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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裤裆里的凶器断了,就去你家住,让你那漂亮老婆伺候着,断了也保证让她皮酥肉爽,你信不信?……《从学霸到狱霸•第71回》

2016-08-13 刘念国 作家刘念国


中国版“肖申克的救赎”、原创长篇小说《从学霸到狱霸》第71回(4707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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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回(第70回)说到,郝教导员请坐班犯吃的那顿“电棍焖肉”,份量并不重,只是加了一个特色环节——郝教导戳他一下,就喝令他背诵一句“警察的政治镇压职能和社会管理职能,构成了警察的基本职能”,再戳一下,再背诵一句“我是犯人,这里是监狱,我在改造”。

那坐班犯嗓门本来就大,在电警棍的快感刺激下,更是声震寰宇,聋子都听见了。

 

此后,郝教导似乎上了瘾,每天都会打一个电话给五哥,提醒他时刻牢记他是“二十四中队犯人牛魁”。

 

除了郝教导员,我的(直接)老板,还包括六大队三个中队的中队长、指导员和各位干事。特别是二十四中队的冯、王两位干事,天天要小心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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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王两位干事均不爱读书,每天就那么几张报纸翻来覆去地看,连征婚广告都看八遍了,当然无聊,那时候更没有“两微一端”朋友圈,于是每天的保留节目,就是让我陪他们聊天。

 

玉树临风的冯干事,是鹰营前任某位监狱领导的乘龙快婿。

泰山大人在位时,他本可以背靠大树步步高升,但不幸的是,他有点书生意气,看不惯许多事,喜欢愤青几句,也从善于溜须拍马曲意奉承,所以任凭光阴荏苒,直熬到老泰山人走茶凉,仍屈尊于小干事一个。

 

王干事以前是五大队的一个带队队长(副中队长级别,主要负责督导井下生产),因为在一次爆炸案中,导致左腿骨折,伤愈后不能下井,便调来这里颐养天年。

 

王干事的伤腿一遇到刮风下雨就会酸疼,每每到了这时,他会毫无例外效仿祥林嫂丢了阿毛,滔滔不绝给我们讲述那次噩梦般的经历。

 

几年前,监狱对火工品管理得不是很严格,组里的三大员经常虚报雷管、炸药的使用量,然后把克扣下来的火工品带回中队,攒够一定数量后,找“二圪旦(刑满释放后,自愿留下来工作的人)”换烟酒。

而当时狱政科设在收工通道的搜身检查,形同虚设,也给这起惊天惨案埋下了祸根。

 

这年春节过后不久,一个中队值星员因为年底没评上劳改积极分子,认为干部是在故意刁难他,一怒之下铤而走险。

他瞅准了这天大队所有干部都在一起开会,于是把电池、雷管和两公斤炸药缠在腰上,把自己做成了一颗标准的伊斯兰抵抗运动哈马斯版“人肉炸弹”。

 

这亡命之徒一闯进大队部就开始叫骂,边骂边冲到他认定的干部(仇人)面前,把两节电池一碰,只听得霹雳一声震天响,顿时肉屑纷飞,瓦砾如雨,“人肉炸弹”引爆了……

 

尽管这段高潮,王干事每次叙述的版本都略有出入,引用的成语也尽可能推陈出新,后来甚至有了点德国陆军上校施陶芬贝格用炸弹刺杀希特勒的况味,但只要一说到这里,他仍是面无人色,心有余悸。

他说他当时就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晕了,还多亏他们家祖宗菩萨坐得高,保佑他离爆炸中心点比较远,只是被炸塌的屋顶横梁砸断了腿。

事后打扫现场,除“人肉炸弹”本人外,还当场炸死了五个干部,伤了七八个。

 

惨案发生后,震惊省里乃至中央,于是一切按固定套路来——联合调查组进驻鹰营监狱,摸清来龙去脉,狠挖麻痹根源,下文件抓落实,惩处直接责任人;亡羊补牢,吸取教训,加强对火工品的严格管理,加强对坑下犯人的搜身检查……

 

这尾声部分材料痕迹太重,明显缺乏跌宕起伏的情节,以及语言煽动性,王干事却照样说得惊天动地,吐沫四溅。

我忽然想起了一句犹太谚语,大意是“生命是底线,如果连生命都可以放弃,那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于是忍不住打断他:“王干事,你说这值星员咋想的,连命都不要了,还有啥想不开、看不透的?”

 

“那可不!他妈的徒刑大、心眼小,在队里混得还算不赖,可谁规定值星员一定得评上劳改积极分子?嬲他妈想不开死就死吧,还拉上好几条命垫背,还有老子这条腿!”王干事一边骂,一边愤愤然揉着老古董伤腿。

 

冯干事早已见怪不怪,呵呵一笑调侃他:“老王你是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好好想想,认真反省,挖挖根源,要不哪天你裤裆里的凶器,也会给人整断了!”

 

王干事嘴皮子也不饶人,当即反唇相讥:“去你的!我裤裆里的凶器断了,就去你家住,让你那漂亮老婆伺候着,断了也保证让她皮酥肉爽,你信不信?”

 

荤段子开了头,还涉及干部的宝眷,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我赶紧起身,呵呵笑着往他俩的茶杯里续水。

 

屋外正寒风凛冽,屋内却有个大功率的电烤炉,温暖如春。王干事谈兴正浓,呷了口茶又道:“小洪,我跟你说,号子里不怕死的人多着咧!几年前还有俩犯人在坑口,抱成一团,就把身上绑的炸药包引爆咧!”

 

“嗯哪,那时节我刚来,还去现场勘测来着,俩人都炸飞咧,粉碎状的肉末星星点点粘在墙上,估计身上捆的炸药,不会少于两千克当量!”冯干事到底是科班出身,说什么都严谨科学。

 

“是啊,以前光知道旧社会有男女私奔殉情的,嬲他妈真怪,号子里什么人都有,俩男的还玩断背山殉情……”

王干事说到这里,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他于是就此打住,起身去接电话。

然而,这个未完的离奇故事却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后来我拐弯抹角询问了一个名叫二臭的老犯人,得知了此事的大致经过。

 

某中队大拿与其瓜旦(同性恋性伙伴),恩恩爱爱情意甚笃。

此二人都是大徒刑,长夜漫漫百无聊赖,一开始当然是大拿肾上腺激素分泌旺盛,导致强烈的生理需求,于是霸王硬上弓,下板油的瓜(爆菊)。

 

但正如前面所言,在监狱这个特殊环境里,人的性取向是有可能会改变的。

俩人交媾的次数一多,时间一长,强奸进化成了顺奸,如张爱玲所言“进攻回避,半推半就,一放一收的拉锯战,是有礼貌的淫荡”,彼此在满足生理需求的同时,也得到了精神上的慰籍,下瓜与被下的纯肉体关系,慢慢竟发展成了热恋男女般的心有灵犀,干柴烈火,缠绵悱恻。

 

其实下瓜这种事,白纸黑字的说法应该叫做“鸡奸”或者“同性性爱”,尽管《规范》不允许,但监狱里却比比皆是,犯人们见怪不怪,哪个大拿身边没有个把俊俏精干的小瓜旦?干部们对此也不愿太深究,只要你们自愿,只要你们和谐安定,只要你们不影响生产,爱下几个就几个,又不会生个崽出来影响计划生育。

 

然而,不幸的是,这俩人却玩出了一幕惨剧,严格来说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你俩憋得难受,下坑找个犄角旮旯去郎欢郎爱,嘿咻嘿咻,谁会管你?

可这俩人倒好,泡了病假不出工,偷偷钻到同一个被窝里,徜徉其间,沉醉其畔,迷花倚石,巫山云雨,流连忘返了大半天!

 

也是点背,正好让前来监狱视察的省局领导抓了现行。

领导生气了,后果当然很严重,一个被严管,一个关禁闭,出来后又棒打鸳鸯,把俩人调了队。

 

古人云“人说相思苦, 离人痴心苦缠绵;奴说相思难,山高路远难相见;一点相思感万千,红豆应无言”,于是,两个“偷拭腮边泪, 一杯孤酒对愁眠”的同性苦命鸳鸯下了狠心,决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用生命来捍卫自己的爱情。

 

他们搞来雷管、炸药绑在腰上,瞅准那天正好出同一个班,在坑口调度楼前含泪紧紧相拥,互诉衷肠,高喊“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把两节电池一碰!

一声巨响过后,彻底血肉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飞溅的碎肉如同梁祝化蝶,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嬲他妈,这对骚货自绝于人民之后,干部组织我们把调度楼墙上粘的肉块全刮掉,冲洗干净又重新粉刷了一遍,可即便这样,时不时还能从哪个缝里又抠出一小片肉来。”骂骂咧咧毫无同情心的二臭是煤都人,判了十四年,已经蹲了八年,还剩六年,换言之,一天刑也没减。

 

人各有志,二臭仗着骨头硬不怕打,加上鹰营矿煤都籍犯人多,抱团齐心,小山头搞得红红火火,尤其是他在外面歃血为盟的兄弟进来后,混成了狱政科大拿,很罩他。另外他个人的要求也不高,惟一的志向就是“不出工,不下坑,不受欺负”,于是混了个到此为止的中队楼道坐班犯后,就心满意足,不求上进,不奢望减刑了。

 

二臭尽管混得一般,可俗话说“三年大头兵,气死老班长”,人不彪悍地头熟,因此在队里还算吃得开,甚至拥有一个堪称极品的俊俏瓜旦,名叫小走……(第71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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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露·念国(湖南日报华声杂志社副总编辑、作家)

编辑:恶魔小侠大人//校对:恶魔小侠大人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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