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黄舒骏:你还有没有, 我没有被问过的问题?

吕彦妮 吕彦妮 2019-06-27

是十一月的乌镇西栅书场,一个晴朗的晌午,方木桌,杭菊茶,太阳从冰棱窗里照过来,打出一道倾斜的光影,温柔地,不言不语地聆听。那天早晨是乌镇戏剧节「小镇对话」的其中一场,主题名为《创作中的自我》,对话的嘉宾是黄磊和何炅,黄舒骏本来坐在台下当观众,后来黄磊第四次或者第五次在台上说起他的名字之后,干脆一招手把他迎上了舞台。


于是我有机会见到黄舒骏本人,第一面,他从台下走到台上,穿着一件灰色休闲西装,很闲适,面色和顺,出口成章。


黄舒骏在乌镇戏剧节「小镇对话」


「一个人一生要耗尽多少心力,才能站在台上说点什么,唱点什么,看观众的脸色,让他们说,哦这个人还不错……」开场白,像是自嘲,又有一种谦狂和无奈,话里既有疑问也自带答复。


他接下来又说:


「我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朵花,在想着怎么描述它,就是创作的开端。」


「我每一次写一首歌都在想,以后别人就都不用写这个主题了,因为黄舒骏写过了。」


「大家都鼓掌的时候,你有没有办法当那个咬住牙不鼓掌的人?你敢不敢?……你的内心,是不是通风良好?」


他说过去写不出歌词的时候,就一个人去诚品书店,看书架上一排排书脊上的名字,每本书名里挑出一个字,在那里排列组合,看能不能组成出来什么……


我看着他在台上悠悠地说着这些那些,登时感觉被什么东西「哗」一下敲了头,一种通透的觉悟。这个当年写出了《雁渡寒潭》、《恋爱症候群》、《马不停蹄的忧伤》、《改变1995》的音乐才子,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在想什么……


@屠小颖 微博上晒出的黄舒骏曾经的作品照片


我当即发信息给同事,「我想采访黄舒骏。」一天之后的晚饭时分,他来了。


以下,是他的自述。



黄舒骏:你还有没有,

我没有被问过的问题?


口述:黄舒骏

采访、整理:吕彦妮



1.



黄舒骏在乌镇戏剧节「小镇对话」,


「不虚此行」,嗯,这四个字,我跟磊子(记者注:黄磊)今天下午还彼此在聊,大概七、八年前,我刚开始写微博的时候,我写过一个东西叫「《有效人生》」,意思是说,我们人一生的有效人生有多么的短,什么叫有效人生呢?大概就是你能够非常自由地生活。所谓「自由」就是你经济可以独立了,父母依然健康,小孩还没生出来。


回头一望,这种可以自由自在决定自己想要做什么,说走就走,说做就做的人生是何其短暂。


基本上我觉得人生是没有结果的,它只有过程。虽然客观来讲,我们都曾经留下过一些作品,或者是做了一些事情,但是什么叫「结果」?你现在可以跟我讲任何一个关于「结果」的定义,我内心有一种想要反驳,或者想要否认这就是「结果」的念头,真的,一切就是个过程。


昨天晚上我在似水年华酒吧跟很多朋友在一起,你也看到了,我那么开心,还弹吉他唱了《何德何能》。小时候念古人秉烛夜游,人生苦短,还要浪费在黑夜?那不要睡觉了。当然那一刻我一定会有一种乐趣,那乐趣也是个过程,它也不是结果。




我年轻时候肯定也要有「结果」的,我讲一个天真的事情给你,我一直到大二都还很确定我会是一个当时定义下的「伟人」,所以我不允许我的人生有任何的瑕疵和污点,因为我告诉自己说,我将来是要写传记的。


我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当时定义下的「伟人」是什么了,因为你没有办法回到当时的天真,当然到今天,一样,我已经打心里知道没有伟人。


其实我们可不可以留下一些什么,也不是我们决定的,也是被决定的。我今天写这么多歌,它们会不会被留下来呢?谁知道。


人类的科学不知道未来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但至少到今天为止没有任何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可以告诉我们,死去之后感知的是什么。所以在这个前提下,我也可以合理地想象,我走之后我是根本不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事的。你说「完成」与「没有完成」,放眼望去,都没有什么意义的,那都是后来的人去重新定义的。


我举例讲,《唐诗300首》、《千家诗》,请问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我们筛选出来的?是有一个人,活得比那些写诗的人久,他大约喜欢或者闲着没事,来编一本他自己认为的《唐诗300首》跟《千家诗》,诗人和诗就被定义了,我们也被定义了。你绝对已经没有办法去回到唐朝去,很多人与作品都不存在了。


台湾也有「流行音乐百大」这种书,我有两张专辑都在里面,专辑是排在五十几名,作词能力评估还前十名。编撰的人评这些,当然也没有跟我打招呼,他们编了写了,我也当然没有机会说我同不同意,说我太高或太低。总之某一些欣慰跟某一些荒谬,它被留下来了,在我有生之年,我被列入当然还好,如果没有被列入,你更觉得这一切是没有结果的。


梵高跟毕加索,他们约莫来讲都是人类伟大的艺术家。但你知道他们最大的不同是什么?你觉得呢?对,大概就是毕加索看到了自己被别人看到的样子,但是梵高没有。这就是最大的不同。梵高根本不知道他是梵高,毕加索已经知道他是毕加索了。梵高又何其的悲惨?我们世人完全没有在他生的时候去认可他,让他知觉他的艺术到底是什么。他没有把他所有的作品给毁了,还真是仁慈。或者,他根本无意要毁,因为他觉得自己做的东西根本是「垃圾」,连毁的力气都没有。


某种满足跟失落感是同时存在的。



黄舒骏作品封面图


2.


我还有很多想做没有做的事情。


我母亲两个月前(记者注:采访时为10月,故时间计算以当时为尺),8月20日走了,生病就离开我们了。我父亲此刻还在医院里面,当然都是因为年纪大了。我父母从生病——而且不是普通的病——重病到今天,也长达十年的时间了。这十年的时间对我来说,如果你拆开来看,我父母的那条线,是个很艰苦的线。但我同时也做了好多事情,包括我个人事业上的追求,包括我成家,小孩出生。你没有办法说什么特别高兴,或特别的不高兴。拆开来我想到我父母,我会很痛苦;我要结婚,我小孩出生,我很高兴。


这一切,你拆开来看就悲喜交加,全部放在一起就是一个人生的完整面向。


我们都在某种程度上维持一个平衡。希望你自己的内心,跟你的现实生活能够维持一个平衡,让你看待事情能够比较心平气和,然后有勇气和力量继续去把很多的喜怒哀乐去做一些安排。


这十年,肯定辛苦,而且我也不知道有谁比我不辛苦。我们用世俗的看法看现在很多人,好像得到很多,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得到很多」的另外一面是什么。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评价别人跟自己是我们现在一个很大的问题,没有办法像以前年轻的时候这么地肯定,这也实在是一个很扫兴的事情。



黄舒骏担任综艺节目《妈妈咪呀》评委



黄舒骏担任综艺节目《中国达人秀》节目评委



黄舒骏担任综艺节目《非常完美》节目评委


年轻的感觉都是直觉,爽、屌、成功、失败,都是绝对的名词。现在大部分的事情就是既不爽,也不屌,也不知道我此刻成功还是失败,说不上,就是渐渐模糊了。


人生自然的衰老跟身心的模糊、我心里面曾建构对这个世界的某种渴望跟美好的人事都渐渐凋零了。我心里面好几个觉得「好屌啊」的巨星和大师都渐渐凋零了,每年都会有几个死掉了。


人到了某种阶段,虽然你还活着,基本上跟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了,如果你没有身边的人能够共同分享跟讨论的话。


所以我刚刚说「平衡」,它有一个又模糊又真实的感觉,你一觉醒来感觉如何?这个事情也越来越模糊了。年轻的时候会知道每一天的感受好不好,什么是生理问题,是什么心理问题,但是现在糊成一片,就成了一个综合结果。你一醒来觉得今天如何?唔……还不错,那就好。如果「过关」了就是像能够维持地平线上一点点,都算不错了。有一点光,就很好了。



黄舒骏参加综艺《你就是奇迹》剧照


之前十年,在医院奔波,已经变为生活的常态。不需要如别人所讲的那种悲伤或痛苦,它也当然不是一个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它就变成生活的一部分了。


你如果有机会或者你开始常态地看待医院,就会对人间的事情有一种淡然,对许多的追逐会没有那么多绝对的欲望。你到医院去看的那些人,跟到夜店酒吧去看到那些人,你会觉得人间虽然人身材外貌差异就这么一回事,可是要经历过人生的不同阶段,真的是有好大好大的区别。


所以在某种程度来讲,在夜店酒吧狂欢的人,该不该狂欢呢?想一想,也是该狂欢的,不然呢?哪一天你根本没有力气狂欢了。


「虚度」与「实度」,到最后都到医院去了。更不要讲医院之后的事情。


我们讲「虚荣」,那天我跟磊子讲,我一直觉得「虚荣」是一个无聊的名词,这个词很显然就是把「荣」当成负面的东西。但是荣就没有「实」的,什么叫「实荣」?我觉得你很行很棒,这是虚荣还是实荣?「荣」——它就不是杯子,它就不是实物,不是手机,「荣」就是一种感受,一种评价,它本来就是虚的。


所以,「虚荣」是谁发明的?是某种嫉妒心强的人、心里酸溜溜的人发明的。就像说什么「有钱不能买到快乐」、「高处不胜寒」……我们人生就是用名利去做一个最大块的指标,在这个指标下,你去寻找自己的平衡跟价值而已。不然你说我活着如何,怎么评价?


你问我在意别人的看法吗?随着年岁的增长,至少我个人来讲,这种「在乎」的确是一个往下降的过程,现在会非常的低,可以说接近零,接近不在乎,但是我也必须要承认一件事情,我接近不在乎,是因为我曾经有过了,人家在乎过我,我知道人家曾经如何地在乎我以及我如何地在乎我自己,都有经历过。


黄舒骏和家人


不管你现在讲我什么我都OK,你讲我帅跟不帅,你讲我好棒跟不棒,你讲我有才华没才华,对我的影响非常小。


这些年太多人问我,「有没有在写歌?」太多了,他这样问我,我就立刻问他,你最近有没有买歌?


通常问这个问题的人,都没有先把自己这些事情想好,上来就问,你为什么不继续写歌啊?问题是,这个世界都没有这个需求了。就像今天如果有一个才华横溢——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才华横溢——反正是有想这么做的年轻人说,世人皆愚昧,你们都不认真念我写的五言绝句,你有没有觉得大家脑袋都愣了一下,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3.


我想不想写已经跟别人希不希望我写没有关系了。


在我年轻,而且正好在创作旺盛期的时候,一阵风过来,我都可以写歌,看到一朵花,把那朵花给写下来,真的有啊,我有首歌就是讲,「不要给我这样的风,不要给我这样的温度,那会让我想起你给我的痛楚,在那美丽而屏蔽的下午」,矫情得不得了,但是真好,太可爱了。



黄舒骏年轻时候的照片


我想以前的那些伟大的诗人,也不过如此,就是在做同一件事情,把人类细腻的情感描绘出来,留下来,让你觉得原来我不孤独啊,所以他们其实很「矫情」。


「矫情」这个词在我这里是,可爱,较真,大部分人都无所谓,或者是嘴巴骂骂,或者是随便讲讲就过了,有人这么细腻地把这些东西再描绘出来,把一个一般人糊里糊涂的感受提升到了一种艺术的层次。如果没有这个「矫情」,不会存在这一切的事情。


所以我经历过了,也把以我为中心的对这个世界的感受写了一遍了。你今天再说,他为什么不再创作呢?我也可以说,那你先把我以前写的歌全部听完,听完之后,你觉得我还要写什么?当然这些我现在都当作一个很可爱的对话了。


我这些年不停在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常常在不同的场合跟不同的人回答这个问题。有些人就随便问问,我就随便答答。有些人可能问得比较有点意思,我们就稍微有点意思地回答。



黄舒骏担任《完美星开幕》节目评委


你翻我2010年左右前后写的微博,你可以看到我写了很多东西,包括味道,我说我曾经在不同的地方,可以很清楚地闻到味道。我可以立刻找给你:


「我到過許多不同的地方,都可以聞到許多不同的氣味。洛杉磯像一床晒過豔陽的棉被,紐約永遠像淹過下水道的水,新加坡是燥熱的水泥椰子味,香港是皮件與燒鵝的大雜燴,東京像清冷的草莓,米蘭混亂著時尚與腥味像台北。倫敦像舊書攤但聞不到一絲絲的好咖啡…嗅覺是一切,如果你看過電影《香水》。 」


我现在闻不到了。


我已经没有办法判断我现在闻不到是因为我对这些味道疲乏了,还是真的我的生理也衰退了,就是我的鼻子不灵了。


会沮丧吗?你以后再大一点就知道了。


你最好去问问你的前辈,老记者,你问他们不想写东西吗,他应该类似跟我的过程一样,当他写过很多东西的时候,他现在写不动了,是因为生理还是心理的问题?为什么?你可以去问一问。


我最常举的例子就是爱因斯坦26岁发表相对论,他后半辈子五十年,就是不断在解释他26岁做的事情,那你可不可以问爱因斯坦说,你为什么不再发明一个新的理论?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在他生前曾经这样问他,如果你是记者,你会不会这样问他?应该是一个很「坏」的问题吧?那跟你现在的问题比起来呢?不是说我对你的问题觉得好或不好。而是你到这个阶段,势必会有这些疑惑,我以前也不知道我现在会这样想。


我也会很有兴趣想要知道,你的本子上还有没有我没有被问过的问题。


要怎么问出一个对方没有回答过的问题。嗯,这还算是一个好问题。怎么可以做到这样呢?


要很强大,而且要非常诚实地承认我大部分的问题是跟别人一样的,以这个基础去想,还有什么特别的问题。就跟我现在写歌一样,首先我要先跨过的是我写过的,再来跨过的是这个世界上写过的。所以有时候「无知」是个很好的力量。



黄舒骏在台上演出


我常常讲一个「三根指头」的故事。你昨天看我弹吉他,我吉他是完全自学,从12岁开始,我没有找过老师,我就看着书弹,弹到后来我也出唱片了,我的唱片里面有好多首吉他也是我自己弹的。之后就被说是什么才子、制作人、什么天才、音乐大师……有一天同样我在录音室里面继续弹,那天另外一个专业吉他手过来就跟我讲,老师,弹吉他,其实这一根手指也可以用,他就示意我无名指,因为我是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这三根这样弹,弹了十几年了。其实如果你找老师学,从第一天开始老师就会让你用四根手指头。但我没有找过老师,才发现原来还有一根手指我没有用过,也就是说我一根手指负担了两根的责任,就变成我这根很灵活。太恐怖了,又太可爱了。



黄舒骏舞台上弹吉他的照片


所以,你说这一路上我们有经历过很多,现在为什么越来越模糊,没有办法讲出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什么是成功、什么是失败,因为有各种路径都有可能让我们成为一个很独特的人。


4.


在我触感非常敏锐,能量非常强的时候,我可以一眼看穿所有人,那个感觉也是很奇怪的。虽然我无法验证,我也不需要跟别人讨论,我可以立刻知道,我已经很确定我看到「烟」,那股热是很真实的。


写东西写到一个阶段的时候,你会觉得你写出来的字句好像是自动排队的,写完之后,你再看,这个是我写的吗?就是这个感觉。好像有一个「送字娘娘」,或者说是「送作品娘娘」,她就看着,这个小朋友很认真,你看他搔头搔那么久了,放一首歌给你,放一首诗给你。我认为是这样的。


但是我告诉你,有一天它就是会没有了,很合理的,你想象那个「送字娘娘」,她也很忙,她能够看你一眼,都是很大的福气了。她每天要接收这么多信息,她精力也有限,她的东西也有限。


芸芸众生有多少人真的写东西的?所以大部分的时间你是孤军奋战。



黄舒骏在台上演出


现在我也会尝试做一些不同的事情,跟创作无关的,当时的目的都是要吸取新的感受回到创作,不管是做什么,都是这个目的。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岁月的经历,我现在跟你讲这个答案,你如果都记得下来,还是得到差不多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才能够完全体会我为什么这么回答。



黄舒骏与两代网球球王的合影,左一为伯格,右一为费德勒


我跟我爸感情很好。从他年轻时,我就是一个不负责任乱问问题的儿子,他就是一个尽他全力回答儿子问题的爸爸。我问到突然有一天,发现他回答不了了,我刚开始有点沮丧,我爸不理我,我后来才发现他老了,没有力气这样子回答我问题了,而且我长大之后,也发现他曾经回答我的问题,有些并不对,但是,他做了一个比给我对的答案更珍贵的事情,是他从来不拒绝小孩的问题。这也提醒我,因为我现在也是个爸爸,我儿子会常常冲过来很天真地问这个问那个,有些我回答不来,也会想尽办法回答他,你就会发现他听到了,哦,然后很满足地跑开了。我也知道总有一天我回答不来。


好好回答别人,是一个非常大的善意。


昨天你看到我坐在台上,其实我已经很久不想讲什么了,也的确不想写东西了。我放弃了成为一个18岁的自己想要做的那个伟人以及想要写的那个传记,我的故事都写在歌里了。




-FIN-

▼▼▼


-近期文章精选-


余文乐:世上真的有谁是离不开谁的吗?有!


周一围:握钢笔的人


文咏珊:美目盼兮


陈凯歌 拍电影 然后活着


陈红:给陈凯歌「递颜料盒」的人


安悦溪:少女与猫头鹰


乔梁 :「我的摄影机不撒谎」


六位君子、六只小狗、六个熊孩子丨「极限男人幫」独家故事


老实人 范伟


迪丽热巴:不说谎の眼睛


「异类」胡歌


杨玏:光阴的故事


小城姑娘 江一燕


「先生」张艾嘉


叶蓓 至少此生有知觉


宋慧乔:爱你,尊重你,谢谢你


霍建华:霍建华:「是他在伤心,用的是我的眼泪」


王学兵:对不起,我不需要任何帮助


马龙·鞍山:人生中最初的十一年


董洁·大连:她认识这里所有的鱼


雷佳音 鞍山:城市欢欣鼓舞,不久便会凋零


陈小春:「一个爸爸,怎么有办法跟自己儿子say sorry呢?」


吴彦姝:她79岁高龄连续第二次入围金马奖,

 她说,不过是几条皱纹,别怕。


90岁的蓝天野:「我接下来还能排什么戏?」


李屏宾:光影,诗,英雄

,山川蝴蝶与摄影机


雷佳音,跟你聊天,我头大


独家专访丨冯小刚:可以没有电影,却必须有情,有义


朱亚文:他认出了风暴


廖凡丨不说话的山


20岁的窦靖童:「其他的开心都是缓缓的,只有音乐会让开心『哗』一下上来。」


写给世上唯一一个会无条件爱我的这个男人

在大雪落下前 见到李雪健

▼▼▼


-更多往期文章请点击以下目录页-


往期文章目录:人事万千 写不尽 读不够





文字均为原创

未经允许,禁止转载。

转载联系作者或本帐号。

微博:@吕彦妮Lvyanni


转载、合作、工作联络

362011091@qq.com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