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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杭大运河:清波一脉通古今

2016-07-21 申琳  汤德胜 乡土人文地理

作为世界上开凿时间较早、沿用时间最久、空间跨度最大的人工运河,中国大运河不仅是中华民族勤劳、智慧的结晶,也是世界文明史上的一座丰碑。历经2500年风雨,大运河在带给这片土地全新面貌的同时,其多姿多彩的运河文化也丰富了古老的中华文明。走近大运河,也就走近了一部人与自然交融的水上文明史。




胶片上的运河50年


汤德胜,一位以中国大运河为拍摄对象的摄影师。半个世纪的岁月里,他先后三次全程走完大运河,在岸边、在船上、在空中,用相机记录下这条古老河道的沧桑往事和历史变迁。翻开他的运河摄影集,一条“胶片上的运河”正从往事中流淌而来。


运河 · 水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行走在运河边的汤德胜心中充满了忧虑。运河的水是浑的、黄的、黑的、臭的,水泥厂、五金厂、化工厂遍布在运河两岸。“90年代我搞航拍,看到大运河是一条明显的黄流,那时候污染最厉害!”


说到这里,汤德胜回忆起小时候。那时,他家就在运河岸边,推开窗,大运河的波光帆影就映在窗前。“那时候的运河水,干净!”汤德胜说,天热的时候,捧起运河水就可以喝。汤德胜和小伙伴们更喜欢夏天的运河,因为他们可以在运河里畅游,在嬉闹中度过一个清凉的夏天。



但是,运河的夏天也是一个多事之季,由于连年淤积,河道变浅变窄,运河在夏天往往泛滥成灾。“那水涨得特别快,刚刚还在小腿这里,一会儿工夫就漫过腰了。”在汤德胜的记忆里,运河边的人们在那些洪水泛滥的夏天,眼看着人、牲畜、桌椅板凳被水席卷而去,心中的伤痛久久不能平息。


汤德胜也曾拍下了大规模治理运河水灾的画面:既有60年代数万群众疏浚运河的宏大场景,也有70年代娘子军们挑灯夜战的生动画面。后来,运河的堤岸不断被加固、加高,运河水又被锁在了河道之中。


运河 · 人


“拍运河,就要拍出运河儿女的生存状态。”对运河人家的关注,是汤德胜运河摄影的一个重要主题。他记录下运河人丰收的喜悦,也记录下运河人面对自然的敬畏;他记录下人们热火朝天疏浚运河的豪情,也记录下军民抗击洪灾的悲壮。



有一幅摄于60年代的照片记录了运河的“扫盲”:为了提高船民的文化素质,人民政府在船上举办识字班,教会每户船民至少有一人认识500个字。照片上是运河高邮段一艘船上在休息的夫妻俩。丈夫在认真识字,妻子织着毛衣,阳光暖暖地打在船上……“那时候,船民的素质可真是高,每条船上都备有马桶,脏东西是不会随意倒进运河里的。”汤德胜介绍。


另一幅照片里,宽阔的大运河河床中,数万人在挥汗如雨地疏浚河底淤泥。汤德胜介绍,其实那是在寒冷的冬季,由于正是农闲季节,运河又是枯水期,所以可以在运河上分段疏浚,“两头一堵,就把河水抽干了来清理淤泥。”那时候没有机械,靠的是肩挑手抬,“100多斤的一副担子,挑起来就走。越往下面挖,往河岸上挑泥的路就越长。”汤德胜说,那种团结一心的集体力量,至今想来仍觉豪情满怀。



1991年,江苏、安徽等地连降暴雨,大运河遭受着百年一遇洪水的严峻考验。汤德胜连日奔波在抗洪一线,记录着军民一心抗洪灾的感人场景。“在战争电影片里看到的搭浮桥的场景,就那么真实地发生在运河岸边,解放军在风雨中、在泥水里真是拼了命地在抗洪灾、保运河!”汤德胜认为,1991年的运河保卫战是大运河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运河 · 城


1979年的常州城,古老运河缓缓而流,穿过两岸粉墙黛瓦的低矮民居;30年后的无锡段运河边,现代化的高楼耸立,宽阔的河面映着无锡夜景的粲然灯火……两张摄于不同年代的运河城市照片,讲述着运河两岸城市的变迁。


对于运河城市来说,过去都是大运河水滋养着运河两岸。随着城市现代化进程的加速,人口稠密、空间局促,各地也纷纷为大运河开辟新的航道。新运河有了建设水准更高的航道,但也少了古运河两岸的众多遗迹遗存。“应该把古运河两岸的历史遗迹,特别是沉没于运河水里的石像、石碑等历史遗存收集起来,在大运河边建起一些运河历史博物馆,让子孙后代更多地了解运河的历史。”




在汤德胜看来,随着各地对大运河保护越来越重视,特别是几年前启动大运河申遗,大运河进入历史最好时期:首先是大运河两岸的景观发生了重大变化,大运河两岸越来越美了;大运河的水质也逐渐好转,很多地方已经告别黑臭,达到景观水的标准;运河两岸工厂的环保意识有所增强,没有企业敢再明目张胆排污了。


“无锡这一张,是我2009年为拍摄现代化运河而精心选取的运河一段,那一次我南起苏州、北至天津看了好多地方。”汤德胜说,运河两岸的现代化进程令人鼓舞,古老运河焕发出的青春风采令人心情舒畅,“为子孙后代留下一条现代文明与悠久文化交相辉映的大运河,生活在运河两岸的人们都有一份责任!”


小贴士


大运河从开凿到形成明清的格局,经历了三次大变革。


春秋战国时期,各诸侯国出于战争和运输的需要开始开凿运河。公元前486年,吴国在今扬州附近开挖邗沟,沟通了淮河与长江,这是中国大运河河道成型最早的一段。


隋炀帝为加强与南方经济发达地区的联系,下令开凿了通济渠、永济渠,并重修江南运河,疏通浙东航道,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建成了从南方重要农业产区直达中原地区政治中心和华北地区军事重镇的内陆水运交通动脉。




元朝时期,由于政治中心的迁移,忽必烈组织开凿了会通河、通惠河等河道,将大运河改造为直接沟通北京与江南地区的内陆运输水道,形成中国大运河的又一次大变革。至此大运河的基本格局形成。


如今,经过数十年的河道治理,大运河北方段已部分恢复航运,山东济宁以南河段一直保持畅通。


大运河成为连接鲁、苏、浙三省,纵贯中国东部沿海地区的水运主通道,是世界上最繁忙的运输航道之一。


大运河上跑船人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挨着微山湖、京杭大运河,就以跑船为生哩!”今年33岁的孙长兆是山东省微山县留庄镇马口一村6组的村民,和妻子一起经营着一条吨位为1500吨的大船。孙长兆夫妻俩跑船,多数是从济宁运焦炭到长三角地区,再从那里装上黄沙、废铁等货物回济宁。如今已经在大运河上独立跑船14年了。


对于跑船而言, 他年轻却不失老到,经验十分丰富。孙长兆说,19岁以前,他看着父亲如何跑船,在学;19岁以后,他独立跑船跌着跟头成长起来。孙长兆说,“这也算是子承父业,自从记事起,俺就在湖上、在运河里跟着父母跑船。”


风景,四季都在变


说起跑船人的生活,孙长兆说,吃喝拉撒睡都在船上,进河跑船前,准备好充足的水,一般在跑船期间不上岸。


孙长兆和妻子一起经营的船因为太大,不能随时靠岸,平时很少下船,只能到船闸旁边的码头临时停靠。而在国庆之后,夫妻俩又要出船了,这几天孙长兆从集市上买了一些土豆、地瓜等能够储存得住的蔬菜,这些蔬菜一吃好几天。



因为这些跑船人,在运河里面也兴起了一个群体,就是小划子。“小划子本意是小船,这些划着小船的买卖人,经常到俺们这些跑船人的大船下做买卖,比如会卖一些日用百货,还有韭菜等新鲜的叶菜。”孙长兆说。


不过,孙长兆觉得在船上还是不方便,活动范围就是这一条船。但是沿河的风景一年四季都不一样,年年也有变化,这总是令他心动。行在绿水上,坐看云起时。孙长兆喜欢坐在船头看一年四季自然景观的变化,更喜欢看运河周边越来越繁华的景象。因为繁华,孙长兆就有买卖可以做。


上网,看看村里事


这条钢板制的大船孙长兆已经经营了5年。“当时,造出来这大船,是我们村子里最现代化的大船,有种鸟枪换炮的感觉。”孙长兆说,小时候跟着父母跑船,用的是小木船,后来自己跑船换水泥船,现在是铁驳船,跑船也越来越安全了。“这钢板制的船多多少少碰一下也没啥,要是小木船、水泥船一碰就碎了。”


换船后,孙长兆一年跑船就能赚40多万元,船上的设备也升级了。“以前船上照明是一个电瓶,一个灯泡,还不能一直开着,得省着用。如果电瓶没电了,船上整个都黑了。”孙长兆说,现在他的船上有三组发电机组,船上的大部分设备都得用电。




有了电,也让孙长兆和妻子的生活丰富多彩起来。在船上,他们的两室一厅的房子里面,摆放着一台液晶电视,还安装了卫星电视信号,能收40多个台。孙长兆说,平时喜欢看电视剧,也喜欢看新闻。以前,跑船人啥也不知道,老感觉自己是“局外人”,也和朋友有了隔膜,而现在大家的共同语言又找回来了。


由于是钢板船,船上冬冷夏热。“夏天,卧室得有40多度,晚上根本睡不着。”孙长兆的妻子说。孙长兆就在船上装了空调。“跟着父母跑船的时候,馒头冷得像冰块还得啃,那是经常的事情。”孙长兆说,现在可以随时吃到热乎饭,还能喝上冰镇饮料。在他的厨房里,有电冰箱、电磁炉、微波炉、电饭煲等,这些电器也极大方便了跑船人的生活。孙长兆还经常用手机上网,他说之所以上网,是想知道村里有啥变化和活动,“村两委开了网站,村里的大小事上网能看到,还有论坛,村民们还可以在里面互动。”


安全,科技来保障


按照当地习俗,在出船以前,跑船人都会找人算好出船的好日子,还会在船头或者岸边祭祀河神,祈求出行平安。


在孙长兆的船里面,有单独的一间屋子,里面供奉着观世音菩萨和财神。孙长兆说,这都是老辈儿跑船人传下来的,为了平安,自己宁可信其有。“为了保水上平安,在跑船人出船时,还要鸣放鞭炮,将水里‘不好的东西’吓跑。”孙长兆说。


在当地跑船人的话语体系里面,翻、沉等字眼还是很忌讳的。早些时候,跑船人因为说了忌讳的词语而怒目相向,甚至大打出手。




现在运河上还是比较安全的,但进入长江风大浪急就有些危险。“以前船小,江豚也多,老跳出水面,这也是不安全因素。”孙长兆说,不过,现在江豚很少见到了。


不过,这些习俗也在慢慢弱化。因为船越跑越大,再加上一些科技手段,也让跑船越来越安全。孙长兆在船上带着记者一一观看了他的科技装备,驾驶室有雷达,还有显示船底和河底距离的测深仪……有了这些设备,就是雾天也不怕行船了。不过,孙长兆说,一般晚上不跑船。从济宁到长江的这段运河,经过山东、江苏共有12道船闸。每当天快黑时,孙长兆就会将船开到船闸旁边的码头。对于过船闸,孙长兆觉得现在比以前方便多了,用对讲机跟船闸那边联系,并且可以利用GPS定位,然后排队过船闸就可以了;而在以前,过船闸都得停船上岸办手续。


孙长兆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拿着对讲机在运河上喊话。在大运河上行船的人们,都使用高频对讲机。“要会船、超船,跟对方用对讲机说好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提前避让,安全性大大增加。”孙长兆说,以前跑船人都认识,因为大家经常在岸上或者会船、超船时要见面,现在用对讲机,一些联系很多次的人都不知道长啥样了。“他从你身边过,你却不知道他什么样子。”孙长兆说,高科技在给人带来了便利的同时,也让人陌生化了。他和妻子在船上依然感到孤独。为了排遣孤独感,让船上有生气,他俩养了狗,也养了鸡。


在船上的客厅里,挂着一串小彩灯。孙长兆说,跑船一个来回就是一个多月,然后回家待个三五天,过节不在家是常事。“过节的时候就把这个灯打开,总得让过节和平常有点不一样吧。”孙长兆说,“跑船人有活就得干,如果给活不干,货主或许下次就不找你了。”




透过这串小彩灯,记者仿佛看到大年夜,孙长兆开着船,为南方送去了发电的煤炭,也为南方送去了温暖。


大运河风雨申遗路


2014年6月22日,第三十八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大运河被批准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是中国第三十二处世界文化遗产和第四十六处世界遗产。


“运河三老”紧急呼吁


大运河和长城一直被视为中国古代最重要的两大工程奇迹。从上个世纪末开始,大运河独有的文化特色在现代文明和过度开发的冲击下迅速流失。很多运河流经的桥梁、古坝逐渐消失,沿岸原有的民俗风情不断萎缩,再加上黄河改道的淤塞、严重的生态破坏,完整意义上的“人工天河”已不复存在。


面对此情此景, 古文物专家罗哲文、古建筑专家郑孝燮和“杭州铜雕”国家非遗代表性传承人朱炳仁于2005年在杭州会面,三人发出了一封联名公开信,呼吁加快大运河保护和申请世界文化遗产的进程。2006年两会期间,58名全国政协委员响应“运河三老”的呼吁,提交了一份影响深远的大运河申遗提案。同年12月,大运河被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单。


“再发现”难度空前


大运河申遗是中国遗产保护事业的一个挑战,它是我国首个活态的线性文化遗产。申遗过程中首先面对的难题是如何摸清家底。


“大运河虽然很有名,但在申遗前它只是一个概念,具体的河道在哪、有多长多宽,文献上有记载,现实中却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我们需要对运河进行‘再发现’,把工作从‘坑里’干起。”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院长刘曙光说。


从2004年开始,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会同多家科研机构编制文件,让大运河从文献记录上走了下来,河床、河道等已与真实的考古遗迹相对应。


“最后冲刺”好事多磨


2013年1月,中国政府向世界遗产中心正式提交申遗文本。9月,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COMOS)派遣专家前来考察。由于大运河体量大、路线长,所以此次考察成了理事会有史以来现场考察耗时最久、行程最长的一次。考察中,专家虽认可大运河列入世界遗产名录的完整性、真实性陈述,但一致认为其缓冲区面积设置过小。所以给出的评定结果是——退回补充材料。


国际专家认为需要修改部分河段的缓冲区,而这恰恰是大运河工作的难点。运河与沿岸上百万的居民生活密切相关,缓冲区的规划牵涉复杂利益。一个微小的改变都有牵一发动全身的影响。




为了如期完成申遗计划,国家文物局一方面督促扩大缓冲区和保护范围,另一方面又争取了四省六区的政府做出保护承诺。在两个多月的时间内中国按照国际专家的要求补充好材料,并提交给世界遗产中心,向大运河申遗发起最后冲刺。


2014年,第三十八届世界遗产委员会会议上,大运河申遗过程不断上演“未完待续”。6月20日当天,会议只审议了4个项目,排在第八位的大运河项目没能轮上。6月21日,新一天的会议开始,大运河能否申遗成功的答案近在咫尺,亿万国人翘首以盼。但谁料有些国家插队排到了前面。中国代表团立即抗议这种“加塞儿”做法,却未能改变既定事实。


6月22日,大运河项目终于被摆上议程,补充材料得到了国际专家们的认可,“震撼”和“印象深刻”成为大运河留给世界的印象。最后各成员国代表一致赞同将大运河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选自:人民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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