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读 | 《钢的琴》：筑梦为实

这里是第56期渭读。在前几期渭读中，我们一起走进了楚门的世界，一起穿越幽邃的山谷去寻找伊莎贝拉，也陪伴在奥吉身边，见证他走向温暖、尊重与爱。

本期渭读，让我们聚焦身边别具风格的国产电影，一起欣赏《钢的琴》，感受一群小人物，努力追赶时代的梦想与悲欢。

《钢的琴》讲述了一位艰难生活的父亲，为了满足女儿的音乐梦想，聚集了一群同样在生活中撞得伤痕累累的朋友们，用钢铁打造了一台钢琴的故事。

1.

钢的琴

The Piano in a Factory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东北重工业城市。灰蓝色的天空、吞吐出浓烟的高大烟囱、密密麻麻架着电线的电线杆、废弃车间中蒙上灰的机床、下岗的工人、以及涂着斑驳标语的破墙。种种元素的碰撞将我们拉回了那个时代，那个即将被遗弃的工业时代。

由王千源饰演的陈桂林原先是钢铁厂工人，下岗后牵起一支小乐队，终日奔波在婚丧嫁娶、店铺开业的营生之中，生活勉强维持却也平静安稳。

然而有一天，他离家出走的妻子风光归来，与他争夺独生女的抚养权。桂林慨叹自己失败的命运，也深知女儿跟在自己身边无法接受更优良的教育、也无法实现钢琴家的梦想。

于是为了留下女儿，他四处筹钱，想买一台钢琴，被逼无奈时甚至和朋友夜入学校偷钢琴。然而种种尝试最终的都以失败告终。 

正当陈桂林心灰意冷之时，他偶然翻到了一本关于制作钢琴的俄国文献，于是他说服了苏联留学归来的前工程师，叫上一群下岗后投入各行各业的好友，开始在废弃厂房里手工制作钢铁打造的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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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倔强

Obstinate ground to life

这不是一部励志煽情、笑中有泪的情感电影。

张猛导演的独特之处在于，强化了底层人物的精神、理想、人生观，而冲淡了浓郁饱满的感情与电影本身应有的戏剧性。

有人认为，这部电影讲的是没落、是生活艰辛人世百味、是妥协。但透过荧幕，更令我感叹动容的是梦想，是属于一群还未至不惑之年、却已早早知天命了的小人物们的梦想。

他们在莫之能御的时代洪流中被冲刷得溃不成兵：下岗、创业失败、迎合时代的转变失败；又在世俗的尘埃中灰头土脸地前行：离异、家庭破碎、牢狱之灾、子女命途多舛……

但他们依旧小心翼翼地允许自己埋下了一个梦想，这个梦想是高雅的、是难以实现的、是令人耻笑的，但这个梦想美得就像一只翅膀纤薄的金蝴蝶，唤回他们年轻时的热血，使他们依旧能以一种倔强的姿态面对现实。

电影很轻，人生很沉。

让我们跳脱出具体的情节发展与戏剧因素，单纯聚焦于这群小人物的命运脉络与梦想上。或许，一架钢的琴并不是他们第一个梦想。

陈桂林虽是钢铁厂工人，却什么都略通，懂音乐、在家听钢琴曲，也会吹拉弹唱。小乐队专揽婚丧嫁娶的活计，为了糊口，却也是为了演奏。电影中有一个片段，雪夜中，这名下岗工人自知偷琴失败即将被抓，却从容地叼起一根烟，坐在钢琴前娴熟投入地弹了一曲。

可以说这个场景荒谬、违反常理、过于浪漫化，但与此同时也能窥见陈桂林心里的一抹白月光——他既有着留住女儿的理想，也藏着有关音乐、有关美、有关生活的梦想。

而那个女歌手也一样，唱着丧乐却依然声音圆润歌喉嘹亮妆容正式。可以说他们从未放弃过拥有梦想的权利，他们也渴望融入时代的改变，追上时代的脚步。

这就为什么，即使饱食失败的苦果，他们也义无反顾地要造出一架钢的琴，去圆下一代的梦，去致敬自己的过去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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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梦想

The attitude of life

梦想不仅仅是彼岸的灯火，不仅仅是难以触及的，未来世界中的一团繁花。有时，它也是温床与港湾，消解现实生活的重负，濯净遍布尘埃的内心，它依旧不属于你，但它会等。

即使造出了一架钢的琴，女儿也随前妻去过更富裕的生活了。陈桂林尽了所有的努力，最终仍是陷入了生活的泥潭。

故事还未结束，浪漫的理想像片中那两个烟筒，在轰鸣声中被炸成碎片，但梦想那只金蝴蝶，依然会时不时轻轻落在陈桂林们的肩上，让他们面对着最惨淡的生活，面对着被时代抛弃的现实，依然微笑着接纳，依然以一种纯真的热情去生活。

导演说，在拍摄过程中他们真的造出了一架钢的琴，只是音色不美。你看，那只翩然于我们生活之中的金蝴蝶，可以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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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马的时代，人们向奥林匹亚山的诸神献上表演；而今天人们为了自己而表演，自己已变得很疏离陌生，陌生到可以经历自身的毁灭，竟以自身的毁灭作为一等的美感享乐。这就是法西斯主义政治运作的美学化。共产主义的回应则是让艺术政治化。
                        —瓦尔特•本雅明《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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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卫馨阳

编辑：蒋宇飞

图源：网络

审核：王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