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藏｜连城调查手记

一  连城的米酒

连城属于闽西，闽西各地喜饮酒、斗酒、闹酒，连城亦不例外。酿酒的技艺自有讲究，各家都有独特的法宝与经验。

连城的老酒，兴奋了多少痴人，沉醉了多少智者？连城人心中，自有其答案。作为一个外乡人，我在这接受友人们的盛情邀请，至少也醉了20余次吧。

酒缸、酒折、酒罂、酒罐、酒瓶....酒糟，酒饼，酒甑，避邪防酸的法宝——刀。

鸡头酒、鱼头酒，一些新的规矩，也就随口问到，随手记下来。

东部的“赖源红”，西部的岩头老酒，东北的塘前老酒，都是久负盛名的。

连城的米酒文化，经过我亲身实践，舍身饲虎，终于有了一些答案,写进本书的章节。

二  与语言地理项目的结缘

2012年，我申报了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方言接触带上的语言地理——以连城方言为例”，得以批准立项。同年北京语言大学“中国方言文化典藏”启动，由我选定一个地点来做，我想着将来的几年要继续在连城县各地奔波，就选定连城作为客家话的代表点来做。

几年下来，语言地理的调查完成过半，方言文化典藏的书稿也接近杀青了。这期间，这两个项目是互相支持的。到各个乡镇去记录方言，也是拍摄民俗文化的大好机会；而因为要去寻访猎奇，本来在乡镇集中发音人的调查就干脆移到了村子，在罗胜、陈家村、高地、上莒、蒲溪等地曾入住农家，观察与体验他们的生活，这样也加深了我对连城方言生活的理解。本书的图片取材，来自全县各个乡镇的几十个村庄。

以“糠饭盆”为例，早先是城关附近拍摄到的塑料盆，已经比较现代化了，少了点历史感。后来，2014年的秋天，我去了朋口的文地村，在一个屋前的斜坡上，终于看到了另一种真实：以木为底，以竹篾围起，这才是地道本色的原型啊！咔擦，咔擦，带着满心的欢喜，拍下来与读者分享地道的传统，不亦乐乎？

高地

上图是2015年3月份与莲峰镇（赖石林先生）、高地的发音人（邱贵保先生）一起的合影。

三  山歌的余音，跌宕多姿

2014年9月，我去了莒溪镇，旅馆的老板娘告诉我，本地有位女子十分擅长山歌。我问，能请她来录几首吗？她说应该可以，就托人去问。带着满心的期待，我临走时，得知她不愿意来。一切顺其自然吧，我只好遗憾地离开。但在他们对山歌字里行间的形容中，我已经被吊足了胃口。

2015年1月，宣传部邱部长为我介绍了一位说城关话的揭乐歌手陈长金先生。果然不出所料，陈先生让我过足了山歌瘾。他是一位识字不多的先生，60岁上下，见面时红光满面，带了点酒意来了。

在城关的一间书画室内，我与摄影的梁庆生同志一起来录制山歌。陈先生中气十足，唱的歌曲具有很强的穿透与感染力。他脑袋里装了近百首本地山歌，不少都是类似音乐剧的长篇，本次录制的“十八摸”“十里亭”就是，限于时间与篇幅，只选择了其中的部分来展示。

陈先生也贡献了一些谜语、童谣、口彩，让我大喜过望。

因山歌歌词在歌唱中时的录音中不容易分辨，因此我们还专门请他以朗读的方式说了一遍，在赖石林先生的协助下，歌词都可以记下来，最后还转写为国际音标。

里面好几首山歌，我听了多遍，不觉熟了，学会了就开始哼唱歌咏起来。

詹屋，2014年冬

上图是2014年11月底与莒溪镇莒市（罗道豹先生）、詹屋的发音人（詹家相先生）一起去看村尾的地方神祗的路上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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