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荐读|葛娟:有一种海拔叫做父亲

2016-06-18 葛娟 土著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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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海拔叫做父亲 

文|葛娟


还记得年少时读过朱自清先生的《背影》,不懂个中滋味。今天的我,已为人师,为人母,再读此文,才明白先生承受的那份父爱是如此之重。


我的父亲身材瘦小,皮肤黝黑,曾有人向我打趣道:你爸爸是不是非洲移民过来的。我则哈哈一笑:咱爸当年可是一位美男子哦,可别小看他。的确,翻开以前的老照片,父亲年轻时候,一介书生,清秀文雅;中年时候,纵横商海,意气风发;老年时候,回归乡野,养鱼种田。岁月在父亲的脸上和额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沟壑越来越多了,个子越来越矮了,皮肤越来越黑了,可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越来越高了。有一种海拔叫做父亲。


本文作者与父亲


父亲的爱情


小时候,父亲是我心目中的男神,心想长大以后找对象就找父亲那样的。后来真如所愿,先生对我呵护有加。父亲和母亲是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在我的记忆中,他们两人没有红过脸,打过架,一直是夫唱妇和,和和美美。父亲负责厂里面的大小生意,母亲负责家里的日常起居,我们姐弟四个负责聪明好学,一家人幸福感爆棚。


报一则小料,我读初中的时候曾在母亲衣柜的抽屉里不经意地看到父亲当年写给母亲的情书。看完之后,笑得心口都痛了,那叫一个爽。信是这样写的:


和平同志:

首先让我们怀着无比的敬意,共同学习一段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诗词:“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我相信对毛主席的这段光辉诗词的重温,会使我们回想起我们这一代革命青年所共同经历的时代风雨。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的干部要关心每一个战士,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世上绝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

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

我喜欢你。希望你也能喜欢我。

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中国人是有骨气的。”所以,我也不会勉强你。等你的回音。

此致

崇高的革命敬礼!


怎么样,革命的爱情就是这样坚不可摧。在日常生活中,母亲是个心直口快的人,脾气说来就来,噼里啪啦说上一通,父亲对此,只是随母亲闹闹而已,打个哈哈:老婆大人说得极是,请息怒,保重凤体……母亲被他一逗,转怒为喜。再大的火也会被父亲的幽默所熄灭的。年纪大了,他们两人也学会“打情骂俏”了。早两年母亲去广东给妹妹家带小孩,爸爸一个人待在家,一对老鸳鸯分居两地。父亲和母亲两人每天晚上都要互发短信,那个宝贝叫得可亲热了。


父亲的教育观


在我们成长的路上,父亲已不仅仅是一位宽容、慈祥的父亲,更是一位良师、一位益友。父亲点点滴滴的关爱已筑成一座山。于无言中坚定、执着地守望着我们姐弟四人。


父亲和母亲两人原来都是人民教师,后来因为加入了“超生游击队”被“下课了”。早两年我还调侃过我老爸:瞧你,好好的老师不当,偏要超生,现在教师的退休金好高哦,当年有没有后悔过?父亲淡然一笑:你们四个是我今生最大的财富,一生的收获。我们听了之后泪流满面,心紧紧地连接在一起,在一起。


因为我父母都是当年的高材生,有点文化。所以父母希望我们能多读点书,做个有知识底蕴的人。父亲特别爱为我们买书,什么《资治通鉴》《四库全书》《红楼梦》……订各种文学报刊,学习资料,总是竭尽所能为我们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我们就这样与书结下了不解之缘。


相比别人家严厉而又粗暴的父亲,我很自豪我有一个开明而又宽容的父亲。长这么大,父亲从来没有大声呵斥过我们,体罚过我们。当我们犯错的时候,迷茫的时候,父亲就会对我们柔柔地说,轻轻地开导,让我们慢慢地去觉悟,点亮一盏灯,照亮我们前进的路。而现在每当我的闺女犯错使我愤怒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父亲的教育,不再咆哮。


我的父亲勤劳,坚强,乐观,热心肠。他经常教育我们一定要与人为善。父亲在当地有一定的威望,以前还是村书记候选人,但是我父亲与世无争,明确表示不当。村里哪家有什么大事小情都爱找我父亲商量。父亲写得一手好字,所以村里红白喜事的对联我父亲全包了。从那时起,我和妹妹都爱上了书法。


父亲还经常告诫我们:人啊!不要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两口子相亲相爱,齐心协力,好日子就会随你而来。我们都是这样做的。


父亲的嗜好


父亲有两个不良嗜好:好烟,好酒。令我们全家人感到深恶痛绝,而又无可奈何。


记得我们读小学的时候,父亲最爱抽烟了,抽得手指金黄金黄的,引起了我们全家人的公愤。于是我们姐弟四人分工合作,围的围,缴的缴,连他上厕所都有专人把守,只要发现他抽烟,我们马上就用烟屁股烫他的嘴巴。几个回合下来,父亲还是偷偷地进行“地下工作”。我们只好另外想招。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们四姐弟分别给父亲写了一封感人肺腑的戒烟信,父亲看了之后,暗暗下定决心要戒烟。但父亲只遵守了十年诺言。十年后,父亲又偷偷地吸上烟,因为我们姐弟四个相继面临升学,经济压力大,后来却怎么也戒不了了。


打小有记忆起,爷爷就喜酒,每天沽一点。父亲也爱酒,特爱米酒,但从不滥饮。记忆中,父亲是醉过几回的。最多是在外婆家,舅舅姨父舅外公都好酒,大家欢聚一堂,酒性大起,父亲总是被他们灌醉,我知道,他是开心地醉了。还有就是我们姐妹结婚的时候,父亲也喝了很多很多,话也多了很多很多。所以,逢年过节,他的女婿们少不了给他提几瓶好酒。劳动的时候,父亲也要抿上一口小酒。酒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他的血液,成了他身体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我也终于理解了父亲与烟与酒的情缘,烟酒赐予了父亲面对生活困境的勇气,更赐予了他表达爱的勇气 。


父亲是不知道今天就是父亲节,就让女儿在这里默默地祝福你:好人一生平安。最后为你轻轻地唱上一曲《父亲》:


总是向你索取 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 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 装做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 转身泪湿眼底 多想和从前一样 牵你温暖手掌 可是你不在我身旁 托清风捎去安康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 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 

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我是你的骄傲吗 还在为我而担心吗 

你牵挂的孩子啊 长大啦~~~~~ 感谢一路上有你

——筷子兄弟《父亲》


作者:葛娟,双峰荷叶人,现任教于双峰县职业中专。闲时养点小花,练点小字,写点小文,纯属自娱自乐。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此文。文中图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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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黄诚    责编:沙海  投稿:tuzhumin@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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