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陌上桑子：鸭子到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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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到哪儿去了

文｜陌上桑子

买回来两只鸭子，听说是真正的胡鸭子。小姑提回来就放在门前的走廊上。胡鸭子个头比菜鸭要苗条，肉少骨头多，但大家都说这货吃了去水湿。

家里的事真多。到了傍晚，洗碗，散步，安慰感冒还没有好的轩轩。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时间或许能煮雨？校园里的樟树已让整个校园暗香浮动，但是，竟然没有时间到树下站一站，闭上眼睛静静地呆一会儿。每次匆匆一瞥，那些树枝上，满满的绿，团团的，深深浅浅的，像歇着一群翠绿色的小鸟，唧唧喳喳，无限生机。满校园的小鸟现在也躲藏在里面吧。

明明与操场只半步之遥，散步的工夫却很少。才走了两圈，轩轩又在家里喊了。抱着他看了鸭子，鸭子两只挤在一起，嘎嘎几声，轩轩蹲在鸭子面前，才不再哼哼。

等到想起走廊上两只鸭子时，它们已移到老郭家门口了。明明它们都被我用绳子扎好脚了的。

用手去捉脚边的鸭子，两只手，可是，向来笨重的鸭子竟然那样的灵活，我的手才过去，它已扑棱棱几尺远了。从走廊上追到水沟里，我以为会是瓮中捉鳖，哪想到平时自诩为运动健将的我，在鸭子面前真是洋相百出，开始还担心雪白的衬衣会被弄脏，可鸭子从沟里，尺把高的沟里两只翅膀一攀，又上来了，我傻眼了。笨拙的不如一只鸭子的我。

鸭子哪去了？它从宿舍楼前的水沟跑到教室前那段阴沟里去了。

这个时候的我顾不上地上的脏了，跪在地上，趴在水沟边往里看，天已尽黑，开始还能看见鸭子白白的翅膀，当我用棍子轻轻一拨，鸭子往前了，继续往盖着板的沟里往前走了。再在沟那边，伏下身子趴下，看不到看不到，三米长的水沟就那么长了，这鸭子太神了。

太远了，没地方找更多工具，家宇说用鞭炮试试。于是，又敲开王奶奶家的门拿火机，“啪，啪，啪”这重重的声音在寂静的校园里更加清脆，在水沟里的鸭子听来呢？它依然不动，就站在那里，我们看不见它的地方。它就是不动，任你们跺脚拍掌，就站在那里。

我没有孙悟空的变身法，只好作罢。

手机里“唰唰唰”地响个不停，分哥又在发红包了。

朋友圈的点赞一个接一个，拉票的红包也下雨一样。拿着手机想要记个日志都一次次地打断。

坐在床上，人在微群，心系鸭子。外面是大雨如注，整个校园里的水都会流往这沟里。鸭子会去哪儿？到手的鸭子都跑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太多，回到家里，微聊是事，点赞是事，投票是事，家务也是事，没有谁轻谁重，我满心以为，这鸭子它一定不会跑，所以随便什么时候去捉它，只要我伸手，它必定不跑。这鸭子有脚呀，它像时间，像能煮雨的时间，轻轻悄悄地挪移了，迅速地逃跑了。当我醒悟过来，好像有点晚。

生命到底还有多少种活法？天天的忙碌，蜻蜓点水般的活着，到底能有多少精彩？就这样琐碎地活着了？一直以来的我总是没有耐性的，于不知不觉中，竟然遗失掉许多的好光阴。咿咿呀呀的摇橹船，它在我没在意的时候，将我又摇进了梦乡。

天亮了，吹进屋内的风，变得轻软暖和。鸟的叫声，明显地多了起来，仔细听，那里面有燕，有麻雀。第一件事是打开手机，唰唰唰地信息跳出来，那些过去时的红包也从眼前得意地掠过。

鸭子去哪儿了？天要下雨，鸭子要跑。随它去吧。水沟两头都不见鸭子的身影。

买菜回来，锻炼身体的贺奶奶告诉我，鸭子在食堂左边的屋檐下。食堂左边，最尽头只有一米来宽。于是从操场上叫了五六个孩子，这下子应该无处可逃了吧。

悄悄地成一字队形向着一动不动的鸭子走去，镇定自若的它在我们刚扑向它的时候，从我们手边又跑走，张开翅膀在操场上狂奔，钻进门厅旁边的花坛里，两米宽，十来米长的花坛长满了四季桂，一个乒乓球都掉不下去的枝叶里，看不到它的影子。只看见满目的深绿浅绿中，豆大的白色花苞静静的，它们不说话。

鸭子到哪儿去了？那狡猾灵敏如同时光一样的鸭子到哪儿去了？

上课铃声响了。

作者：陌上桑子，湖南省双峰县青树坪镇教师。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本文，欢迎转发分享；其它平台转载，需作者本人授权。文中配图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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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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