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 | 编辑基因婴儿，扇的是国家的脸
作者 | 余远环
自从亚当和夏娃偷吃了禁果以后，人类总想着做上帝。
几千年过去，伟大的科学家发明了基因编程的宏汇编语言，接着创造了面向过程的基因高级编程语言，被称为“生命BASIC”。然后，当面向对象的基因高级语言“伊甸园++”出现时，科学家真的拥有了一双上帝之手。
这时，人们惊奇地发现，创造生命实际上就是编程序，上帝原来是个程序员，只是编辑基因比编译代码复杂得多而已。
之前以为这一切只是小说的想象，没想到在现实中，还真出现基因编辑的婴儿。
人性伦理的屏障，就这么被中国人草率地打破了，这么大的事情，婴儿已经诞生了才告知天下……中国生物医学伦理审查在哪？
匪夷所思。
昨天，国内百余名科学家联名谴责（见昨日推文：头条 | 贺建奎想改变世界）。
这里摘李大力老师的观点：“我感觉很震惊，基因编辑怎么可能用到健康的胚胎上，而且最终小孩出生了。受精卵的基因编辑与我们平时所说的基因治疗有显著区别，是会发生生殖系转移的，这是伦理的禁区，与子宫内胎儿的基因治疗完全是两个概念。作为基因编辑研究者，我完全不明白这项置伦理红线于不顾，置受试者本人健康与家庭稳定于不顾，置中国科学家群体的共同意识和声誉于不顾的所谓研究的目的是什么？不管怎样，应该受到强烈的谴责，如果有违法律法规还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
科学家们说了，这个技术国内外不是做不出来，而是这东西根本就不能轻易做，因为做错一步，就会给人类带来毁灭性灾难。
基因比人类的任何系统都复杂，改基因就像一个外行随意修改系统文件看效果，往往是修了一个错，却导致三个错。
如果人类胚胎的基因编辑出了问题，带来各种病变，之后想要把基因重新改回去，是不可能的。
2015年中山大学黄军就的教授团队，就在人类胚胎上进行基因编辑操作，很快遭到全球学术界的批评，最后坚守住了科学伦理的底线。
从人类秩序看，像基因编辑婴儿这样的工程，应该只有联合国才有伦理审查权力，现在它在中国出现，先媒体后学术，没有公开的论证，无比狂妄，这是直接扇了国家的脸。
当然，普通民众支持的也很多，基因改造一直以来都是充满争议的话题。
有人说，这一天迟早会来，人类不可能放弃对基因技术的探索，编辑基因技术早晚会被人掌握；接着技术上可行以后，靠法律并不能封禁住人的行动，总会有人出于各种原因突破法律。
伦理并非一成不变的，有可能随着科技发展演进，现在有些伦理限制，未来就可能成为日常操作。人类为了战胜疾病，获得健康，甚至获得更优越的智力能力，都有可能在种种本能的驱动下，不断突破固有自我限制。
有人说，科学是个试错的过程，我们今日所享受到的各种药物和手术手段，大多经历了临床试验的失败，的确有人命为此牺牲，但医学家应该因噎废食吗？
伦理终归要为人类福祉的发展而让路。如果当初所有人都服从中世纪的教规，就没有解剖学，更遑论外科手术；为了完全规避风险，没人敢试种牛痘，天花还可以大行其道。科技进步必然会刷新人类的三观。
高举伦理的旗帜，多少事情被慷慨激昂如丧考妣地反过？只说这个领域的：人工授精反过吧？试管婴儿反过吧？接着是反代孕，现在闹反胚胎基因编辑了。
谈技术最好就事论事，就事论事的意思是去关注真假、效果、成本、副作用、后遗症等等……造假如何严惩，技术成不成熟如何评判，危害了谁依何法起诉，风险概率如何量化分析，这些才是应该扯的，也容易扯清楚，但是慎重，请不要轻易挥起伦理这个棒子来。
……像这样的观点遍布朋友圈，毕竟是吃瓜的，读完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伦理不应成为科学进步路上的绊脚石，那么秩序呢？你们真要一个没有秩序的未来世界？
给出起点，给出秩序，给出内容，即是创造。三者缺一不可。
对研究加以各种约束限制，正是推动科学进步的做法，它保证了科研资源不被浪费，结果可信并可复制。这个道理，就像法律并不是在限制人的自由，而是让人更好地享受自由一样。
如果没有约束，地球早灭了。原子弹之所以发明了这么多年后，仍然没有导致世界毁灭的原因，就是因为“约束”二字。
基因编辑婴儿的出现，接近原子弹。擅自突破约束，不仅会致使大众恐慌，也必然导致中国基因科学学界在世界上的公信力危机，扇的是国家的脸，给中国科学家带来无可挽回的伤害。
那些美化科学突破伦理道德的人，建议去看看《高达SEED》这部动漫，说的就是基因编辑的人和自然人之间，从相处到矛盾加重，最终爆发战争的过程。
不看电影也可以想象，人的不平等的社会现实，一旦被科技加速之后，人们会进入一个怎样的“科幻世界”？穷人和弱势群体会被沦为真正社会底层的“劣等人”吗？还是成为“完人世界”的献祭品？
除非科学家将全世界70亿人口的基因全部编辑了，但那是不可能的。霍金在《写给未来人类的备忘录》中说：“富人未来能选择编辑自己和孩子的DNA，变成拥有更强记忆力、抗病力、智力和更长寿命的‘超人’。届时未改造的人类或无法竞争。”
科学家王立铭也说：
“如果一部分人的孩子早早接受了基因编辑技术的‘改善’，他们就可能从外貌到智力各方面都占据竞争优势。
更要命的是，这些优势还是写进基因组里、可以遗传的，那么，其他的孩子可能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难道基因编辑这项从诞生之日起就伴随着鲜花和掌声的新技术，勾画的是一条通向黑暗地狱的道路？”
细思极恐，这是一个泄洪闸门，一旦开泻，后果不堪设想，社会变得冷酷无情，没有灵魂，物种失去了多样性，世界也失去了颜色。
一句话，我们反对的不是基因研究，反对的是不负责任的科学家。
那些认为是合理尝试的，根本不清楚临床研究是研究的终极目标，贸然的临床研究即是对生命的不负责，国家法律应该干预，科学家应该判刑，以示中国的伦理底线，又是对后来者的恶劣示范，同时制定标准。
否则，科学家不断冲击伦理底线，科学真会无法无天了，什么时候出来个人狗杂种之类的，科学将会彻底让世界灭亡。
我们担心的是，生物技术会让人类丧失人性——正是这种根本的特质不因世事斗转星移，支撑我们成为我们、决定我们未来走向何处。
此刻我们不是上帝。
而两个女孩的突然出世，让我们站在人类与后人类这一巨大分水岭中间，充满茫然。
· END ·
本文由南友圈（ID：nanyouquan）原创并首发，作者：余远环，编辑：麟懿，图源：网络。后台留言【转载规范】获取转载相关规定，未经允许，严禁转载，欢迎转发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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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条 | 这篇1918年的雄文，好像是先生专为2018年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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