴望过什么样的生活,在对充满变化的外部环境保持敏感的同时,努力沉淀自己的内在生命力。
在申同,我是走的最慢的一个,但是这不妨碍我每天在申同的快乐,毕竟首单分享制度让我实现了娃哈哈自由,这是我在小溪湾就有的梦想。
顺利的话,二十年以后我可以在申同退休了。那时候就算小溪湾还没有自来水,我也可以申请一笔申同公益基金,骗盛老师和我一起回去打口井、建一个图书室。第一次在申同做自我介绍,我开心的忘词了。当时是想改一下俞老师的台词,今天借机会把话说完吧。我想说,在申同大家都获得了优异的成绩,我是我们班的落后同学。但是我想让大家放心,我决不放弃。你们五年干成的事情我干十年,你们十年干成的我干二十年。如果实在不行,我会保持心情愉快、身体健康,在百年申同路上送一送大家我再走。
写下这些文字,一为记录,二为感谢。感恩这个时代给了我们每个普通人筑梦的舞台,感恩一起同行的每一个人。生命的本质是一段时间,而且是特别短的一段时间,没必要抱怨出身不好社会不公,死亡面前的绝对公平足以抹平世间所有的不平等。就算抛开出身与命运的成分,我们绝大多数的人都不会有太多的社会贡献,都将归于平凡。最后和大家分享一段虹桥正瀚律师事务所倪伟主任的文字共勉:幸福不是欲望被满足的那一瞬间带来的愉悦与快感。因为对活着的人而言,活着是天经地义的事,求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欲望,欲望不止自然也就产生不了满足感,幸福也就无从谈起。幸福,就是带着心一起前行,与心一起经历各种风景,哪怕跌宕起伏,心也兀然不动。
愿景
打造最幸福的中国律师事务所
使命
通过幸福文化驱动律师行业健康发展
价值观
彼此自由 互相成就 一起变老
编辑 & 排版:麻慧婷
欢迎关注幸福申同一起享受幸福职业人生距离申同成为百年老所仅剩9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