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D MEN | Peggy—草根女性职场之缩影
其实这篇文章的题目更应该叫做
——美国草根阶层女性职场探索之路和女性权利探索的符号
Peggy,布鲁克林走出来的贫家女孩,贫穷,坚韧,有野心,肯付出。在60年代美国女性初入职场的时候,从布鲁克林来带了曼哈顿,成了写字楼里一名女秘书,那个年代的美国女性职场的开始便是女秘书,尤其是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我们现在的office lady在最开始的时候,仅仅特指女秘书这一特定职业,广告公司里的女秘书坐在一个个业务经理、创意人员以及老板们的门外,负责接听电话、复印打杂、冲到咖啡和掩盖行踪等一切个人事务。大多数女秘书一直持续着秘书生涯直到结婚生子淡出职场,主要负责行政事务,另外就是被一帮职场男人乱搞(或者娶回家,梅根和jane就是走这条路成了成功男士的妻子)。这里面只有两个例外,一个是Joan,她没有依附任何人(准确的说也依附了Roger,并很得体的运用着自己的姿色),却也在公司“掌控全局”,另外一个就是Peggy,她依靠Don 的知遇之恩,一点点运气,依靠自己的一点天赋,勤奋刻苦、忍辱负重、如履薄冰、心机重重,终于突破了秘书生涯,走上了职场巅峰,虽然第五季结束也还没有成为人生赢家,但是已经获得了超越一般女性的职业成就。同时Peggy本人也一直对自己自视甚高,自信满满、目标明确。但在第五季的时候,Joan获得了合伙人的位置,依靠的当然是在争取一个大型项目中关键投票人的“潜规则”,并且是在公司几个合伙人的默许和谈判下,公然交易得到的这个位置,看到这里的时候,虽然也为Joan得到这个位置觉得安慰,也并无对她得到这个位置的手段不齿(既然是场交易,等价合理,你情我愿,况且,我觉得Joan作为实际上的行政总监13年,才能和资历早已经Deserve这个位置,只是因为女性职场的被歧视,最后还是被潜规则了一把才得到,也是颇为心酸)。但是,想起同样默默奋斗且更野心勃勃的Peggy,多少次一个人在办公室默默加班到深夜,坐在凌晨两点曼哈顿办公室,满身疲惫一脸倦意半生孤独,一步步依靠才能艰难攀爬职场阶梯,忍了多少辛酸泪挨了多少骂吃了多少苦却也不过才混了个“文案创意”的 Peggy 作何感想? 幸亏Joan升任合伙人的时候 Peggy 去意已决,我们只能寄希望Peggy可以走得更远。
· 事实上,Peggy就是一个女版的Don,目标明确,野心勃勃,出身微贱,时刻充满了不安全感和无线向上攀爬的意志力,对改变环境矢志不渝,很显然,对Peggy而言,事业才是一切,情感和其他都无足轻重,是一个懂得为自己而战的fighter,内心强大意志坚定,能忍辱负重,甚至潜规则明规则照单全收,可以说是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女斗士。她和JOAN.MEGAN\BETTY\JANE以及剧中所有的女性都不一样,BETTY完全是以自己的美貌换得了锦衣玉食,Joan对自己的美貌自知有擅用,当peggy向她求助的时候,她表示,你在他们的那个圈子里玩耍,那个圈子是我从来没有去过的,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我帮不了你。而peggy则是真正以男人的方式存在在广告行业中,耐心地等待机会和成长,也就是现代职业女性的雏形。因为并不十分美貌的外形劣势,以及对情感根深蒂固的不信任,她在情感上几乎可以说是一塌糊涂甚至来者不拒的,好在一切都是游戏,只有事业是永恒,床上起来之后立刻奔赴办公室,她并不十分在意留在身后的是谁,事实上在所有女人中她是为情感所受的痛苦最少的一位女性,因为她从未真正投身其中,她的痛苦大多来自于事业,创意和文案的压力,女性职场晋升的瓶颈,各种歧视和排挤,以及所有职场中你和我都会遇到的各种委屈,这是她生活的主旋律,剧中无数次的出现她一个人加班到深夜的情景,虽然疲惫,不知何故,我却并不为她并不悲哀。有一次,他的男朋友为她过生日,全部人马都在等PEGGY,她在数次的电话催促后,最后放了一堆人的格子留在了办公室,这几乎是工作、don和PEGGY的私生活、家人、爱人的一次终极角力,结果以DON和PEGGY的事业完全胜出而告终,从此之后,PEGGY大踏步的迈向职场之路不回头。
这是Peggy职场之路的开始,女秘书,Joan在教她秘书的职责
这是她第一次用“给你一篮香吻”的口红广告语获得得职业生涯大转折
佩琪与其他女性不同的是较早具有权利意识,珍视并争取自己应得的价值和利益,她无数次的要求参与某项工作,或是争取参加一次会议,争取加入一次提案,争取将自己的名字写进去,争取有一个办公桌,争取加薪和提升,争取平等、尊重和权利,总之,她无数次的为自己站出来,哪怕被don将钞票扔在脸上,那次,我依稀看到了简爱的风采,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义正词严的,端正的站着,让DON的钱砸在她脸上,不卑不亢的走了出去。公司被麦肯合并后,Peggy处于非常尴尬的位置,她作为小公司SC&P的女创意总监,在麦肯根本不可能获得同等职位,丹尼斯说“可是这里不同,我们有一堆哥大的毕业生”,这里面有Peggy先天性学历缺陷,有对女性的歧视,也有麦肯对小公司的轻视,因为公司兼并或者收购发生职位短缺的事情今天更为平常,事实上这次合并也是以SC&P备彻底碾压成碎片融入麦肯这个国际化、规范化管理的大公司的态度实施的,DON在进入麦肯之后,也不过混了一个创意总监的位置,Peggy的处境只能更尴尬,地位被忽视完全在情理之中,他们甚至给peggy的办公室都没准备好,问Peggy能不能在在公共区域一起办公,Peggy的回答是:在我的办公室准备好之前,我半步也不会迈进麦肯的。机具原则,钢铁意志,寸步不让。她甚至在SC&P搬迁后一片废墟停水停电的废墟里坚守了三天,请注意,她没有待在家里等待,她始终待在战斗一线,哪怕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女性职场的惨烈,Peggy的意志,以及对底线的守护,像是一场战役,攻克一个高地后誓死守护,步步为营,已经初享职场成就拥有一定地位却忽然被打回原型却依然拥有满血槽的战斗力让我震惊不已(一般而言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有绝地逢生的战斗勇气)。此时的Peggy经济状况已经明显改善,穿得也相当考究,她就那么穿着华丽的红色套裙,待在一片废墟的办公室,和偶遇的癫人Roger上演了一出奇幻色彩的一幕,Roger弹着钢琴,Peggy划着滑板,上演了广告狂人后现代,无厘头,戏剧性,深重文艺范儿的一篇。
这是Peggy第一次勇敢得提出诉求,每一次,她都积极的争取自己的权利,从要一张桌子,加5块钱薪水开始,她勇敢的争取自己的权利。
在面对创意受挫、约会耽误告吹之后,压抑已久的对唐恩“擅自使用”下属的广告创意甚至凭此获得克里奥广告奖的不满终于爆发,随后佩琪噙着眼泪喊出的要求表现出更高的境界——平等和尊重。
Peggy的职场之路堪称异常艰辛,布满泥泞和曲折,在这一点上,这都体现出《广告狂人》的现实感,编剧对理性、克制、冰冷和现实基调的追求以及对理想主义色彩和戏剧化效果的摒弃,事实上也没有谁能随随便便成功。一次次反反复复,从初级秘书变成文案,从文案变成SC&CP的创意总监,在公司被麦肯合并后,她的地位又一落千丈,理想的职场位置又一次遥不可及,斯坦告诉她,历史上的麦肯女创意总监诞生于1980年,此时才1970。
这是一出很具有女权意义的图片,造型很有戏剧和暗示性
职场就是这样,当你低着头赶了很久很久的路,当然期待目的地已近,抬头发现只是刚过了一个小山头,眼前是另一个山头,翻过一座又一坐,总以为目标将近,抬头又出现一段旅程。你会感到倦怠,疲惫,也问自己这样是否值得,可事实上你并没有其他选择,退一步却是一片泥泞,或是万丈深渊。对于PEGGY这样的草根阶层,生命历程注定如此,难不成转身回到布鲁克林,除了不停攀岩,别无它途。所以她显得比谁都镇定,比谁都无谓,甚至也不计得失。一点点成绩便带给她莫大的快乐,更多的失落时刻再重整旗鼓,怎么办呢,又没有别的办法。索性她是和Don一样,真正热爱事业的人,她们为一个创意殚精极虑,为工作投注激情、热情和勤奋,为客户的认可和成绩欢欣,根据工作和创作的价值为自己做鉴定,为之付出并享受成果,这也是DON这个千疮百孔的角色身上我唯一认同和欣赏的地方,Peggy比Don更为热爱和坚持她的工作,几乎是全部身心的投入。最后她也不自觉地成为唯一能与Don有共同理念并理解他、尊敬他、复制他、超越他的角色,双方亦师亦友,既合作、竞争又在关键时刻互相慰藉的剧情设置也让人颇为暖心。
剧集用镜头的角度,俯视和仰视的变换,空间的切割,以及Peggy的服饰和色彩变化印证着这一路走来,从电梯里局促的新秘书,到公司里撑起半边天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创意总监。广告狂人里的女权之路任重而道远,渺茫而沉重,曙光依稀照在遥远的未来。
大家看看这下面幅图的构图,这是第五季,很明显Peggy在图片中处于一种”掌控者“的姿态出现,渐变的职场之路和个人社会位置,和第一季瑟瑟缩缩的女秘书相比,构图本身就很说明问题。后期的很多画面构图,Peggy都以一种并肩作战的形态甚至是对峙的形式,出现在镜头中,满满的自信和掌控感,体现出个人身份和权力符号的转换。
最后,我们来简单说说Peggy的感情,最后一集,斯坦向她表白,Peggy似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完成了爱上一个人这个复杂的过程,当斯坦像Peggy表白的时候,Peggy是完全没有想到,一点预料都没有的状态。你用多久可以爱上一个人?Peggy只需要半分钟,这半分钟里演技爆棚,举着电话,只能仅仅靠面部的表情,完成了惊诧,感动,怎么办这可怎么办,OH MY GOD我必须现在就做出决定,我到底爱不爱他,我是不是要和他在一起,哦我也爱他这一系列深刻问题,迅速给出了答案:我也爱你。而这个我爱你,其实只是,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千万别告诉我Peggy早就爱上斯坦了自己没有发现,女人是不会不知道自己爱谁的。坦的感情发展的合情合理,由同事、朋友、密友到爱人,具有主动性,但是Peggy却不同,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Peggy到底爱过谁,纵观整个剧集,最接近爱情的时候,是peter,但那个时候她对爱情这回事根本无暇顾及,更何况peter当时刚刚新婚,她虽然一直表现出了大龄女的恨嫁和渴望找到一个男朋友的愿望,但从从未从她身上看到过对真挚爱情的深切渴望,还是因为天资有限,从未对爱情抱有太多的期待?她相处最久的男朋友约她吃饭,一开始Peggy以为是要分手,最后经过Joan的点拨猜到可能要求婚,也是极其兴奋期待紧张,甚至专门去买了新衣服。最后盛装赴约等待被求婚的时候,等来的却是男朋友问:我们同居吧。Peggy当时也是演技爆棚,半分钟内完成了惊诧,失望,原来如此,这样其实更好,松了一口气,酝酿笑容,激动答应这一系列过程。第三季Peggy曾向peter说过他们曾经有一个孩子的事情,并说了一句“我本可以拥有你”,更表明了Peggy其实很早就在事业和感情之间做出了抉择,甚至,简单而凛冽的,表达了一种傲然。事实上她更多的是想找一个陪伴,而这也是广告狂人中的情感的理解,最终,Roger和梅根的母亲走到一起,互相陪伴安度晚年,Don很有可能陪伴他的侄女一起生活,广告狂人从未成全过“爱情”,人们似乎甚至从未触摸到爱情的存在,每次只能无限接近,最后一集只用了两三分钟,就把绵延整个七季的Peggy无望而折腾的情感(请注意不是爱情)生活简单粗暴给交代完了,也是快刀斩乱麻,最后peggy和斯坦相拥斯坦附身吻她的时候,他高大的身躯俯拥着她,她显得那么娇小,整个镜头弥漫着绵绵的温情和不可言状的安全,一切忽然显得合情合理,这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情感是人生中最渴望最虚无最不可求的一个部分,不如转身拥抱事业,这也是现代女性的主流思想,何况,Peggy总是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不是吗?
全文完~~~~~
(这是一篇四千多字的长文,如果你有耐心度到这里,给你一个大大的赞)
Peggy前期的很多造型很不时尚,甚至颇为窘迫,后期随着经济条件的改善和职场位置的变化,开始穿得知性、得体,服装质感也大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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