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圆呐又过了几年：父亲的歌 |“成长留声机”第十三期
父亲的歌
作者：饼子
图：Snezhana Soosh
把所有关于音乐的回忆，用文字记录下来，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终于，在20岁的时候，我打算开始做这件事情。之所以在简书上写下叫做《音乐15年》的文集，是大约将五岁作为记事之年。
我不懂音乐，只是喜欢听音乐，也多半算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年轻人。想必很多人听音乐最大的感受就是，没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因为毕竟，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经历与回忆。
而写下此番篇章，仅以纪念我走过的20年。
第一篇的名字叫做父亲的歌，我想，很多人最早听到的的歌声，是来自父亲嘴里。
我父亲嘴里听来的歌声，自然不是那种哄我入睡的摇篮曲。
我现在都还能记得，在夏日的黄昏，父亲劳作之后，脱了上衣，依靠在背篓上，嘴里哼着我不知道歌词的调调。小时候从父亲嘴里听来的歌，现在还记得的，不过是《离家的孩子》，《流浪歌》，《九十九月九》。
不久前在空间分享《离家的孩子》时，同乡好友说，陈星是他的音乐启蒙，我想，那时候，山上的父亲大抵都会唱这首歌。
时隔多年，我还是会经常去听《离家的孩子》与《流浪歌》，每每听到这两首歌时，就好像如儿时一般仰望着父亲，他是那么坚实，给人安全感。偶尔哼起时，就感觉像父亲一样，看过了好多年的世事沧桑。
《离家的孩子》与《流浪歌》都是陈星所作，有时经常把调子混到一起去。其实之前是分不清这两首歌的，自己有了手机后，才将这两首歌分清，《离家的孩子》节奏稍快一点，之所以会混，是因为高潮部分有些相似。
前者的高潮部分是：月儿圆呐月儿圆，后者的高潮部分是走啊走啊走啊走。《离家的孩子》中最好听的那句是：月儿圆呐月儿圆，月儿圆呐又过了几年。《流浪歌》自然数那句走啊走啊走啊走，走过了多少年华。陈星的嗓音说不上好听，但要说唱这种异乡之歌，却有独特味道。
那时候听父亲唱歌，自然是没有文字歌词的。所以关于《九十九月九》，调子我还记得清楚，歌词的却只能记得两段。
其实好像上次查证歌名，已是很多年前的事，现在也不能确定歌名叫“九十九月九“”还是“又是九月九”或者其他。细细想来，陕西方言里，“又是”和“九十”发音很像，应该是儿时听错，一直错至今吧。那就权当“又是”。
第一段是开头部分:又是九月九，重阳节，难聚首。第二段便是“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了九月九，家中没有好酒，没有九月九”。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至今让自己发笑的是《离家的孩子》中：没有那好日子也没有好烟，我一直听成了没有那好日子也没有好盐。所以小时候一直不懂为什么没有好盐也要产生如此之悲伤。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又是九月九》这首歌大抵唱的是这个味道。其实听听这三首歌，都讲述的是离家的惆怅与思念。
就这些歌产生的时间来看，大抵是在中国第一代农民工产生的时候。第一代农民工对城市的认知是几乎处于零的状态的。那时候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农村与城市之间并无多少交流。
所以说第一代农民工是开拓者，也是牺牲者，他们的劳动权利到不到保障，没有工伤赔付，工资得不到保障。
正如歌中所唱到的一样：不是这孩子我心中无挂牵，离乡的生活实在是难。
说到第一代农民工的牺牲，记忆比较深的一首歌叫做《打工十二月》：正月里离开家乡，叫上我的哥们李志强。在打工途中，遭遇了工伤，讨薪无门。十二月回到家时，抱着家人大哭了一场，吃了一顿饺子，泪流不止。
说到这些情景，很多人也许不能理解，在以前没有手机的时候，出门在外，与家人联系，多半是靠同乡捎口信，一来一回，多半是一年没啥联系，是生是死，不得而知。
由此说到第二代农民工的牺牲，自然是矿难了，第三代农民工的牺牲，自然是职业病，第四代农民工的牺牲，是孩子。
这些观点，只是个人之言，所凭之据，也只是眼中所见。至于一幕幕悲剧，便不愿提及。
当手机开始普及后，父亲逐渐展现了他对音乐的喜爱，不过对于他的爱好，我自然琢磨不透。我以为父亲喜欢听老歌，结果给他整了一堆，谁知道他告诉我他喜欢流行。
他说的流行，自然不是我喜欢的孙燕姿，郑秀文之流，他说的流行更是类似于《错错错》《爱情买卖》之流行。
原因很简单，孙燕姿式的爱情在农村社会的父辈中是不存在的，当然，爱情买卖式的似乎也不存在，但是她的意思至少简单易懂。
父辈的爱情，多半是先有婚姻，才有爱情。这种爱情，可以说是遗憾的，却又是最甜蜜，它的名字叫做相守一生。
前几天回家，父亲和我讲到要让我给他买二胡。
多年前家里有一把二胡，小姨到家玩时，拿回了母亲的娘家，于是至今我也未曾听过父亲拉二胡。
家里接上了宽带之后，父亲每天都拿着西瓜视频看短视频，或者看头条视频。我告诉父亲，可以用优酷之类看，但父亲却说就喜欢看头条。甚至父亲学会了把视频分享到微信朋友圈——他唯一的一条朋友圈。
当父亲每天闲暇时也开始玩弄手机时，当他开始和朋友视频聊天时，我知道，农村社会终将孤独。
聆听了这位父亲的故事，
不知道屏幕那端的你又想起哪些关于父亲的歌呢？
听到某首歌，你是否也会想起某个人呢？
有哪些歌对你有特殊的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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