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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昀随笔】口罩，想说爱你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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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我还是低估了新型冠状病毒的威力，对防护措施掉以轻心了。
腊月二十九，姨打电话，说晋城的口罩要不脱销，要不涨价，原本五元一包的一次性口罩，也卖到了二十多，让我赶紧看看本地能买上不，一定要买些让过年备用。我当即觉得她有些夸张，还笑嘻嘻地说，小县城肯定不至于，待会儿我就去药店，想买几包就买几包。姨正色叮嘱，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能买就赶紧买去。我嘴里连连答应，还是认为她有些小题大做，便没放在心上。下午去超市买了一些菜，不多，够一两天的量。每年春节屯菜，最后都是吃不完坏掉了，咱今年还是注意点，不能再重蹈覆辙。回家路上，忽然想起要买口罩，赶紧拐进一家药店。药店里人比往日多一些，我也没在意。我径直到柜台前，问店员有没有一次性口罩。准备好要回答的“五包”没有来得及说出，俊俏的女店员已经温柔挡回，“没有！”我有些意外，县城里口罩也会脱销？大家会不会太杯弓蛇影了？不待我多想，另一位精明强干的女店员搭话了：“一次性口罩卖完了，还有这款，三十元一个，你最好买几个做准备。”我这才看到，玻璃柜台上放了一种独立包装的粉色口罩，外包装上印着“KN95防护口罩”“适用于pm2.5”字样。一时间，新型冠状病毒以这种最直观的印象向我进行了春节问候，我有些不知所措。正踌躇要不要买，旁边有个青年已经向店员要了七个，我算了算，210元啊！青年付款离开，玻璃柜台上的口罩所剩不多，陆续还有人靠近。我有些紧张，赶快拿了三个，取出医保卡去付账。俊俏的女店员告知我，不能用医保卡，需付现金。我平时很少买药，不懂规矩，又不知所措了。平时粗枝大叶的自己，那天不知背了哪根筋，居然算起账来。三个口罩九十元，回去还不一定用得着，感觉有些亏了。想想家里还有两包一次性的口罩没有使用，干脆不买了。我心有不舍地放下那三个漂亮的粉色口罩，讪讪退出了药店。回到家里，还向老公自夸自己真会过日子，买菜不过量，买口罩也没有冲动，真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好主妇。老公比我更后知后觉，俩人就这样带着神兽，稀里糊涂准备迎接新年。除夕夜里，热闹的春晚掩不住形势的紧急，朋友圈里除了向亲友祝福，就是为武汉祈福，还有诉苦：买不到口罩！——能买到的，价钱又太美丽。我忽然有些后怕！如果家里没有那两包一次性的，如果我也没有买那三十元一个的，如果我买的菜告罄，我出门戴啥？千算万算，还是被算。宅在家里，坐吃山空。二十九买的限量菜，没熬过今天，已经被吃个精光。也是，不能出门，坐在家里，除了吃就是吃，能不被吃完吗？下午，看看冰箱里除了肉丸肉馅馍馍酸奶，就没有什么绿叶子了。我和老公相顾无言。摇摇头，一商量，决定一起出门，步行去超市买菜。换好衣服，准备出发。突然，想起了口罩。如果说以前是为了自保，不想被灰尘雾霾伤害身体的话，现在还为了不被别人厌恶——谁能保证自己在公众场合不打个喷嚏，或者不说话喷唾沫星——必须戴口罩！拿过以前从来不看中的那包一次性口罩，拆封，小心翼翼捻出两个。封好盒子，放回柜子上最稳妥的地方。出门。小区里少有的清静，除了小区办公室门敞开着，有工作人员值班，还有两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外，几乎看不到别的人影了；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以前总是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现在好像被施了法术，一下子都消失了，道路格外宽敞；几辆慢悠悠驶过的公交车里，也少了平时的拥挤，除了一个戴着口罩专注开车的司机，就是三两个戴着口罩表情严肃的乘客，在盯着手机。超市里，菜稀稀落落，蔫不拉叽。穿着各种工作服的超市人员，都在埋头各做各事。以前总爱吆喝的那位卖肉的，现在只是按顾客要求称好肉，迅速递过，啥话也不说。顾客也紧紧张张，行色匆匆。每一张脸，都被各色口罩遮盖了大半，只露着两只眼睛，在找寻着略微新鲜点的菜。看见合适的，迅速塞到袋子里，放进购物车，匆匆推车离开。我和老公如临大敌，拿着事先写好菜名的纸片，找着要买的蔬菜。不新鲜就不新鲜吧，有就行。不到半个小时，采购完毕，互相点头示意一下，走向出口。从超市出来，因为两人都提着菜，走路就慢了下来。都戴了口罩，虽说不美，但心里略感安全。呼哧呼哧走在路上，还敢对不一样的街头景观调侃几句。只是，那薄薄的口罩，在一呼一吸之间，冒着白气，很快就湿漉漉了。粘在鼻子嘴巴上，颇不舒服。二十分钟后，回到小区。进楼前，两人拿下口罩，深呼一口气，走向垃圾桶。不知怎么，在把这已经立了功的小东西扔进桶里那一刻，竟然有些舍不得。我暗自发誓：下次买菜，只能一个人去！口罩，可得省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