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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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王利平
饭桌上一道并不起眼的干黄花菜，勾起了我童年那一串串似冰糖胡芦般美好的记忆，时间的断层里，总有那么一些点滴让我们流连往返，有些回忆，只要轻轻一勾便能倾泻而来……小时候煨煨红薯、吃甘草、吃糖粒子、看露天电影、打粒粒爆米花的趣事像一束束温暖而舒心的阳光洒在我记忆的沙滩上，也丰盈了我整个童年的生活。
①
记得我七岁那年，勤劳的父母在村对面的青青的小山脚下新批了个宅基地，那可是我们家头等的大喜事。精打细算的父亲从邻居家借来几个模子，哎哟，父亲要和村里勤劳朴实的乡亲们一样，准备在家里自制红砖哟，每每放学，只见满头大汗的父亲脖子上搭条擦汗的毛巾，用他粗犷的大手抓一大块泥巴往砖模子里放，为了不粘手父亲还特意洒上一层柴灰，压平泥巴再用一个半圆形的线刮子把多余的泥巴刮掉，约摸两三秒一个泥砖就出来了，那时候感觉父亲像在玩魔术，我们一点也不觉得累，抢着帮父亲把做好的砖一排排整齐的堆好，一贯严肃的父亲看着做好的毛胚砖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个卡叽布、的确良布盛行，挂苎麻蚊帐的年代，村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来帮忙烧窑，挑砖装窑、搬柴块的、拿铁丝箍窑的、小朋友搬来小凳凳，借来爷爷奶奶的棕叶大蒲扇，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哎哟那个热闹哟……等着砌好红砖窑煨煨红薯，高高耸立的红砖窑每个灶口都要把火烧得越旺越好，我们小朋友就在旁边帮忙扇火添柴，父亲还请了个懂烧窑控制火侯的专业师傅，煨红薯烤得差不多的时候也快到封窑的时间了，一个个大花脸的我们在一旁分享着香喷喷的红薯美味，煨红薯那个香哟，瞧，我那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妹妹口水都滴在下巴了，递一块给她，姐姐姐姐叫个不停，嘴巴像抹了蜜似的，那种幸福的笑容洋溢在我们一张张稚嫩的小脸上。
②
在经济窘迫、炒餐菜都省着放油的那个年代，父母最紧张的就是卸窑看红砖烧出来的颜色老不老道，从父亲的笑容看得出砖烧得不错。看父亲正得意的连连称赞请的那个掌握火候的师傅手艺不错呢，听父亲说颜色烧得老道些的红砖建房牢固度好。在一九八五年那个硕果累累的秋季，父母请亲戚邻居都来帮忙打理，约摸一个来月连厅屋共五间红砖平房，在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中新屋上梁了，村里男女老少早早站在屋前准备架势抢糖粒子，为了热闹，母亲买了不少水果味的糖粒子给师傅们从屋子高处抛下来，这是我们双峰老家新屋上梁流传至今抛喜糖的风俗，小朋友们在鞭炮声中抢糖粒子抢得最欢，拿一颗放在嘴里，哎呀那个甜，甜到心里头了。小时候家里不富裕，一般逢年过节才能吃到各种五颜六色的糖粒子，要么得去大姨家等大姨搬出那个充满诱惑的石灰坛子。
一家终于告别了三间简陋的土砖屋，住上了还算宽敞的红墙黑瓦的平房，对于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能住上红砖屋已经很舒适了，我们那个乐呀，虽然墙上赤裸裸的红砖、水泥浆还依然散发着浓浓的石灰、水泥浆味，地上还是毛胚的，甚至连水泥浆都没刮，我们脸上却洋溢着欣慰满足的笑容。
③
春暖花开的季节，屋前屋后全是漫山遍野的黄花，哎哟，那个黄灿灿的黄花可真多哟。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绿油油像韭菜的黄花苗、比我个儿高多了的黄花杆儿，一片片、一朵朵、一串串，黄灿灿的、散发着淡淡香味的黄花争相怒放着，住在小山对面的乡亲路远不愿过来摘黄花，就全部让勤劳的父母代劳了，为了摘黄花不耽搁时间，心灵手巧的母亲用手工缝了好几个布袋，挂在脖子上酷似个袋鼠哟，把采摘的黄花顺手放袋里又快又省事。母亲把散发着清淡香味的黄花，用开水烫过一遍晾干做干黄花，放上肉丝鼓捣个黄花汤是那时候待客不错的佳肴。
小时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恋上了村里赤脚医生家里的甘草，打个赤脚拿五分钱花十分钟跑一个来回就为了买些甘草，甘甜有点带涩的味道，现在吃起来感觉不是那么受欢迎的味道，那时候的我却吃得津津有味，甘草的味道却让我深深的难以忘怀，人生何尝又不是先甘苦而后甜呢。
④
那回荡在乡村上空“打爆米花喽！打爆米花喽！”的吆喝声，总是吸引儿时的我的目光。那时大部分人家里很穷，没有多少闲钱给孩子们买糖果，只要村来了打爆米花的爷爷，母亲总记得给我们打些爆米花，称多一些米拿来付爆米花爷爷的加工费，留着山羊胡子的爆米花爷爷不停拉着风箱，眼睛笑得眯成了缝，火苗扑通扑通的扑窜着，我们里三层外三层把爷爷围得水泄不通，“嘭”的一声巨响后，香喷喷的爆米花把我们馋得流口水哟，簇拥着母亲分享爆米花的喜悦，我们每个的口袋都塞得满满的，塞进嘴里慢慢融化真香。随着岁月的流逝，村里很少看到小时候那种打爆米花拉风箱的机子了，但甜蜜的记忆却深深的嵌在脑海里，爆米花的香味绕在舌头，缠在心里。
谁也无法阻挡岁月的车辙，三十年时光无情的一去不复返，记忆里打粒粒爆米花的机子、屋前屋后的黄花已没了影踪，那些年父母辛劳修的红砖平房在十四年前又一次换成了新装。时空流变，一切都已不是从前的样子，七彩的美好童年记忆却总五彩斑斓的装饰着我的梦。
作者：王利平，女，1978年5月出生，任职于双峰县走马街镇政府。性格开朗、大方、阳光、自信，业余时间码字、听音乐、跳舞，愿广交文学爱好者。座右铭：人的一生靠奋斗，唯有奋斗才能成功。
土著民经作者授权发表本文。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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