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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台影评】《嫌疑人X的献身》---法理情的挣扎,人性的拷问

2017-05-09 邓魁 汉中市汉台区人民检察院

前段时间,一位叫于欢的年轻人的遭遇刷爆了社交网络,掀起了滔天的舆论波浪。这个发生在去年4月份的案件,是法制新闻中常见的借贷纠纷,但今年,当事人于欢被判无期徒刑,突然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案发经过大规模曝光,无数网友愤怒地为于欢喊冤:“在警方到场却未能阻止施暴的情况下,儿子保护母亲的正当防卫,何罪之有?”山东“辱母杀人”案一时间牵动了所有网民的心。具体的案件细节和结果,我们等待法院二审的判决,在这不多做评判,但其实这场事件的一个议论中心是一场“法理情”的挣扎与较量。

将人性、法律、情感进行讨论的内地电影实在是屈指可数。电影不光给人们带来快乐和满足,同时,好的电影还具备一种功能:让观众认识世界,向观众展现社会是如何运转的,弥补人们在“真实”的生活中对他人、对社会的无知。通过电影中的故事,感同身受影片中角色,观众将获得重新认识世界和自我的机会。

电影是一种使社会准则内在化的有力方式。面对这场“辱母杀人”事件中“法理情”,由苏有朋执导的新片《嫌疑人X的献身》似乎有种神秘的宿命感...

本片翻拍于日本著名推理小说家东野圭吾最富盛名的小说《嫌疑人X的献身》,该部小说内涵极为深刻,而且已经有日本版和韩国版两部改编电影在前,要寻求突破,要将如此复杂的小说影像化,并且因地制宜地获得内地观众认可,具有相当大的难度,同时需要非凡的魄力和勇气。

本片最大的成功在于将故事改编的足够“通俗”!通俗很难,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修养。导演苏有朋在记者采访中表示:“我觉得在小说里,东野圭吾设置了大量留白,小说结尾直接把一整坨需要传达的观念扔给了观众。如果你不愿很深地去思考,只是觉得故事很精彩。但如果你开始仔细思考,里面黑白是非等很多东西都是值得去讨论。”

中国版《嫌疑人X的献身》里,导演对这个故事的态度与日韩版并不相同,并借由唐川这个角色表达了出来。日韩版更倾向于歌颂石泓的“献身”,而苏导却希望能平衡“理智与情感”。

为了保证电影改编的中国化、通俗化,同时以丰富的电影语言,艺术化的呈现影片、表现主题,苏导集中火力以两大男主角为双核,女主角陈婧为中心,营造冲突,烘托情感。

在警官学院任职的物理天才唐川从学生时代起就与石泓惺惺向惜。他们一个是物理天才,一个是数学天才,他们相互视对方为唯一的对手,一生的挚友。不曾想到,十几年后再次相遇,竟然是因为一件谋杀案。

唐川与石泓的冲突就是对于“法理情”的一场灵魂拷问。唐川根本不愿意承认石泓就是帮助陈婧掩盖杀人事件的帮凶。在唐川眼里,石泓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数学之中,他视数学为生命。但在一次对话中,他细心的发现,石泓开始在意外表,这让他开始怀疑其与陈婧的关系。

调查逐步深入,唐川越接近真相,反而越是害怕。在情上,唐川视石泓为挚友,认为他是其一生中难得的,值得尊敬的同龄人。可在法上,作为警学院的教授,他懂得法律的威严,法律的不可撼动,他有义务和责任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更加虐心的是,在理上,他痛苦的说:“想不到真相会比谎言更加残酷!”他说出自己的推理,说出真相,将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他将独自背负沉重的真相所带来的毁灭。

石泓与陈婧的关系展现了爱的最高级表达,一次摆渡。陈婧是石泓生活中意外的一股阳光,她照亮了石泓阴冷孤寂的心,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不同与小说中那种隐晦的表达,导演将石泓甘愿为陈婧掩盖罪行的原因直接归结到报恩。加上暗生情愫,用爱情和报恩建立了人物行为的合理性。这样的表达显然更加中国化。

随着石泓不断诱导警察走入他设下的案情圈套,观众的情感也逐渐走向了沸点。石泓不光为保护陈婧一家不暴露,手染鲜血。而且为了让陈婧少背负心理负担,还不断污名化自己,把自己塑造成跟踪狂、窥视狂。他明显爱着陈婧,但在看到陈婧与一位商人接触后,他以数学家的思维得出结论,陈婧与那个人在一起,获得幸福的概率更高吧!

他充当了陈婧抵达幸福生活彼岸的摆渡人。他扶着她上岸,故作轻松的放手,然后赶快背过身去,把汹涌而出的眼泪藏在心底。

影片结尾,石泓欢乐的走出讯问室,他以为自己胜利了,结果一个转身,他看见了前来赎罪的陈婧,他费尽心机建立的彩虹世界瞬间瓦解。陈婧跪倒在石泓面前,石泓痛哭流涕,他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而一旁的唐川同样被“法理情”继续折磨着。最后主人公的情感崩溃自然流露,让人痛心,我们仿佛看见他跪在地上,嘶吼着,一点一点的呕出自己的灵魂。

电影抛给我们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它照出了人性中善与恶的模糊分界线,让我们纵容自己陷入那份为爱去伤天害理的负罪快感,并在最后自省,它究竟从何而来。这桩涉及多个人物,几个家庭,夹杂着法理情和人性的案件真的太难抉择了。

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是唐川用力的推开的法院的大门,外面阳光灿烂,生活始终要继续下去。即使有时我们会经历黑暗,但也不要忘了阳光的存在。当影片结束,灯光亮起,我们拥有了重新认识自己,认识社会,以全新的思维继续人生的机会。这是电影带来的魔力!

   好的电影必须有关照现实的力量,影片在将故事改编的足够“通俗”、“中国化”的同时,让观众陷入了人性、法律与情感的挣扎,以悬疑探案包裹着充斥复杂人性,冲满纠结的法理情内涵的《嫌疑人X的献身》,为我们提供了一次难得的观影体验。这类题材在内地电影里面屈指可数,希望以后可以看到更多此类的优秀作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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