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孩子“放肆”地描绘生活
不是我们的孩子写不出好作文，而是没有优质的题目，只要我们给他们一点自由，他们就能创造出无穷的空间。
丨名家教你写作文 之十
作文写不好的原因有很多，我今天想谈谈一个具体而微的原因——作文的练习题目太少。我说的不是绝对数量，而是“有质量的题目”太少。
举个身边的例子，很有意思，也值得我们好好地思考。我认识的一个孩子，有一次写了篇作文 《我长大了》，讲他受到爷爷的言传身教，克服种种困难，坚持跑步，最后终于提高了体育成绩的故事，“我懂得了坚持就是胜利的道理，我长大了！”这篇作文得到的分数不错，孩子自己也很高兴；但是，后面的一个学期，几乎每次写作文，他都使用这个素材，《记一件难忘的事》《我收获了》《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我要向某某学习》，等等，无论题目的“筐”是什么，他都能把这捆“菜”装进去，大家开玩笑说他“跑了一年的步”，孩子的妈妈气得直骂他偷懒。从表面看，是孩子“懒于”思考、寻找新素材，但我们仔细分析一下，其实也不能全怪孩子，这些题目的内涵和外延实在太雷同，不利于开拓思路。这样的题目即便写上好几篇，孩子的写作能力也无法得到有效的提高。更有甚者，有些家长会让孩子背几篇作文选上的范文，考试的时候“套”。这种做法固然急功近利、目光短浅，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我们的作文题范围太窄，窄到可以找到规律。
在写法和取材上，目前的作文练习题目显得较为保守。我们的课本或学校老师，大多要求写“正确事件”和“正面人物”，比如写事件必须是“让我成长的”“我受到教育的”，写人都是“帮助我的”“学习榜样”，很容易形成千人一面，千文一风。对于小学生和初中生来说，写好记叙文十分关键，把事情讲清楚、讲得吸引人，把人物描写得生动有个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如《记某某同学》，能把他的调皮捣蛋、把他闯的祸写得活灵活现，就是一篇好作文，哪怕这位同学不是什么榜样模范。可惜，我们的一些作文题和要求，限制过多，扼杀了孩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作为一名家长，我很关心孩子的作文成绩，有道是“得语文者得天下，得作文者得语文”，当然，除却“功利心”之外，具有较高的写作能力，也是惠及终身的。作文训练是一项长期工程，仅仅依靠学校里的练习我认为远远不够，况且上文所提及的高质量的作文题太少也造成孩子的练习效率不高。短时期内，似乎我们无法改变课本或学校教学现状，在不加重孩子学业负担的前提下，我觉得家长也可以有一些措施，降低“题目少、质量不高”带来的负面影响，帮助孩子提高写作水平。
随时随地练习。文章的基础是段落，段落的基础是句子，句子的基础是词语，未必每次都要写整篇的文章，可以化整为零，上学路上、周末逛超市、晚饭后的闲暇，见缝插针地练习，积少成多。女儿小的时候，很喜欢做“词语接龙”的游戏，我们顺着词头接词尾的脉络，一直讲下去，孩子的词汇量也就自然扩大了。再大一些，我们会练习说一些句子和段落，路边盛开的花朵，晴朗天空中掠过的飞机，出租车上不苟言笑的司机，刚刚读完的那本小说……都被我设计成口头小片段的题目和内容。孩子讲，我们大人也讲，互相倾听，互相表达，久而久之，孩子对周围生活的观察变得敏锐了，思维有逻辑了，表达方式也越来越丰富了。
要舍得“浪费”平时的分数。这一点，关键是家长的心态。我常常跟女儿说，平时作文课，甚至小测验，不要拘泥，很多素材，很多写法，都可以大胆地去尝试，“放肆”地写，就算失败了，分数不好看，又有何妨？写多了，慢慢地自然就会知道什么样的素材最恰当，什么样的结构最适合，什么样的语言最优美。如果总是顾忌分数，平时的练习也只敢“套用”所谓的范文，就像前面讲的那个孩子，“跑了一年步”，即便卷面上的分数比较好看，但实际的写作能力肯定不会提高。
在平时大量素材积累中提炼、总结。我个人十分反感“应试作文”，反对套用，但同时也不能否认，写作是一门技艺，是有方法可循的。孩子们平时做了大量的口头和笔头练习，我们要帮助他们学会整理、提炼、归类，无论是整体的选取素材、搭建结构、写作风格，还是具体到某一细节的描写，某一个词汇的用法，都值得总结。这样，在重要的考试时，孩子才会胸有成竹。
最后再说一个例子。上学期学了课文《老北京的小胡同》之后，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不限，文体不限，也不要求什么“正能量”，只要文章背景是“胡同”即可。那天放学回来，女儿十分兴奋，小脸蛋激动得通红，说这次的作文题真带劲，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千多字还无法停手。我问大家选了什么题材，她说班里同学都“脑洞大开”，有写科幻的，有写历史的，还有的写了“鬼故事”，她自己则写了现实主义风格的“钉子户大战拆迁队”。说实话，我当时非常震惊，我完全没料到孩子们的思路是这样的开阔，思维是这样的活跃。
可见，不是我们的孩子写不出好作文，而是没有优质的题目，只要我们给他们一点自由，他们就能创造出无穷的空间。
丨君雅妈妈 文学硕士，供职于出版社。题目为编者所加。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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