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朱无穷：放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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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视春晚公益广告《父亲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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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朱无穷
儿子同他的小伙伴在屋外放花炮。儿子将花炮插在沙堆上，一旁是他的小伙伴——一个更小的男孩弓背，弯腰，侧脸，屏气凝神。儿子将火机凑近，引线点着了，哧哧哧哧地绽着火花，两个小男孩随即远远地弹开，仰头，捂耳，对着夜空发出一声声啊啊呀呀的赞叹。
儿子九岁才开始喜欢花炮。有道是姑娘要花小子要炮，以前给儿子花炮，他却总是不要；鞭炮，更是怕得厉害，一听到响就远远地逃开了。这孩子是怎么啦？这么胆小！好了好了，终于爱上炮了。
其实，我也胆小，也到八九岁才敢放炮，也是长长地伸手点燃引线就远远地跑开了。这一点，儿子像我。
记不清第一次见花炮是多大年纪，总是在三十多年以前了吧，还没上学，还住在聚族而居的老屋里。记得那一天，妈妈一脸神秘地将我叫到屋内，随即吱呀一声将黑油油的木门关上，屋内立即就暗了下来，然后，她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着了一个什么，哧哧哧哧作响，接着，一团小小的火光就在屋内旋转开来，变幻着红的绿的黄的光！当时的感觉，用一个什么词来形容呢？实在记不清了，时间太久远了，就现在的想象，也许可以用上“惊艳”二字吧，反正，我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这么神奇的东西！
妈妈告诉我那是花炮，能开出花来的一种炮。我捡起那个散发着硝药味儿，还有些烫手，还冒着一丝丝青烟的花炮筒儿，宝贝似的。珍藏着，跟小伙伴们炫耀着，玩了好些天呢。从此，每到过年，我都热切地盼望着炮，盼望花炮！
多有趣的炮啊！
冲天炮，一个小指大的炮筒拖着一根细细的筷子长短的竹棍，点着之后，会往下射出一串火星，冲向天空，先是一声长啸，接着就是啪的一声炸响。鱼雷，拇指粗细，点着了，丢到水里，须臾，水底腾起一股白浪，发出一声闷响，鱼雷威力极大，能炸鱼的。彩珠筒，一根长长的圆管子，拇指粗细，两三尺长，有30响50响80响等不同规格，燃放时一手持根部，一手点着引信，哧哧哧哧之后，管口就会喷出一颗颗色彩各异的小火球，射到了空中后会啪的一声炸开，散出无数火星。“电线”，这种花炮极像花线，卷成大大的一盘，论长度卖，剪下一截来，点着了，就散射出五彩的火花，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声响，也很是喜人。
……
置办年货的时候，妈妈总会带回一两束各色花炮，我就会把它分配好，除夕夜多少，初一夜里多少，初二初三初四……都要一一安排妥当。
大概十五六岁之后，我对花炮的兴趣开始消褪，而这时商店里出售的花炮却越来越大，叫一个，也许已不妥当，得叫一桶叫一箱了，都是几十根炮管紧紧地排在一块儿。点着后，每根炮管依次向天空喷射出一丸火球，光彩各异，直到数十米的高处才怦的一声炸开，四散的火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仿佛九月盛开的菊花。对了，叫花炮也不甚妥当，应该叫礼花了。
燃放礼花逐渐成了春节期间的一项重要内容；不放，仿佛总是少了点什么，心中有些牵扯。礼花燃放的数目，仿佛也暗示着家境。各家屋前燃放过的礼花或多或少，或三五成群好不热闹，或一个两个形影相吊。甚至春节都过去大半年了，虽然这些礼花五彩的容颜已经褪去，却依然气势非凡地垒在一起，像一堵墙。礼花多了，也不在乎一定要到了晚上才燃放，大白天的，就有礼花冲天而上，仿佛要与太阳争辉了。礼花的使用日渐广泛，不限于过年过节，不限于喜庆，不限于夜晚，有事可放没事亦可放，喜事可放丧事亦可放，晚上可放白天亦可放。套用一个流行词：任性啊！
也许是见得太多，也许是年纪渐大，也许是荷包欠鼓，我对花炮，对礼花，对鞭炮的热情是日益减退，不是非放不可的情况，是绝不染指的了。也许，只有跟小孩在一起，看着他们雀跃，听着他们欢呼，任他们咋咋呼呼，才能真正体味燃放的喜悦了。
作者：朱无穷，男，湖南省涟源市蓝田中学教师。教书为业，常怀误人子弟之忧。闲，则写字读书，写字可谓“遍临诸帖”，无一是处；读书则是“良莠不辨”，但凭兴趣。有所感，则划屏成文，或作慷慨激昂之状，或作深情款款之貌，皆不可信也。问其形象，胖而矮，黑而粗，面容不修衣履不整神色木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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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黄诚
祝福您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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