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孟婆汤》看哭上万人!如今这个家庭终于露出笑容

浙江新闻

对于这个四口之家来说,刚刚过去的半年,就像十年那么久。


前天,照片中这个掩面痛哭的男人给钱报记者发来一条微信,是语音的。听之前,记者有些忐忑,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女儿被上海交大录取啦!”男人的语气激动得很,听得出由衷的喜悦。


这个幸运且优秀的女孩,名叫申屠佳颖。




1



我们和申屠爸爸认识,开始于去年12月16日上午。


钱江晚报第五届新少年作文大赛决赛的考场外,孩子们都交卷了,所有作文叠在一起,工作人员正在整理。


一个男人斜倚在旁边,等女儿从考场出来。他瞄了一眼其中一篇作文——虽然作者的名字是被封住的——他那么毫无征兆的,忽然掩面痛哭。


“母亲已有六十九个日夜不曾跟我讲一句话。”他看到作文中写道,并马上看出,写这篇文章的,是自己的女儿。



那么,到底这篇文章写了什么?全文在此——


《孟婆汤》

文:申屠佳颖


母亲已有六十九个日夜不曾跟我讲一句话。


我还记得她从前抛下的荆棘一般的话语,“你记着,你是怎样对我的,总有一天我会以冷漠同样地还给你!”我也还记得小时候犯了错,在门缝后眼巴巴地望上她半天,她总会过来摸摸我的头,像揉一只毛绒小狗。


“知道错了吗?”


我温顺地点头。


她终究会原谅我,千千万万次。


寒风吹彻的日子,我只身一人回家,烧饭,浇花,洗衣服。然后坐上去往杭州的大巴。


这个城市的天空总是很奇怪,瓦蓝瓦蓝的时候不觉得舒畅,灰白灰白的时候也不觉得感伤,他总是高远而平静,如同活着跟没活似的生活。杭州的风背着一股湿气,像灌不完的孟婆汤。我的遗落的记忆,最终沉重地落在十月十一日的下午。


“你们怎么来学校了?”


“知道你二模刚结束,带你出去放松心情呗。”


签完请假单坐上车,车子驶出百米。驾驶座是阿姨塑料袋般窸窣颤抖的声音,“佳颖,我们去医院。”父亲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潮湿,淹没了一切、一切声音。


我几乎是,一点认不出母亲来。她剃光了长发,脑袋浮肿得像个面团,手臂上是蛆虫似的伤口和紫黑紫黑的皮肤。只有那些错杂的管子和借助呼吸机剧烈起伏的胸口,让我确信,我的亲爱的母亲,她终究没有死亡。她原本是救不活了,她血管里汩汩流动的血液都几近流干了,她在短短三天之内动了三次大手术,她还在等我,可她终究没有睁开眼睛。


重症监护室里,我终究不敢号啕大哭。


这一次,母亲不会原谅我。


几天后母亲转院来杭州,我仍然被安置在那个空旷的小城里学习,过着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生活。我常常打开微信点开母亲的对话框,那里是母亲车祸前三小时发来的“鸡汤”,我甚至懒得把它读完。六十九天,我没舍得删,从“十年苦读竟成空心人”到“首要的是‘学会生活’”,一共一百八十个字,字字扎在我心里。


母亲醒了。是迷蒙的眼。


我在电话的这头泣不成声。父亲告诉我,她会像小孩子一样,她可能认不得我,她需要一件件事都从头学起。“你别担心,你认真学习就好了。”


“爸爸,我二模考了年级第五。妈妈她一直跟我说我有能力考前五的,这次我做到了。她还记得吗?”


可是她永远都不知道了。


就算父亲问:“你是谁?”她也会答不上自己的名字,她只会胡言乱语,像一个走失在岁月里的孩子。


我以前总以为母亲功利愚昧世俗做作,我想要自由和梦想,我对她冷漠和苛刻。直到,真正失去的那天。我歇斯底里。


昨日的大巴在夜间抵达杭州,母亲啊,我没日没夜思念的母亲!


她的眼珠骨溜溜地转着,却不曾聚焦到我的脸上;她的头骨被剜去半块,模样有些狰狞;当我的手触及她的手,那里是母亲温热的血液,是我温故如新的回忆,是我忍住的干涸滚烫的泪水。


父亲在她耳边温柔地说:“认识吗?她是谁?”


母亲骤然把她的温热的手缩回。


我的手,于她而言,太冰冷了。


“是你女儿啊,不记得了?”


她不记得了。


“女儿来了不打声招呼?笑一下呀。”


母亲忽然咧开嘴,露出两排整齐光洁的牙齿,像在等待一个牙医检查她的牙齿。


我把手捂热,再去牵她的手。我只是静默地望着她,用很深很深的目光凝视,我希望她会记起我。她转过头来,继而别过头去,她轻声说:“佳颖读书不认真。”那一瞬,我泪流满面。


寒风吹彻的日子,我只身一人前往赛场。人行道上,落叶和雨水打湿的地面紧紧抱在一起,它们太冷了。水啊,树啊,它们都很伤心的,它们忍得住就是了。


我忽然想起我的包里有一本《目送》,那是母亲读过的最后一本书,她的书签夹在第五十六页。我曾经嘲笑母亲看如此平淡琐碎、小家子气的书,但从母亲出事,直到现在,我已经将它翻了三遍,也许我的母亲会像龙应台的母亲一样,记不起重要的人和重要的事,但我仍然爱她。我有与你,永恒的记忆。


你会记得,有一个小姑娘,在你病床边,为你一遍又一遍地念你喜欢的书,就像你不曾记得的很久很久以前你教她一遍又一遍地认字一样。书的封面是你喜欢的藻绿色,是我们久久等待的春天。


妈妈,你还记得吗?


你是我的母亲,你叫陈学慧,你最爱的是绿萝和富贵竹。


我是你的女儿,我叫申屠佳颖,我最爱的,是你。


申屠佳颖的故事经媒体报道后,万千网友被感动,人民日报、新华社等央媒都纷纷转发,引起网络热议。报道还引起了公益机构的极大关注,热心的网友也通过众筹为申屠一家提供过资助。


今年5月,根据他们一家的故事拍的微电影在网上发布,再次成为网络热点。



2



因为一场意外的车祸。这个东阳的四口之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半年多时间,申屠妈妈接受了大大小小无数个手术,曾一度陷入昏迷。杭州和东阳的医生都曾表示这个病人很可能成为植物人。


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巨大压力里,申屠爸爸一边照顾病妻,一边抚养两个孩子。申屠佳颖则要在悲伤中面临高考的压力。


这段时间,我们与申屠爸爸一直保持着联系,每隔一阵,就微信上小心翼翼询问他夫人的病情,并不敢打扰备考的申屠佳颖。每次看到申屠爸爸简略地回复“情况不太好”,我们的心都会抽紧。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祈祷一切都快快好起来。


直到一个月前的一天,申屠爸爸主动发来微信:“夫人有好转,已经出院,回家休养。”那是他第一次主动给我们发微信,也是我们收到的第一条让人欣慰的消息。


过了几天,申屠爸爸又发来一张照片,妻子陈学慧和小儿子坐在轮椅上。妻子脸上有微微笑容,看起来情况好了很多。


“还是不认人,但是会说简单的话,自己也能吃东西了。”申屠爸爸开心地说。


几天前,申屠爸爸发来微信报喜。这是这半年多来,记者跟他的语音聊天中,听到的最快乐声音。就像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


对,如释重负。


曾有一段时间,这位多愁善感的爸爸,生怕因为家里的变故,影响了女儿的前途。


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命运最终给这个乐观坚强的家庭一个温暖的拥抱。


得到这个好消息,我们终于敢上门道贺。上一次见到这对父女,他们都沉浸在悲伤和压力中。这一回,我们和申屠佳颖一起来到她位于东阳南马镇的老家,见到她的父母和外公外婆,甚至还有来串门的小姨,一家人都因为佳颖考上大学而喜气洋洋。



3



高考分数出炉的时候,佳颖和爸爸还在为“没考好”而忧愁。虽然660分的分数,在很多人看来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虽然已经通过了上海交大的三位一体考试,但这个分数似乎有些危险,申屠佳颖并不放心。


“我的数学比预估少了11分。”佳颖说。


前几天,她正和很多考生一样,在为新高考的80个平行志愿费尽心思。“我绞尽脑汁,只填了17个志愿。”申屠佳颖说。


然后,惊喜突然降临:三位一体招生结果出炉,她被上海交大工科实验班录取。


理想中的学校,也是理想中的专业方向。


“可能是我的面试成绩比较好吧。”见到记者,佳颖很开心,“我拿过很多奖。”这些奖包括许多学科竞赛,以及好几个作文奖。不过,那篇《孟婆汤》影响实在太大了,这个低调的孩子反而不好意思提及。


佳颖所在东阳中学的班主任老师杜靓说,“她文章写得好,我们都觉得她很适合读文科,学政法、中文之类,但她自己却喜欢理工科。”


想起这半年多的经历,班主任老师也很是感慨。“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孩子,情绪管理能力让人佩服。”


去年10月,车祸发生后,开始时佳颖一度情绪失控,老师们都非常担心。“一个人躲起来,找都找不到。后来也有看到她偷偷地哭,一个人独来独往。”杜老师回忆,“但是她是一个开朗的孩子,情商很高。老师同学都很关心她,后来就慢慢调整过来了。其实到写《孟婆汤》的时候,她已经平静多了。”


那篇作文流传很广,浙师大有位心理专家看到后给学校打去电话,从字里行间感觉,申屠佳颖或许还需要一些适当的心理辅助。


学校开了会,经过评估,谢绝了专家的好意,“我们尽量不去触及她的痛处。”


4



但佳颖确实是个敏感的孩子。


在今年1月的时候,有一天杜老师接到佳颖的电话,说要请假去杭州看妈妈。“本来她是打算周末去的。但是那天她和爸爸通电话以后,感觉到爸爸讲话支支吾吾,她就无论如何放心不下。她和我说,看书看不进去,一定要去看妈妈。我就帮她买了车票,送她去火车站。”杜老师说。


原来那时候,佳颖妈妈已经陷入昏迷。记者去年12月去医院探访时候,佳颖妈妈虽然神志不清,却还是醒着的状态。到快过年的时候,她就开始昏迷,还发起了高烧。医生都说,这样下去可能变植物人了。


申屠爸爸觉得一家人应该一起过个年,于是执意将妻子转回了东阳人民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回到家乡的缘故,昏迷了一个多月的她忽然应了一声丈夫的呼唤。


到了年廿九,医院里已经冷冷清清,只剩下极少数值班的医护人员。那一天,佳颖和爸爸守在病床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昏迷的妈妈聊天,“妈妈你看,其他人都回家过年了。”


这时,陈学慧突然开口说:“那我们也回家吧。”


简直就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说到这里,申屠爸爸和佳颖眼泪都夺眶而出,“那天真的很激动,一个月没有说话了。”


再后来,这个被许多医生判定要成为“植物人”的病人,奇迹般地醒了,病情好转,最后终于能拔掉身上的很多管子,回家休养。


5



申屠佳颖的老家,在东阳市南马镇横溪村,这是她外公外婆的家,典型的新农村,每家每户都有独栋小楼。佳颖的外婆正坐在门廊前面剥毛豆,看到我们,笑吟吟起身迎接。


家门口挂着“南马镇横溪村卫生室”的招牌,可见是行医的。实际上,申屠佳颖的父母原本在南马镇上开了一家私人诊所。要不是去年10月那场车祸,这家人可以说生活得非常美满。


一楼的客厅里摆了一张病床和轮椅,佳颖妈妈还在午睡。看上去气色不错。听到有人进屋,她立即睁开眼睛,看到女儿和丈夫,马上就露出了笑容。


申屠爸爸开始跟她讲话。虽然她回应的不多,但显然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语句。“她前几天讲话可多了,这几天又有点沉默。”申屠爸爸说。


“妈妈你知道我考上了什么大学?”佳颖拉着妈妈的手问。


“是不是很近的学校?”佳颖妈妈突然说的这句话把大家逗乐了。


“不近啊,在上海!”佳颖显然是习惯了妈妈这种有点脱线的思维,想让她多说几句话。


“女儿好不好?”爸爸也在旁边诱导,妈妈没反应,爸爸继续耐心地问:“好不好?”


持之以恒地问了好多遍,陈学慧终于回答:“好。”申屠爸爸这才笑了起来。


很显然,这个外人看起来很吃力的对话,对他们一家人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吃饭的时候,申屠妈妈坐在轮椅上,在专门为她准备的餐桌上吃饭。佳颖回家的时候也会给妈妈喂饭,擦嘴,好像在照顾一个孩子。


【浙江新闻+】
少女申屠佳颖的18岁


饭桌上放着一本英国作家创作的儿童绘本《猜猜我有多爱你》。这是申屠佳颖常给妈妈念的“睡前故事”。


她说小的时候,喜欢坐在爸爸旁边,看他看过的报纸,以及听妈妈讲故事。妈妈从来不操心她的学习,但是对她的生活细节却要求很高。如今,没有妈妈的唠叨了,反倒轮到她来操心妈妈的生活细节:有没有活动腿,今天穿了什么衣服,吃得好不好。


今年5月8日,她刚过了18周岁生日,已经很多年没吃过生日蛋糕的她,收到了两个来自同学的“特别好吃、特别少女心”的蛋糕。其中一个,上面画着“樱桃小丸子”。


自己还是孩子,她却已经在考虑,刚刚小学毕业的弟弟没有妈妈的管教,她这个姐姐该怎么担负起责任,教导他。


“我要去上海念大学了,我觉得以后要每周给弟弟写信。”她说。


陌生人的信


关心她的人,除了同学、老师,还有很多素不相识的人,比如,自从钱江晚报的报道传遍全国,申屠佳颖收到很多封来自各地的信。


“第一封信是台州的一位老渔民寄来的,我看他的字,实在看不懂。他字特别大,说自己眼睛老花,是用放大镜在报纸上看到我的作文的。他希望我妈早点好,希望我坚强,说他经历过生生死死,但他的两个女儿也很不错,信写了很多张纸。”第一次收到陌生人的信,申屠佳颖还是觉得很温暖。没想到,后来,全国各地的陌生人的信,像雪花一样飘了过来。


这些关心,也让她在学会接受现实的时候,略微坦然了一些,“毕竟也不能改变。比我悲惨的人多了去了。而且我也蛮幸福的,同学、老师都对我很好,还有两个小姨、外公、外婆也对我很好。”


“有时候会想,如果没发生这件事,我会怎么样?我的选考成绩应该不会那么差,我三门科目扣了18分,加上英语,扣了32分。”那段时间,申屠佳颖觉得自己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这是最让她崩溃的,“哭过无数次,一般都是很多压力集中在一点上了,有家里的事情,也有学习上的压力。不过我哭完就好了,要不然能怎么样呢?”


问她最大的改变,申屠佳颖认为是更独立了。“有事情也不能总和爸妈说。大部分要我自己解决。我妈妈没什么记忆,我爸爸有自己的事情。”比如,她去参加上海交大的三位一体面试,并没有父亲陪同,是自己一个人去的上海。


她也开始给自己买衣服了。“你看,这件衣服就是我在淘宝上买的。”她指着身上的T恤,自豪地说,“都是用自己的奖学金买的,我还买了个腰包,准备和同学出去旅游用的,还买了一个篮球,用来治疗自己的颈椎病。”


弟弟和妈妈


她还想给弟弟买双好鞋子。“我觉得男生的鞋子特别重要,所以我以后赚了钱要给他买。我爸爸特别节约,都是买地摊货,所以他肯定舍不得给我弟弟买的。”


申屠佳颖有个弟弟,比她小6岁。刚考上名校的喜悦,在说到弟弟的瞬间,就掉眼泪了。“我觉得弟弟特别坚强,(妈妈出事后)只哭过一次。”


“之前,我想过,我弟弟会缺乏另一种类似于母性的教育。”于是,申屠佳颖早就想好了,等她读了大学,要经常给弟弟写信,对他的品德和心智等方面进行引导,相当于承担了一部分母亲的职责。


“他以后的路,会比我难走一点。他成绩也蛮好的,小升初没有考好,也受了这件事情影响,毕竟他年纪小,自控能力差一点。”说起弟弟,申屠佳颖满是担心。只是在问她姐弟俩感情好不好时,却又突然破涕为笑,“我才不喜欢他呢,那么皮,又贪吃。”


然而,下一秒,她又问:“一双好的鞋子是不是很贵呢?那我要怎么赚钱?”


爸爸和妈妈


当我们提出给他们一家子拍一张合影时,申屠爸爸哄着佳颖妈妈,“我们拍照好不好?”她妈妈会慢悠悠地问:“我们的?”“对呀,结婚照。”佳颖爸爸顽皮地回答,让申屠妈妈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爸妈感情挺好的,我爸爸每年都会给我妈妈送情人节礼物,每年一盒巧克力,母亲节送一朵花。我小时候觉得花很漂亮,就拿过来玩,我爸爸就很不开心。”申屠佳颖说,“我妈妈不烧饭的,都是我爸爸烧。”


曾经,妈妈也曾开玩笑地对佳颖说,“要找个爸爸这样的老公,会烧菜。”


不过,对于另一半,已经成年的佳颖有自己的憧憬:“第一,身高要一米八;第二,要低调有内涵。”


向往大学生活


前天,当同学告诉她被上海交大工科实验班录取了的时候,申屠佳颖感觉自己心脏要跳出来。“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吓到了边上的朋友。”


“直到我同学的妈妈,提醒我要给爸爸打电话报个喜,我才回过神来。”申屠佳颖显然是开心的——毕竟,上次采访她的时候,她就偷偷告诉我们,上海交大是她理想中的大学。


这个暑假,申屠佳颖和几个同学一起合伙,想开个家教班。“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现在练一练,或许大学期间也能做个家教赚点钱。”


毕竟,她还惦记着要给弟弟买一双好鞋子。


她还计划给自己买个老年人用的那种手机。她有一台iPhone8,是小姨送的礼物。“大学里应该多学习,手机是不是简单一点比较好?”当然,iPhone8是要留下的。“只要晚上回寝室,我就和妈妈视频(聊天)。”


一切都会好起来



大部分时候,佳颖妈妈都不太“理会”旁边人说什么。只是每次,佳颖爸爸问,“女儿考上了上海交大高兴吗?”她都会回答:“高兴。”


“我自己不好意思说,好像自己考得多好似的。”申屠佳颖害羞地抿了抿嘴。


看得出来,身边人在说话,她妈妈都记在了心里,只是有时候表达不出来。就像每次爸爸问“我们要不要一起送佳颖去读大学”时,妈妈总会说“你带我去”。


这个时候,她爸爸就会趁机“要求”,“那你要赶快好起来哦!”


“我想过这个问题。我希望她能自己吃饭,然后能自己推轮椅,能知道大小便。就这三个。”申屠佳颖说,“她现在手还不能活动自如。应该能好起来吧,就是时间问题。”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吧?18岁的少女申屠佳颖问。


会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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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申屠一家越来越好,加油!


来源:浙江新闻客户端(记者 郑琳 王湛)、钱江晚报,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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