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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藤县调查手记

邓玉荣 语宝 2021-12-26


藤县地处广西东部,浔江贯穿县境东西,北流河、蒙江贯穿县境南北,自古就是岭南交通要道。藤县方言属粤语勾漏片,内部差别不大,语言凝聚力强,近代以来溯江而来的广府粤语对藤县话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但在藤县始终未能形成广府粤语方言岛。

我从小生活在北流江畔距县城只有10多公里的一个亦商亦农的乡村小集市上,集市只有一条百多米的小街,二三十间岭南样式的小铺子,村里小部分人经商,大部分人务农。集市与村子是在宋代制瓷的古窑址边上建造起来的,村子路上到处是宋窑的碎瓷片,人们用宋窑烧瓷的陶匣钵喂鸡喂狗,用烧瓷的匣钵碎片建房。村里有采茶戏班、木偶戏班、舞狮队,每到冬闲时节,戏班、舞狮队在本村及附近的村子演出,附近村子的戏班也常到村里演出。村后是连绵不断的群山,每年都有不少林产品从山里运出,在村边的码头装船运往县城或梧州。村前清澈见底的北流河,河上奔忙的是容县、北流县、岑溪县及本县的船队,整日白帆点点,艄公号子阵阵。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千百年来按照传统的习俗与方式生活着。人们讲的是地道的藤县话,藤县丰富的方言文化浸染着每一个像家乡小街一样的普通村庄。

我是高中毕业后当了4年民办教师才离开家乡的,后来工作的地方离家并不算太远,几乎每年都回乡。就在不经意的岁月里,乡里许多儿时熟悉的东西消失了,平整水田的棱状滚耙没有了,磨谷的竹齿泥磨不见了,舂米的碓子被废弃在村头。谁也不会在意,村里的采茶戏班最后一场演出是哪一年?戏里的茶公茶娘今在何方?江面上从何时开始不见了点点的白帆,再也听不到了艄公的号子。更不会有人去考究,村里的妇女哪一年开始不再纺纱织布,姑娘们不再绣花纳鞋。游走乡间的补锅师傅是哪一年失业改行,人们再也听不到“阉鸡!补镬”的吆喝声。村里的油坊是从哪一年开始停榨,那用铁力木凿成的粗大油榨是何时不见了踪影?乡村的传统民居大部分已经被水泥楼代替,拆掉小街上的一座旧店铺盖上水泥楼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县城里朱砂井市场边,我读中学时曾经喝过的“二叔公凉茶”卖得还是那样红火,店面上还装上了LED广告灯。旧时只有过节才能吃到的糍粑,成了市场上的特色食品。

时代在前进,新事物代替旧事物是历史的必然,然而许多曾经影响我们世代生活的事物与文化现象就这样在我们眼前消失了;即便是一些看似不变的东西,其实也以一种新的形式出现。那些已经消失或正在消失的文化现象难道不值得我们记录下来,给后人留下一些印记么?

适逢曹志耘教授主持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中国方言文化典藏”,该项目旨在典藏方言文化,记住乡愁。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藤县人,我觉得应该承担起藤县点的调查与写作任务。2012年底,在拿到王莉宁老师捎来的厚厚一本调查手册时,离项目开题已经接近一年,我们加快步伐走向田野,追赶整个项目组的进度。

一    调查水上民歌五入船家

杨璧菀博士负责的怀集点调查开始得早,有了一定的经验,她陪同我开始了藤县典藏的第一次调查。“佛山开身大笪地啊,手执缆仔我起出沙头”是我少年时就耳熟的几句水路歌,我的一个哥哥据说命相里缺水,认了一位水命的船民做干爹。我曾随哥哥到船上走亲戚,临行前父亲特别交待,到了船上不准在船头撒尿,那里是船上人插香敬神的地方;吃饭时两只筷子对不齐,不准戳着对齐,“戳”表示停船没有生意了,不吉利;喝汤时羹匙不准碰擦汤碗,那是船碰撞暗礁的预示。这些都是多年前的记忆了,凭着对船民生活习俗的些许了解,我们的调查就从水上民歌开始。藤县的船民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绝大部分已经上岸居住,找唱水上民歌的歌手,只能在岸上找。在县文化馆查看相关资料时,文化馆的何锦奋先生推荐我们去找原金鸡船队的麦氏姐妹,并提供了联系电话,麦氏姐妹是唱水上民歌的好手,调查水上民歌找她们应是不错的选择。电话联系了生活在藤城的妹妹麦英梅,她说姐姐麦英秀生活在距藤城20多公里的金鸡街,要我们与她一起到金鸡去,她们姐妹配合才能唱得好。

2012年11月23日,我与杨璧菀博士及编导专业学生李启广驱车前往金鸡街麦氏姐姐家。金鸡是北流河边的一个圩镇,是镇政府所在地,麦家离河不远,房子是20世纪70年代船民离船上岸定居时建的,是一个农家小院,只有从主人由墙角翻出的风帆等船上用具中,还可看出他们曾经的船民身份。她们还找来了麦官妹、邓瑞清两位曾经的船民。在麦氏姐姐家的阳台上,以竹林为背景,她们唱了一段又一段的水上民歌,有水路歌,也有哭嫁歌,歌声透出她们对水上文化的珍爱。而水上民歌不在船上唱,在农家水泥楼顶唱,是历史的进步,还是文化的迁移?从调查的角度,我们想要她们唱得更原生态一些,坐着唱就可以了,麦氏姐妹看到我们大机小机录像录音的架势,坚持要化妆表演,以展示她们船民的风采,她们联系了镇上发廊的化妆师化妆后才开始唱。此后因送录像光碟及核对材料我们还两次到藤城麦氏妹妹家,典藏船家用具的部分照片也是在她们家中拍照的。

但我们对水上居民的婚嫁习俗了解得还是太少,离典藏的要求还相差甚远。经县文联欧伟文主席联系,得知藤城的水上人家有一场传统婚礼,并欢迎我们去录音录像。2014年3月18日,一场传统的船家婚礼在藤县城郊浔江岸边举行,来看热闹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藤县的摄影爱好者带着长枪短炮也赶来了,县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由于带有一定的表演性质,男方迎亲与女方出嫁都安排在同一个地方。男方迎亲的礼船按照传统的样式装饰一新,女方哭嫁绕台围的棚子也搭建好了,堆满了各种礼物及陪嫁品。上大号、起旗、对歌、过礼、绕台围,每一个环节都是按照传统的方式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水上民歌传承人彭桂英女士详细地给我们介绍了船家婚礼相关情况,至此,我们对船家婚礼才可以说有了一定的了解。

正当我们收拾设备准备离开时,麦氏妹妹麦英梅来到现场,即兴就唱了起来,引起现场观众一阵阵喝彩声。

后来我们还两次到婚礼组织者李曙光先生家中调查水上人家习俗。李曙光先生知道我收集藤县话词汇,还提供了几页纸的与帆船有关的词汇。

采访水上民歌传承人

二    调查传统服饰,遍翻姐姐家四箱旧衣物

在方言文化典藏的九个门类中,服饰是最难调查的门类之一。服饰的变化实在太快了,街市上的时尚更是日新月异。要找到有藤县特色的民间传统服饰实在不容易。有亲戚提起,我大姐姐已经80多岁,是一个节俭的人,许多老东西都舍不得丢,因而村里人叫她“十有婆”,去找她可能会找到一些几十年前的老物件。果然,在我姐姐家有四个旧箱子,装满了舍不得丢弃的各个时期的衣物,大部分是20世纪70年代以前的,她出嫁时穿的绣花鞋还收在箱底。几双布鞋及小孩戴的狗耳帽是我另一位姐姐帮大姐的小孩做的,我这位姐姐心灵手巧,做鞋做衣服各种传统女红都很出众,在那个商品经济不发达的年代,农村家庭有一架衣车是了不得的事,兄弟姐妹的衣物鞋子许多是她做的,我少年时穿的布鞋也是她做的,没想到还有她做的布鞋完好的收在我大姐家的箱底。然而她已不在人世,睹物思人真是感慨万分。

更难得的是我们找到了一件20世纪50年代初最下层百姓穿的家机衫,那是我妈妈亲手织、我父亲亲手染的家机布做的。一床苎麻蚊帐,也是我妈妈手织的。撕麻织布是细碎漫长的活儿,春天种麻,夏天砍麻,刮麻,秋冬撕麻、捻麻,把一段段的细麻接续成长长的线放到盛麻线的麻篮中,再摇纺车将细麻丝拧紧韧,用熟米浆浆过。把做经线的绕到麻笱上,做纬线的缠成一个个能放进梭里的小麻锤。上机织布时,十几个麻笱一字儿排开,那是要好几个人协作才能放到织布机上的,这时就会有几个村中的同行来帮忙。至今,母亲在如豆的煤油灯下撕麻纺纱,在织布机上飞梭织布的情景就如发生在昨天,还历历在目。作为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的农村妇女,母亲的梦想之一就是让子孙后代睡觉时不要被蚊子叮咬,她最骄傲并常向人夸耀的事,就是给每一个儿女及孙辈都织了一床蚊帐,也给不少亲戚织了蚊帐。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在今天,这些蚊帐会不合时尚被塞到了箱底。本想给母亲曾用过的织布机拍张照片,可是,问遍亲朋,一无所知,翻遍老家的阁楼也不见了织布机的踪影,只能留下深深的遗憾。

寻找传统服饰

三    调查地方戏三访老艺人

藤县有三种地方戏:牛歌戏、采茶戏、木偶戏。我从小生活的村庄里的采茶戏班、木偶戏班早就人老戏黄,没有演出活动了。但为了录制采茶戏的内容,我首先想到的还是村里的戏班,找到以前村里戏班还健在的旦角。她是我的远房姐姐,她丈夫原是戏班的小生,两三年前已经故去,他们就是因为共同演采茶戏而相恋结合在一起的。叫她清唱采茶戏,也是想给村里的曾经的戏班记下一点点痕迹,可她说心情不好,一再推辞不愿唱。经再三请求,她同意给我们唱了,但不知为什么,她怎么也不愿唱采茶戏的曲调,一再提醒她,一开口唱的还是牛歌戏曲调,唱的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腔调是那样的哀婉悲怆。“相送梁兄出第门,知到梁兄心冇欢。叫你早来三五日啊,何愁不得结姻缘。”至此,她双眼已噙满泪水,再也唱不下去了。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村地方戏曲的绝唱了。

藤县是牛歌戏的发源地,鼎盛时期全县有数百个牛歌戏戏班,至今还有两三个戏班常年有演出活动。文体局的杨永祥先生电话告知我,2013年春节,县里组织的广场春节文体活动有牛歌戏演出,县城到处贴着春节文体活动安排表。年初四,我们来到县文体广场,观众早就把戏台围得严严实实,大部分观众是中老年人。人多嘈杂,记下演出场面是不错的,但作为典藏内容唱词听不清楚,还要另找场合摄录。

2014年5月5日,我们来到藤州镇平政新度村拜访牛歌戏班负责人马伟文先生,并想摄录一场他们戏班演唱的牛歌戏,不巧因为连日下雨无法演出,他们戏班的道具全部放在了十几公里外的村庄,戏班的演员是好几个乡镇原戏班解散后的成员整合起来的,一时间也无法集中。马先生为我们清唱了牛歌戏《三美奇缘》及采茶戏《吕蒙正》选段。唱毕,马先生给我们谈起了演牛歌戏的欢乐与苦辛,前些年演出不正常,专职演牛歌戏不能维持生活,他还要到工厂做保安,有演出活动时才召集人马演出。这一两年情况稍好,但戏班的行头鼓钹都破损严重,置办起来要一万多元。他拿出一份事先写好的材料说,你们当教授的认识上面的大人物,希望能帮助他把材料递交相关部门申请解决问题。我们当教师的哪能认识什么大人物呢,但又不好推却,只好说有机会一定帮忙。但我心里明白,我哪里有能力帮这个忙,这是骗了马先生,也是骗了我自己。

采录木偶戏

县文联的欧伟文主席告诉我们,木偶戏只有天平镇罗盖村的戏班还有演出活动,艺人黄桂荣还是非物质遗产木偶戏的传人。欧主席亲自带我们到罗盖村,请三位老艺人专门为我们演出了一场戏。回来后,我们商量,三位艺人都70多岁了,只要有一位身体不适,戏就没了。不久我们再入罗盖村,请他们演出摄录了一场,并请他们到天平镇的旅店住下来协助完成转写。这是藤县唯一还有演出活动的木偶戏班,木偶戏剧目内容单一,多是唐宋故事,年青人不喜欢,与牛歌戏相比,牛歌戏有中老年妇女观众,老年妇女不喜欢木偶戏,观众少演出就少。老师傅很无奈的告诉我们,年青人不愿学演木偶戏。随着时光的推移,藤县以后还会有木偶戏吗?

四   调查造船技艺二访徐师傅

水上运输在藤县有悠久的历史,木帆船修造是传统的手工艺,县城有专业的造船厂,也有不少技艺高超的工匠,曾听说村里的几棵珍贵的铁力木就是在20世纪60年代卖给了县里造船厂,用于造往来于梧州与藤县之间的“火船”的。旧时,每逢秋冬枯水季节,浔江、北流江等河流的河滩上,常可见到新造或大修的木船,造船修船的人们往来忙碌。印象最深的是工匠往板缝中填充竹絮时,往往数人同时动手,相互配合,把撞击捶得富于音乐节奏,“啪逢!啪逢!”的相互应和声响彻河谷。藤县少杉树,以前生产队造搞副业的农用船,大块的木板用的是松树。俗话说“生松木,死牛肉”,是说松树重。几十人从山里往河边连拖带抬搬运一块半米宽、十几二十米长的大木板的场面非常壮观,往往一天只能搬几里路。但现在钢铁船代替了木船,浔江岸边到处是现代化的造船厂,用木材造船这门传统工艺在藤县还可以找到吗?

2013年2月的一天,按照对老藤县的记忆及人们的指点,我们来到北流河口藤县老船厂,老船厂早已被密密麻麻的民房代替。人们告诉我,这里早就不造船了,传统的造船,特别是造吨位大的木船的场面早就没有了,但在北流河边有个姓徐的师傅还在修造小船。几经周折,在藤县老八景之一“石壁秋风”旁,穿过江边破落的民房,攀下石壁边的小路,才在北流河边找到一个临时搭建的小作坊。两位70多岁的老师傅正在默默地劳作,小木船翻修已进入最后一道工序,他们正在一遍一遍地往倒盖过来的小船上面涂抹防水的桐油。船就要修好了,徐老师傅非常开心地与我们聊起来,他说县城附近会这门手艺的人不多了,目前还在修造木船的地方也就两处,他们这里是其中一处,他们的手艺是最好的。

我告诉徐师傅,想用照相录像全程记录他们造船的过程,徐老师傅说,春水就要来了,木板潮湿,不宜造新船了,造新船要在农历六七月以后,到时候你们再来。

由于各种原因,我们不能在徐师傅新船开工时来到他的作坊。2014年元月,我们再来到徐师傅的工棚时,他们造的一条新木船已经完成了大半工作。可惜我们不能记录下造船的整个过程,只能记下片断。其实徐老师傅他们生活无忧,有自己的养老金,有子女可依靠,造船修船完全出于兴趣。他们以自己的执着,把玩着一门传统的技艺,用自己喜爱的方式安享晚年。时代在前进,在他们赖以生活的江河上,长洲水利枢纽的建成,水路歌中要人们切记的险滩变成了通途,千吨铁船可直达广州,老一辈船工驾驶的只是几十吨的木帆船,他们的晚辈驾驶的是千吨以上的钢铁船。以后还有人会做木船、还有必要造木船吗?

与造船工匠拉家常

五   调查佛事习俗,道馆师公全力支持

在北京参加典藏项目调查培训时,同行们都觉得丧葬习俗较难调查。民间葬礼中有许多禁忌,老百姓很难接受外人在葬礼现场拍照及录像,我们也为这项调查感到犯难,不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文化调查合作人胡在荣先生说,他的一位学生黄汉平是道馆的负责人,黄师傅家几代人都从事民间佛事活动,专门主持民间祈福还愿、安龙打醮、葬礼打斋等佛事活动。经联系,黄师傅欢迎我们对他们举办的佛事活动拍摄录像,如果是丧事,丧主方面的工作由他们协调解决,这使我一下子感到这项调查找到了突破口。2013年1月7号,文化调查合作人电话传来黄师傅口信,他要主持一位高寿老人的葬礼,已征得丧主同意,我们可以拍摄录像。1月8日晚葬礼开始前,我们驱车赶到葬礼举行地,按照传统习俗给丧主“利事”表示心意,并焚香祭拜逝者,一再解释说明我们的用意,会尽量不拍摄他们的正面影像。老百姓是通情达理的,同意并配合我们的工作。然而葬礼进行到半夜时,现场突然来了一个小伙子说,不准拍摄,工作一下子陷入了困境。正左右为难时,身后传来轻轻的问话声:“你是十一公么?”原来丧主家族中有一位从外村嫁来的,是我同宗侄女的女儿,她知道有我这么一位在外地教书的叔公辈,在这个特殊的场合出来为我们解困了。再经调查合作人及师公黄师傅与丧主族人解释疏通,我们得以摄录下整个葬礼过程,葬礼结束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此后经师公黄师傅安排,我们还摄录了另一场葬礼,还顺利地摄录了民间的建房旺地、请愿还愿、安龙打醮等仪式,还在黄师傅为孙子举办的满月宴时摄录了一场完整的牛歌戏。

典藏条目就这样一条一条地去调查。编斗笠这门手艺行将失传,现在没有人编斗笠了,文化调查合作人胡在荣先生找到佛子岭村的亲戚,几位老手艺人不计报酬为我们重现织斗笠的手艺。为了重现用棱状滚耙平整水田的场景,茶山垌村的耕田老把式黄荣林老汉专门借来水牛,搬出布满灰尘的滚耙为我们表演。一开始,水牛因为从来没有拉过滚耙,竟被自己拉耙的隆隆声惊吓得猛然狂奔,差点把老把式掀下耙来。为了寻找烧炭的场景,我们驱车进入勉强可通车的山道,车子差点被困山中。到贤德村本来是拍摄烧炭场景的,意外遇上了村中的传统婚礼,拍摄到苦苦寻觅没有找到的婚礼习俗镜头。

与藤县丰富的方言文化现象对比,我们调查并摄录到的只是一鳞半爪,许多方言文化现象还没有挖掘到。方言文化是一座丰富的文化宝藏,希望有更多的人关注并参与挖掘及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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