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火下的爱情(二)

2015-11-14 Thekok 正义果敢 正义果敢

战火下的爱情(二)

一段关于果敢战争的爱情故事

文/Thekokangyouth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杨若水就赶着出来和张世勇找房子,她昨天晚上问了许多朋友,打听到几个地方有空房,所以今天她俩是有目标的寻找,而不是和昨天一样满大街找。

打了一辆三轮车,她们来到了南伞附近一个寨子里,三轮车在南伞比出租车还多,司机将农用三轮车焊上了一间“小房子”,用来拉客,老街曾经也有很多,但是现在已经少了,因为果敢战争的缘故,许多三轮车司机也乘机“发财”要高价,但是幸好今天她俩遇到的司机阿姨并没有多收她们钱。两人进了村子,按朋友说的地址去找,很快就见到了房东,并且询问了价格。这里不是出租房,而是农家的一间两层楼小平房,因为家里人少,房间有空位,所以对外出租,张世勇四处看了看,环境不错房东家很和蔼,价格也很合理,并不像街子上的一样狮子大开口,很适合一家人居住,唯一的不足就是到街子上有点远。张世勇问了问杨若水的看法,她也觉得不错,现在还有很多人在找,若不是这里离街子有点远,早就被人租去了,今天不租,明天来恐怕已经落入人手了,两人一番商量后,确定了就在这里租,张世勇当场付了房租,并和杨若水到宾馆带着父母搬进来。

找到了房子,让家人有了一个稳定的落脚点,张世勇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但是他发现今天杨若水似乎有什么心事,一直闷闷不乐,时不时就拿起手机,好像在给什么人打电话,但是又没说什么。泛红的脸颊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神有些呆滞,张世勇一头雾水,就向前去问个明白。

“若水你今天是怎么了,看你好像有什么事似的。”

“我哥哥手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没打通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老街不是已经断电了么?而且有几个信号塔也已经损坏,一没电,二没网,怎么会打通?”

“是到是这样,但是他白天还跟我妈妈说,他用车子电瓶充电的,信号也是偶尔会有的,白天还打通,不知道晚上怎么就打不通了。”

看着杨若水担心的样子,张世勇赶紧对她说:

“没事的,放心吧,你家附近还有没有守家的人,给他们也打打看。”

杨若水皱着眉头,望着张世勇说:

“也打过了,也是不通,也不知道怎么了,真想出去看看”

“要看也不是你去看,我去看看吧。”

“不用了,我回去看看爸爸怎么说。”说完杨若水就连忙回家。

刚进家门,就前去询问杨天龙的情况。赵小花也是有的担心,一直打着电话,其丈夫则去向其他亲戚打听情况,老爷子看大家都很慌张,就对大家说:

“打发个人出去看看,就是了。”

“我去看看吧”杨若水的父亲已坐立不安,儿子联系不上,他心里就一直没有顺畅过。

“我也要去”一旁的杨若水积极地对爷爷说。

“老街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姑娘家不用去。”

“不怕的,我顺便出去拿点东西。”

“你不要去了,让你爸爸约个伴去。”赵小花也反对杨若水出去老街。

正当杨若水的父亲准备去约个伴一起出去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同住的亲戚去开了门,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他的脚步很快,眼睛泛红,眼珠里几条血丝交叉相接。

他进来就说要找杨老德,杨老德一看,正是邻居段家兵,段家兵看到杨老德正准备开车门好像要出门,就询问她:

“你要去哪里?”

“天龙电话从昨天晚上就没打通,我要出去看看。”杨老德话音刚落,只见眼前这三十多岁的壮汉眼睛里冒出了泪珠,一边抹着冲出岸堤的眼泪,一边对他说:

“老杨啊,你不用去找了,天龙不在了,我家啊象也不在了。”

在场的人听了段家兵这句话,就如一道闪电,狠狠的劈在他们头上,赵小花大哭起来,瘫坐在地上,杨若水此时内心就如被一把利剑刺在心里,杨老德强忍着泪水,赶紧询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夺取了这两个年轻人的生命:

“老段,他们是怎么死的?”

“昨天晚上同盟军小分队在我们两家旁边交上了火,很激烈,双方都有人阵亡,短暂交火过后,小分队就迅速撤离了,缅军援军赶到后,就在我们两家那个区域挨家挨户的搜家,进到家里后将所有守家人,先是一阵毒打,随后所有人被反绑,串起来,拉到环岛那里集体枪杀了。今天有在老街的亲戚跑进来,告诉我的,他进来时候路过那里,看到了天龙和啊象就在其中。”

一旁的老爷听了这番话,脸颊拉得紧绷绷,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眼神里释放着无限的怒火,颤抖的右手拍了桌子一下,大叫道:

“土匪!”

段家兵继续说到“人已经被亲戚用皮卡车拉进来了,现在正在125,我们快去看看吧,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方便去,就留在家里。”

听了段家兵的话,所有人擦了擦泪水,将所有愤怒压在心底,上了车,赶着到125见亲人的最后一面。


杨若水一家人很快就来到了缅甸一侧的125,亲戚已经买好了棺材,将两人放到棺材上,正准备火化,赵小花看了看躺着棺材上的儿子,浑身到处是伤口,双眼紧闭,白衬衫上染满了红色的血液,赵小花看了看儿子又嚎啕大哭起来,杨若水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往下流,滴在地上,瞬间和尘土凝为一体。

赵小花找人提了桶水,将儿子扶起来,脱去了他沾满血液的衣裤,这时,大家清楚的看到了杨天龙的身上弹孔,腹部有一个弹孔,心脏位置也有一个弹孔,枪枪都是击中要害,在简单的清洗过后,她又为杨天龙穿上了一套准备好的新衣服。杨若水一边哭,一边过来看哥哥最后一眼,说道:

“哥哥你好无辜,你就这样丢下大家走了,嫂嫂和你那可爱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哥哥我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梦,一觉醒来,你还好好的。”

闻讯赶来的张世勇连忙过来一只手扶着她,一只手为他擦拭着眼泪。

杨天龙的妻子已经哭趴在了地上,孩子被一个亲戚抱着,天真无邪的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他的爸爸去了哪里,但是看到了大人们都在哭,她也“哇哇哇哇”的大哭起来,并试图挣扎开眼前这个人的怀抱,到妈妈那里去。杨老德红着双眼,过来拉赵小花让开说:

“放下天龙吧,要火化了。”

他双手拉着赵小花,叫人盖上了棺材盖,几个年轻力壮的亲戚,将棺材抬到了干柴和轮胎上边,点了火,火越烧越大,不远处段家兵家也开始烧了,浓浓的黑烟,笼罩在125上空,整个天空都被染成了黑色,一股股呛鼻的烟味随着微风飘到在场的人鼻子边,大家都用手梦中面部来抵挡这疯狂的黑烟,而此时中方一侧的125也可以闻到这刺鼻的的味道,正好奇的张望着远方的黑烟,相互问了问,什么事,大家都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后又继续回到自己的事情上去。

烈火逐渐将鲜红的棺材吞噬,化成了黑炭,而火一直没有灭,还在冒着黑烟,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负责火化的亲戚告诉大家,今天骨灰还不可以捡的,要得等明天冷了,再来捡,在夜幕来临之前,一家人就告别这一堆火,回到了南伞。

回到南伞后,一家人围坐在客厅,同住的人还有很多闻讯赶来慰问的亲戚,将这本就拥挤的房子,又添上了几分。

杨老爷子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眼睛泛红,手杵着很少用的拐杖说:

“这老缅真的没有人性,他们现在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乱杀人,这是违反国际法,他们的头子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一旁的杨老德说:“他们的指挥官可是下了命令,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可伶的天龙,成了他们的枪下亡魂。”

赵小花白天哭多了,精神处于崩溃状态,刚回来就回房间休息了。来的亲戚纷纷谴责缅军的暴行和安慰一家人,其中一人说:

“事情发生了,也是没有办法了,大家想开点,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

杨若水悄悄的回到了房间,他坐在床头,儿时和哥哥的回忆不自觉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小时候一起和哥哥到酒房螃蟹洼去翻螃蟹,哥哥手脚麻利,总是比她翻到的多,而回到家后,又将翻到了螃蟹都给了她。星期六兄妹俩经常一起去老缅包包掏鸟窝,哥哥总爱调皮的指着脚下不知道是什么的印记说:

“这是老虎的脚印。”

吓得胆小的她 ,拉着哥哥的衣袖,哭闹着要走。她还记得以前上小学时候,哥哥爱睡懒觉,每早起来后,都是要得去叫还正在睡梦中的哥哥,有时候被哥哥拉了后腿,迟到了,她就大哭起来,并撅着小嘴很生气的说着:“以后不等你了,害我迟到,又要被老师骂。”而哥哥听了总是笑了笑,拍着她的肩膀说道:“下次不会了,下次不会了。”

往事的往事历历在目,而哥哥却离开了她,到了一个未知的世界,想着这些杨若水的眼睛里又掉下了几滴泪珠,她打开了窗户,望了望天上的月亮,黑暗里挂在一轮圆月,但是在她看来似乎没有昨日那样圆,那样大,那样明亮,那样完整。


张世勇回到住处后一直躺在床上,她想多陪陪杨若水,但是现在她们家一家子都在难过,一家人要说说话,他也没好多待,在了一会就回来了。今天当他听到消息时,感到很震惊,以前他到杨若水家接她时,经常看到杨天龙,而且每次都会和他打招呼,上年他儿子满月的时候,还特别嘱咐杨若水邀请他来吃饭,这么大个人,上有小,下有老的,突然间不在了,这对一家人来说是个莫大的打击,尤其是他的父母,谁能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谁能体会妻子送亡夫之伤?这些外人都无法言表,其中的疼痛只能当事人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最使他难过的就是看到杨若水的眼泪,他是个软心肠的人,见不得女人眼泪,尤其是自己最心爱的人,当看到杨若水伤心得不成样子时,他的心仿佛是和杨若水连在一起的,利刃正一刀一刀的刺通他的心脏,他除了安慰还是安慰,因为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给她一个依靠,那怕自己的肩膀并不宽,但是他愿意给付出自己的一切,来保护这个人。

张世勇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睡去,他想到了今天在125所发生的一切, 在火化杨天龙的时候,他和杨若水家一个亲戚聊起天来,是一个中年男子,他是今天才从老街跑进来的,以前一直在老街守家。听他说:“老缅昨天晚上在老街大开杀戒,死于他们枪下的不少于三十人,在老街一社区办事处门口,死着三人,一名妇女,两名男子,旁边倒着一辆摩托车,还有一袋衣服,看样子应该是昨天晚上枪声太激烈,一家人受了惊吓临夜逃难,在那里遇到了缅军,被缅军当场射杀,那名妇女后脑勺通了一个大窟窿,脑子从里面掉了出来,散落在地上,三人的尸体一个搭着一个,现场惨不忍睹。在那里不远处的公路边,又有一处缅军枪决老百姓的“刑场”,也就是杨若水哥哥杨天龙的葬身之处,在那块空地上一共死着二十一个人,其中有一人是个体型稍胖的妇女,他们全部双手被反绑,被缅军串成了一串,然后用机枪散射,现场惨状就像是战争片里小日本枪杀中国人的场景,听说这些都是缅军33师敢死队干的,他们要报复果敢人,“震慑”果敢人。而这些惨不忍睹的凶案现场,至今还没有人去处理,谁有不敢去,只有认出了是自己家人的冒着生命危险去将尸体拿回来处理,其余的就一直冷冰冰的躺在那里,等着家人来认领,也许直到他们的尸体发烂发臭了,家人还没来。现在的老街就是一座充满着恐惧与尸体恶臭味的死城。”

张世勇想到了这些,感到一股股热血正涌上心头,在脑部一直沸腾,久久不肯退去,他在想在这个21世纪里还会发生这种事,正义何在?国际法何在?联合国何在?难道就没有人知道这缅北果敢此时正发生的一切么?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件事,今天有几个老同学给他发过消息,告诉他缅军暴行天理不容,他们要去参加同盟军,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其实早些日子已经有同盟军的朋友来给他做思想工作,让他参加同盟军,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他没有去。但是现在开始有了参加同盟军的想法和冲动,他打开了手机给他朋友发去了一条消息:

“我想来?怎么和你们联系?”

信息已经发送了将近半个小时,但是那边迟迟没有回应,他又打开了手机通讯簿,准备给他的另一个朋友发去信息,此时妹妹突然间“呜呜呜”的大哭起来,她这么一哭将另外两个弟弟也吵醒了,母亲起来哄着妹妹,可能是下午妹妹吃饭吃得有点早了,一直嚷着“肚子饿”,父亲起身去给她拿吃的,睡在一旁的小弟弟也说肚子饿,让父亲多拿点。父亲去外面临时的“厨房”找了找,发现没吃的了,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说:

“没什么可以吃的,只能去外面买了。”说完就到床头拿起了他那件已经旧得发黄的外衣。张世勇看到了,也起了身。

“爸爸,你在着吧,我去买,现在有点晚了,只有夜市才卖东西,你又不熟南伞,我去给他们抬米线吧。”

“恩,好吧,大晚上的,注意安全。”

张世勇开起了舅舅给他用的丰田皮卡车,这车因为是外国车牌,现在老街的车大量涌入南伞,造成了交通拥挤,所以交警不给开,只能到了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交警都下班了偷着开。很快他就回来了,弟弟妹妹还在看电视等着,吃了东西后,才睡下。

张世勇回到了床上,看了看手机,对方还是没回信息,他又扭头过去看了看正在睡梦中的弟弟妹妹和头发已经有点花白的父母,他不禁的叹了一口气。脑海里又突然浮现了杨若水天使般的笑容,他不知道他走了以后,家人怎么办,还有杨若水又该如何,毕竟自己不是铜墙铁壁,当兵打仗必须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战场上才能奋勇作战,他还会不会活着回来都不知道,他不敢想象他走了以后,父母每天以泪洗面的日子和他们以后的生活,他也不敢想杨若水雪上加霜的痛楚,也不敢肯定走了以后杨若水会不会等着这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想着可能哪个女的都不想过着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吧,生怕哪天电话一响,听到的是对方牺牲的消息。

亲情、爱情、志向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斗争,张世勇的内心此时五味杂陈,就像才女李清照诗云:“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突然一滴眼泪冲破了“岸堤”滑到了的脸颊,他用右手擦了擦,接着给又给那个朋友发去了一条消息:

“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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