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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人看台湾:这些年,我和湾湾那些事

2016-10-30 魏明璐 直通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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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笔友寄给作者的明信片
文魏明璐(西南民族大学学生)
2016年,对于两岸关系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年。周子瑜事件、FB表情包大战、民进党上台执政、雄风导弹误射。于我个人而言,我的台湾交换学习之行也随着两岸政局的变动化为了泡影,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政治牺牲品的无奈。
从2005年开始,我慢慢的开始关注台湾,从神秘到清晰,或许是因为学习历史的缘故,对于认知中关于台湾的记忆无比清晰。
我,从一个普通的大陆90后的视角度谈谈我记忆中十年来海峡两岸简单又复杂的的感情。向廖信忠的《我们台湾这些年》致敬,一个大陆人和湾湾那些事。
泛蓝政党的大陆行
小升初的2005年,两岸之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时任国民党主席连战率领访问团来到大陆,当时也被称为“破冰”之旅。虽然年纪尚小,但还是明显地感受到大陆媒体轰炸式铺天盖地的宣传,以至于我至今都还记得连战的母校是西安后宰门小学。
连战刚结束访问没多久,亲民党的宋楚瑜又来到了大陆,他的来访在大陆同样掀起了一阵热潮,不过仅从媒体的报导来看,宋楚瑜的访问明显没有连战的影响力大。
此后随着我对台湾了解的加深才知,亲民党的影响力是不如国民党,当时年少的我怎么可能知道泛蓝三党的关系。
11岁的我百思不得其解:胡主席为什么会和课本上的“反动派”头目友好的握手?但同时,我也深刻的记得妈妈曾说宋楚瑜是她的湖南湘潭老乡。当时无论是年纪还是思想都是有限的,我根本没能力去深思这些事。
2005年的下半年我上初中了,青春期的我内心也和普通同龄人一样悸动。而当时台湾偶像剧是伴随我们这代90后的青春记忆,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虽然烂俗,但古今中外都屡试不爽。台湾偶像剧给十几岁的我展示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偶像剧中的台湾风景很美,那里的校园生活似乎相当自由开放,台湾的女生说话很嗲。每到周末和寒暑假,各家电视台一整天连放不休。我自己也看过《天国的嫁衣》、《绿光森林》、《微笑pasta》、《命中注定我爱你》,《公主小妹》等等,台湾偶像剧在当年的大陆荧屏上一时间风头无二。
台偶像剧风靡大陆
电视剧也是艺人想要快速获得知名度的最有效的法宝。台湾艺人无不凭借这些偶像剧在大陆积累了大量人气,此后随着中国大陆经济的迅速发展,大陆的电视制作费用充足,大批台湾艺人涌入内地拍戏。
记忆中自陈乔恩和阮经天的《命中注定我爱你》后,大陆的上星卫视上几乎再难有当年台湾偶像剧风靡的盛况。
台湾偶像剧的衰败恰恰是近些年来大陆和台湾在经济文化发展与停滞上的一个小小缩影。而如今的大陆电视荧屏上很难再见台湾电视剧的踪影,台湾偶像剧霸屏的盛况也随着我的青春那般成为了过去式。反观最近一些制作精良的大陆古装剧在台湾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效应。
“总统”任满变阶下囚
2008年正值我由初中升入高中,这一年对于台湾也具有重要意义。那一年的5月20日马英九上台执政。我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报纸上报导说小马哥长得比较帅气,以至于在拜票过程中有些女选民较为疯狂,那是我第一次开始思考,所谓选举是否真的是以候选人的执政才能而获得选民认可?
当选后马英九也公开在报纸采访中表明自己“不独不武不统”主张。不过由于自李登辉后接陈水扁当选的原因,当年大陆的舆论氛围大有“我们终于等到你”之感,没多久两岸的大三通达成,我也在那时才知道在此之前从上海到台北竟然要绕经香港。但同年,让我记忆更深的是陈水扁贪污案。
阿扁案的进程简直比电视剧还精彩百倍,现在让我回忆起来就是三个场景:一、立委邱毅天天在台湾的”立法院”门口召集记者强调每天的新证据;二、陈致中或陈幸妤推着吴淑珍的轮椅上法庭;三、阿扁在监狱放风的场景。一个刚刚卸任不到半年的前“总统”因贪污进入监狱,而自己的妻子以健康状况为由千方百计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权力确实是个很玄妙的东西,”总统”与阶下囚只是一念之间。
明信片视角的台湾
高中时候,我开始玩一个叫做postcrosing明信片漂流的项目。虽然交换明信片对象以欧美为主,但也抽到过一些台湾地址。于我而言每次抽到台湾的地址都很开心,2008年开启大三通后,普通航空明信片从我家乡这个小城市寄往台湾只花费1.5元人民币10天时间。
当然更重要的是,向台湾同胞寄明信片是件有趣的事,隔着这浅浅的海峡,这飘荡了10天的明信片背后各自又会有怎么样的故事呢?
我收到的第一张来自台湾的明信片是一张东海大学地标性建筑——路思义教堂的明信片,我非常好奇它到底在哪里,又有什么样的故事。原来东海大学是台湾最美的大学,是国民党撤退到台湾后整合几所教会形成的私立大学,而路思义教堂出自赫赫有名的苏州博物馆的设计者贝聿铭大师之手。
当我每次抽到台湾的地址时,我仍然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将地址输入到察看。我像发现新大陆那般惊呼:台北的老城区,路名俨然就是一个中国大陆版图的缩影,并且大致是按照中国省分和城市的东南西北位置去命名:南昌路桂林路、吉林路、长沙街、贵阳街、昌吉街、成都路……熟知大陆地理的人,想要在台北市迷路,基本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很多事情,大陆和台湾就这样有意无意连接起来了。
基于各种各样的感情交汇,每逢我抽中台湾的地址不仅仅是给对方寄一张明信片而已。我会尽力塞满一个信封的明信片给对方。
大陆各省的秀丽风光以及外国人最爱的大熊猫明信片甚至是窗花剪纸,我会给他们写长信,谈大陆人文历史和学校生活。我和台北女生赖仪就结下这样一段缘分。
缘分 奇妙不可言
最早她抽中了我的地址向我寄明信片,但粗心的她忘记写编号导致我无法帮她注册,不过根据她提到“景美女中”,我找到了学校的地址,按网络上的地址尝试着回了一封信并留下了自己的邮箱。却没想到成功找到她了,之后我们几乎每周都用邮箱联系,聊生活聊电影聊音乐,直到大二完全失去联系。前段时间我通过FB又成功联系上了赖仪,我们都惊呼这奇妙的缘分。
起初通过明信片的交流仅仅是文化和生活,后来我在明信片上发现了“政治问题”——九二共识。早前我发现外国朋友喜欢在地址的China前加P.R两字。我甚是不解,PR二字到底何意。后来发现台湾的英文地址,结尾多为“Taiwan(ROC)”。我才知道什么叫做一个中国,各自表述不同。中国人的文字游戏在政治上玩的淋漓尽致。甚至台湾所盖的邮戳的也是民国纪年而不是公元纪年法,大部分邮票还是以”中华民国”的名称。那时我才明白,历史课本上1911—1949年的”中华民国”原来还在台湾。
高二那年也就是2010年,一位台湾普通70后廖信忠所写的《我们台湾这些年》雄踞大陆各大畅销书排行榜名列。以一封航空信为背景的封面深深的吸引了我,配上“原来这些年我们都不容易”的煽情性话语,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毫不夸张的说这本书是对于大陆普通民众想要了解台湾最好的入门书,语言质朴娓娓道来,似一封家书。廖信忠想利用那段海峡两岸走得最近的时代告诉大陆民众,台湾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他并没有像历史学家那样告诉大家那些发生在台湾的历史性大事件,而是以自己的平民视角来看台湾。台湾的戒严时期和大陆的文革何其相似,实则大家都不容易,我从书中知道了眷村,一辈子光棍的荣民,外省人,会说山东话的邓丽君。个人的命运在历史的大风大浪中是多么的渺小。
平遥古城多次相遇
且说我现在所学习的是历史专业,近些年两岸都在鼓励做口述史,关注小人物的历史,关注我们身边的历史。我写下这篇文章的初衷也是出于此,我庆幸自己生长在这样一个时代去经历一些将来可以载入史册的事件,我只想从自己平凡的视角去感受这些变化。
我的大学离世界文化遗产——平遥古城非常近,大学前两年的每个周末我在平遥的青年旅舍做义工。在此期间我认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并成为了朋友,其中来平遥旅行的台湾交换生也非常多。每次碰到来自台湾的游客,我都会更加特别的照顾她们,主动告诉她们应该如何砍价,哪里的餐厅最正宗以及旅行最佳路线。当然我也趁着这样的机会跟她们多交流沟通了解最新的台湾。对于这些来到大陆的台湾同胞,我想大多数人都和有同样的感觉,那就像多年出门在外的家人难得回家一次,你想尽可能的要好好照顾她们。
时光飞逝,去年我开始了研究生的生活,当时考研所选择这所学校的很大的原因是该校有台湾交换项目。那是我心心念念的一个了解台湾的好机会,然而时运不济,正值蔡英文上台,交换项目被迫暂停。
年初的周子瑜事件点燃了我对台湾的复杂感情,我在FB上冷静“观战”。台湾年轻人对大陆的种种误解以及一系列媚日行为,所让我不解。大陆不再是那个大陆,尽管在一些制度上存在某些不足,但大陆人民在享受改革开放三十多年的成果,基本接受现在的模式。你有你的小确幸,我也乐见于我现在的生活。
文化润物细无声
所有的偏见来自于不了解,两岸的青年更多是理解和沟通,台湾和大陆真正有共同记忆的历史时间并不长,国民党退守台湾后长期的负面宣传,李登辉和陈水扁上台后的“去中国化”,再加上媒体的刻意丑化抹黑。台湾人对于大陆民众的认可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事,但同文同种的事实是不可改变,文化更是有润物细无声的作用。
那些年我看过《流星花园》听过周杰伦,那些年你也看过《甄嬛传》听过崔健。
本文原载台湾《旺报》两岸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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