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实拍！动画全手K！分镜就画了两年的「爱死机3」《吉巴罗》幕后制作技术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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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莫达
距网飞神剧“爱死机”第三季开播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但那些精彩作品的余韵仍然在观众心中回荡。
尤其是第九集《吉巴罗》，它以诡谲瑰丽的视觉效果和由爱、死亡、鲜血与贪婪交织成的故事，引爆了观众们的呼声！
但光是看完片子也许满足不了
好奇心浓重的你
所以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一期
《吉巴罗》最全幕后解析！
本期内容综合了《吉巴罗》的导演Alberto Mielgo（阿尔贝托·米尔戈）、动画总监Remi Comtois 和Jacob Gardner以及合作团队Agora Studios的爆料与参访内容，希望与大家一起学习、进步。
核心团队有多少人？总共耗时多长时间？
导演Alberto Mielgo
女妖之舞是动捕还是手K？
这水是实拍还是CG？
金属装饰的碰撞是怎么制作的？
团队曾遇到怎样的难题？
幕后创作者最喜欢哪个部分？
...
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从《证人》《皆是爱》到《吉巴罗》
很多粉丝应该是从“爱死机”第一季的《证人》开始，认识了Alberto这位富有才华的导演。
《证人》讲述了一个无意撞见对面酒店凶杀案的舞女被凶手追杀的故事。
而今年，曾荣获四项艾美奖和两项安妮奖的他，又凭借作品《皆是爱》一举拿下第94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动画短片奖！
《皆是爱》拓展阅读：「爱死机」第三季？！动画界的天花板？《证人》导演新片出炉！！原来幕后是这样...
然而虽然一些忠诚粉丝能够一眼认出Alberto那极具个人色彩的风格，但《吉巴罗》的故事题材却和以上两部短片不尽相同。
从城市景色到迷人的塞壬女妖、广阔而生机勃勃的森林、穿着精致铠甲的骑士，Alberto对此表示：“我一直想到以大自然为背景做一些事情。自然世界中的视觉效果，比如说光线如何照射在森林里，都是不可思议的自然之声，我想通过作品向不可思议的大自然致敬。当然，这也是非常有挑战性的，因为大自然是如此丰富，以至于你会在其中迷失了自己。”
什么是“吉巴罗”
吉巴罗（Jibaro）这个词，意为“波多黎各森林山地中的人”，其原型是拉美原住民的代表——泰诺人。哥伦布二次航海时发现了这处宝地，于是将其命名为波多黎各，从此西班牙开始长期统治这里。为了掠夺贵金属、奴隶和经济作物，殖民者曾血腥地屠杀和奴役原住民。1989年，美西战争爆发，美国占领了波多黎各，将其纳为自己在加勒比海的自治邦。
波多黎各的巨型泰诺人面石雕。/Shutterstock@ eddtoro
这可能就是观众们认为导演并不仅仅在《吉巴罗》中展示了一种奇妙的两性关系，而是在暗示殖民史的原因。
故事
从故事内容上，Alberto以“听力、爱和死亡”作为了《吉巴罗》的核心。
故事开头，男主从河中拾起了一片黄金，但这也唤醒了河中的女妖，她以优美的舞姿和歌声使骑士们相互残杀。
因为耳聋而逃过一劫的男主吸引了女妖的注意，二人之间的紧张关系逐渐攀升，一段关于爱、贪婪、欲望的感情尚未开始就已然落下了帷幕。
《吉巴罗》看似也是在讲述一个与爱有关的奇幻故事，但它与导演Alberto的前作《皆是爱》在内容方面几乎可以说是有着天壤之别。
他解释道：《吉巴罗》也在描述一种关系，那是一种更接近于肉欲的猎食者之间的关系。就好像两个人都在尝试交流，但他们却没有相互倾听，从而由于错误的认知而对彼此产生了吸引。
你不知道你在观影时有没有这种体验
当女妖和骑士在瀑布中央激吻
你以为这是一段禁忌爱情的开始
而当男主不按套路出牌
杀死女妖、夺走所有黄金时
不知道又有多少观众惊掉了下巴
对此，Alberto认为：“不是所有的故事都应该去讲述拯救世界的故事，或者英雄的美好旅程。在他的观念里，英雄们获得成长并不是必须的、理所当然的，真实情况往往与预期相反，那就是他们可能会变成一个更糟糕的人，也没有学会任何教训，甚至输掉了一切。
两个人出于错误的原因相爱，这是当今社会中总在发生的事情。我们因为错误的原因相互选择，这导致我们最终都遭受了痛苦。有的人很幸运，在很小的时候就找到了另一半，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是很难找到自己后半生的伴侣的。我很喜欢讨论这个话题，那是很个人化的东西。当你谈及这种关系，你需要让观众理解它，让他们觉得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而在《吉巴罗》里，两个主角都不是英雄，事实上他们俩都很糟糕，有时候观众会喜欢一个而讨厌另一个。比如一开始你觉得女妖是个怪物，但后来你看到她的遭遇，却会泛起同情心。我喜欢这种让观众不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的状态，这让他们在观影时会有更加强烈的感受。”
分镜
当你看到女妖绝美的舞姿和超现实的精美画面时，也许直呼制作团队大才，但这一切的基础也是与导演Alberto清晰详尽的分镜密不可分。
据本次幕后团队的动画总监Remi Comtois 和Jacob Gardner的受访发言，《吉巴罗》的所有概念设计以及分镜都是导演一人搞定的，这个过程大概花费了两年左右的时间。
你难以想象到，所有的画稿都是导演亲自画在纸上，然后扫描到AE里上色、并且置于相应的3D场景中完成，而光是那些草稿就几乎堆满了Alberto的整个办公室！
概念设计
进入动画制作阶段后，Alberto的设计也经过了多次迭代。
首先是铠甲的设计，导演给团队提供的分镜里，是没有铠甲的，所以动画师们只能在网上找或者去博物馆里观察不同铠甲的纹理，思考它们的形状和运动方式。
其次，包括《吉巴罗》的两位主角在内，大部分角色都是经过完全重新设计的，而每一次设计的改动都意味着建模、绑定、动画等步骤需要大幅度调整，这也导致面部表情其实是制作后期才添加到的。(P.S. 你可能难以想象吉巴罗里所有的面部动画都是在两周内完成的，算上后期的细节补充和微调一共也就耗时一个月)
有艺术博主@王介南老师在观看完《吉巴罗》之后，对其艺术美学进行了分析：
1、人物画风：克林姆特
克林姆特对金色有绝对痴迷，他会在画上贴金箔、贝壳、羽毛，同时受象征主义、埃及神话、东方浮世绘的影响。
2、环境画风：拉斐尔前派
动画里深不见底的内湖，很像拉斐尔前派呈现出的幽暗水域。
3、故事设定：塞壬
这个肯定是大家最容易联想到的。在古希腊神话里，有一种海妖叫塞壬，她们拥有天籁一样的歌喉，用歌声诱惑过路的水手，让船触礁沉没。
.
4、服装\舞蹈：莎乐美
女妖不仅会唱歌还会跳舞，更像是塞壬和莎乐美的结合体，莫罗笔下的莎乐美服装我觉得很接近动画里的人物，不过莫罗莎乐美的画风更神似印度宗教。
5、表情：席勒
这种空洞、不对焦、躁郁、狂暴、带有神经质，极具表现主义风格的表情和眼神，简直和席勒作品里的一模一样。
6.中古骑士造型+《竹林中芥川龙之介》
拓展链接：《爱死机3》压轴神作！《证人》导演新作《吉巴罗》惊艳幕后的最全解析！
动画制作技术 3d+2d
以《吉巴罗》的超写实精美场景来说，大部分人或许第一次看的时候会忽视其中的一些细节，比如某些场景带有比较明显的绘画笔触，其实是2d的。
这种混搭的创作方式是Alberto一开始就想好的，他认为自己只是选择了最接近自己内心感觉的一种创作方式。
“实际上，我们完成了一整个森林的建模。
而且角色的外观也非常简化，他们之所以看起来很逼真写实，其实是光影和渲染方面起到的正确作用，但事实上他们要比真正的超写实3D渲染要简单得多。我倾向删除我们不需要的细节，这样可以为眼睛创造更好、更愉快的视觉体验。”
可以看到角色是没有鼻孔的，而且胡子和眉毛也只是简单的线条
对于建模和动画方面，动画总监Remi Comtois非常感慨。
为了完美呈现出导演心目中的最佳画面，团队成员面临了非常大的压力。
而且在正片剪辑之前，其实动画师们是没有设置任何一个镜头的，这也就代表着大部分动画都是在360度视角内被制作出来。他们通常会先完成其中一面的动作，然后绕到背面，最后再从各个角度检查整个动作的协调性。
当然，为了减轻工作压力，团队后来也琢磨出了一些小技巧。比如他们会根据分镜假设导演会在哪个角度设置镜头，当特写镜头出现时，就不会对下半身的衣服和腿部花费太多的心思。
极具特色的镜头运动
由于《吉巴罗》中的主角被赋予了“耳聋”的特质，所以导演在摄影机设置时格外强调了这种令人不安的感受，镜头的剧烈移动和失焦好像让观众也能以第一视角来体验整个故事。
“我确实喜欢有生命的摄影机，我喜欢让观众觉得你真的在那里，你自己拿着相机。另外，在动作方面，我真的很喜欢用镜头来模拟疲惫的感觉的。有时候，它甚至没有一秒钟能够正确聚焦在一帧上。这就像你在现实生活中处于某种行动或战斗中时，很难集中注意力。这些就是我想在电影中加入的东西，因为你可以将这种压力感传递给观众。”
动捕or手K？
这应该是每位了解三维动画的小伙伴们最关心的问题，在这里可以给大家一个肯定的回复：《吉巴罗》里所有的角色动画都是手k的！
团队不是没有尝试过动捕技术，但一是不符合导演追求的艺术性，二是由于反复修改设计导致动捕成本也非常巨大，所以最终还是回归了手K。
不过导演为了让动画师们能够复刻出他脑海中完美的画面，他亲自拍摄了不少的参考资料，比如骑兵相互残杀着坠入湖中的那场戏，就是Alberto找了一个大泳池，亲自上阵去拍的参考。
再比如大家最最关心的女妖之舞部分，Alberto找了专业舞蹈团队进行编舞，在为期两周的排练后，又用了一周的时间以360度的视角完整地拍摄了整段实时舞蹈作为参考。
其中饰演女妖的舞蹈演员SARA SILKIN于影片播出后，在自己的ins上为这段“不可思议的奇妙体验”对导演致谢。
舞蹈演员SARA SILKIN
她说：“我的声音、我的痛、 我的悲伤、 我的尖叫、 我的哭泣，我就是血腥的女妖，我将自己全身全意地投入到了这次表演中。
我一直是从女妖的角度来解释《吉巴罗》的，她摧毁了自己所爱的人，也被其所摧毁。
最后那场表演时，女妖手上的颤抖代表了她的羞耻和恐惧。在表演这一幕时，我不断对自己重复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导演Alberto用非常强烈的热情指导我，带我走出灵魂中的黑暗。感谢您不仅创造了视觉上的杰作，还建立了一个美丽的世界……Alberto,你在各方面都是大师！永远感谢你！”
液体、金属碰撞
动画业界有个戏称：衡量一个动画人的能力看他怎么画水就知道了。
这句话放在三维动画里也是一样正确的。
逼真的液体模拟永远是让幕后团队脑壳疼的重要原因，而《吉巴罗》里壮丽的瀑布和激烈的水下场面几乎迷花了人的眼睛！
那真的不是实拍的么？
回答：不是实拍！！
导演Alberto对此做出了解答：“从技术上来讲，这部电影非常复杂，模拟盔甲、珠宝的碰撞和水的飞溅，还有它们全都在水中移动和碰撞的效果，是非常困难的。
团队成员一次听到的时候，全都在说“哦不！我的老天！能不能简化一些”，但我认为那就是我们要达成的目标，是无法简化的一环，我想要推动技术，推动这些视觉效果，将艺术品推到极致！我们最终还是做到了，这很棒，这绝对不容易！”
与Alberto合作的团队Agora Studios也曝光了片中金属配饰的幕后制作。
“当我们进行前期预演的时候，就意识到了Alberto 想要的士兵装甲是即使并非不可能实现，但也很难实现大规模运动的类型。于是我们在尊重原版设计的同时，建议对模型进行相应的调整，很幸运的是导演批准了这条建议，并且下达给了角色团队实施。在前期制作中，团队之间的良好协同是必不可少的。
对我们的装配师Alex Mann来说，尽可能自动化所有的金属部件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们将这些部件单独设置动画，然后用Ragdoll Dynamics自动化一些次级运动。最后，我们还花了很长时间来清理相交的网格，如果完成得当，没有人会注意到它，但这是一种非常需要热情和奉献精神的工作，需要团队成员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Ragdoll Dynamics是一款适用于Maya的全新实时物理解算器。动画师通过这个工具可以在角色绑定中使用实时物理，无论是机械组件，还是布料、头发或者肌肉，Maya视窗中的任何事物都能够生成写实的次级运动。
Ragdoll Dynamics演示
幕后团队最喜欢和最困难的部分是？
对于这个问题，两位动画总监的回答相当一致。
他们最喜欢的部分都是结尾时女妖最后的舞蹈和尖叫。
Remi Comtois 是本部分的负责人，他解释道那种似乎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尖叫的表演，需要很多细节的支撑，而导演追求的正是极致的感觉。
Jacob Gardner则称他负责的最难的部分是瀑布贴面舞画面，因为整个过程中角色设计和建模都经过了多次调整，所以把控好形状、距离和节奏成了一个难题。
“他们交缠在一起的手、盔甲的形状、两个人手臂的形状、起舞时身体距离的变化...有很多细节需要去想象。”
和Alberto共事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在对动画总监Remi Comtois 和Jacob Gardner的采访中，主持人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有没有某个镜头一直达到不了导演的标准，让他大发雷霆的？
但两位总监的回答，让我们真正知道了这样一个22人的核心团队为什么能在8个月内完成如此疯狂的项目。
他们回答道，一次都没有。
上（左）：动画总监Remi Comtois
下：动画总监Jacob Gardner
Alberto尊重每一位创作者的意见，他乐意看到所有的可能性，也能看到每个人的闪光点，所有人都能从他这里得到自信和称赞。而且他自己也是动画师，他清楚项目中会遇到怎样的难点，也知道如何去克服它们。
曾有一次Alberto指出了团队成员在项目中遗忘的部分，所有人都在想：这可怎么办，但他淡定自如地给予安慰并及时补救，让他们彼此之间都增加信任关系。
在本次项目中，Alberto一人承担了所有的前期工作，一切都在他的脑海里。即使中间经过很多次迭代，但只要他提出要改，那么大家就愿意相信他的想法能够让整个项目变得更好，而不是白费力气，所以所有人都会发自内心地去全力奉献自己。
另外，Alberto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以每一次给到的指令都相当清晰，这也是大家能按时完成的原因之一。
Alberto幕后视频专访
也许这世上有才华的人有很多
但这就是只有Alberto能做出《吉巴罗》的原因
足够的疯狂和足够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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