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杰《民国红粉》的写作与致敬

录自《民国红粉》一书的后记

【张耀杰题记：最近寄居大理忙于改写新书稿《胡适先生传》，没有精力写作新文章，只能偶尔到网吧里面发几篇旧文章，请读到的朋友予以见谅。2017年4月8日。】

经过将近半年的反复磨合与调整，这本《民国红粉》终于能够以相对成熟的样貌出版上市。

录入这部书稿的大部分文章，缘起于2012年度在人民日报社旗下的《环球人物》杂志开设的“民国红粉”专栏。由于长期形成的考据癖好，我对于书中大部分民国时期红粉人物的家国传奇，都写有不太适合报刊专栏的长篇原稿。限于版面要求，刊载于《环球人物》的专栏文章，大都割舍了长篇原稿中比较鲜活生动的人物故事和历史细节。

这次结集采用的是基本上没有经过删改压缩的原始文本，并且对于当初没有考证明确的部分内容，重新进行了补充修改。

与这些专栏文章相关的还有另外一些配套文章，先后刊登在《经济观察报》、《南方都市报》、《东方早报》、《文史参考》、《同舟共进》、《温故》、台湾《传记文学》等多家报刊。为了充实相关内容，这次结集成书时一并录入。

假如没有“民国红粉”专栏的开设，这部以严谨态度撰写近代女性人生实录的休闲之书，是不可能呈现在读者面前的。在此向《环球人物》杂志及其责任编辑王晶晶女士表示感谢；也对新星出版社超一流的编辑运营团队的辛勤付出表示感谢。

最近几年来，出版界形成一个争相出版民国名媛、民国女子之类快餐图书的热潮。笔者这部以严谨态度撰写近代女性人生实录的休闲之书，只是在应付《环球人物》杂志所设立“民国红粉”专栏约稿的同时，继续从事自己近20年来一直坚持的民国史研究，与这样一种时髦潮流是没有直接关系的。

我一直坚持认为：中国历史上真正出现现代意义上的文化学者，是从胡适开始的。

学者是工商契约及民主宪政社会的文明载体，所注重的主要是理性思辨层面的真伪是非；文人以及专门替皇帝、准皇帝神道设教的儒教经师，主要是农耕游牧及身份等级社会的前文明载体，所偏重的是道德情感层面上的爱憎善恶。

在21世纪的今天，一个人文历史研究者，假如依然不能在精神层面跨越农耕游牧及身份等级的前文明社会与工商契约及民主宪政的现代文明社会之间的分水岭，他的学术研究肯定是不合格的。但是，迄今为止大陆中国的政学两界，所充斥的恰恰是前文明甚至于反文明的文人经师，而不是坚持人类共同体普世性的文明常识和价值谱系的现代学者。

本书是注重在理性思辨层面叙述反思民国红粉情色传奇的学者之作，而不是中国社会几千年来文史不分家的二元对立、一元绝对、单边片面、唯我独尊、党同伐异、你死我活、价值混乱、以讹传讹的文人传奇或文史演义。

录入这部书稿的所有文章，尽管不能完全保证没有文献史料方面的硬伤败笔，以讹传讹、蓄意造假的主观故意，肯定是不存在的。

在既有的价值混乱、以讹传讹、真伪难辨的文人传奇及文史演义中，站在某一派别甚至某一国别的立场上，重新制造虚构新一轮“存天理，灭人欲”的二元对立、一元绝对、单边片面、唯我独尊、党同伐异、你死我活、价值混乱、以讹传讹的道德佳话和巾帼传奇，从来不是我从事文史写作的价值追求。

在这部书稿的所有文章中，贯彻始终的是从古希腊、古罗马以来逐步形成的现代工商契约及民主宪政社会最具普世性的价值谱系和价值信仰。简单说来，这个普世性的价值谱系和价值信仰，主要包含环环相扣、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六个层级的价值要素：

第一层级是主体个人以人为本的自由自治、自主选择、自食其力、自限权利、自我健全。简称自由或自由自治。

第二层级是以人为本、自由自治的甲乙双方自然人及实体法人，在社会化扩大再生产的文明财富创造过程中，所达成的意思自治、双向选择、互惠互利、平等合作、权利义务充分量化细分的合同契约关系。简称平等或契约平等。

第三层级是公民社会中各种自然人及实体法人的公民自组织及其联合组织，建立在以人为本、自由自治、契约平等的基本前提之上的权为民所赋、少数服从多数、程序正义优先于实体正义的民主参与、民主选举、民主授权、民主自治的直接民主。简称民主或民主授权。

第四层级是国家及地方政权建立在以人为本、自由自治、契约平等、民主授权的前提之上的治官安民、宪政限权、依法行政、多元共和的权由法所定的政治制度；尤其是立法、行政、司法各自独立并且相互制衡的限权分权制度。简称宪政或宪政限权。

第五层级是主体个人在人类共同体超越国界的国际性交往过程中，全方位实现以人为本、自由自治、契约平等、民主授权、宪政限权的主体权利的博爱大同。简称博爱或博爱大同。

第六层级是主体个人把博爱大同从人类社会扩展延伸到自然界的动物、植物以及自然风光方面，并且对大自然的各种不以人类意志为转移的不可抗力保持一种理性敬畏，从而在力所能及的时空及地域范围里，最大限度地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平衡。简称和谐或和谐共处。

为了便于记忆和传播，可以把这样一种多层级、多元化的环环相扣、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价值要素、价值谱系、价值信仰，合称为人类共同体的核心价值六要素。

近年来，我一直是按照这样的价值要素、价值谱系、价值信仰，来深入考察历史人物及历史事件的局限性和幽暗面的，只有在这样一种价值谱系面前经得起脚踏实地的反复考验的历史人物，才有可能成为推动人类社会文明进步的健康力量。

在该书稿的几篇长文中，我引用了一些半文言文的历史文献，目的在于澄清还原已经被严重扭曲污染的历史事实。建议不从事专门研究的读者朋友，可以跳过这些段落进行选择性地快速阅读。

在我的电脑中还有一些与民国红粉直接相关的半成品文章，希望能够在不久的将来，接续出版一部《续民国粉红》；并且在下一部的《续民国粉红》中，能够对于民国社会政学两界多元共存、丰富多彩的女性人物的人生传奇和女权运动，进行系统全面的学理探讨。

由于种种原因，我的个人生活和学术研究，多年来一直处于困顿挫折之中。耿剑、谢泳、丁东、伍继延、郭学明、范泓、邵建、陈远焕、蔡登山、邵宝、铁流、张抗美、笑蜀、刘瑞林、冯克力、韩石山、张思之、吴祚来、何雪峰、叶匡政、杜然、马莉、马云龙、李方、杨子云、贾葭、李铎、田玉霞、王晓阳、姜永海、武文建、柏来锁、王伟、郭芙秀、陈晓萍、栗宪庭、陈子明、高瑜、韩三洲、陈小雅、张组华、江棋生、张泓、苏小和、周志兴、曾园、刘炜茗、帅彦、雷剑峤、余少镭、陈远、朱军、褚钰泉、高战、陈才、王元涛、胡平、陈奎德、周月、穆军、杨安、武云溥、徐南铁、王冲、李之杰、何频、毛江良、张爱民、么志龙、黄小初、孙金荣、马勤、赵晓亮、许丹、孙国栋、王振宇、王锋、魏汝久、华欣远、赵虹、张平、朱学东、马惠东、颜浩、吉四六、费卫东、李继红、王中文、崔文华、周世锋、田丁、陈卓等师友同好，曾经给予雪中送炭的关心爱护和慷慨大度的包容指导。在此表示衷心感谢。

我于2008年至2010年在苏州主持德源文化研究所研修项目期间，得到袁伟时、董健、沙叶新、章诒和、贺卫方、裴宜理(Elizabeth.Perry)、于建嵘、聂圣哲先生的认真帮助；并且得到沈阳、蒋泥（蒋爱民）、李桂枝（端木赐香）、蔡秀丽、林欣薇、蔡雳、袁玎、谭翊飞、朱孝顶、黎学文、王辉、周帅等诸多学友的支持配合，成就了我人生阅历中的一段美好回忆。在此表示感恩之情。

最后把这本还算有趣的休闲之书，献给永远美丽的妻子伏盛红连同积极进取的儿子张众。

2013年12月28日于北京家中。

（《民国红粉》由新星出版社出版，于建嵘、迟夙生、聂圣哲、贺卫方、野夫推荐。当当价：72折，28.10 分享自 @当当网） http://t.cn/8FckPw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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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耀杰 转世微信号：yjzz1055940216

张耀杰总结的文明价值观和文明真信仰之四要素：个人自由、甲乙平等、法治民主、限权宪政。简称张氏4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