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再论中产阶级:理论、历史与类型学兼及一种全球化的视野(二)

2016-12-26 第一哲学家


再论中产阶级:理论、历史与类型学兼及一种全球化的视野(二)


四、全球化与中产阶级的未来


中产阶级人数在全球范围内的扩展,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资本主义在全世界范围内的稳步上升有关,更与工业社会向我们前面提及的丹尼尔·贝尔所说的“后工业社会”的转型有关。在贝尔的“后工业社会”理论中,与“后工业”有关的社会特征有以下5 点: (1) 服务性经济的创立,用贝尔自己的话说,“后工业社会第一个、最简单的特点,就是大多数劳动力不再从事农业或制造业,而是从事服务业,如贸易、金融、运输、保健、娱乐、研究、教育和管理”(Bell , 1999 :15) ; (2) 在后工业社会中,专业和技术人员人数不断扩大并且确立了优越地位,这种人数的扩大和地位的提升与服务性经济的发展有着最为直接的联系,正是后者的发展“自然而然地使劳动力向白领职业转移”; (3) 因为后工业社会是围绕着知识组织起来的,其目的在于进行社会管理和指导革新与变革,因此理论知识的重要性开始凸现出来; (4) 后工业社会有可能有意识、有计划地推动技术变革,从而减少经济前途的“不确定性质”; (5) 后工业社会有可能使我们使用各种新型的“智能技术”,而使我们这个庞大的社会变得井然有序(Bell , 1999 :12 - 33) 。显然,正是所谓“后工业社会”的出现,导致了传统的工人阶级以及农民的减少或衰落,白领阶级不仅在人数上而且在社会地位上开始出现明显的上升趋势。


先来关注被称之为资本主义中心的美国。在这个按丹尼尔·贝尔的说法,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就开始进入后工业社会的国家,现在确实不仅在经济上从产品生产转向了服务性经济,而且专业技术人员,即我们所说的新中产阶级或古尔德纳所说的“新阶级”在职业分布中也占据了主导地位。于是,美国的“阶级结构变得越来越非无产阶级化,拥有技术专长的工人所占的比例越来越高,对不需动脑的机械性工作的需求变少了,对责任和知识的需求变多了。”(赖特,2004 :93) 从表1 中,我们能够看到,美国自1960 - 1990 年间,阶级结构变化表现出这样一些基本趋势: (1) 主要由于1970 - 1980 年间制造业中工人阶级人数的急剧减少,美国工人阶级的数量或占全部经济活动人口的比例比战后的1950 年代进一步降低; (2) 包括经理、监督者、专业技术人员、专家和技术工人在内的所谓“白领”阶层的人数继续增长,这个需要资格证书和专长才能够“上岗”的阶级开始遍及社会各个部门,它所占劳动力总数的比例从1940 年代的31 %,上升到1960 年代的42. 02 % ,继而上升到1990 年代的48. 73 %;(注4)(3) 与贝尔的后工业社会理论相一致,美国“白领”或新中产阶级的增长是1960 年代社会政治服务业的膨胀和1970- 1980 年代商业服务业的扩展的直接后果。


在美国以外,其他先后进入工业社会或转向后工业社会的国家和地区,自1950 年代以来,也都开始出现了中产阶级尤其是新中产阶级数量不断增长的趋势。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欧洲的诸多老牌资本主义国家经济都获得了全新的发展,这些国家传统产业工人的数量都发生了锐减,而中产阶级的人数则大为上升。比如,在英国,随着以信息与服务业为支柱的新的经济结构的形成,大量非技术职业消失,越来越多的人进入非体力劳动部门;在法国,蓝领工人在全部劳动人口中的比例,从1969 年的40 % ,下降到2000 年的30 % ,与此同时,白领雇员的人数则稳步上升;在德国这个人均GDP 超过2 万美元的国家,中产阶级的人数已经达到50 %(主观认同率更是高达75 %) ;而瑞典、芬兰等北欧国家因为采取了高税收、高福利的经济政策,避免了社会成员贫富差别过大的问题,更是成了催生中产阶级的沃土。


在欧美以外的国家中,战后的日本因为政治、经济和军事方面的各种特殊原因,在美国的扶持下也开始了经济的腾飞,而这种腾飞带来的直接后果之一就是中产阶级尤其是新中产阶级的快速增长。1963 年,美国社会学家傅高义根据日本研究的资料表明,战后50 年代到60 年代初,日本出现了大量的新中产阶级(Vogel , 1970 :4) 。从那以后开始,日本的新中产阶级始终在不断增长,尽管连续遭受了1973 年的“石油危机”、1997 年的“东亚金融危机”,尽管也不时有学者警示日本其实是一个“不平等的社会”,但整个日本还是沉浸在“全民中产”的兴奋之中,中产阶级的自我认同率甚至超过欧美达到90 %。


其实,在这几十年中,美国和欧洲的景象也开始出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尽管这场中产阶级增长的神话在发展中国家演绎得远没有在发达国家那样充分。如果有什么值得特别推崇的标本的话,那么韩国、新加坡、中国的台湾与香港,即所谓亚洲“四小龙”的发展,在任何论及发展中国家或地区工业化与现代化的论述中都值得一提。人们关注“四小龙”的原因可能在,这些弹丸之地人口众多,没有工业和技术的传统,且饱受战争的蹂躏和地缘政治的危害,但却能够在战后的30 年内成为世界上最具竞争力的生产者与出口国家或地区。亚洲“四小龙”的发展, “显示新的全球化经济乃是被新的竞赛规则调整步调及结构。这些小龙似乎比老牌工业化国家对于新规则的学习更为迅速,掌握得也比较好。”(卡斯特,2003 :289) 值得重视的是,亚洲“四小龙”的发展不仅表现为GDP 的增长,而且在这种增长过程中改变了它们的经济和社会结构。我们这里讨论的“新中产阶级”的出现和增长,就是东亚地区资本主义工业化和向后工业社会转变的结果。不过,一些社会学家注意到,尽管战后东亚资本主义的发展基本沿袭了欧美资本主义200 年发展的道路,但在中产阶级的生发方面,东亚的个案和西方世界则有不同。其中最重要的区别有二:其一,在东亚地区的发展中,国家或地区政府的力量通过直接和强有力的干预,在塑造和重塑阶级结构方面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其二,在东亚地区,虽然新中产阶级不断增加,但包括小业主在内的老中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的规模并没有减少,而是随着后福特主义在发展中国家或地区对生活活动的重构而发展稳定并有所扩大。结果, “在所有四个东亚社会都经历了新中产阶级和老中产阶级(新资产阶级) 的同时增长”( Hsiao , 1993 :3) 。新老中产阶级并进的这种现象现在也在中国大陆重演,这也是我们将中国的中产阶级称之为“杂领”的主要原因(周晓虹,2002) 。


自20 世纪下半叶以来,全球中产阶级的成长与发展,越来越受到现在席卷整个世界的全球化( globalization) 浪潮的影响。尽管全球化导源于世界范围内的经济和金融的扩展,但显然它的后果或曰影响远远超越了经济领域,它成了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一个全新阶段,并成为包括发达国家和不发达国家在内的一个共同景观。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出现了世界范围内的国际化劳动分工、国际信贷经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资本的调控进入跨国公司的结构之中、生产系统和劳动过程日趋灵活、标准化市场和消费模式不断增长、非中心化经济逐渐形成以及综合保障的信贷制度日益扩展……在这个被称之为“全球化”的新阶段,现代那种集中于大城市大工厂的生产方式,开始转移到了周边国家或半周边国家(例如从美国转移到了墨西哥或南美诸国,转移到包括中国在内的新兴工业化国家) ,出现了区域化和一体化的经济;而在资本主义中心的美国,则出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产方式,一种近似于生产之生产的生产,一种更高层次的生产,或者像人们所说的“元生产”(metaproduction) 。“这种生产方式的市场不再以具体商品为主,而是以形象和景象的特殊安排及其储存和服务方式为主”(王逢振,1998 :91) 。最为重要的是,由经济的全球化加速了世界范围内的经济、文化和社会间的相互联系,也自然带来了整个世界的社会结构的变化及人们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的变化,这种变化是深刻的、全面的和深远的,有人甚至认为,全球化将比工业化、城市化和世俗化总和的影响都更为剧烈(金耀基,2002) 。这种影响的一个重要方面在,全球化所带来的资本主义的国际特征,使得我们对包括中产阶级研究在内的全部社会分层讨论仅限于某个单一的国家已经变得不切实际。换句话说,我们应该在全球化的视野下讨论全球中产阶级的发展、崛起与变化。全球化的影响及由此而生的全球中产阶级的变动至少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全球化直接造成了全球产业结构及相应的职业结构的变动,它在相当多的国家或地区培育出更多的中产阶级的同时,也对另一些国家或地区的中产阶级的生存和成长构成了新的威胁。具体说来,正是因为全球资本主义市场的形成,使得产业结构的布局和调整能够在世界范围内完成,在劳动密集型的制造业纷纷在欧美以外的国家和地区驻足的同时, “全球化导致美国局部去工业化,因为产业生产转移至世界其他地区(不是消失) ,全球化淘汰了传统制造业的工作”(卡斯特,2003 :152) 。事实上,为了降低生产成本,美国和欧洲的一些大公司和大企业甚至开始将技术密集型产业转移到海外,比如在印度就建立起了许多现代的跨国企业。在这样的经济背景下,一方面因为高端技术的使用和信息化的浪潮,另一方面因为计算机的使用而导致的管理层次的简化,在美国和欧洲等发达国家使文化程度或专业化程度不高的管理白领跌入或面临失业的境地。但是,在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同样也是因为全球化,外发的经济形式则促成了中产阶级的进一步庞大。其实,不仅是印度,包括亚洲“四小龙”及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或地区,在这几十年内都因为全球化的影响催生了低技术的制造业的快速发展。这种快速增长,既有过度消耗能源、破坏生态和造成原有的社会结构解体等消极的一面,也有通过实现初步的工业化,向更多的人提供职位和物质性收益的一面。在过去的亚洲“四小龙”国家或地区,以及在今天的中国大陆和印度,那种因为经济全球化而发展起来的出口导向型的工业化,确实改变了原有的社会结构,使得中产阶级的人数快速增长起来。


其次,经济活动的全球化势必形成全球性的劳动力市场,并进而影响到全球不同国家和地区劳动力的收入分配,它在一些国家和地区造成失业率上升、收入降低、贫富差距过大以及社会福利锐减的同时,也在另一些国家和地区为更多的人群提供了就业和改善生活条件的机会。劳动力收入降低和贫富差距过大的现象在发达国家十分明显。1980 - 2000 年间,美国、英国、日本、加拿大、瑞典、德国等国家的国内收入差距都有所提高(卡斯特,2003 :88) ,其中的原因之一就是全球化造成了发达国家尤其是美国社会移民群体的持续增加,在促进整体经济增长的同时也助长了不平等的产生,因为新移民的工资都是低于市场行情的。受到移民劳动力市场的竞争与挑战,在比尔·盖茨这样的“科技贵族”暴富的同时,许多发达国家的中产阶级家庭的生活境况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他们的年均工作时间在这20 年中增加了10 %以上,但他们收入的增加却十分缓慢。另外,包括北欧和加拿大在内的高福利国家都因为难以承受全球化带来的全球范围内的竞争,而改变原有的福利政策,这也对中产阶级群体造成了相当的威胁。与此相比,在印度和中国大陆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同样因为全球化,却造就了人数庞大的中产阶级群体,印度理工学院和北京中关村造就的IT 行业人才,以及在中国大城市中随处可见的外资企业代理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发展中国家中产阶级群体成长的事实本身,并不能说明全球化带给第三世界的就一定是福音。恰恰相反,它在促进第三世界国家经济增长的同时,也最大限度地造成了对这些国家的剥夺,形成了它们与发达国家更大的差距。比如,据《联合国发展报告》统计,从1960 年- 1993 年,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每人收入的差额从5 ,700美元增加为15 ,000 美元,30 多年间竟增加了3 倍(UNDP , 1996 :223) 。


再次,经济的全球化还形成了全球性的消费品市场,以及与这种市场相应的消费行为与生活方式,这在相当程度上促进了中产阶级在全球范围内的成长与发育。其实,即使是单纯的经济全球化也起码涉及三个方面的全球性流动,那就是资本、产品和服务以及人员。资本的流入会成为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起飞的杠杆;产品和服务的输入有助于形成世界性的消费品市场;而人员的流入则不仅会带动消费,还会输入新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因此,当亚洲“四小龙”、印度和中国大陆以及拉美国家在全球化影响下经济起飞与发展时,初期的制造基地经过相当的发展之后必然会成为消费基地,或者说从世界性工厂转变为世界性市场。比如,原先在西方人的眼中,印度有着数量庞大的人口可就是没有消费者,但是自20 世纪下半叶以来,印度人尤其是中产阶级群体表现出的消费能力却令人瞠目结舌。在这方面,中国是一个更具说服力的个案。1990 年代初,当中国羞答答出版第一本以中产阶级消费为定位的《时尚》杂志时,大多数人的头脑中还没有消除过度及超前消费是一种“错误”的观念,但现在几十种时尚杂志基本的主题都是倡导中产阶级白领消费、消费、再消费,消费已经成为中产阶级群体寻求自我认同的一种主要方式。从各种家用电器开始,中国中产阶级的消费现在已经转移到宽敞明亮的住房和家用汽车上。在2000 - 2004 年的5 年间,中国沿海城市的房价翻了1 - 2 倍,因为投资住房而暴富的人不计其数。其实,住房不仅是掏空当今中国人钱袋的主要消费品,而且也是转变他们消费观念的演习场。比如,中国人原先都习惯于用一生的积蓄去买房,而不屑于贷款这种“寅吃卯粮”的做法。2002 年,中国住房贷款余额占金融机构贷款总余额还不到2 % ,但仅一年之后的2003 年,中国住房贷款余额已经升至1. 2 万亿元,其比例跃升到10 %(浩民、叶再春,2005) ,而现在贷款买房更是成为中等收入群体的常规消费。在城市里,无处不在的各种跨国广告同样在为全球化的市场摇旗呐喊,而消费者感知到的产品国籍常常比其真实的国籍更为重要(Nan Zhou & Russell W. Belk ,2004) 。尽管古德曼认为,成长中的中国中产阶级在生活和消费方式上对普通民众的引导性,与他们在推动民主政治上的作为不大有关( Goodman ,1999 :2402241) ,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承认与先前那个“短缺经济”时代相比,中国出现了表征中产阶级出现和壮大的“消费革命。”(Davis , 2000) 可以相信,尽管中国中产阶级的崛起,将我们叙述的这150 年的历史演绎得精彩绝伦,但它对中产阶级的未来发展来说绝对不会是一段终曲。


注释:


注1:也有人在重译《共产党宣言》时,将中产阶级的英文译成intermediate strata (参见Draper , Hal ,1978 :616) 。这一版本为人重视的原因在,按Val Burris 的说法,1888 年即在马克思死后5 年出版的英文版是导致人们将马克思的阶级结构理论归为简单的极化观点的主要来源之一(参见Burris ,1995 :49) 。


注2:另外,也是在《剩余价值理论》中,马克思批判马尔萨斯时指出:“他的最高希望是,中等阶级的人数将增加,无产阶级(有工作的无产阶级) 在总人口中占的比例将相对地越来越小(虽然它的人数会绝对地增加) 。马尔萨斯自己认为这种希望多少有些空想,然而实际上资产阶级社会的发展进程却正是这样”(马克思恩格斯,1974 :63) 。由此可以认为,马克思关于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中产阶级会进一步扩大的看法不是随意的,而是比较成熟的。


注3:比如,在1960 年代的美国,200 家最大的、几乎控制着全国公司财产一半的公司中,44 %就是由经理们而不是所有者控制的(参见伦斯基,1988 :361 - 362) 。


注4:由于统计资料的来源不同,包括丹尼尔·贝尔在内,许多人认为1980 年代美国“白领”人数占劳动力的比例已经超过50 %。


参考文献:


古尔德纳,2002 , 《知识分子的未来和新阶级的兴起》,江苏人民出版社。


浩民、叶再春,2005 , 《房地产金融为何要打‘组合拳’》, 《文汇报》3 月28 日第13 版。


吉尔伯特、卡尔,1992 , 《美国阶级结构》,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金耀基,2004 , 《全球化、多元现代性与中国对新文化秩序的追求》,载《中国社会与中国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卡斯特,2003 , 《千年终结》,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赖特,2004 , 《后工业社会中的阶级》,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


李强,2005 , 《关于中产阶级的理论与现状》,上海: 《社会》第1 期。


陆梅,1998 , 《中产阶级的概念及理论回顾》, 《南通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3 期。


伦斯基,1988 , 《权力与特权:社会分层的理论》,浙江人民出版社。


马克思、恩格斯,1972 , 《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3 , 《剩余价值理论》,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 卷,第2 册,北京:人民出版社。


——,1974 , 《剩余价值理论》,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6 卷,第3 册,北京:人民出版社。


宋亚萍,1999 , 《论19 世纪法国中间阶层的兴起及其社会影响》, 《徐州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4 期。


托克维尔,1996 , 《旧制度与大革命》,商务印书馆。


王逢振,1998 , 《全球化、文化认同和民族主义》,王宁、薛晓源主编:《全球化与后殖民批评》,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


中共中央编译局国际共运研究室,1981 , 《德国社会民主党关于伯恩斯坦问题的争论》,北京:三联书店。


周琪,1995 , 《当代西方社会结构》,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周晓虹,2002 , 《中产阶级:何以可能与何以可为》, 《江苏社会科学》第6 期。


——,2002 , 《西方社会学理论与体系(第一卷·经典贡献) 》,上海人民出版社。


Bell , Daniel. 1999. The Coming of Post-Industrial Society. New York : Basic Books.


——. 2002. “Technology and Human Civilization. ” Speech on Television in Centennial Celebration of Nanjing University.


Bernstein , Eduard. 1961. Evolutionary Socialism. New York : Schocken Books.


Burnham , James. 1941. The Managerial Revolution. Bloomington :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Burris , Val. 1995. “The Discovery of the New Middle Classes. ”in Arthur J .Vidich , The New Middle Classes : life-styles , Status Claims and Political Orientation. London : Macmillan Press Ltd.


Coser , L. 1977. Master of Sociological Thought . Ideas in Historical and Social Context . Second Edition. New York :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 Inc.


Davis , Deborah (ed. ) . 1999. Consumer Revolution in Urban China . Berkeley. California :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Draper , Hal. 1978. Karl Marx’s Theory of Revolution. Volume II : The Politics of Social Classes. New York : Monthly Review Press.


Felice , Renzo De. 1977. Interpretations of Fascism. Cambridge :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Gerth and Mills. ed. . 1958. From Mar Weber : Essays In Sociology. New York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Giddens , Anthony. 1975. The Class Structure of Advanced Societies. New York : Harper Collins.


Goodman , David S. G. 1999. “The New Middle Class. ”in Goldman , Merle , & MacFarquhar , Roderick (ed. ) , The Paradox of China’s Post-Mao Reforms. London :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Hsiao , Hisn-Huang Michael (ed. ) . 1993 , Discovering of The Middle Classes in East Asia . Taipei , Taiwan : Institute of Ethnology , Academic Sinica.


Kautsky , Karl. 1971. The Class Struggle. New York : W. W. Norton.


Lederer , Emil. 1937. The Problem of the Modern Salaried Employee. New York : Department of Social Sciences , Columbia University.


Lipset , Seymour Martin. 1960. Political Man. New York : Anchor Books.


Maza , Sara. 1997. “Luxury , Morality , and Social Change : Why There Was No Middle-Class Consciousness in Prerevolutionary France. ” The Journal of Modern History , 69 (J une) .


Mills , C. Wright . 1951. White Collar , The American Middle Classes. Oxford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Pearson , Margaret M. 1997. China’s New Business Elite , The Political Consequences of Economic Reform. Berkeley and Los Angeles , California :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Pilbeam , Pamela M. 1990. The Middle Class Europe 1789 - 1914 : France , German , Italy and Russia. London : Macmillan.


Tonnies , F. 1988. Community and Society. New Brunswick : Transaction Books.


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Programme ( UNDP) . 1996. Human Development Report 1996. New York :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Vogel , Ezra F. 1970. Japan’s New Middle Class , Second Edition. Berkeley , California :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Zhou , Nan & Belk , Russell W. 2004. “Chinese Consumer Readings of Global and Local Advertising Appeals. ”Journal of Advertising. vol. 33 , no. 3 ( Fall) .


相关内容阅读

请点击↓

伏尔泰笔下的中国

当我们谈论荡妇时,我们在谈论什么|《驴得水》影评

阿尔都塞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论再生产》再版“序”)

阿尔都塞: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研究笔记(1970)(一)

科学与人文融合问题的消解——费耶阿本德科学观评析

加塞特:我很早就学会提防引用帕斯卡语录的人了

主体意识、女性神话与身体政治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