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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就 | 杨源：为什么我们还在消费周杰伦？
杨源
火钳刘明联合创始人
关爱八卦成长协会COO
在成功祭出“关爱八卦成长协会”这款娱乐产品之前，杨源曾是湖南广电最年轻的制作人。从体制内走出来，熟悉或者不熟悉的朋友都会问他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做八卦？
过去的两年里，杨源以及“关八”团队从来没有正儿八经回答过。
以下是演讲全文
这个问题背后有两层含义：
一、在人们固有的印象里，八卦是很原始、很低级的。所以问题的原意其实是，你为什么要选择八卦——这样一个听起来并不那么高大上的角度——来创业。
二、关八制作团队多来自“电视湘军”，过去十年里做过演唱会、歌友会、大型综艺，包括真人秀，实际制作能力足以去做更多看起来很高级的事情。对何偏偏是八卦？
关爱八卦成长协会，甚至我们火钳刘明公司，要做的不是中国最大的八卦公司，这个事儿对我们来说并不是特别有想象力。
我们真正要做的事情是，利用八卦为中国的娱乐圈重新造血。
与投资人、金融圈的朋友聊天时，曾有人做过一个估算，说我们中国现在整个泛娱乐的投资市场规模已经超过了四千亿。这是什么概念？中国娱乐市场已然成为整个亚洲文化娱乐的最大消费阵地。
中国的电影票房，从2005年的不到20亿，至今年预测将达到600亿。短短十几年间发生了井喷式增长。
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娱乐市场这么蓬勃，一派祥合的景象。但是……
为什么最近几年都没什么新歌可听，人们还在消费王菲、周杰伦？
为什么庞大的市场需求当前，再没有出现何炅、汪涵和鲁豫这样有国民认知度的优秀主持人？
为什么现在一部电影动辄票房上亿，甚至十亿，但当我们真正走进电影院的时候，发现这些电影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看？ 这些都是非常反常的现象。
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周星弛一部《美人鱼》疯狂吸金33亿，打破了中国电影票房的纪录。然而，对女主角林允，大家并不买账。
湖南卫视这几年也在推一些新的主持人，比如沈梦辰、李沙旻子。但是最后的效果呢？观众对于这些主持人的认知和评价，似乎没那么好。
现在的电视市场上，谁在做主持人？乐嘉、金星、王自健，掌握着现在的节目。谁在上真人秀？主持人撒贝宁去上真人秀了，二人转演员宋小宝、相声演员小岳岳也成了真人秀的主力。
最近几年，我们突然产生了一些不太一样的观感。
屏幕上的这四个人，是最近两年在互联网上火速蹿红的所谓新生一代。在他们身上，我们可以发现一个什么样的特征？其实，他们都不是新人。
井伯然、李易峰，他们是2007年《加油好男儿》的同届选手；薛之谦参加2005年《我型我秀》而正式出道；大张伟更不用说，他在中学时就已是花儿乐队的主唱。
以他们和《我是歌手》那些歌手为代表，我们发现，最近两年真正在娱乐圈蹿红的那些艺人，都不是新人，而是上一个电视媒体时代留存下来的宝贵的资源和财富。
最近几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新人出现。这里不光是艺人，导演、编剧、音乐人、歌手都是这样的。
这样的现象背后，是中国娱乐圈现正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现状，就是断档严重。
之所以会出现严重断档，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以前那套中国娱乐圈的造血系统被破坏了，不复存在了。
在上一个媒体时代，也就是电视时代，娱乐圈的造血生态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在十年前，可以有这么多“周杰伦”、“王力宏”源源不断地出来？
王伟忠，台湾的综艺教父。他曾提出一个概念，整个台湾娱乐圈的基石是“通告体系”。
什么叫通告体系？
以《康熙来了》为例，“康熙”的价值不在于它是过去十二年间收视非常高的一档电视节目，而在于它作为一个综艺平台，源源不断地为台湾娱乐圈输送了像赵正平、沈玉琳、陈汉典等无数的通告艺人。
与“康熙”类似的节目在台湾有上百档，像中天电视台这样的播出机构在台湾有上百家，他们共同铸成了台湾娱乐圈的低层生态。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的造血系统。周杰伦、王力宏、小S，都是从这个体系中孵化出来的。 香港的情况和台湾很像。香港有几个大的电视台，如TVB、亚视，还有几大经纪公司和影视公司。
香港以往每年的艺人培训班，亚姐、港姐的竞选，还有各种各样的节目支撑，实际上也有这样一套内容体系，能够源源不断地从底层选拔人才向上输送。所以我们看到，过去十几年间，香港娱乐行业是非常繁荣的。 再看内地，过去十几年间，甚至可以再往前推算，内地娱乐圈曾经的造血系统是什么？ 虽然我们不曾拥有通告体系，但我们不乏通过选拔或选秀来输送人才的方式和方法。
新概念作文大赛造就了韩寒、郭敬明，以及现今活跃在影视、电影圈的一大批主流编剧；超女快男造就了如今内地乐坛半壁江山；闪亮星主播、央视主持人大赛等，造就了一拨电视主持人…… 所以，在过去的电视时代，我们是有一个丰富的底层来支撑娱乐资源自下而上地输送。
可是这些都已成过去。 为什么我们说现在的娱乐圈出了问题？亚视倒闭了，康熙停播了，快男超女没有了。好声音是在选秀吗？它是秀而不选，重点偏向的是导师而非学员。另一方面，那些学员真的是被海选出来的吗？并不是。
以前的那一套生态体系已经不复存在。
原因倒也简单，现在没人看电视了，我们大量的时间都在玩手机，看电脑。在这样的情况下，电视台以前的那一套内容体系，当然就不复存在了。 现在少有的还有一定关注度的电视台，如湖南卫视、东方卫视，他们在干什么？为了收视率，为了保住自己的市场份额，放弃以前那种电视生态底层的内容，做的都是“大艺人”、“大综艺”、“大制作”。
这便是媒体时代变迁之后，以前的那一套生态被破坏的现状。
现在我们关注网络，按说网络上是不是应该像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很多人呢？可是，除了papi酱，还有多少网红是大家能够叫得上名字的，又有多少新鲜血液留在了我们的视野里？好像并没有多少。
浅层的原因就是，互联网现在并没有一个系统性解决底层生态的方案。 所以，每天八卦艺人各种小道消息，只是“关八”非常表面的第一步，我们真正想做的是，把以前电视台的那一套造血生态体系，通过我们的方式将它移植到互联网，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继续为中国娱乐圈造血。 听起来这或许是一件很庞大的事情。
我们怎么构建一个底层？做这样一件事情，需要具备哪些成事的要素？ 首当其冲的是流量。流量是现在的词语，以前它叫关注度。白岩松曾说过，在央视这么一个大平台，主播的位子旁放一只狗，都能火。说的就是流量。电视没人看，自然没有流量，就再也出不来人了。 第二个要素，是人，是资源。《康熙来了》为什么能够源源不断地输送人才？多少人上这个节目？那也是一百个人通过这个体系，最终筛选出一二的概率。若在人的资源基数并不大的情况下，效果未必可观。 选秀为什么可以持续这么长时间？李宇春为什么可以红到现在还有人为之疯狂？因为她是从几十万人中，通过层层筛选，一步一步上来的。 第三，需要一个内容体系。它不是一个点的事情，需要整个体系来支撑，来容纳这么多的资源。
最后一点，需要解决一个“出口”的问题。
一个健康的娱乐生态应该像体育联赛一样，不仅需要有NBA这样的顶层联赛，还需要有社区联赛，中学联赛，NCAA大学联赛，一层一层地往上输送。
我们作为底层生态，一定要有一个通道，把人往更高级别的“联赛”上输送，这个通道如果不通畅的话，有价值的“球员”是没有办法往上发展的。 以签下快男超女的天娱传媒为例，歌手签约本质上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为什么十几年过去，只剩李宇春、张杰等少数头部利益人？
因为他们的出口是封闭的。一旦签了天娱，就没办法去上江苏卫视、浙江卫视的节目，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天娱的艺人也没办法输送到央视这样更大的平台，只能困在湖南卫视相对封闭的体系里。
围绕上述的四个要素，我们关八在做什么？ 回答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为什么我们要选择八卦？最直接的原因是，娱乐八卦自带传播属性，天生就自带流量。我们希望以八卦为切入点，将最底层、最原始的目光聚集。
就在一周前，我们跟一些经纪公司的朋友聊这个事情，他们其实也很困惑，除了现在已有的大牌艺人，他还需要签新的人，但是新人从哪里来？这就倚赖一个适当的第三方机构帮他们完成一些底层的建设。 虽然关八天天讲着艺人的八卦，但我们跟艺人之间到的关系就是相爱又相杀。经纪公司一方面会说，你们不要碰我们的大牌艺人好不好，另一方面又会想着旗下还有一些新人，有没有办法让大家知道。 只要我们处理好八卦的尺度以及此彼的关系，对于我们在做的这样一件事情，他们其实是欢迎的，长远来看是对娱乐圈非常有价值的。 这里有一个案例跟大家分享，鸡排哥。他经营一个连锁品牌，是我们以前的赞助商。他最早联系关八的原因，是希望关八这个年轻的内容品牌可以推广他的鸡排。
当我们见到他之后，敏锐地发现这个人非常有特点，双臂都是纹身，长头发（他在珠穆朗玛峰上面把头发剃了）。推他不是更好？所以让他在我们的体系里面跑了半年，各种曝光，与我们的用户互动，并且迅速积累了很多的关注。 之后，鸡排哥去芒果TV参加真人秀，晋升为艺人。他又做了一个直播真人秀，优酷、爱奇艺都有请他开节目。没想到他还是一个这么会玩的企业家，线下的电视台也来邀他上节目。 我们能把一个传统意义上不太讨喜的广告客户，从底层输送出来，正说明了这套逻辑是行得通的。 当然，我们要做的不只是输出艺人这么单纯的一条线。未来，我们要给更多默默无闻的原创音乐人，更多无名的优秀编剧，有才华的漫画家，新的导演多创造机会，因为他们才是中国娱乐圈的未来。
再有问我们是如何做八卦的？借用陆游的诗句来回答，“八卦” 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粹然无瑕疵，岂复须人为。
换成白话文就是，“我们不生产八卦，我们只是娱乐圈的搬运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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