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不想变成「差不多」的大人

Original: 吕彦妮吕彦妮 2019-06-27

人的差异，大约是从小即见的。而有趣的是，我们长大后最经常也最深刻地记得的，通常都不是我和小伙伴们的共性，而是那些我们与他们的不同。不是吗？所以怀念童年，会不会其实根本就是怀念那个最初的与众不同的自己呢。所以，是多好的事情啊，要常常想起啊，要让那个最独特的自己回来。

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不想变成「差不多」的大人

撰文：吕彦妮

前日里看到马良写于2012年9月的一段文字，在一个初秋的晚上。

「有的人会失眠，有的会喝醉，有的要号哭整晚，有的人会去街上独自走一夜，有的要在自己身上划一刀烟头烫个疤，还有的必须自甘堕落把自己当块抹布一段时间，有的打了无数电话给一个永远不接电话的人打通了却马上挂掉，也有人会独自旅行，不会游泳的人开始学潜水，有人会突然开始抄佛经吃斋，还有的突然会成为有保质期的作家诗人或者歌手，有的人会剪掉头发穿没有穿过的衣服演另外一个人，还有些人只是轻描淡写地努力笑了一笑自此把后半辈子所有真的笑容都消耗殆尽，当然也有人只是呆坐在床沿沉默很久直到长长吁出一口气然后躺下马上就睡着了。

人突然长大的一瞬间是各式各样的，时间和时间之间有一层胎衣，我看见过无数的人在无数的位置穿透了这层薄膜，他们来自不同的母体，怀揣着不同的碎童真，带着愤怒和诧异，最终都降生到了这个最现实的世界，成为了差不多的大人。」

文字前面一段，我都是感同身受的，很多相似的细节，有的幸福，有的孤独，但总的来说都是熟稔，也认同他说的那层「胎衣」和「碎童真」，尤其喜欢这个「碎」字，很妙，并不只妙在记忆的模糊不全将童真斩碎这个真相上，还因为童真本身并不全是好的善的，也有天赋的乖戾和狡黠，只是都不自知，所以尽可以被原谅，所以可以被统称为孩童的真，童真。

但这一段文字最终以急转直下的方式戛然而止，却是让我一震的，「成为了差不多的大人。」

我不接受。

我接受长大，也接受「不愿长大」，但唯独就是不接受——长大成为这种「差不多」。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只能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蹲下身来问那个5岁、6岁甚至更小更稚的自己：喂，你是谁。

是在这两年里开始因为一些或许并不全然甜美的因由，不得不转回头去看自己的小时候，倒也是「塞翁失马」的经历，因为不解自己为何会是现在这般的我行我素、不喜人云亦云，对一些人际关系极度依赖又对另外一些极度排斥，恐惧不安和追求自由像一块磁铁的两极而我自己就像一盘子又细又柔的铁沙左突右撞地忙不迭……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我只能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蹲下身来问那个5岁、6岁甚至更小更稚的自己：喂，你是谁。

所谓童年。所谓原生家庭。

于是很多画面开始一点点倒流回我的记忆里，如果说这是「当下的我」和作为「孩子的我」之间的某种联系的话，我承认，我有时候蛮依赖她的，我得让她告诉我我性格里的那些旁逸斜出枝枝叉叉其实都事出有因；

我也因为那时候自己犯过的错捅过的篓子做过的「恶」，映照出了现在的义气和正直大概正是出于当时的羞耻带来的惧怕，惧怕再被苛责，所以不敢再造次；

还有一直挥之不去的不安感，我后来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幼年时最喜欢玩的几个「游戏」，没有别人的配合与陪伴，都是我自导自演的，却一遍遍重复而不亦乐乎，现在想想都忍不住难过，那个小孩子怎么会矫揉成那样，就为了在那时那刻吸引到一些大人的注意？她其实很不开心，她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以上所有种种，在过去两年里真的帮了我太多。我不再害怕因为一些不合群带来的质疑；知道了内心软弱的根源于是可以有的放矢地反省；同时也能没心没肺地大声对我的敏感喊出一句：谢谢。

所以我知道当我说出这一句：——我不要变成「差不多」的大人——始，我就不用担忧了，我不会「差不多」的，我不会「差不多」了。

人的差异，大约是从小即见的。而有趣的是，我们长大后最经常也最深刻地记得的，通常都不是我和小伙伴们的共性，而是那些我们与他们的不同。不是吗？所以怀念童年，会不会其实根本就是怀念那个最初的与众不同的自己呢。所以，是多好的事情啊，要常常想起啊，要让那个最独特的自己回来。

像个孩子，就是像你自己，没有人可以替代的你。

今天，是我生命里第31个儿童节，很开心的。

昨晚和姐姐家的三个宝贝们一起用一把剪碎的小白纸玩了许久「下雪」的游戏，她们每个人两只小手各攥了一把小碎白纸，哗，「妈妈快看，下雪啦！」从她们妈妈的头上浇下来，还学着她们见过的雪的样子，匀速让雪「飘」下来。「雪花」落在了妈妈的头发肩膀上，很好看，她们再一一张一张捡拾起来，跑去卧室给爸爸「下雪」。她们信了，我们都信了。

愿以后她们长大了，会乐意听我们讲一讲她们小时候的事情。愿现在的你我，有时间多回家，也愿意听爸爸妈妈讲讲我们的小时候。你别担心，他们都记得呢，一点一滴，都记得。

说真的，不用刻意算计是不是还有资格过儿童节这样的事情，在我以为，只要长辈在，爸爸在，妈妈在，我们就永远都是孩子，我们就永远是被宠着的。

好了，知道再写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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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一段视频，我们都爱的珍珠。

我的编辑樵秩昨晚很认真地跟我讨论说，她看《请回答，1988》时就一直不解，珍珠吃那么大根的火腿肠她妈妈真的不担心她亚硝酸盐摄入过多以后得病嘛……她一并告诉我，你这个不想变成「差不多」的大人的愿望是永远不会实现的，我们早早晚晚都会长成我们讨厌的大人的模样……

好吧，我欲辩无言。只是下次见面，我倒是很乐意听听樵秩给我讲，她小时候是个怎样的小姑娘，让她现在会这么的我行我素，耿介于众生……

好啦，现在呢，我饿了，我要去吃点好的，你呢，要不要一起？然后如果你愿意，也告诉我一两件你的小事吧，当你是孩童时。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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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所有演老舍的戏里，我第一喜欢石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