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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方言版电影《潮》,预计今年上映!

萧山日报 语宝
2024-07-22

天色泛着深沉的灰蓝。

钱塘岸边,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村民静静站立,或是拿着锄头,或是挑着扁担,或是护着年龄尚小的孩子。没有对话,没有动作,他们目视前方,宛若雕塑,唯有微风吹起的发丝能证明时间尚未凝固。

直到一声锣响敲碎了静滞的空气,带着斗笠的大伯朝前喝了一声响亮的萧山方言。

“围垦去哉——” 

汹涌的钱塘潮水张牙舞爪地扑向陆地,击打在用人力堆砌而成的土坡上。坡的另一面,是村民顶着飞溅的大潮,赤脚走在泥泞道上,手拿草垫,企图以血肉之躯对抗自然……

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出现在电影《潮》的预告片中。

扫过村民的近二十秒的缓慢镜头里,从一张张被生活和可怖钱塘潮磋磨到有些灰暗和发愁的面孔到突然响起的锣响与熟悉方言,那一刻,突然有股难言的生命力与力量感冲破了画面,直达人的内心。

时间与历史,因喝出的这句熟悉话语重叠了。

“方言是一种

味道

 

作为以萧山围垦为历史背景的影片,为了能尽可能地贴近这段生生不息的乡土历史,《潮》多数采用萧山方言完成。“电影的服装、道具出于艺术性的考量,多少会有些变化,所以我们只能尽量贴近那个时代,而在如何反映地域性上,我认为,语言是非常纯粹、直接的一个路径。”导演、浙江传媒学院电影制作系主任万波说。 该电影配音演员、萧山曲协成员吴表觉得,用方言的形式去记录围垦,更为亲切,也更贴近历史,“但凡是知道围垦的人,多还是能听得懂方言的,对于这些人来说,能听到熟悉的方言登上银幕,也会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这倒让人不由想起曾出圈的沪语版《繁花》,在方言的加持下,观众似乎一瞬穿越回了上世纪90年代的上海,更能沉浸式地感受到那个年代的城市人文风情。 

正如《繁花》原著作者金宇澄所说:“方言是一种味道,是最能代表地域的一种滋味。”当方言被运用到一定程度时,便能从听觉转化为视觉魅力。

在万波看来,方言自带草根亲和力,当荧幕上的人物说起方言时,总能让人觉得格外生动、自然,“当我们选择使用方言的时候,电影艺术的真实感肯定会加强,对于这部电影本身而言,它是更加完整的。” 

此外,电影《潮》中包含了许多莲花落的唱腔。

他认为,围垦时期,莲花落的存在事实上也是一种苦中作乐的存在,更是人们对生活美好的向往。 方言在某种意义上,能折射出老百姓的精神风貌,也是反映一个地域生活方式、环境的重要符号。他觉得,萧山方言所透露出的是一种直接性,即使处于江南地带,却仍能带给人简单、质朴的感受。

电影《潮》中有一段集体劳作的片段。

“在劳作的时候,大家都会讲讲话、聊聊天,这场戏最开始我们使用普通话的形式,但我就会觉得那场戏很假,没有那种氛围感。”万波在后期剪辑时,专门将群演的声音剪掉,只留下劳作的音效。

“但当我最后用了方言配音后,发现整个这一场戏又很鲜活了,村民们说‘快点来这边弄、加把力’这种,我们用普通话就会觉得很假,可一用方言,就突然觉得那场劳作戏特别鲜活生动。”

差点就要放弃的

配音

只是,作为一种比较新兴的影视传播形式,选择方言这条路,万波说,真的是一个很难的决定。 

其一是差异化。“后来我才知道,萧山每个片区的方言都有差异。在这种复杂的情况下,我们尽可能想要精准。”最后,他决定以一个集中的村庄故事,从小切口来反映围垦时代。

事实上,从《潮》的剧本创立之初,他就已经做好了方言的考量。 

他不是萧山人,故在写剧本时,还特意上视频网站学习各类萧山话,又辗转联系上了一个萧山话教学的公众号负责人,在第一版剧本写完后,请对方用方言念给自己听。

在配音上,他一开始拟了两种方案——要么让演员学,但时间短,太困难;另一种就是找萧山本地演员甚至素人演,可选择性太少,电影效果也会打折扣,不确定性太大。

他所希望的,是找到一个配音情感丰沛,又能达到专业台词功底效果的配音班子。

而这种既要又要的寻找之旅,有点太难。

“中间一度没希望,我差点就要放弃了。”他回忆,自己曾发起过一个素人配音招募,报名者络绎不绝,但由于是素人,表演经验不足,总是达不到剧组的标准线。

“我也不能将就,从艺术创作来讲,如果为了配音而配音,最后损失了台词的情感跟人物的力量,我这个音就白配了。” 

后来,机缘巧合,他联系上了绍兴莲花落表演艺术家翁仁康,对方推荐了萧山区莲花落演员俞德其给剧组,说是可以试试。

“我对配音老师最大的要求就是音质,即他们声音的质感要与角色贴合。”例如,试配的是《潮》中的阿福伯。电影里阿福伯有段莲花落的唱腔,他配了一段,效果出乎意料地好,万波说,“他的配音让我一下就有了信心,感觉电影用方言真不是件难事。”

同样让他惊喜的还有电影主人公金潮阳的配音演员——萧山曲协成员张凯宏。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前期调研时,他发现,萧山方言语调普遍都是偏高的,而金潮阳的形象是一个比较粗犷的中年男性。

在他的想象中,金潮阳的声音应该是比较粗且沙哑的。“找到这种音质,且还能唱莲花落的配音演员真挺难。”他说,张凯宏的出现可以说是意外之喜,“他本身是北方人,声音音质够厚重的,同时又在萧山生活了很多年,萧山话说的很溜,他一配,我就觉得这个人设瞬间立住了,还丰满了不少。”

方言配音之难,吴表也感触颇深。

他是去年冬天的时候收到配音邀请的。他是益农人,父亲是当年参加围垦的亲历者。

“难的不是塑造角色,我觉得是方言当中的咬字,或者说围垦这带说的一些口头禅、器具等精准词汇的方言说法。”虽然自己跑了不少演出,可出演《潮》,还真算得上自己的头一回,为了能让电影更严谨,他遇上拿不准的词就给周边老一辈围垦长辈打电话,“总要从他们嘴里核实了,才算放心。” 

他举例,就拿“围垦”前的动词说,“我们现在听到比较多的是‘围’围垦,但真正围垦过的人都是说‘挑’围垦。因为那会儿的老百姓们都是挑着担子,赤脚走在泥泞路上,把泥土给挑过去的。” 

这也是他觉得方言配音困难的原因之一。哪怕是一字之差,也会给知晓历史的亲历者带来一定的割裂感。而配音演员需要做的,就是消融这种割裂感,把观众带到剧情中去。

只有说出来语言才能继续

链接下去

和吴表不一样,张凯宏是新萧山人,母亲是杭州知青,上世纪八十年代才在萧山安了家。对于围垦的历史,他多从书上,或是别人的口述中听闻。

他告诉记者,自己在收到电影配音邀请时,特别激动。 

“演出的时候我们时常会提到‘围垦精神’,我也经常会和老一辈人去聊聊当年的事情。”他说,能看到萧山方言登上电影银幕,其实也是个非常鼓舞的事—— 

作为地域最有标志性的文化符号之一,方言需要保护和传承的。

语言只有说出来,才能继续链接下去。

万波认为,不单是萧山,整个大环境下,方言的代际传承处于断裂的状况。

在电影《潮》配音时,他曾找到自己萧山的学生,却遗憾地发现,年轻一辈对于方言的理解和认知已大不如从前。“所以当时《潮》选择用全篇方言的形式,也是为了能让更多人感觉到说方言的魅力。” 

电影之外,吴表和张凯宏同样在为萧山方言的延续努力。

“比如在独角戏、小品演绎上,我们会用萧山方言。”张凯宏说,现在互联网发达,各类视频平台不少,他们还在抖音平台上玩起了“萧山方言册”,每段视频教会粉丝一句萧山方言等等。 

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语言可不能丢。”吴表说,正如围垦精神需要延续一样,方言作为一个土地的根,更不能随时间湮散在时代的洪流中

据了解,上海国际电影节之后,电影《潮》还将陆续在各大电影节亮相,预计会在今年下半年全国上映。

你会去看吗?

图文来源:萧山日报

投稿邮箱:yuyanbaohu@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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