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不是穿山甲？新冠病毒动物来源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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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作者：David Cyranoski

穿山甲是当前主要的怀疑对象，但一连串的遗传学分析尚不能找到决定性证据。

随着新冠病毒在全球肆虐，科学家正在抓紧确定新冠病毒的来源。三周前，中国科学家根据遗传学分析指出，以蚂蚁为食的穿山甲是主要的怀疑对象。然而，在对这项研究和上周发表的另外三项穿山甲冠状病毒基因组研究的数据进行审视后，科学家认为，虽然穿山甲依然非常可疑，但我们离谜底揭晓还很远。

穿山甲经常被走私到中国——中国对穿山甲肉和鳞片有需求。来源：Shutterstock

公共卫生官员希望能尽快锁定新冠病毒来源，以帮助他们预防新的暴发。科学家假设和其他冠状病毒一样，这种病原体是通过一种动物传给人的；比如，2002年的SARS致病病毒被认为是通过果子狸传到了人身上。在此次疫情的早期感染者中，有几十人都来自武汉一活禽市场；不过，对该市场发现的冠状病毒样本的检测尚不能确定具体来源。

三个不同的中国团队都在追溯新冠病毒的来源，一个来自中国疾控中心，还有一个来自中国科学院。

沟通失误

在2月7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华南农业大学的研究人员提出，穿山甲是新冠病毒的动物来源。穿山甲的肉和鳞片在中国很受青睐，尤其是鳞片可以入传统药材。穿山甲交易在世界范围内遭禁，中国也不允许售卖穿山甲，但仍有穿山甲从一些东南亚和非洲国家走私到中国境内。华南农业大学的研究人员表示，他们在走私的穿山甲中发现了一种冠状病毒，它与人群中传播的新冠病毒的遗传匹配度达到了99%。

不过，这一结果并不是指整个基因组。该研究2月20日发布在了生物医学预印本服务器bioRxiv上¹，作者表示，分析实际上只针对一个特定的位点，即受体结合域（RBD）。这篇论文的共同作者之一、华南农业大学寄生虫学家肖立华解释道，新闻发布会的报道源于“这项研究的生物信息团队和实验团队之间一次令人尴尬的沟通失误”。全基因组对比发现，穿山甲和人体内这种病毒的DNA相似度为90.3%。

受体结合域对冠状病毒至关重要，它可以让冠状病毒抓住细胞并进入其中。即使两种病毒的受体结合域有99%的相似性，也不足以说明两者之间的联系，杜克-新加坡国立大学医学院病毒学家王林发如此表示，王林发也是发现SARS病毒来源的团队成员之一。

相似度还不够

上周，三项类似的对照研究也发布在bioRxiv上。2月18日发布的一篇论文来自一个国际研究团队，他们发现²，取自非法走私穿山甲的冷冻细胞样本的冠状病毒，与人体内这种病毒的DNA相似性达85.5%-92.4%。

2月20日发布的另外两篇论文来自中国团队，研究的同样是走私穿山甲体内的冠状病毒。各自研究的病毒与COVID-19致病病毒的相似性分别为90.23%³和91.02%⁴。

加拿大麦克马斯特大学的冠状病毒研究人员Arinjay Banerjee说，遗传相似性需要比这些研究得到数字更高，才能鉴定出宿主。他指出，SARS病毒与果子狸体内冠状病毒的基因组有着99.8%的相似性，这正是为什么果子狸被认为是SARS病毒的动物来源。Banerjee说，如果穿山甲真的是此次疫情暴发的动物来源，那也不是这些研究中的穿山甲。

关键差异

迄今为止，与人冠状病毒匹配度最高的来自中国云南省发现的一种蝙蝠。2月3日发表的一项研究⁵发现，这种蝙蝠冠状病毒与COVID-19致病病毒的遗传物质相似性为96%。蝙蝠直接把病毒传给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这两种病毒的受体结合域位点之间存在关键差异。研究人员认为，有差异说明这种具体的蝙蝠冠状病毒不会直接感染人类，而是可能通过中间宿主传给了人。

中科院动物研究所生态学家蒋志刚认为，这些论文回答了一些问题，但也提出了更多的问题。他问道，如果穿山甲是新冠病毒的来源，而且它们来自别的国家，那为何来源地没有人报告受感染？

武汉江汉大学的动物行为研究人员Sara Platto担心，所有关于穿山甲是新冠病毒动物来源的猜测，可能会让穿山甲遭到捕杀。SARS暴发后，果子狸被大量杀害。“问题不在动物身上，问题出在我们与它们的接触上。”Platto说。

参考文献：

1.Xiao, K. et al. Preprint on bioRxiv https://doi.org/10.1101/2020.02.17.951335 (2020).

2.Lam, T. T.-Y. et al. Preprint on bioRxiv https://doi.org/10.1101/2020.02.13.945485 (2020).

3.Liu, P. et al. Preprint on bioRxiv https://doi.org/10.1101/2020.02.18.954628 (2020).

4.Zhang, T., Wu, Q. & Zhang, Z. Preprint on bioRxiv https://doi.org/10.1101/2020.02.19.950253 (2020).

5.Zhou, P. et al. Nature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20-2012-7 (2020).

原文以Mystery deepens over animal source of coronavirus为标题发表在2020年2月26日的《自然》新闻上

© nature

Nature|doi:10.1038/d41586-020-00548-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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