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何会同类相残？人类可能是从灵长类祖先那儿继承的

熟悉历史的人应该会对人类残杀同类时的残忍印象深刻。这一特质两千年来一直是各路知识分子关注和争论的对象，而探究其起源也是理解与应对这一根本性问题的重要一步。

最初有人认为，人际暴力只是文化因素，但后来随着对攻击性可遗传性的研究，人们普遍承认进化也是造就人类暴力的因素。这并不意味着暴力程度是不变或适应性的，不同人群的暴力程度常常大不相同。一直以来，学术界都对人类暴力的心理、社会和演化起源感到困扰，难以厘清文化和非文化因素在其中的相对重要性。

西班牙学者 José María Gómez 及同事汇总了多个人类和哺乳动物种群的数据，通过系统发生学手段进行研究。他们在本周《自然》杂志发表的文章 The phylogenetic roots of human lethal violence 提出，致命的人际暴力是灵长类所独有的，并且可能在演化过程中被人类所继承。

我们已经知道，针对同类的暴力行为在哺乳动物中比较普遍，研究人员本次研究的1024个物种中，有同类之间使用致命暴力行为的就占据40%，分散在各个门类。但在另一些哺乳动物，比如蝙蝠或鲸鱼中几乎闻所未闻。而且群居生活和领地意识这两个特征也会让动物更加容易攻击同类。然而，人们尚不清楚人类的攻击行为在多大程度上是被我们在演化树上的位置所驱动的。

研究人员汇集了超过四百万例死亡的数据，并量化了从五万年前至今，来自137个属的1024个哺乳动物物种，以及600个人类族群中的致命暴力水平（包括战争、谋杀、误杀、杀婴、人牲和吃人等等），并使用了系统发生比较工具。结果表明，灵长类各属种之间的攻击性遗传有一定的灵活性，比如黑猩猩（Pan troglodytes）和倭黑猩猩（Pan paniscus）暴力程度的差别就很大。

平时爱好和平的倭黑猩猩，甚至也会出现充满攻击性的行为。图片来源：USO/Getty

但人类之间的致命暴力造成的人类死亡总比例保持在2%左右，这一数据符合从史前人类和猿类中观察到的水平。这表明人类处在进化树上某个暴力倾向颇强的物种产生的分支下，而系统性地继承了祖先的暴力倾向，一代代流传到今天。研究者认为，这种继承不仅仅是因为遗传因素，还有其他的原因。

作者还研究了从演化进程中推测的致命暴力水平与人类历史上实际观测到的水平有何差异。他们发现，人际间致命暴力的程度曾在历史上发生过改变，且大多是在人类社会政治组织交替期间。国家政治对合法暴力的垄断也使得社群内部出现致命人际暴力的概率大大低于酋长制等原始的社会形态。这一结果表明，文化能影响从演化过程中遗传的致命暴力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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