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乱语005：野蛮的福建人
【吴言乱语005】
野蛮的福建人
文/吴金岭
今天建了一个原乡泉州的微信群，拉了五十几个人进群。
乡土，乡愁，原乡，这是近一二年来我不断想起的几个关键词。
除了脑子里确实萌发了要回乡发展的念想而导致之外。很长时间以来，我也开始反思，老家泉州的产业那么发达，在北京的乡党各种资源也不错，我的智商也应该在中人之上，为何自己却始终做不出点像样的事业来呢？是否和我做的事情和老家及老乡没有交集有关？
02年大学一毕业，我就开始北漂，至今已十二三年。不过我从小性格闷骚少话，人际交往向来是很弱的环节。加上我做的行业和老家产业不一样，所以我从不主动去找老乡联谊交流。这是我每年回乡时必受父老诟病的一点。
泉州是一个以实业闻名于中国乃至世界的地方。但是很奇怪，与实业的外贸工厂或内销品牌不同，我老家那个小镇，却走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几乎整个镇的人都在做和建筑材料有关的行业。而建筑行业是房地产和工程建设的配套行业，是一个具有强烈投机色彩的行业。那里的人们，除了少数在老家开建材工厂和管理工厂而发达的，很多人都举家在外地发展，以建材销售，工程材料供应为营生，包括批发、零售、直供工地、承包工程等等。他们的商业模式带有典型的投机性——不惜一切代价，与政府官员、地产公司、工程公司的内部人员搞好关系，当中自然包括请客、送礼、行贿等等，只要拿到订单，一票就能发财。每年春节回家，从土豪的宴席上，或老同学的聚会上，都不难见到人们对投机分子的成功案例津津乐道，引为羡慕与学习的榜样。
由于建材投机生意的规模和影响实在太大，镇上的很多人都形成了一种经验主义思维——挣钱嘛，就是要会做人，要能找到关键的人脉关系，只要找到对的人，钱哗哗的来。很多发了大财的人，都没上过什么学，他们仅仅依靠在亲友长辈熏陶下学到的投机和冒险本能，就获得了各自的成功。
这种事业发展模式，我表面无法反驳，内心却反感。也许正是这个潜意识的驱动，我有意无意地走了一条相反的道路。大学毕业后，我选择进入出版行业（一个打着文化旗号的苦逼实业），我死磕产品内容，希望以自己精心打磨的产品让市场说话。不过遗憾的是，或许因为个人的能力不足，或许也因为机遇与运气，我没能在江东父老面前成为另一种成功模式的榜样。十几年的奋斗，不过让我在帝都将将养活自己一家人而已。
痛定思痛下的反思，其实问题可能是：自己的思维境界不够，因为上了大学，反而导致思维僵化，不接地气，混不进去老乡的圈子，也太放不下自己的架子。
去年至今，因为关注罗辑思维，自由主义的观念在我的身上越来越确立。我渐渐想到，抛开道德不讲，那些投机商的办事方式与效率，其实带有非常强烈的互联网思维，像什么不择手段。玩命死磕、资源互换、借鸡生蛋、发现商机快速出击、分发外包、降维攻击等等，好多互联网的商业思维，他们依靠本能就很懂，生而知之，根本不用后天学习。
罗辑思维最新一期视频讲《门口的野蛮人》，罗胖讲到那些新兴城市、新兴经济体的发展道理，冒险家、流氓、骗子、盗贼、神经病、偏执狂等等社会边缘人群，在自由环境的激发下，反倒成为最具创新精神的一群人。对应到我的老乡这些文盲土豪的身上，准确得传神。
他们读书少，没有思维的自我局限，身上带有野蛮人的气质，他们追逐金钱的欲望就像野兽。因为服从传统的家族观念，他们的精神体系自我圆满，做事专注，从小喝着人人都有机会发财致富的心灵鸡汤长大。而建立在同乡、亲友、方言基础上的老乡商业网络，看似封闭无趣，实则发达而又高效，对圈子内的自己人是善意而开放的。所以，那些野蛮人，他们充满斗志，他们生而自信，他们的商业嗅觉敏锐，下手更是心狠手辣。这种野蛮的、组织化的边缘群体，恰恰是社会大变革时代的宠儿。
从上世纪九十年代至今，以投亲、非法滞留、偷渡等各种野蛮乱入方式，福建沿海很多地方的人民，向整个地球疯狂地拉开自己的殖民时代，福州周边的一些乡村，全村的年轻人几乎都跑到国外去了。这背后也有同样的逻辑。
我猜想，这十几年，福建人也许不择手段地向国外输出了上百万人口出去，其目的地包括发达国家和落后国家。这何尝不是一场人类迁徙的宏大史诗！其他的案例，还有赤脚游医出身，现在全国到处开医院的莆田人，以及背负各种诈骗骂名的泉州安溪人等等。
福建沿海的人们，也许是受到海洋文明的滋养，生来就有冒险家的基因。
总结一下“门口的野蛮人”的成功逻辑：
（1）精神动力——保持野性的原始发展本能；
（2）人际支持——借助已有各种开放而有秩的商业网络（如老乡圈）。
这两点，正是我所背离的，尤其是第二点。有时候忍不住想，与那些门口的野蛮人相比，我也就会读书考试，本质上与那些老乡能有什么区别？或者，还多有不如？
读书改变命运啊！
现在开始忏悔。
（作者：吴金岭 时间：20150309）
【作者简介】
吴金岭（微信号：wujinling），男，70末生，非著名非典型泉州人。北漂十几年，行走于文创与互联网的边缘。
【自由连接】
读完本文，如有任何心得、建议，敬请在公众号发消息过来，与我们互动。
日课写作营 微信群
恭迎创作人扫码加入
如提示群满，请先加微信号：wujinling，
写上通关暗号：写作营，他会拉您进群。
日课 我写我读
客服微信号 wujinling
点击阅读原文 查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