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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卫峰·向着内心的方向独行

赵卫峰 诗歌杂志 2021-10-05


向着内心的方向独行

赵卫峰




1——


说到诗歌的进步,会引起反对和不以为然,有观点以为诗歌是不存在进步之说的;然说到诗人的进步,这话通常易于接受。这有点矛盾感,诗人的进步不等于诗歌的进步?这话题说起复杂。现在说诗人吴小虫,他进步了,我们当然是以他的诗歌写作来判断的。

数年前,向《特区文学》推荐吴小虫诗作时我用的评论标题是《一次诗似一次精神生态认识》,一首诗的读与写,其实也是作为平常精神个体的一种、或又一次有选择的生态认识。如果这种读写过程扩展为一个时段,一个诗人的进步状态就会更饱满。小虫的状态真应“括目相看”这成语了。

2——


印象中,小虫的初期写作带着明显青春情绪,这本正常,没有情绪不成诗;不过当时也令我括目的是,他的情绪并非儿女情长式的自我心录鸡汤调制,他关注的点面“大而空”,这是个好的开始,也是难得的自觉。还值得称道的是,他的语言已经靠近成熟,我特别喜欢往他那时的刚柔相济又腾挪自如的表达。

情绪(情感)和语言(思)不平衡,一直冲突、不断错位,这是很多诗人、或自以为写了大半生的诗人其实终究与诗无关的天生缺陷。我感到,像小虫这样的,是幸运的,因为诗歌其实就在似乎漫不经心且慢慢溜着弯儿行进的他这儿。

在《延河》杂志上,评论家黄昌成曾以《神游者的现实世界》为题对小虫诗歌有过深入的探讨,我以为如今似可反过来看,作为诗人的小虫可谓现实世界里的神游者,这么说时我觉有些悲怆……他似在自我边缘化,他的心却真正地向着诗歌的方向不断开着痛感之花。

诗是欢乐、痛苦和惊奇穿插着词汇的一场交道(纪伯伦)。”

3——


如果简略分割,从语言方式的偏好程度看,世纪之交以来的中国80后诗歌在起初自愿地归于三个阵营:第一种可以忽略即传统诗歌路线上的常规文艺腔表达,虽然这种貌似正面的腔调最普遍也最宜于见诸报刊。咬文式的书面语或所谓知识分子表达,日常性审美倾向的口语表达,事实上这种划分是非常粗暴和对诗歌不礼貌的,但这样的状况说起来诗界基本都知晓,而我的意思是,吴小虫的状态是跨界的。

或说,主动的他能够清醒地在各个区间进进出出,择优取用。

或说,在路上的意思,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同时,以万变促进自变,更新。

4——


作为诗人的小虫在变。而这前提必须是身心的位移或“漂泊”吗?从古中国的核心地转进西南,从报刊编者变成寺院工作者,权且视作这是正常而简单的生存的变化吧;他的经历是他的财富。一个人的社会地位、经济基础、文化程度对于诗歌是有作用的但通常不是绝定性的作用,而通过诗作,我注意到小虫的心思在沉静,在沉淀中有了鲜明的安详与自在的成份。

没有不安何来安详?没有内省何来自在?

这两者同样是需要同在和平衡的。也同样是太多诗歌写作者不同时具备的。小虫有了。

5——


人若情绪化可怕,若没了情绪更可怕。如何是好?这是数年前对小虫说的。现在看,他对这个挑逗和制约着诗歌表达完善的矛盾好像已解决得得心应手了。往昔的怪异,淫荡,颓然,放纵有所收拾,其诅咒、玩笑、牢骚、自慰、反嘲……均被加工了,诗歌就是一种加工,通过情绪、语言去加工情绪与语言,思、经验、身心体会及对环境的感觉等等方面则不断流串其中。

小虫以前的诗作曾存在的有度“小破坏”,我视之为有意为之的“恶作剧”式小手术。就像在一首歌里有意发出变奏与惊叫,或者对既定的常规和共识的“和谐”整体进行挑衅。后来,我一度认为是其诗歌看点的这种自然的小伎俩不多了,这或许是诗人心渐软了?应该不是,想来应是小虫心不在焉了。这表明他有了更新的选择。

6——


选择不都意味着正确,但凡人都需要选择,随时随地;选择也不一定意味着进步,进步也不一定是外在的表征。现在,小虫走的是一条内在的内省的歧途。好诗人都必须进入这个阶段。虽然很多称为诗人的人从未进入或来不及进入这个阶段他们仍然自称或被称为诗人。

往回走,向着内心的方向独行的诗人确实不多。小虫肯定是其中清醒而执着的一个,孤独又自在的一个。“再一次我在诗里爱上每一个人/理解他们的偏执,更理解他们的/悲凉。理解从生到死的一瞬/我的内心留下许多梦幻的脚印”(《局部的苍凉》)

理解可以带来宽容,宽容是宗教之颠,也是美的最后环节。

从俗世中来,离开,再回到俗世中去,在这过程里,小虫已然丰满,下一步,更将丰富。

(201507于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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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让我们认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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